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39 更新時間:08-04-12 17:48
這兒,是哪裏?女孩兒有些疑惑地看著周圍有些熙攘的人群,隻覺腦中出奇的亂,一時不知身在何處。
“丫頭!”慈祥地叫喚聲響起,晚月朝著來聲處望去,隻見一個老人站在離自己幾步外的地方正朝自己招手,腦中忽的閃過一些東西,卻模糊不清。
被喚作丫頭的女孩兒有些驚訝的看著老人,眼中淚水忽然泛濫了起來,她撲向老人懷中,直喊:“爺爺!爺爺!丫頭好想你!”
老人笑著拍了拍女孩兒的頭,輕聲說道:“傻孩子,爺爺隻是去買了點東西。你看,這是你很愛的桂花糕。”
對哦,爺爺剛才去買東西了,隻是一會兒而已,自己怎麼就這麼想念他呢。
丫頭從老人手中拿過一塊香軟的桂花糕,放進嘴中,開心地笑了。
老人拉起女孩的手,說道:“咱們回客棧去吧?”
嘴巴裏塞滿了糕點,女孩兒含糊地回了一句:“嗯。”
心中覺得好幸福呢……能永遠和爺爺在一起就好了。
……
那是誰,倒在自己麵前的是誰?!為什麼這麼熟悉……為什麼!
丫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那血泊中的人,眼前幾個拿著大刀的男人,一旁調笑著的無柘……這一切,是怎麼混在一起的?!
剛剛還好好的回到客棧的屋中,怎麼這些人就忽然冒了出來,朝著自己和爺爺亂砍呢……爺爺,那是爺爺!
丫頭頭痛欲裂地看著這副場景,真希望一切都可以消失,可是,不管自己怎麼猛烈甩頭,一切俱還是如此清晰地擺在自己麵前!
“喲,這小姑娘快瘋了呢,”無柘嘲笑著對同伴開口,隻是一瞬,麵色變得異常猙獰,他一把將丫頭從地上扯起,扣住她柔弱的肩粗魯地搖晃起來,“說!方壺在哪裏?快說!”
而女孩兒隻是木訥地回應著他狂暴的吼聲。
見她不發一語,神情木然,無柘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冷然說道:“把她捆起來,用鞭抽,看她說不說!”
火辣辣地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丫頭痛地想要尖叫,想要咬舌,可是爺爺,他拚命保護自己,自己怎能……
“怎麼,還是不說嗎?”無柘陰鬱的看著備受鞭打也不說一個字的女孩兒,低沉地說道。
丫頭心下苦笑,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方壺啊……
“那好,”無柘募地變得狂躁無比,他對著丫頭吼道,“那我便把你送去最肮髒的,可以讓你受盡屈辱的地方!”
醉怡樓。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女人上下打量著眼前稚嫩的女孩子,爾後對無柘說道:“爺,這姑娘感覺太嫩了些,要出牌至少也得過兩年。”
無柘冷冷地看著她:“是麼,那就留她兩年,不過也不得讓她這日子太好過。”說完,看向依舊木然的丫頭,揚聲道:“你現在這幅樣子,就是那路邊乞丐也不會要你,好生在這兒做個丫鬟吧,等過些年,再把自己打扮的好些,說不定那時就有點機會當個真正的——青樓女,說不定我也會來光顧。”話語難聽之極,丫頭木然的神情忽的轉為極為蒼白,無柘滿意地看著她難看的神色,複又看了幾眼她身上滿身火紅的淤痕,冷嘲的拂袖離了開去。
見他已走遠,那中年女人俯身有些複雜地看向丫頭,說道:“孩子,你怎生惹了這麼個人?他,可是心狠手辣的緊啊……”看向她滿身的傷痕,語氣變得有些憐惜:“小姑娘,要不先在這兒呆上幾日把傷養好,然後再……”
“然後什麼?”丫頭終於開口,卻是帶著滿溢的恐懼。
那女人歎了口氣,輕聲安慰:“這兒的老鴇出去了,我隻是個管家而已。放心,我會幫你的。”
聽言,丫頭略鬆了口氣,不過看向女人的眼神依舊帶著些許不信。
……
“你這賤人竟想放她走?”老鴇尖細地聲音穿破耳膜般的傳來。
那日的中年女人發絲淩亂的跌坐在地上,右臉頰上是通紅的五指印。
“不要!”見那老鴇正想一腳踢在女人身上,情急之下,丫頭不顧雙臂的禁錮,不顧一切地想要上前扶起她。
老鴇轉而將視線移向一臉焦急和恐慌的女孩兒,見到她清秀的麵容神情忽變得有些貪婪,暗自咽下一口唾沫,厲聲對著地上的女人說道:“這麼好的貨色你竟也想放走她,你吃的誰的飯啊!”言畢,對著那女人的腰間就是重重一踹,女人頓時痛的疾呼出聲。
丫頭倒吸了一口涼氣,猛地掙脫開兩旁漢子對她的束縛,撲上前,對著那醜惡的嘴臉狠狠一巴掌打了下去。
老鴇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兒,一時怔住,片刻她狂叫著對著一旁的大漢吼道:“抓住著小賤人,給我狠狠的打!”
……
身上又是傷痕累累,丫頭承受了盡一天的折磨之後,被人從醉怡樓中扔了出來,癱軟地坐在地上。
她嘲諷地勾了勾唇,心想,如若這樣可以出來,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兒。
一身淩亂不堪,裸露的肌膚上滿布傷痕,嬌小的女孩子,青樓門口。
圍著自己的人越來越多,丫頭輕閉上眼默默承受他們的指指點點,支於地上的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悄然緊握。
……是微風嗎,輕輕撫過內心,是暖陽嗎,柔柔照耀自己,她,是誰?
被人用力拉起,傷口不經意間被扯到,一陣疼痛襲來,丫頭身子微顫,隻聽一聲輕柔的卻又略帶緊張的聲音響起:“怎麼?很痛嗎?對不起……我應該放輕些。”
有些茫然地看向說話的女子,不置一詞,心中掠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良久,不知何時女子手上多了一件披風,她輕輕的將衣服蓋在自己身上,替自己抵擋住入夜的涼風,小心的遮起自己滿身的傷痕,心中有一股暖流淡淡湧過,至此,一生都再也無法忘記此刻感受到的溫暖。
任由女子帶著自己坐上馬車,來到那美麗幽靜的臨湖小院,不知為何,隻是想信任眼前的白衣女子,隻是覺得她可以信任。
她就是我的主人吧……命中注定的主人……
她輕問自己的名字,自己心中竟有絲懊惱,“丫頭”,有些怯怯的回答,怕這如此普通、無意義的字眼會讓女子覺得鄙夷。
可是她卻淺笑著說要幫自己取個美美的名字,她竟要幫自己取名!她可知這對自己這一族人的意義何在嗎?
她不知,可自己卻心甘情願的讓她給自己取名,因為方才就已在心中認定了她是自己的主人!
晚月……
是晚月啊……
淚就這麼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月亮正是自己一族的象征!
她不願自己喊她小姐,她讓自己喚她為姐姐!她,是真的愛護自己!
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而來的動容,再也不願隱藏無以複加澎湃著的感動,女孩兒撲向了她,撲入她的懷抱,感受她帶給自己的溫暖。
……她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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