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38 更新時間:08-07-10 09:26
就這樣柔然尊貴的蘭靈公主就以公主之尊入住雲屏宮-湛碧樓
時光如逝水,匆匆而過,轉眼九月十九近在眼前,雲屏宮裏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搭台布景的太監工匠,量體裁衣的宮女繡娘,不停的出來進去,每個人都是腳不著地,恨不能長了四條腿來用。這雲屏宮裏人手本不少,隻是柔然的公主住了進來,端妃挑了自己身邊得力的人去湛碧樓伺候,要不是玄宗及時派了應同帶人過來幫襯著,可不是要人仰馬翻了。
靠近荷花塘的空地上,臨時打了一個小戲台子,供給九月十九要上台的小主們演練。此刻台上七八個女子一色的衣飾,長袖飛舞,鼓點漸急,忽然間頂上垂下無數的緋色羅紗,女子們蓮步輕閃,軟若雲絮的身體飛快的舞動在這豔如霞光的緋紗之中,如穿花的彩蝶,閃而即逝,又若深山明月,恍惚之間攝人心魄,使人如飲佳釀,不醉亦醉。
一曲畢,台下眾人皆有癡態,片刻後掌聲如雷,端妃滿懷欣慰與旁邊的應同相視而笑,感歎道“青出於藍,縱使觀者如山,亦不得不為之所動。”
應同輕點頭笑說“娘娘調教的好。”
眾女步下小台,行至端妃前,福身一齊問安道“娘娘萬福!”聲音動聽極了。
端妃忙上去笑說道“不用多禮了,都辛苦了,休息去吧!”又示意應同準備茶點。應同也算是宮裏的老人兒,又在皇帝身邊當差,人精似的,哪能這點意思了理會不了,立馬就領著宮女們轉身去了。
雲屏宮裏多是挺拔俊秀的翠綠喬木,雖已近秋,樹葉卻還未開始枯黃脫落,在日光下顯得鬱鬱蔥蔥,端妃選了這處演練也是很有心思的,清透的荷花塘,翠綠的喬木配上那含苞未放的粉色荷花,相得益彰。演練的累了就在樹蔭底下休憩,保管通體舒暢。
應同在前廳備好茶點剛想往後頭去,就聽見外間的宮女回說“華安宮瑾容華,祺祥宮穆婕妤到。”於是低聲吩咐了宮女們將茶點送過去,自己麵帶微笑迎了出去。
容華正六品,婕妤從六品,都算不上主子,所以應同隻是朝二人福身請安“奴婢見過瑾容華,穆婕妤。”
瑾容華就是前麵提過女工可賽織女的吏部尚書之女羅月茗,而這位穆婕妤則是內閣學士家的千金,名喚靖鳶,出自書香世家的自然有些清高,有些傲氣,京中早有傳言,此女貌比西施,才比文君,心高氣傲,眼高於頂,多少上門提親的豪門公子都被不加辭色的拒之門外,真真愁煞了穆學士,所幸年紀生的好趕上了玄宗大選,被選進了內宮,不然可真不知道這婚事要拖到那一年去了。
應同一年前就奉旨掌理瀾依宮大選事宜,兩人也都是見過的,如今進了內宮知道應同是皇帝近身的人,莫要說朝中一品大員,就是皇親貴胄見了,哪個還不是要給三分笑臉的。
瑾容華上前親自施手扶起應同,笑說“大選時得姑姑照拂,月茗還未向姑姑道謝,現下如何能受姑姑的禮呢!”說著扯下要上係著的碧色玉環,放進應同手中,緩緩道“當是給姑姑的見麵禮,補了一年前的差,姑姑不要嫌棄才好。”
應同推卻不過,收下玉環輕聲謝過,說話間不時抬眼去看一旁的穆婕妤,隻見她麵色冷然,雙眼越過瑾容華與自己,直看向門外,對兩人的說話動作也是全做未聞未見,心底不免生疑,麵上依然笑著,婉聲說道“端妃娘娘在院子裏看眾位小主演練舞技。兩位小主要見娘娘可要移步了。”
“勞煩姑姑引路了。”瑾容華說
“奴婢不敢,小主請!”
