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77 更新時間：19-11-11 16:05
第五章
二日，到了出發時刻，一行百餘人的隊伍離開了揚州南縣。很多還沒見過大陣仗的百姓，紛紛拋下手中農活，前來夾道送行。為了彰顯皇家風範，李堯特地讓把車轎的簾子拉起來，好讓百姓們都看看這未來的儲君，未來的大晉國君。
高言和高奕不斷得向百姓們揮手微笑示意，直到出了城門十裏地才放下簾子，得以休息。途中高言把顧瑉帶到了自己的車轎裏，二人順便聊了聊各自的喜好，為的就是不在別人麵前顯露馬腳。
後來話語少了，高言索性就看起書來，顧瑉小小的眯了一下，因為路途顛簸，一不小心跌倒在高言的懷裏。二人皆是一愣，可當顧瑉要坐回去的時候，高言不自覺的抱緊了懷裏的人，耳根子紅得透了光。“要睡，就這麼睡吧。免得……免得你又摔。”
顧瑉本來就心砰砰的跳，聽了這話臉也更紅了，聲若蚊蠅一般，“嗯。”
高言羞臊地抬起頭，裝作繼續看書的樣子，其實內心欣喜如狂，可是為了臉麵還是生生忍住了。顧瑉因為躺在高言的懷裏，視角別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高言看，都快看出花來了。
“你，看夠沒有……”
“不……不夠……”
短暫的對話，讓這氣氛更加曖昧甜蜜卻又有些尷尬。為了緩解尷尬，高言放下手中的書，突然湊近，直視著顧瑉。突如其來的對視，使得顧瑉慌亂不堪，呆呆的看著高言，緩過神的時候又立馬將頭偏向一邊，像一個受驚的兔子，在高言的眼裏可愛不已。
“你幹嘛……”顧瑉捂住微紅的臉。
“讓你看個夠咯。”高言坐到原位，雙手抱臂滿臉笑意的看著顧瑉呆呆的樣子。
顧瑉一下子腦袋空空，不知道回什麼話好，隻得掀開簾子，看看沿途風景，順便透透風。這一下子回歸安靜的車廂裏，讓人有種錯覺，好像兩人並不熟悉，又像心知肚明卻又不敢打擾。
燥熱的三伏夏天，加上剛剛的氣氛，讓高言再也靜不下心看書。同顧瑉一樣，掀起另一邊的簾子向外看風景，正巧看見一湖泊，藍天白雲倒映，興致突來，“世間難問良景在，今有佳人笑看湖。”
忽的一處波浪漫開，湖中升起的氣泡一陣陣點破。高言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眼眸深處陰冷的看著又變得平淡無奇的湖麵，手慢慢摸上身旁的佩劍，放高聲音，“不知浪風何處來，白日長空掛月圓。”
前麵車轎裏的高奕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高言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詩句，突然睜開虎目，迅速將刀橫握手中，慢慢出鞘的刀身，反光在車廂裏，一時間寒氣漫開。
高言回到車廂裏，放下兩側的簾子，還不忘把顧瑉護在身後。顧瑉琢磨著是有什麼山賊出現，正想跟高言說話，就被一個手勢打斷了，於是乖乖待在高言的身邊。
隊伍走了不遠，就有黑衣人出現，包圍了所有人。連同湖中那些人，一起與護衛士兵打了起來，招招都帶著殺氣，不少人都命喪於此。
“保護侯爺世子！”
李堯禦馬來到高奕和高言的中間，手中橫刀不斷朝賊人揮舞。奈何他們個個身手不凡，李堯一時被纏住，連馬匹都感受到不安而躁動著。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戰局，高奕也開始坐不住了，起身走出車轎，“打夠了就趕緊走，耽誤了孤的時間，一個都活不了。”
那群黑衣人中，一名看似領頭的站出來，劍指高奕：“高奕小兒，今日我必取你首級！”
“笑話！”高奕不怒反笑，笑的是這群人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區區幾十人就想殺了大晉戰神一樣存在的自己。
“今日殺你父子乃是天命！若是跪到你爺爺麵前來求饒，興許還繞你兒子一命！”那人一副得意的樣子，還和自己身邊的弟兄們一同笑話高奕。
高言倒是聽不下去了，正準備出去滅殺這群人，就被顧瑉緊緊抱住了臂膀。高言知道顧瑉在擔心什麼，正猶豫不決的時候，高奕卻開口了。
“非，滅了他們。”
高奕不屑的撣了撣袖上肉眼難見的灰塵，在車轎前負手而立，氣勢淩人。
李堯聽到“非”，當時就詫異得忘了回擊，差一點就被劈過來的刀砍中。茂密的森林裏一下子衝出十個白色衣服的武士，眨眼間就衝殺到賊人麵前，刀刀見血，全是致命一擊。刀，快如閃電，防不勝防，一下子就滅殺了十幾，二十個人。
