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部 天地勇士  第十七章 訴憶身世恍如昨 多少勇士頌悲歌1-3

章節字數:4192  更新時間:09-06-07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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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秦家諸位少爺、小姐便得小廝來報招,說秦川著他等到東書房相見。眾人忙相繼赴至,見父親肅容端坐在書案後,看樣子早已在此。

    秦川待眾人來齊後,吩咐小廝關了大門,外麵沒有要事概不通傳。眾人見父親舉動神情似有大事,心頭都是一陣猜測忐忑。

    秦川先目光奇特的將兩下坐好謹待的眾兒女一一看過了一遍,方緩緩說道:“為父今天專招你們齊來,乃是決定要把你們各自的身世全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以解你們多年來積存心中或多或少的猜疑困惑。”

    心鴻聽了,心頭登時便是砰砰兩下大跳!回想起父親從長安初返那日在西花廳就曾說過的此意之語,更是周心充滿渴望,下意識朝旁一探望,隻見同排的誌鵬、健強等兄弟臉上也皆流現出緊盼之色;忙又向父親投視去,見他顯得有些幽然道:“你們既投入我秦家這忠正府,就皆是我秦川這秦家當代一門之主的好兒子、好女兒,無分親疏厚薄。我本一直認為,隻要教養得你們相互親重、手足情深,正德立身、良品為人,共同執守我秦家世傳義操的宗旨,那什麼身不身世的,也沒何重要;又顧慮你們一旦明白詳細的知道非一父一母所生,心裏多少都會生出此疏隙;諸如這多種令我總是對此隱諱不言的情由我以前也曾對你們說過。其實我秦家家大業大,人多口雜,關於這些事原也未曾瞞得滴水不露,隻是你們中很多人難知詳情,我也了解其中有人對此甚是擔緊關重、渴盼一明……”

    心鴻聽著,隻覺父親所說“其中有人”暗指的就是自己,不由心頭便有點忐忑,但無暇多思,又聽他下言道:“但我是直到前月心鴻與你們大哥發生那次明言爭執後,才大覺與其讓你們暗自猜測不定,反倒更易生出嫌隙事端,倒不如坦言讓你們得個清楚明白的好,所以生意要將你們身世盡數實告……”這一下更是一陣愧臊!臉直紅到了脖子根,忙垂頭相避。

    而秦川根本沒心關注他,自顧繼續言道:“隻是其後又一直沒能抽出適當空暇,不想劍洲不測身亡的事故突降,讓我又深徹大感到人生真如浮雲幻海、瞬息即變,什麼要做的事不及時做、要說的話不及時說,恐怕僅一轉頭間,就再沒有機會了。”

    下座男兒中最善體喜言的淩霄一聽到父親這滿含蒼涼感慨的一語,頓覺一陣難過急切道:“爹,您,您不要這麼說……”

    秦川卻對他輕擺了下手,道:“霄兒,你們先都不要插言,靜靜地聽著便好,其實那些關係你們身世的陳年舊事要一旦詳述出來思緒繁長,爹這會心裏很亂,你們若再有擾則更妨我訴。”

    淩霄忙應了聲:“是。”同眾人一起再不敢有絲毫動擾的屏聲靜待,卻見他又停口無言,雙目遙落前方、似陷回憶,半晌方忽一歎道:“是嗬,這也是人之常情,又有誰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究竟是何人?但我秦家那些往事提起來徒增傷心,對於你們其中有些人來說什麼都不知道實比知道了要好得多;且其中有很多關係你們數位長輩的隱私名節之情,不便宣講,可爹想你們都已算不小了,該當樹具一些承擔挫痛的堅性和各自分辨是非的主見,如何看待那些事,爹相信你們自己能斟酌出個正確的態度。”

    第十七章訴憶身世恍如昨多少勇士頌悲歌2

    眾人一時間皆投神關注,隻聽父親語音堅鋼有力的下訴道:“我秦家自退居江湖以來,世代以維護大義、扶持正道為己任,所謂忠君愛國,行俠扶弱,斬邪除惡,拯危救困,不管居心萬般的世人怎麼或正褒或陰誹的評論,你們卻是皆能見知的,那可絕不是擬圖沽名釣譽、顯揚聲威而虛掛在嘴上喊喊的口號,我秦家代代人都是奉此宗旨、言行如一,你們的曆代先輩中已有很多人為此直致英勇獻身。