九月天朗氣清,清晨能見的幾抹淡雲也隨風慢慢散去,剩下天藍的水洗過一般,陽光毫無顧忌的鋪設開來,晃的人睜不開眼來,隻有濃鬱的樹蔭下方有幾分清爽,伴著荷塘上拂麵的細風,不時傳來女子的鶯鶯笑聲,令聞著心舒體暢。
應同三人正在另一側樹蔭下緩步而行,就聽見一個嬌脆的女聲道“幾位姐妹這一舞以能使人如闖仙境,若再加上雅貴人與池選侍的天人之姿,隻怕就不隻是傾國傾城足以形容的了。”
另一女子接過話頭說道“娘娘為何不請貴人姐姐加入一齊演練呢?這樣我等也好一飽眼福啊。”
這一提議顯然得到眾人附和,一時間嬌聲不短,頗為吵鬧。
“好了!”端妃略顯生硬的聲音突然響起,“本宮自然有本宮的考量,墜兒,吩咐下去,今日未時之後,雲屏宮關閉正宮門,阻閑雜人等進出,若有違者一律重責不殆,”
此時已近未時,端妃此話一出等同送客,女子們紛紛對看,知道端妃眼下麵上溫和,實際已然動怒,便就都告退離去。
眾人一走,三人方從另一方轉出來,應同上去向端妃請安說道“娘娘,華安宮瑾容華,祺祥宮穆婕妤到訪。”
端妃眼光微閃,淡淡牽了牽嘴角,眼角輕抬看了看一旁的月茗和靖鳶,似在打量這二人,好一會方才笑若春花道“這兩位妹妹這樣花容月貌,以前怎的都沒有見過呢?”
應同聞言,笑立一旁並不搭話。隻聽得瑾容華語帶笑意,娓娓說道“月茗給端妃姐姐請安,月茗初進內宮也早有心拜會姐姐,隻是奈何禁宮之中禮儀繁複,一樣一樣學來,也費時不少,倘若早來再因禮數不周衝撞姐姐,豈不是圖惹姐姐煩心。”
端妃莞爾一笑道“吏部尚書果然會教女兒,瑾容華如此知書達理,通曉人事。”又對應同說道“這位穆婕妤是哪一家的。”
月茗道“還有待娘娘提攜教導。”
應同正要說話,就聽見一個淡若浮雲的聲音,說道“家父內閣學士穆毅博。婕妤穆靖鳶見過端妃娘娘。”應同著眼去看靖鳶,卻見她麵無一分顏色,目中亦空無一物,恍若一切都與她無礙,就好象剛才說話的也不是她。
就在應同去看靖鳶時,端妃也正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目空一切的女子,一身月白的織錦羅裙,反梳的朝月髻,簪著素色一叢白玉梨花,耳上是翠色的水滴耳墜,衣飾簡單,卻件件不俗,懂玉的一看便知,兩件玉飾,顏色純正通透,絕非凡品。
端妃眼中銳光更深幾分,慢慢說道“穆婕妤書香世家,都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靖鳶妹妹風華若此,想必熟讀百家了”
靖鳶聽至此也知道了眼前這位二妃之一對她似有不滿,出口道“誰人也不敢說熟讀百家,靖鳶亦不敢托大。”
端妃正要說話,墜兒快步走過來,向端妃福身請安,又轉過來給月茗和靖鳶請安,才說道“綏安宮嵐貴人來訪。”
端妃輕聲笑道“今兒可真是熱鬧了,墜兒去請進來,再去奉茶來。”
“是,娘娘。”墜兒領命退下,四人一時無言
片刻後,宮女領著宓兒和夢妮進來,宓兒去向端妃請安,月茗和靖鳶又向宓兒請安,應同給宓兒請完安,夢妮又趕著給四人請安,一時間竟頗為熱鬧。
這邊剛熱鬧完,眾人在端妃下首依次坐下,那廂墜兒捧了茶過來,向四人施禮,回端妃話說“娘娘,錦華殿宜良媛到。”
端妃環視幾人道“剛說完熱鬧,還真是熱鬧。快去請進來。”
宓兒一聽是宜良媛到,一時頗為興起,想,我還未去找你,今兒還撞上了,真是算的上有緣了。
月茗也早想見見這位未經大選而入宮的女子,應同卻想,還好表演的小主們歇在另一處了,不然可真是太熱鬧了。
靖鳶卻隻埋頭品茶,似一切與她無關。
冰月一襲嫣紅羅裙,從一片翠綠中行來,十分耀眼,剛要彎身向端妃請安,端妃以快一步說道“免了免了,今日我這裏小聚,全不用守這些個禮數,不然都不用說話了,光請安就好了。月兒快到這裏坐了。”指著自己身旁的坐凳讓冰月坐了,又說道“月兒還沒有見過這幾位吧,我來給你引見引見。”
冰月忙推說不敢,端妃卻以自顧自的說起來“這位綏安宮的嵐貴人,這位是華安宮的瑾容華,是吏部尚書羅大人的千金,這位是祺祥宮的穆婕妤,是內閣穆學士家的千金。”扭過頭去問應同說“嵐貴人是哪一家的,本宮這都記不得了。”
應同解釋道“嵐貴人是林丞相家的小姐。”
端妃顯得很驚訝,說“原來是林丞相家的,怪不得如此體貌氣度,果然是大家風範。”說完又向宓兒等介紹道“冰月妹妹是故皇後在世時接進宮來的,和皇上可算得上青梅竹馬呢!”