那領頭的看情況不對就想後撤，又不甘心就此回去，過於羞恥。腦子一轉，就把主意打到了那個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車轎上了。心裏猜到是世子的車轎，趁著人多眼雜，慢慢靠近，不管不顧的將劍刺進去。
高奕剛看見這一幕，就聽見顧瑉一聲尖叫，高奕心頭一緊，迅速拔刀過去。還沒趕到車前，高言就冒著火氣拔劍刺出，一劍封喉。
正好非也將剩下的人全麵殲滅。顧不得收起佩劍的高言，從藥箱裏翻找著金瘡藥。高奕滿臉著急忙探頭進來問：“傷哪了？”
高言專心給顧瑉處理著傷口，不去管高奕，強壓著自己的火氣和著急，“疼不疼？”顧瑉忍著淚水點了點頭，於是高言手上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溫柔。等李堯過來問情況時，高言也沒有理會，顧瑉倒是怕兩個長者麵上尷尬回了話，“沒什麼事，侯爺跟李尚書還是去處理外麵的事情吧。”
高奕正想再說些什麼，就被高言抬頭的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無奈隻好拉著李堯走開了。走開時，高奕才告訴李堯“非”的事情，“這是我十幾年間新訓的，老規矩，用時扮作侍衛，不用便送去岩山休息訓練。”
“可是，岩山……不是暴露了嗎？”李堯有點擔心，畢竟之前的“非”可是死於非命。
“不是有句話叫燈下黑嗎？我高奕就是要摸他的黑！再說了，這次是我親自挑選督訓的，能力絕對在他們之上。”
“也好，總比重新找地方來的容易些。”李堯輕輕歎了口氣，又看了一眼正在還侍衛服的“非”們。
車廂中，高言全身散發著冷氣，顯然是被那個人氣得不行，語氣憤恨，“早知如此，我就該殺出去！”聽完這話，顧瑉差點憋不住笑，伸手捏了捏高言的臉。
“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我何處可愛了，明明這麼生氣，瑉兒怎麼說可愛呢？”高言既無奈又生氣，還夾雜了一絲他人察覺不到的害羞。
顧瑉卻不理會，隻在旁邊笑著，高言不依不饒，再問：“怎笑得如此模樣！？”
“沒有……噗……”顧瑉努力忍著自己想要笑出聲的心情，可是沒忍住，於是就放開了笑，頓時將笑聲傳到外麵。
“小聲點……一會他們聽到了。”高言無奈，隻好求饒。二人嬉鬧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總算是把剛剛那段不愉快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繼續上路之後，沿途又有一次攔殺，可惜都沒成功，還沒靠近，就都被“非”全滅了，連一個回去報信的人都沒有。之後嘛，就開始了一路平安，走走停停一月餘，才將將到達京城附近，明日才能到臨安城。
高奕到達京城附件的消息，老早就被李堯送了回來，皇城裏的高默正等得著急，一聽到李堯的消息就立馬叫人準備出城迎接。
“快！去通知皇後，告訴她奕兒回來了！”高默放下奏疏，激動得站起來。一旁的禦前內官有個眼尖兒的，忙回了“喏”就跑去報信了。
“朕今日的公事全推了，一會兒的論對取消。好好準備明日出城迎接的事宜，禁軍城衛衙役，有多少都給我站列相迎！”高默一邊往外走，一邊跟總管內官唐德說著，“對了，晚點將溫室熱好，朕要去沐浴。還有明日的接風宴上，一點紕漏也不能有，你親自去盯著，別的人朕不放心。”
“喏。陛下盼著這天十幾年，是個休息的時候了。”唐德安年長高默幾歲，二人自小就認識，更是信任不過的人，要說知己，不如說似親人，高默想什麼都能看出個八九分，二人也不會瞞著什麼，私下裏，拋開身份還能把酒言歡一夜。
“朕耳順之年了，是個到頭的時候了。”高默忽地眼光暗淡，可心裏卻輕鬆無比。
“陛下隻是身體不適，不要想別的，奴婢還等著陛下大壽呢。”唐德安保持著臉上留存的笑意。
“無礙，奕兒回來了就好！”
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保文閣，腳步輕快如有風，這也是高默這幾十年中，心情最舒爽愉悅的時候了。他等的不止是高奕，還有他大晉的戰神，他高默的儲君，亦有九州的統一。這等日子，如何不讓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激動至極。
作者閑話：
日常托更，有無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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