    我爹主掌這秦門時,我這一輩共有兄弟姐妹八人,基於我秦家所負大義使命的特殊危險性,我們的情況也同你們一樣,其中有些是因親生父母亡故而留送托養於我爹的,並非全是我爹的親生子女,不過咱秦家曆代就屬你們這輩幾個孩子的出身最是複雜。那時我們八個中我排行第三,我二哥秦嶽和五弟秦淵其實是我爹侄子,我四妹秦楚是我爹侄女,其他的也就沒什麼特殊身世。”

    說到這裏,停言思索了一下,方又道:“就先從最早與我們分離的阿楚說起吧。講起來也實有些奇怪,我們八個人是五男三女,歲排最末的阿纖和阿翩這兩個女孩兒皆是我的親妹妹,可天性使然,我卻偏偏就與唯非至親的四妹阿楚最為投合親近,而她也是我家三個女孩兒中最同我爹合不到一塊的一個。

    阿楚的脾氣很倔強,總會心血來潮的突生些怪意想,又一想到什麼便要幹什麼,任性少協;我爹則是個嚴厲古統的人,管教子女慣於獨斷專行,是以同思想大別、不服管束的阿楚最常發生衝爭。

    這種情況若換在我們這幾個男孩身上,那我爹的處理方法很簡利,通常就是非打即罵,嚴教訓順;而我們幾兄弟當然通常也都是不管心裏是何想法,對他老人家皆重孝尊從。但我爹對女孩兒卻存顧讓之懷,極少施以象對待我們那等打罰,也沒甚辦法製服得了阿楚,久而久之對她是一見便頭痛。而阿楚也是自感壓抑萬分,一來性便對我說她真想離家出走;我對她一向關讓,自是好言理勸情慰作罷。

    有一天她又和我爹發生了爭執,那次我爹情緒本就不太好,結果動了大怒,打了她一巴掌。她真是氣得要死,跑出家去亂遊散鬱,也不知怎地就在郊野遇識了一個異鄉遠來的孤怪劍客丘莫高。

    那丘莫高你們應都無所聞知,他是個有些傳奇色彩的人物,本為萬遠西部邊城敦煌出身的一個根本無人所知的孤兒,卻不知從何成就一身大別常派、各宗難識的高異劍功,其時祥治二年一出江湖便直接萬裏迢迢地來到我劍派林立最興的江南,接連挑戰並奇勝了好幾大名氣盛著的劍派宗師,僅在那短短一月間便聲名爆起、震動江湖。那時他又直赴入京,自是要在這舉朝一等萬業頂興之地繼尋劍宗高手比試,誰知鬼使神差的卻先遇見了阿楚。那丘莫高性習異常,走到哪兒也不投店居宿,總尋一野地歇身,不然也不會和阿楚在那郊林間相遇。

    不過想起來這也是天緣注定,又兼可能是生性都有些怪異而同處吧,他們兩個本該是各有重懷、生疏當避的人卻是一見有談、一談可投,竟愈談愈興、漸處漸歡。自從那日後,阿楚便是每天都要往那林中與丘莫高相會,而丘莫高也是將本來誌欲盡拋腦後,隻終日守居在那林中侯待阿楚。不過區區數日,兩人的感情就已發展到一個非他不嫁、一個非她不娶的熾烈程度。

    第十七章訴憶身世恍如昨多少勇士頌悲歌3

    我爹那一月對丘莫高之名也早有聽聞,說實話並無甚好感;萬沒顧料到自己的女兒能突正與此人遇識、更竟致閃電般便達私定終身之境,在阿楚帶丘莫高回家明了提婚之時一親見,更覺丘莫高孤僻怪異、自大少禮。愈發不喜,子女婚姻大事,即使對方十分合適,一個為父之人一般也不可能於立時間就輕易答應,何況我爹對丘莫高還並不看好,自然未予應允,先推辭走了丘莫高,再對阿楚嚴誡良勸。

    但無論他老人家是厲語還是好言,阿楚卻毫無半點敬忌顧忍、回旋餘地的強頂直衝說:‘我今日帶他回來求討父意,不過是盡一下世禮孝道,但其實我早做決定。這是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做主;父親能答應最好,父親不答應我也不會更改的。’

