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6 更新時間:08-04-29 22:20
花似真扶住胡孫的身體拚命搖晃了幾下,見他再無反應,眼淚奪眶而出。白衣人步到那黑衣人身邊,凝視了一下他的右手道:“二弟,你要不要緊?”那黑衣人輕淡已極道:“這算什麼?”白衣人見他確無甚礙,便也不再多顧,又瞅向淚流滿麵卻悲哽無聲的花似真,微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驀地,花似真放下胡孫霍然站起,直對著他二人憤目大叫:“惡鬼!我同你們拚啦!”說著便似要朝他二人撲來!
那白衣人和黑衣人見花似真神態激憤,都以為他立時便要上前拚命,卻不料他隻是上半身向前虛晃了一下,便陡地撥轉身形向後跑去!黑衣人不覺一愣,白衣人已“哈哈”笑道:“你小子耍詐!別亂跑嗬,那邊又不是出口……”言笑間花似真已疾奔向那方牆邊,情急下隻將那大櫥櫃扭開一半便即一頭奔入。白衣人登時又“咦”的一聲驚奇道:“怎麼那還有個暗門?”
那黑衣人卻隻是聽他說話,並無一言。那白衣人問完這句,已凝望見那邊櫥櫃後隱著的似為密室,當即快步行去。不料方走兩步,便見花似真的身形在櫥門前一晃,又已一躍而出,手上赫然竟多挾著一個女子!
那白衣人入此洞廳本已多時,卻隻一直留心與三猴對陣,全未察覺這櫥櫃後竟還隱有密室,藏有他人。一時更是大為驚詫的同時,不由深悔自己先前太過不慎,隻因自認三猴必死無疑便言語輕妄無忌;若非這一會變故連起,險些就泄露了本教一些不為外人知曉的秘密。他再仔細朝那青衣女子一打量,隻見她左臂被花似真反扭,怯弱不勝、可憐萬分的立在花似真身前,體態盈瘦、柔若扶柳,口中嬌喘籲籲,眼內淚光點點,雖然青絲散亂,麵染塵垢,卻又怎能遮得住那冰肌雪膚、玉色天香?
白衣人心潮大漾,頓然別情全忘!一時間目不能轉,幾乎看得癡了;忽聽半掩在那女子身後的花似真疾喝道:“快把路給我讓開!否則弄傷了這位如花似玉的嬌小姐,我可不擔幹係!你們這倆個什麼這無常、那無常的,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吧!”說完反手一扭女子手腕。那女子吃痛不過,“嗬”的發出一聲嬌呼。
白衣人聽她語音嬌婉如黃鶯兒嚦嚦,心中更是一陣憐惜!腦中急忖了一下,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道:“你狗急了要跳牆麼?這女子與我二人素昧平生、非親非故,你又拿她來要挾誰?還不快快把她推在一邊,與我等正正當當地比過,說不定還能搏得一線生機。”
花似真方才撫屍悲痛時,一邊急尋生計。突然想出此策也不過就是病急亂投醫、強報僥幸之心而已。此刻聽那白衣人這樣說,惶懼更甚,被激得放聲冷笑道:“你哄誰呢?我可不是傻子!你二人武功這般高強,即便他隻用一隻手,我又如何能贏得了他?總之你們若敢攔我,我就拿這個千尊萬貴的小姐來做擋箭牌!哼哼,想要我的命,那也得搭個墊背的!”
他適才奔入密室,慌亂中無法多顧,順手拉起略靠外的無垢便跑。月明急火攻心,苦於穴道被封,隻能眼睜睜看著無垢遭此凶險。此刻櫥櫃半開,暗眼位置移動,她拚盡全力斜身向那邊蹭了蹭,緊貼暗眼,更是全心凝視著外麵的情形。隻見那白衣人輕輕一笑道:“這又何必?你明知我二人乃幽冥教徒,大大的惡人,可不是什麼最懂得拯危救困、憐香惜玉的英雄俠士。我們這兩個黑道殺手要殺你,難道還會顧忌這樣一個毫不相識的女子?我看你是給嚇糊塗了吧?倒不如正大光明些,放了這無辜女子與我等一拚,好歹也給自己死後積點陰德。”
花似真被白衣人這一頓冷嘲熱諷,怨怒交湧,反覺不似先前那般惶懼了。當下將無垢牢牢擋在自己前麵,滿麵獰笑道:“我倒要勸勸你先給自己積點陰功!你不妨問問看她是誰?”白衣人又一笑,然後將目光轉向無垢,柔聲詢問道:“這位姑娘,你究竟是什麼人?一個女孩兒家,怎麼會流落在這種地方呢?”
