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05 更新時間：20-02-13 22:28
“阿藝呢？你把他藏哪了？”聞訊的巳月匆匆趕來，可她卻不見阿藝的身影。她此刻太想知曉事情的真相了，即使自己被眼前之人千刀萬剮也不願他出事。
此刻她回到府中並未見到什麼喪禮，阿藝究竟怎樣了？
極棽抬起無神的雙眼望向她，有氣無力地說“你走吧，阿藝說讓你走。”
“我想見見他。”巳月紅著眼眶懇求道，她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你見不到他了。”極棽看不清眼前人容顏，若非她出聲他已分不辨她是何人。
“真的嗎？大家說的是真的？阿藝為了阻止你真……真的……”巳月抓住他的胳膊哽咽道。
“你不是走了嗎？走了就別回來了。”極棽麵無表情地說道。
“阿藝……他不要我了嗎？”巳月放開他的胳膊，眼淚在也止不住。“他一直知曉我不是真正的巳月？他怎麼那麼傻……”
“這個傻瓜……”
“十多年了我占據這個身體已經十多年了，扮演巳月這個角色已經這麼多年，從天真孩童到芊芊小姐，我也一度以為我就是……”巳月看著自己的雙手，曾一度以為她就是巳月，這個身體就是她的。“為什麼我不是？為何我就……就不是呢？”
“擁有阿藝，擁有你們，擁有親人，我以為那就是我可我終究忘不了鏡子中的自己。”那個醜陋的怪物。
“老天……為何你要如此對待我？”
“你……就是阿月。”極棽漠然地說道。
“哈哈哈……”巳月笑了，仰天大笑卻不知是喜是哀。
極棽知曉她在笑什麼“你是阿藝拚了命都要保護的人，他的愛人。你與他一同都是我不該懷疑的人，我的錯……”
“不是……”巳月緊緊握住長袖中的匕首緩緩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已經滿足了。
“若我不查，若我聽他的話便不會如此。”極棽此刻已是悔不當初，也總算明白他為何求自己不要再查，也明白當場在牢中師爺為何總那般盯著他。
原來……做這一切都不是他而是他身邊的人，他知曉一切為了挽回一切隻是那樣而已。
“這世間再也沒有阿藝了……”巳月拿起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我已經好幾日不見他了，想他我想見他。”
“嘶……”
“阿月！阿月……”待極棽發現巳月已經倒地，隻眨眼之間的事是他所料不及。
“這樣就好了，如此我便能見到他了……”巳月苦笑著說道。
“你怎麼這麼傻……”極棽緊緊抓住插進她心口的利刃，血像流水一般任憑他如何止就是止不住。
此刻的他又再次體驗了一回何為痛徹心扉，原本早已紅腫的眼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越是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往昔的畫麵流血的痛再次湧上心頭。
“你已知曉我不是真正的巳月為何還會哭泣？”巳月無力地望著他，眼中透著一絲的不解。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極棽努力想要捂住傷口，不讓鮮血流出。
他想將她抱起去尋醫，尋人救她可巳月卻使出最後幾分力阻止了他。“夠了……”
“阿月……”極棽無奈地望著她。
巳月眨巴著眼睛任憑眼淚滑落“如此便夠了……”
“此刻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巳月笑笑為他抹去淚水說“我活了千百年了，第一次覺得如此舒心自在。”
“你們怎麼都這麼傻……都要如此對我……”極棽痛哭道。
“阿極……”巳月摸摸他的臉，紅著眼說“果然這般叫你才最是順口。”
“為何啊……”極棽不明白為何他們都要離自己而去，就隻有他們了究竟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我錯了，阿月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查了，求求你……”
“不怪你，這是你該做的不怪你。”巳月搖搖頭苦笑道。
她想哭卻又想笑，她驚慌失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高興道“真好，此刻我還是巳月的模樣，這樣我還是能與阿藝見麵，還是這個麵容。”
還是他喜歡的樣子，巳月又看著他微笑道“我真的好高興與你們在一起的這段時光，雖然我扮演著巳月這個角色，可我始終眷戀你們給予的溫柔，收獲了親情友情愛情，收獲了阿藝，足夠了……這樣就夠了……”
“嗚嗚嗚……”極棽此刻除了後悔再沒別的，他真恨自己恨這樣的自己。