    那天的情形我這麼多年來隻要一回想起來都是記憶猶新。我爹登然大怒,指著她便狠狠斥罵道:‘你看看你這副輕狂樣子!從小便是如此,人家的孩子都是愈大愈懂事,你卻是愈發變本加厲!我自問我這大秦世家還算是嚴規重教的門戶,怎麼就教養出你這麼個悖逆之女,家裏又還有哪個孩子象你一樣?從來任有何事你都是想起便要立時達成,全不顧管他人意見,心目中何曾將我視為一尊長父親?既是如此,你小時怎麼就不獨立自主去,不還得在這家裏吃喝承養?如今大些了便每每在我麵前大爭起什麼自已主見,自認為翅膀已硬盡可任意飛行了是吧?我告訴你,外麵足可摧殘你那自認強硬翅膀的風雨你還見識的少得可憐呢!’

    阿楚忿惱萬分,還不知收斂的急欲回嘴強頂,被在場的我兄弟幾人趕忙勸止。我大哥秦峰先勸我爹道:‘爹,您老人家這是一時急惱,言重了,萬請息怒。’又低語苦勸阿楚道:‘四妹,非大哥無心向讓,可你遇事實有些慣一意孤行,以爹脾氣對你已算是一向容忍,以前那些無關大要的小事你不肯順從他也就罷了,今日卻是此等關係你終身的大事,爹他乃是全出一片為父之人對子女的愛重之心,為你幸福而幫度考慮,你無論願不願意聽從他意,又怎可對他老人家連一時權宜和緩些的好話都沒有?’

    我自然也是真情勸解。可阿楚卻又是大來性氣,比往常更甚,當下毫不為動、任性無忌道:‘今兒這事你們誰也不必多言阻勸,阻勸了也沒用!總之我定要嫁隨丘莫高,你們答不答應的全沒幹係!我現在就明告你們,他來前我們倆便已說定,能得我家人同意便在此盡快擇時成婚,若不得我明日一早便和他走,赴他老家從此就我二人相依相親!’……”

    月明聽著不禁心思:“想我出生時爺爺便早故去了,我雖從沒見過他,可也向聽家中人說他是個比爹嚴厲很多的人,沒想到原來他對自己的兒女也不是每一個都管製得了,這位四姑姑聽起來也確是夠任性膽大的。”又覺對那個“丘莫高”似乎曾有耳聞,隻是顧不及細想,聽父下言道:“我爹連爆辛聲冷笑,命我等退開,哪一個也不許再出一聲。他緊緊凝視了阿楚須臾,肅正說道:‘秦楚,別忘了你這個本該當比常人更重自好規製百倍的姓氏,有些話我本不想明說,但你逼父太甚:你雖非我親生,但我依咱秦門祖來規例兼我本心,對你如同己出,可並非是因此反對你存嫌。尤其是我妻早逝,我對你們三個常情更宜得母親關照的女孩兒更是從小便留心力顧,你卻根本無感。我秦家曆代英祖可鑒,今日之事若換成我親生女兒,我也是一般對待。我不同意你和丘莫高的婚事,而你絲毫無顧父意,不見半點為人子女應知的孝禮,就連一日也不能等得的要立從於他,那我也明告於你,這是你自己執意選定的前程,是好是壞將來都別怪我未盡父責,而無論你怪不怪,我也不會再絲毫理會。你如今決定跟了他去,以後就不用再回這個家來了。’

    我們一聽父親意思竟是要和阿楚斷絕關係,皆大吃一驚,惶恐萬分的急忖緩解之策,但深諳父親性格行風剛果嚴厲,那時一見他麵神便知他這是已下決心的鄭正之語。是以促然間都覺難以有法調轉;而阿楚也根本無意得解,二話不說扭頭便下了堂,次日一大早,她就帶了些衣物去尋那丘莫高了。我爹則於日前已早宣下嚴令,家中任一人不許出一言一行勸攔她。

    我們自不敢違逆父令,隻得眼睜睜由她走了,而我和她感情親勝別人,因此更覺難受,能稍感慰幸的是那丘莫高對阿楚倒也真心,他多年苦成一身高辟精絕劍術,不遠萬裏來到我江南這藏龍臥虎之地,本是為一舉成名、連展奇才,卻隻因和阿楚一婚之定,就毫無顧惜的拋下這一切帶著阿楚返回了西部,甘願如曇花一現般方在江湖中震動名起就隱退閉居、消聲沉跡。從那以後,我爹就真的如同沒有養存過阿楚這個女兒,也不許家中任何人再提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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