應同心裏很疑惑為什麼平日嚴肅端莊的端妃今日如此反常,料定和冰月有關,於是眼光不斷在二人之間轉換。
而宓兒等三人皆是一色眼光審視冰月,就連一直麵無表情的靖鳶也抬眼去瞧冰月,畢竟新皇登基隻一年有餘,內宮中空,隻有二妃,無緣無故又冒出個青梅竹馬,怎不教人側目。
冰月卻知道端妃的目的,那是讓她早一點清醒,早一點死心,也就是早說過的長痛不如短痛,隻是這一份癡早已深種,忍痛拔除隻會痛徹心扉。但是冰月會選這樣的日子來到雲屏宮也是要逼自己去麵對這些存在的身份貴重的女子,他的女人們。此刻能選擇就是笑,不管是真是假的笑擋住她們如火的目光。
端妃見冰月笑顏以對,知她選擇麵對,對於自己這樣將她推上戰場舉動並不後悔,因為隻有這樣冰月才可以有資格,有能力站在玄宗身後給他支持,給他愛。冰月的麵對讓端妃鬆了一口氣。她知道選擇麵對以後的路就不會好走,隻是自己能幫也隻有這樣了,因為自己的路也不會見得好走,易兒前途更是堪憂,思及此不由愁上心頭。輕歎一口氣道“易兒該下課了,姑姑亦許久不見易兒了吧?陪本宮去瞧瞧可好。妹妹們若是閑了,就去那一邊看看歌舞好了”端妃去見兒子何必帶上應同,顯然是有事要說,要不就是故意留下宓兒等四人。
端妃和應同走後月茗見眾人都不說話,便開口道“姐妹們平日在宮裏都做些什麼消遣?”
宓兒看向月茗笑道“總說百聞不如一見,我聞百遍,今兒才頭一次見啊!瑾容華久仰久仰。”
月茗訝然“姐姐何出此言,妹妹並未見過姐姐才是。”
冰月插話道“想必是瑾妹妹閨中便以揚名,才有嵐妹妹如此一說了!”
月茗更顯迷惑“若說揚名閨閣,也是嵐姐姐與雅姐姐了,京中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宓秀於林,姚中煙柳’,還有靖鳶妹妹‘石才女’之名也是街知巷聞的,哪裏輪得上月茗了。”
冰月聽她如是說,對笑意盈盈的宓兒和端坐如石的靖鳶更加留心。
宓兒眼光掃過三人,搖頭道“非也,非也!‘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但凡見過瑾妹妹那一幅睡海棠,哪個還忘得了呢?”
冰月聞言含疑的目光看向月茗,卻見月茗低頭喃喃說道“睡海棠、、、睡海棠、、、、”忽然恍然大悟般道“嵐姐姐所說是否雅姐姐披風後的海棠。”
宓兒點頭,看到冰月依然不解,便與她解釋,將煙柳披風被劃破,將那一幅驚世海棠大致的講述一遍。
月茗看宓兒講就講吧,還不時拿含笑眼眸看自己,羞紅的臉頰垂頭不語。
冰月聽了宓兒一番說話,明白幾分,見月茗似有些發窘,出言道“瑾妹妹若那一日得空,可否幫月做一個配飾香囊?”
宓兒也道“可不要忘了我這伯樂呢!”
月茗含羞笑應著說“姐姐們不嫌棄才是真的。”又問旁邊一直不言語的靖鳶說“靖鳶妹妹是否也要一個?”
