章節字數：4955 更新時間：08-05-28 20:28
冷沁霜靜靜地看著恒那張完美的臉被雪白的布所蓋住，我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是一個無法洗脫罪名的罪人。我怎麼會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呢？還是說，自己一開始就不可能想起，而恒，卻一直默默地無私地守護著我。我，真是可恨的人啊。冷沁霜轉過頭看著我，眼神空洞，走到我麵前，緩緩說：“也許你才是真正和恒青梅竹馬的人吧……”那麼絕望的語氣，我一怔，看著冷沁霜，搖頭，我不知道。自己在心裏麵補充著，我真的不知道。也許冷沁霜在小時候和恒一直生活著，但是冷沁霜不會明白恒真正的心意，他隻是想守護我，就這麼單純地守護我。也許是因為我太不懂得保護自己了吧，小時候的他隻覺得守護就等於在一起，然後他就開始義無返顧地愛我，想要永遠在一起。隻是恒不知道，他一開始的愛太過單純了，而現在的愛又太過複雜了，這樣我們又怎麼可能在一起呢？“夏如初，我發覺自己好象傷害了恒呢。如果隻是傷害了你倒還好，但是我發現如果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我的話，也許就不會造成恒的悲劇。”冷沁霜抬頭看向已經是夜晚的星空，已不再流淚。“這不關你的事，命運就是這樣的，不是誰能夠改變命運的。”我淡淡地說，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安慰冷沁霜呢。“這個，是《如果恨》的曲譜。拿去看看吧，也許對你有益呢。聽說你轉學到千菲亞斯，提議你入鋼琴係，那裏很不錯。如果你真的對鋼琴有興趣的話，那麼把這首曲子練熟，暑假過後我們比賽一次。在蓮冰，為恒演奏一次吧。”她輕輕地說，唇角帶笑，我點頭，我根本就沒有理由拒絕她吧。我看著空曠寂靜的醫院走廊，看著表，已經淩晨三點了，恒，真的走了嗎？走冷沁霜走出我視線的那一瞬間，我的眼淚沒有終止地滑落下來。
恒……
恒……
為什麼離開我？我不是已經承認自己愛你了嗎？為什麼還要離開？天堂真的就那麼好，好到讓你舍得離開我。恒，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真的隻有你而已。如果讓我選擇，我願意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又為什麼就這樣走了呢？我可以感覺得到淚水滑過的淒涼之感，我頹廢了，恒，我無法失去你。即使已經離開你了一段時間，但當我知道你離開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失去你。你如果真的忍心離開我，那為什麼還要口口聲聲地對我說想要給我幸福呢？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打開燈，再次瘋狂地複習了起來，不要，我不要恒離開我，我已經看到恒的父母那傷心絕望的神情，但是他們沒有注意到我，也不知道恒是因為我才離去的。如果他們知道是我，一定不會放過我吧。恒，我愛你。我拿著手中如果恨的曲譜。如果恨？那便不會吻他；如果恨？那便不會望他；如果很？那便不會傷他；如果恨？那便不會愛他。終究，還是不恨吧。在那醉生夢死的愛情裏，誰都會受到傷害，隻要是怕受到傷害的人，那便是最先出局的人。我，又該怎麼辦？我把台燈調到最暗的亮光，感受著這個世界的迷蒙，朦朧的事物，宛如我這雙已經迷路的雙眼。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如果，恒並沒有出現，那該多好。我依舊會在蓮冰感受著自己那無論如何的努力學習都無法取得進步的生活，不管我遇到什麼困難彩心都會罩我的完美友情。現在，隻剩下淚滴的伴奏，我坐到鋼琴前，用朦朧的燈光望著曲譜，默默地彈奏起來。完美的聲音，完美的音符，完美的靈感，就是這種感覺吧，如果恨需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吧。想恨，但卻又愛；想恨，但卻又怕受到傷害；想恨，但卻又看到自己最無助的一麵。你相信嗎？在這個世界上，所留下的回憶，都是傷痕累累的回憶，所謂的快樂回憶都是虛假的，如同恒的死亡，那麼令人心碎。恒真的很幸福，他擁有像冷沁霜那麼愛他的女孩，愛到想占有，無論她做錯什麼，出發點永遠都是愛她的。我，趴在鋼琴上，手臂按下去的一瞬間發出沉悶的聲響。
早晨我起來，昨晚我趴在鋼琴旁睡覺，而今天，我竟沒有一絲困倦的感覺。隻有，心髒的猛烈跳動，還有那永遠無法均勻的呼吸。媽看著我臉色蒼白的樣子，想讓我不去上學，自己好好睡一覺，但我今天要考試呢，三天後還要期末考試，這是不可能曠課的時間。心裏想著，麵無表情地去上學，到了校門口竟還看見了林信羽那張帥到讓人感到危險的臉。我沒有理會他，原想直接繞道走，卻看見他伸出手攔住我，還有一大群花癡的尖叫。我厭惡了花癡，更厭惡了那些女生隻知道以為地去愛自己喜歡的仰慕的男生，可悲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隻是單純地喜歡他們的外表。可笑，非常可笑啊。
