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02 更新時間:19-07-31 18:16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一日,兩日。。。冰室裏依舊是一人一琴一屍,兩把佩劍,朔月和恨生。是他拔朔月出鞘,親手斷了兩人的信任。
轉眼間魏無羨和藍忘機已經在雲深不知處待了好幾天,魏無羨十分乖覺,尚未吵著要下山回家,不過是每晚偷偷與藍忘機去彩衣鎮的飯館裏吃晚飯,順道再買些枇杷和天子笑回來。藍啟仁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眼下以與眾仙家商議封棺大典的事宜為重。
“藍湛,澤蕪君還好吧?”魏無羨見藍忘機這幾日愈發忙碌,心裏也有了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兄長仍在閉關。”藍忘機給魏無羨倒了杯茶,並把搭在自己腿上的那條不雅正的腿擺正。
閉關這幾日,藍曦臣彈奏《清寧》不下百次,效果微乎其微。一個滿心仇恨的人死後放不下滿腔怨恨,凶煞之氣甚重,豈是幾首曲子便能壓下的。
藍曦臣拿著他的裂冰洞簫起身踱步,他腦中隱隱記起禁室裏有一本樂譜,譜本上記載著一種名為“抹憶”的樂修之法,抹憶,顧名思義,便是以樂修之術參透別人的回憶,借此抹去聽樂之人的記憶。隻是此法被列為禁術,用在活人身上尚且不知靈驗與否,更不知記憶的封存是否長久,若是用在魂魄上。。。重建雲深不知處時隻來得及匆忙看一眼,其餘諸多記載尚不知曉。
若是阿瑤再也記不起從前的事了,那他餘生就如同一張白紙,任人執筆渲染,那藍曦臣就把金光瑤一輩子藏在雲深不知處,再也不要他獨自去麵對世外的窮凶極惡。如若。。。銷毀的是他的部分記憶,或者是有一天他會將從前的事再記起來呢?此法凶險,藍曦臣更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眼下最好便是去禁室看一看那本樂譜,藍曦臣苦笑一聲,旁人說他錯在一直信了金光瑤,可是他自己覺得,最大的錯是沒有一直信了金光瑤。若是最後沒有輕信聶懷桑,阿瑤死後怨氣也不會如此過甚,自己也不會這般愧疚難安了吧。如今,他不想再去相信誰了,往後進與退,皆有自己做主。
身為藍氏宗主,明知家規而故犯,隻為此一人。
今夜是為良宵,月色皎潔如華,雲深不知處內靜謐無雜,偶爾聞得幾聲蟬鳴。微風驟起飄過玉蘭花的香氣。想起當年阿瑤與秦愫姑娘大婚,他親往金麟台道賀。那晚的月如同今夜般皎潔,芳菲殿前的金星雪浪香氣更甚。隻是那晚的月依舊,人卻不似從前了。
想來今夜,又是無眠。
姑蘇藍氏向來是亥時息卯時起,藍曦臣一夜未眠,不到卯時便起身了。
藍忘機正立在寒室門前,想來是恭候多時了。見藍曦臣推門出來,拱手行禮,“兄長。”
藍曦臣微微一笑,“忘機。”想來不到卯時,藍忘機必是有話要對他說。“你來找我,可是為了阿瑤的事?”
“是。”
“此事魏公子可知?”
“隻與他說了一點。”藍忘機坦然相告。“兄長進展如何了?”
藍曦臣搖了搖頭,“執念太重,我在考慮抹憶之法。今日正想往禁室。”
藍忘機又是一拱手,“忘機與兄長同去。”
“忘機,我做此事違犯了藍氏家規,自知不配為藍氏宗主,待我處理完此事,便稟明叔父將宗主一位讓托與你。還有,忘機,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的所作所為,唯有你和魏公子。”藍曦臣極為平靜,嘴角還藏留著一絲微笑,觀音廟一事後,便將所有的事都看開了。
“兄長不必多言,兄長對斂芳尊,亦如忘機對魏嬰。待此事落定,我與魏嬰便下山回夷陵,藍氏宗主,自然非兄長不可。”
藍曦臣不知道自己對金光瑤是否如同藍忘機對魏無羨那般,隻是在他與赤鋒尊一同封在石棺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心痛,想到他將來不入輪回便是一刻也不能心安。
“好。”藍曦臣隻是點了點頭,便與藍忘機一同往禁室。
取了樂譜回到冰室,金光瑤的屍身還像前幾日那樣。
“忘機,你我且合奏此曲一試。”藍曦臣取了裂冰,藍忘機也取了忘機琴放在石案上。
曲譜隻奏了幾聲,一股記憶便衝入腦海,清晰可見,感同身受。
明明與金子軒同天生辰,一個在金麟台享盡嫡出尊榮,一個卻被一腳踹下,隻因生母是娼妓出身。
明明投靠清河聶氏門下,出謀劃策諸多功勞,卻被人譏笑諷刺,效仿溫氏誅殺金家修士,被赤鋒尊識破趕出聶家。
明明已經認祖歸宗更名金光瑤,卻被人呼來喝去,因百鳳山圍獵一事遭魏無羨破壞,被金家大夫人直呼廢物。
明明知道秦愫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卻隱忍不說繼而娶之,生了癡傻兒金如鬆,為防別人說因他帶著娼妓的髒血,親手弑兒。
。。。。。。
一切一切湧入藍曦臣腦海,想來阿瑤,出身不好也是遇人不淑。既是痛苦,那便一同忘了吧。
“兄長。”一曲奏罷,藍忘機起身扶住藍曦臣。
知曉了金光瑤的前生,藍曦臣久久不得平靜。正如金光瑤自己說的,壞事做盡,卻仍想要惹人憐惜。“但願此法有用,容我再奏一曲《問靈》。”
《問靈》奏完,久無答息。
“兄長。。。”往藍忘機那處一看,藍曦臣趕忙奔過去。
金光瑤魂已附體,醒了。
“阿瑤。。。”
“二哥,我。。。我沒死”
“阿瑤,你回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活著?"
“阿瑤。。。"
作者閑話:
我覺得這應該是一篇超短篇小說,以後阿瑤和曦臣就是幸福美滿的生活了?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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