靖鳶聽有人喚她,抬頭去看月茗,淡淡說道“姐姐得空才好,莫要為了趕工傷了心神。”說是關心的話語,卻一絲溫情也無。
月茗聽她說話毫無暖意,不免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表露,笑了笑便不在言語。
冰月聽靖鳶說話語氣,心底感歎,真是不愧‘石才女’收回眼光剛好與宓兒打量她的眼光撞在一起,被那樣深沉的眼光一震,慌忙避開,再回過頭時對上的確是宓兒友好的大笑臉,也忙扯了一個笑臉回了去。
宓兒看四人這樣枯坐也不是回事兒,再說自己過來就是來看排舞,總不好忘了原始計劃啊,於是說道“端妃姐姐方才說演練處就在附近,我們結伴去看看可好?反正時光還早,回宮也是枯坐。”
大家也都是奔這事兒來的,宓兒開了頭,當然就全體通過,冰月和宓兒領著夢妮走在前麵,月茗和靖鳶在後麵跟著。因為其餘三人皆未來過雲屏宮,冰月卻來過好幾回了,知道除了剛才她們小坐那處,後院子裏也之後樹蔭後的另一處有空地擺台子,便做了領路帶三人過去。
才剛隱約瞧見台子布景,便以聽見隆重的鼓樂之聲,越行越近,台上情景緩緩的呈現在四人眼前,四人都是有片刻愣神。最先緩過來的是靖鳶,有些恍惚的吐出一句“所謂仙境當如是!”
其餘三人大概是一時找不到更好的詞句來說,所以隻是麵麵相覷並沒有說話,台子邊伺候茶水的宮女最先發現四人,連忙躬身。冰月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直到樂聲停止,四人才真正從癡醉中回過神來,宮女太監們瞧見四人,請安之聲此起彼伏。冰月柔聲道“都不必拘禮了。”
煙柳看見宓兒過來,快步下台朝這一邊走過來“姐姐如何有空過來?”瓏兒對這個主子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捧著茶碗追過來,瞧見這邊有四個小主,認識卻隻有宓兒和月茗,於是躬身請安“瓏兒見過幾位小主,幾位小主吉祥。”
煙柳這才發現除了宓兒外還有三個人在,麵對自己的失態不由窘迫不堪,本就有些紅潤的臉頰越加通紅,低聲埋怨瓏兒說“怎麼也不告訴我?”
瓏兒不由心裏大呼冤枉,又不好發作,隻好忍進肚裏去了。宓兒連連搖頭,站出來為煙柳解圍道“這位是錦華殿宜良媛,這一位你見過了瑾容華,剩下這一位你沒見過一定聽過,‘石才女’穆婕妤。”
煙柳和瓏兒一聽‘石才女’四個眼睛齊刷刷的望向靖鳶,煙柳一向單純,沒有什麼心機,心裏想什麼全都寫在臉上,這會兒剛想說話,宓兒就在她耳邊低聲說“不管你現在要說什麼,都咽進肚子裏去,先去給宜良媛見禮。”
瓏兒見宓兒臉色似有不對,也忙收了聲,緩緩往後麵夢妮方向靠去。煙柳聽了宓兒的話,轉身揚起一個優雅的笑容道對冰月施禮道“煙兒見過宜姐姐。!”
冰月也瞧見了煙柳與宓兒之間的不對勁,又在看見靖鳶之後,便知道定與靖鳶有關,偷眼望向後麵的靖鳶,她卻依舊麵無表情,煙柳正向她見禮,冰月知道不宜深究,就笑著說“雅妹妹客氣了。”
月茗有靖鳶給煙柳見禮,煙柳隻道“不必多禮。”
五人這樣立在這裏也頗為顯眼,已經惹得其他諸位在唱的小主們側目了,於是冰月領頭朝人群走去。
為首的一個鵝黃色紗裙的女子率先福身念道“緹香見過諸位姐姐。”之後眾人依次見禮。
“紫馨見過諸位姐姐。”
“雲盈見過諸位姐姐。”
“夢怡見過諸位姐姐。”
“傾落見過諸位姐姐。”
“暮雨見過諸位姐姐。”
“洛雪見過諸位姐姐。”
“淩淩見過諸位姐姐。”
冰月抬手,笑道“諸位妹妹不必多禮。”望著這滿園春色,冰月眼中燃起的是從未有過的堅持。
前麵瑾容華端木玥茗至此更名為羅月茗其他身份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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