“如初，你不理我了嗎？我可是很愛你的啊。這樣吧，看你今天心情不好，免費贈送你我的一張簽名。還有……一個KISS，怎麼樣，是不是很興奮？”BLACKCAT興致勃勃地對我說，再次引來那些花癡的尖叫還有抽泣聲。
“KISS？怎麼可能？信羽的初吻應該是屬於我的才對啊，難道不是嗎？”A女痛苦地說著，連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什麼叫做信羽的初吻應該屬於你啊，明明就是屬於我的！”B女的聲音更加高分貝地叫了起來，
“誰說的，是我的我的~”C女沒有形象地大叫。
我冷冷地環視他們，他們用有些不一樣的目光看我。而我，沒有說話，徑直向前走，BLACKCAT似乎不甘心，拉住了我的手。“還想怎麼樣？我對你的簽名不感興趣，不用給我了。還有，你的什麼KISS，我更不感興趣，如果那是你的初吻，那就不要浪費給我了，因為那可不是我的初吻。”我冷冷地說，甩開他的手，這一次的我，不想再用言語表達什麼了，嗬，看來這一次我真的要出名了吧。但是我一點都不怕了，恒，你的離開讓我發覺這個世界根本就沒什麼人類真正應該追求的東西。你追求的是我的愛，因為我的愛你離開了，又怎麼能稱為應該追求的東西呢？而我，直到失去你才知道，你對於我來說是多麼不可失去。恒，你離開了，那麼我，似乎連世界都變成灰白色了呢。
“今天你心情好象真的超差。算了，我就不打擾你了，goodbey。”
BLACKCAT走了，而我，依舊目光冷冷的，沒有去教室，而是去申請假如鋼琴係。我回到教室，在老師分發的試卷中似乎看得到恒的影子，恒，這一次我真的要因為你而頹廢了呢。不過，我還是會好好考試的，至少不能讓你每次都感覺我似乎是一個成績永遠隻能在中中間間的女生。我在試卷上拚命地做著，第一次看見如此恐怖的自己，不停地做著試卷，不停地換用一種種不同的思路，不停地演算對錯，不停地檢查。知道我感覺自己已經夠了，已經做得夠可怕了，我方才停筆。就在那一瞬間，下課鈴響起，我收了一下書，便坐在座位上發呆。我忘了自己應該去吃午飯，也忘了自己現在到底應該幹什麼了，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剩下的隻有苦澀的笑。我累，我痛苦。恒，我真的好痛苦啊，失去你真的一種失去世界的感覺。恒，離開你，也許等於離開靈魂隻剩下肉體吧。
“如初，不吃飯不行啦，這是我幫你打的飯。”窯玉微笑著說，將一個飯盒放到我的課桌上。我呆滯地看了看飯盒，然後看向窯玉，微笑：“謝謝你。”“到底是怎麼了？我發現你今天好象很不對勁。可是今天信羽也沒怎麼把你惹到啊，你知道嗎？其實信羽很少開玩笑，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你呢。”窯玉笑著，那抹如陽光般燦爛的微笑現在隻能晃疼我的眼。“窯玉，不要在繼續仰慕尹炎恒了，沒用的。他又不會愛你。”我輕輕地說，眼神絕望。窯玉半信半疑地看著我，隨後搖頭：“算了，也許你發生了什麼事，喜不喜歡尹炎恒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吃飯吧。”我點頭，就這樣像是一個被抽空靈魂的玩偶吃著飯，在那一瞬間淚水滴進飯菜裏。
放學後，BLACKCAT在沒有人看見的情況下拉住我的手，問：“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我不耐煩地揮手，想繼續走。“告訴我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很愛你。雖然你沒有接受我，但是我會永遠追你的。可能你不相信，但你至少把你的煩惱和我分擔吧。”我冷冷地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忍耐自己的極限。
“如果我告訴你我這麼痛苦是因為四大王子之一的尹炎恒死去了，那又能怎麼樣？”我緩緩說，頭微微向上仰。
“他又和你沒什麼關係，能怎麼樣啊？你不會是喜歡尹炎恒吧，其實我根本不比尹炎恒差啊。而且我還比尹炎恒高一個名次呢。”BLACKCAT立刻反駁我地說道，眼睛裏有一種倔強的光芒。我嘲諷地笑了一笑，繼續向前走去，淡淡地說道：“因為尹炎恒是我前男友。然後他的死亡原因是我，那，你說會怎麼樣。”我看見他，明顯怔住的臉，“希望你能夠保密。”我笑，甜美地笑，他應該不會再愛我了吧。