無垢早已嚇得靈魂出竅,耳聽那白衣人語音輕柔,方強穩住一絲心神,自己都不信自己竟還能說上話來道:“是……是我爹派人……接我回……回京城家中的……沒想到……剛路過這兒……就被……被他們劫上山來了……”隻勉強講了這兩句,舌尖便已不住發顫,喉中一陣氣急,再也難以出聲。
花似真聽她言語不清,轉瞬這會便又氣喘籲籲的更是什麼都再也說不出來。焦燥大生,直接對那白衣人叫道:“我來告訴你,她就是京都大秦世家秦盟主的千金!今日若不放我,一會拚打起來殺傷了她,你們倆個就等著好果子吃吧!哼哼!秦川那是什麼來頭,又是何等能耐?若是他的寶貝女兒今夜因你們這兩個惡鬼而死,我想你們也應該很清楚他會有什麼樣的行動!你二人殺我兩位義兄,我縱不能逃,也算找到了一個天大的幫手替我兄弟三人報仇雪恨啦!”說著仰麵大聲狂笑:“哈哈!這可真是值得啊值得!”
白衣人聽他說第一句話時麵色便已微微一變,這時卻又搖頭一笑道:“我不相信,秦盟主的女兒會被你們劫上這落雲嶺來?你別在那兒耍心眼子騙人,我們可是被嚇大的。”花似真急得雙目大瞪道:“我現在還哪有閑情騙你?江湖多變,什麼人還沒有陰溝裏翻船的時侯?她真是秦川的女兒,這兒有書信為證!”說著急忙轉頭四尋,卻見到處都是一片狼籍,早不知胡孫先前將書信丟於何處,隻得又扭著無垢晃了兩晃道:“不信你問她!”
無垢此刻哪裏還講得出話?受逼不過,隻得強忍懼淚,閉目點了點頭。白衣人方才看花似真神情,也覺其不似作假;無垢這一點頭,他更是相信萬分,不由眉頭一皺,對那跟在身旁的黑衣人低聲道:“這倒真有些麻煩。”那黑衣人目無表情,並不接言。白衣人又轉過頭,雙眉一展,麵上恢複平色,卻又若有所思道:“秦世家與我幽冥教原本殊途對立,就算不結怨也勢同仇敵,我們也不怕今夜再有所得罪。黑道上的規矩你想必也知道,我在你麵前已敗了相,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你活著出去。”
月明在密室中,雖聽那白衣人這一會嘴上似乎說得凶狠無情,卻不知為何隻覺他是想騙得花似真放掉無垢,其實他絕不是那種凶殘狠毒、見死不救的邪派殺手;此刻見他此言一出,外麵形勢霍然緊張,心內登時連聲大叫:“不!不!無論如何,你都得救我姐姐一救,否則枉我將你想得那樣好啦!”
花似真急略一測便也知那白衣人所言不虛,想秦家世代都乃正道聯盟公奉的首領,幽冥教卻是黑道第一大派,閻羅殿更是在江湖正道中惡名昭著,自古正邪不兩立,之間的怨怨非非真是多得說都說不清,也談不上什麼怕不怕的了;況且曆來殺手刺客,最忌在外人麵前暴露真正相貌,那白衣人先前言行輕率,本就是料定自己絕無可能生離此處。這女子也看見了他的樣子,隻怕他還巴不得她快點死呢。如此一想,花似真料得無幸,臉上肌肉不禁微微顫動,麵容猙獰到了極點道:“好!橫豎是一死,我還能賺一個!走在黃泉路上倒也不孤單!哈哈!想不到我臨死之前,還能找著秦川這麼厲害的一個人物替我等兄弟報仇,真是死也可瞑目啦!”
無垢聽他怪笑狂戾,心中也大覺不好,一時間魂傷腸斷,悲苦萬分:“想不到我今生如此命苦,自小便沒有親生的父母疼惜,八歲被送往峨眉山修養,雖然也有師太護愛、乳娘關疼,可終究是幽閉深庵,孤單寂寞;好不容易盼得能歸返家鄉,又被掠至此處;本來尚一心等待爹爹來救,誰曾想轉眼便要命喪於此。”思至痛處,五內俱傷,珍珠般的淚珠頓時又撲簌簌滾落下來。白衣人頓然大急,忘形地向她伸出一隻手道:“姑娘,你別哭,我這便搭救你過來。”說著便一指花似真,色正聲重道:“快快鬆開她,我二人便放你走!你好生逃命,日後可千萬別叫咱兄弟再碰見你!”
無垢登時驚愕萬分,睜大一雙淚眼直朝那白衣人望去。花似真也是大出意料,瞪著他驚疑不定道:“你……你此話當真?”白衣人斬釘截鐵道:“字字當真,絕無虛言!”花似真愣了愣,又將目光轉向黑衣人,見他漠無反應,又如方進洞時一般沉寂。終覺難以心安道:“那你這兄弟呢?他可能同你一樣?”白衣人當即昂頭道:“你自管放心!我說什麼便是什麼。我這兄弟對我可是從無二心、素不違逆。”
花似真目光疑閃,審視了他二人少頃,驀地咬牙說了聲:“好。”抓起無垢一把便直向他二人搡去!然後自己趁這用無垢身體暫將他二人擋礙之機,疾展輕功,施動全力朝洞口外掠去,同時手中又取扣住了一隻暗鏢為備。他熟悉洞中環境,足下如飛,轉瞬便已衝到洞外。凝神一聽,身後悄無半點聲息,果然沒有一人追來。不禁大籲了口氣,驚魂稍定。略站了站,眼望著麵前的滿天星光,心中惶茫無限,長歎一聲,收起暗鏢,又向山下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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