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73 更新時間:08-09-03 12:22
姚婧想清楚了,淡定了一下,說:“我餓了,哪裏有吃的?”又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叫姚婧,你叫什麼?”
粗獷男人大喝一聲說:“哪輪到你一個黃毛丫頭問我大哥名號?”身邊的大哥又瞪了粗獷男人一眼,說:“去給她弄點吃的。”粗獷男人聽了大哥的話黯然的下去找吃的去了。
姚婧看那個粗獷男人走了,其他的人也不過是一群小僂僂,大著膽子問:“你們是山賊?”
大哥凝視著姚婧,若有所思,然後用他那種溫和的語氣說:“我叫鍾晟。”
“昂頭冠三山,俯瞰旭日晟的晟麼?”姚婧輕聲的問。
鍾晟聽到姚婧念叨的那句詞,沉寂了一陣。姚婧也不在說話了,夕陽西下,照著村寨格外落寞。忽然,鍾晟看向她,然後又將實現放在遠處,說:“以後你叫安兒,負責我們夥食。”不遠處,聽見有人的腳步聲。
姚婧想要反駁,卻已看到粗獷男人急匆匆的跑回來說:“不好了,大哥,山下被賈大帥的兵馬包圍了。狗日的,我們放了他,他竟然通風報信!”
鍾晟拉過粗獷男人問:“田野,弟兄們呢?”
粗獷男人說:“一部分在山下抵擋,另一部分上來保護大哥離開。”
鍾晟朝稀稀疏疏的隊伍大喝一聲說:“讓後麵的弟兄撤回,我們往山上走!”說著一把拉起姚婧上了一匹好馬上來。姚婧在前麵,鍾晟在後麵一手摟過她,一手揚著馬鞭。
入夜,風有些大。姚婧坐在前麵,身體幾乎僵硬成一團。鍾晟聽到姚婧上下牙打架的聲音,緊急勒了一下馬繩,從掛在馬背上的一個包袱裏拿出一件臧黑色的鬥篷道:“你穿上它吧。山上的風很斜,吹著了對女孩子身體不好。”姚婧愣愣的看著鍾晟,一動不動。鍾晟握了一下姚婧的手,冰涼涼的。鍾晟先跳下馬,並順手揚了一下鞭,告訴後麵的隊伍停下來休息一下,然後順勢把姚婧抱了下來,並把那件鬥篷批在姚婧的身上。
粗獷男人安排一些人領著馬群飲水,食草,另外一些人尋些食物。
姚婧身上批著鬥篷,身體梢暖和些。鍾晟給她找了一塊幹淨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鍾晟則坐在另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卷煙抽了起來。煙霧繚繞,姚婧忽然說:“你怎麼會當上他們大哥的?”
鍾晟扭頭,眼角帶笑的說:“為什麼我不能當他們大哥呢?”姚婧突然覺得自己問題問的很勢利,臉紅了一起來。姚婧不喜歡勢利的人。
姚婧的家庭是很普通的工人家庭,父親母親在下鄉的時候認識,生下了她。後來有了回城指標後,爸爸媽媽先把姚婧送回城市裏讀小學,待到小學畢業的時候,爸爸媽媽才回來一起在一個係統工作。那一個工人大院裏,表麵上和和氣氣,熱熱鬧鬧,背地裏竟是勾心鬥角,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姚婧一早便看透了,時刻把自己包裹成刺蝟一樣。這也是楚天冀一直對姚婧的印象,看不透。楚天冀從背後抱住姚婧說:“姚姚,你是一個迷。也一直是一個迷。”
山寨在龍遊山的山巔處,隻有一條窄路。不能騎馬行進,於是姚婧下馬用雙足行走。姚婧想,大概這裏原來本沒有路的吧,是他們的人來來回回踩出來的。姚婧越來越對他們感到好奇,為什麼他們要隱蔽在這樣一個地方呢?以前姚婧看電視劇上演的,山寨往往都在交通發達的隱蔽處,這裏是隱蔽,但是交通實在蹩腳。腳下到處是野生的荊棘,姚婧穿著及膝的裙子,小腿處被刮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梢嚴重的地方有血往外淌。鍾晟拉住姚婧站住,彎下身子,給姚婧清理小腿上的傷口。鍾晟一邊問:“這裏疼麼?”
姚婧愣愣的看著他,並沒有吱聲,好像她一出聲,鍾晟就會沒有了一樣。
田野說:“丫頭,我大哥問你話呢?別呆了,有多少漂亮女人想當我大哥的壓寨夫人呢!”
鍾晟瞥了田野一眼道:“到前麵的防洪道大家休息一下吧,找些東西吃!”姚婧跟鍾晟就歇在一邊。兩個人就那麼坐著,誰也不說話,抬頭望著明晃晃的太陽。
回過頭,鍾晟看看姚婧喜怒於麵的臉頰,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到另一個人跑過來,說:“大哥,前麵發現了一些村民,我們去那邊牛棚寄宿一宿吧。明天早起趕路,大概午後就可以到我們的山寨。”
鍾晟點點頭,朝姚婧笑了下說:“自己上馬吧!”姚婧愣了一下,站在馬下卻不知道改怎麼辦。惹得周圍的人一陣譏笑,有個人說:“這娘們竟然裝純情,這裏的女人哪有不會騎馬的?”然後又是一陣大笑。
姚婧受過的教育,聽到這樣粗俗的話語不免心裏很不舒服,臉頰又開始泛起紅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鍾晟嘴角也擠出一道說不出意思的笑容,上前,左右抱住姚婧的腰把她扔到馬上,自己還是坐在她的後麵。
馬鞭揚起,一股清風從耳旁扶過。遠遠的,是可以看到炊煙嫋嫋。姚婧彼時感受著這個認識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男人的氣息,腦海裏開始浮想這個男人的原貌。姚婧想,現在的他絕對不是原來的他。鍾晟,他,應該是溫文爾雅的樣子,哦,也不對,還應該有些頑劣不羈吧。
鍾晟把姚婧安置在一處較安靜的地方,他跟隨其他弟兄在另一處。姚婧離她們的距離看上去有些遠,但視線恰好在鍾晟的範圍之內。
已經是淩晨之後,努力看可以在東邊看到泛起的一片彤色。姚婧眯著眼睛,睡不著。挨到次日正午,姚婧看到田野與鄉親們告別。姚婧遠遠望著,好不似一片樂融融的場麵,亦改變之前對山賊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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