“那我要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愛尹炎恒。不管怎麼說，他終究也隻是你前男友的不對嗎？”BLACKCAT認真地看著我，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認真的眼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是逼人的，有一種強迫感。那是一種藝術家才擁有的氣質，那種不一樣的藝術氣質，是我一直以來沒有發現的，其實，當BLACKCAT不笑的時候，有一種憂愁的感覺，像是一個憂愁的孩子。我心疼地伸出手觸及他的臉，那麼完美的臉。我隻剩下0。1毫米的時候，手指卷了回來。我，是不是不應該做那些事情。他盯著我，似乎在尋求答案。
“要說為什麼愛，誰知道呢。真正愛上的人，哪還有空閑冷靜下來思考自己為什麼愛。說起來我們的分手也是很可笑的吧，就因為另外一個比我漂亮的女孩……”
“他又愛那個女孩了？”他打斷我問道。
我搖頭，肯定地搖頭：“不，不是。是那個女孩太愛尹炎恒了，她用了很多手段呢。最終尹炎恒把我甩了，盡管我看得出他有多不情願……”我說著，一滴滴眼淚流了出來，還是不應該回憶吧，回憶隻能代表著我的無助與無奈。BLACKCAT為我擦擦眼淚，吻住我的左臉。我沒有作出反應，感覺得到他的唇在遊離，小心翼翼到遊離，最終到了我的雙唇。我依舊沒有反應，看著他那麼憐惜地吻著我的唇，我突然間不想擁有那份他的憐惜。我大膽地伸出舌頭開始感受那份原本吻所應有激情，我試探著，那份美妙此時的我又如何可能會感受得到呢？他驚訝地看著我的大膽，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情願地去吻住他的唇，反過來卻是我表達的激情。我在一瞬間將他推了過去，眼睛緊緊地盯著他。“BLACKCAT，現在，我發覺自己好象已經沒資格生活在這裏了呢。自己好象愧對很多人，不管是朋友還是……”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我但得見BLACKCAT眼底的憂愁，那散不開的憂愁。
“如初，我送你回家吧。”他沉悶著聲音說道，沒有等我回答便拉住我的手向他的車走去。我一怔，驚訝的不是他拉我的手，而是驚訝於他的手竟回如此冰涼。這個人，第一次感到那麼神秘，其實，在這個世界上，誰最愧疚，誰就是贏家。現在我贏了，不是嗎？為什麼殘留下來的，卻是點點的傷痕與愧疚呢？
“上去吧。”我順從地上了車，告訴他地址，他緊緊盯著前麵，宛如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我想說話打破這等沉寂，卻苦於實在是找不到話題。現在的我，就是現在，又算得了什麼呢？直到我進了家，他也沉默地沒有離開家門。“你還不走？”我淡淡地問，想躲避他的眼睛，可他的眼睛就是那麼不留情麵地直視我。
“夏如初，你知道嗎？我和你在一起，總是有太多第一次。第一次被人拒絕，第一次被人冷眼，第一次被反駁。甚至，還有第一次輸給了那個叫尹炎恒的家夥。”他苦笑，隨之抱著我，緊緊地抱著我。我一愣，想掙紮，卻有一股想要可憐他的感覺。此時的BLACKCAT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黑貓，似乎在乞求我收留他一般。
“BLACKCAT……我，該回家了。”我遲疑地說，看著眼前這個完美的男子，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左耳釘的十字架總是折射出刺眼的白色光芒，卻有一種莫名的聖潔之感。“既然尹炎恒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那麼，讓我來守護你，好不好？”他輕輕地說，並不等待我的答案，直接轉身離去，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不要……我並不愛他。可是，如果說他真的很需要我，那麼我可以靜默地與他在一起，隻是，我欺騙不了自己的感情啊。還有自己命運的枷鎖——恒。
回到家，我方才發現家裏竟有另一個身影。冷沁霜？！她來幹什麼，難道……腦海裏閃現過無數血淋淋的場麵，但我的心，卻沒有一點點的害怕。
“初初，這個女生她說認識你哦。她是來找你的。”媽興奮地對我說，隨即看向冷沁霜那張漂亮臉蛋，好象在向往別人的容貌。看著這個羨慕得快升天的媽，我趕緊看向了她。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我問，語氣中的感情也不帶多少溫度。我和她，更加生疏了吧。恒死了，就這樣離開了，現在的我是連哭都沒有眼淚了啊。
“我來替你補習。知道馬上就要期末開始，可能會比較晚，但是我會盡量幫助你提高成績。”我在那一刹那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冷沁霜此時的臉上竟掛著無比真摯的微笑，決不是掩裝，決不是陰險，是那種友善的真摯的微笑。她，這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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