“你知曉嗎我原來是深山中修煉千年的山魁，有一日無意發現吸食生靈精氣可快速提高修為。從那之後我便殘害別物生靈犯下大錯，直到有一日我發現人間非常有意思，於是我開始化形為人，男男女女無數的身份。遊蕩於繁華美麗的人間，直至有一日一個人找到了我求我幫忙並答應幫我尋得一個純潔的靈魂助我修行。那個被選中的人就是十多年前的巳月，我出於好奇替代了她的身份。那時我怕你們發現我是妖特地附身到巳月的軀體上，加上各種術法成功掩蓋住了我原有的妖氣。”
極棽越聽她說越是痛苦。
巳月繼續道“我就如此混在你們之中，替代了巳月後來我發現我喜歡上了阿藝，他……真是很好很好，我好喜歡他。我跟他在一起，逐漸迷失在這不實的人生中。我貪婪地索取他的愛與你們的感情，就在我沉浸於其中不可自拔之時巳月的肉身卻出現了異常。因我本身的魂魄無法與她的身軀相融加上妖氣的熏陶出現了腐化，我很著急隻能用靈力來保住現有的容貌可時間一久我的修為跟不上於是我又開始了殺人取氣剝皮護臉的事。”
“也許是報應，這個身軀一衰再衰，再也無法承受我的魂魄附於其中。就如同你所看到的，我病了，什麼藥什麼人都無法救治。我開始變換身份想再與阿藝繼續情緣，可他……太過鍾情於巳月了，我不得不繼續附身在巳月身上。”
“你……知曉嗎，我不敢換變幻別的身份，不敢換張麵目。我怕我換了便再也走不進他的心裏……”
“你可知我愛極了他的深情也恨極他的這深情……”
巳月緊緊閉上眼睛。
“阿月……”極棽抱緊她，終於反應過來是自己之錯。
“大家都一個個的，都走了。往……後你你一人可……可如何是好？”巳月蹙緊眉頭說道“你那麼傻，讓大家走得不安心，如今我也要走了始終不放心的也是你。”
“阿月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極棽再也不能忍受這生離死別傷痛，就像一個孩子般認錯求她拋棄自己。
就像那時，就像一個孩子若是隻要認錯便好那該多好，那該多好啊。
“聽……聽我說，以後別這麼傻了，因為你太傻了所以才會受傷。”巳月看著他眼中都是放不下，這是最領她放心不下的人。
那麼多的人想要他的命，想要他的腦袋，自己、阿藝怎麼……怎麼放心的去？
“嗚嗚……”極棽就這麼看著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如此的無能為力，心中那般恨。
為何死的不是他自己？卻要這些無辜之人來承擔？
“別管了，離開這裏吧。”巳月說道。不必她說他也能懂自己什麼意思。
“善良也……有錯嗎？”極棽哭道。
“錯，大錯特錯。答應我以後別這麼傻了，善良一文不值的。”巳月說道。“你所謂的正義就是個……笑話，我隻求你好好保護自己活下去，好好活著……”
假若……一切可以重來她寧可自己不認識他，如此便不會這麼痛，寧可自己沒聽說他不願看承受這不該的一切。
“我求你了，我答應你以後會學聰明些，隻求你別離開。”不知何時極棽已經將求這個字掛在嘴邊，無數個人無數個無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為力隻能乞求上蒼不要奪走他所珍視。
“我希望……你能更謹慎一些，那麼多的……危險一個個的都……潛伏在你身邊咳……”巳月還是與平時那樣溫柔體貼，希望他能記住自己的模樣，她還是巳月的模樣。
無論如何這一世她不枉此生，唯遺之憾便是不能與阿藝相守一生白頭到老。
“阿月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極棽痛哭，為何他總會做錯？分不清黑白是非，傷害不該傷害之人？“阿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巳月微笑著搖搖頭，為他拭去淚水溫柔地說“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也……是，都……會……好……的……”
極棽的眼淚模糊了視線看不清巳月的的手無力地從自己的臉頰旁一路下墜，直至落地發出輕微的聲音。
“阿月？！阿月啊？！”他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就像當初娘親被推上斷頭台，讓他來不及反應。
“嗚嗚嗚……咳咳咳……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抱緊懷中仍舊溫熱的屍首他再也喚不醒的是相掛多年的摯友，人還是那個人可往後卻再也不能相見。
疼痛，逐漸從心口處向全身蔓延，潔白的臉頰上緩緩浮現出駭人的鱗片。
作者閑話：
這篇章太長了，終於要結束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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