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9 更新時間：20-02-27 23:48
那是蓮之國滅國的第七年，與蓮之國接壤的樂達東北部突發嚴重疫情。
染病之人會口嘔黑血，身上爬滿黑色斑點，最終七竅流血而死。
有百姓說蓮之國是遭惡魔毀滅，惡魔屠殺蓮之國千千萬萬條生命。蓮之國滅亡的那一夜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之後每每入夜靠近蓮之國的樂達居民都會聽到無數的哀嚎聲，仿佛重現滅國當日之景。
有人說黑死症是蓮之國向世人哀訴求助的信號，希望有人為他們的申冤。
“麗莎，我現在可以在盆裏麵站起來嗎？”樂女盯著正在為她潔足的麗莎詢問，她真是很期待自己能夠站起來，她最羨慕的就是別人在自己眼前走來走去。
明明他們都是一樣的，可卻偏偏她不能走。隻要一碰上什麼與地麵不相觸的東西她總會問麗莎自己是否可以站在上麵。
“不可以的大人，這也不允許的。”麗莎總是很溫柔地回應她，其實麗莎也不清楚若聖女雙足著地後果會如何。
雖然她的導師曾與她們說過有關聖女的一切但她還是不明白。
聖女製出現初期雖有聖女之名但卻是般遮訶高層的玩樂之物，人前是聖女身後其實是奴隸，端茶倒水伺候他們做著平民百姓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導師說因初期聖女製留下的陰影導致女神極度厭惡不潔之身的女子，於是規定曆代聖女雙足不可著地。自出生不可見生父，任聖女期不準任何男性伺候。
若隻是如此麗莎覺得這不公平，並非聖女想那般，都不過身不由己。女神這樣的規定無疑是對聖女的另一種虐待。
“可我真的很想站起來。”樂女習慣性地環住她的脖子，麗莎將她抱回床上才將她放下。“再等等，就四年了。您要忍住，不然女神會怪罪的。”
“好吧，我忍著。”樂女雖然十六歲了但從小生活在聖殿，甚至從未出過那幾個房子所以認知還是很少。
對她來說最多的就是服從，除了每日前往聖殿賜福，麗莎說什麼她便做什麼。
但麗莎也一直告訴她待她二十歲那天便可以離開聖殿，那時新的聖女會誕生她就自由了。
雖然她一直在聖殿從未得過自由但她卻保持著少女該有的天真爛漫，她的心除了願望剩下全是奉獻的精神。心中充滿希望，相信明日總會美好。
“麗莎，你為什麼不愛笑？”
樂女看著麗莎為她的雙腳抹護足品時詢問，她好似很少見麗莎笑。麗莎人長得很大氣，看著便有一股氣質。她笑起來一定很漂亮。
“我？確實不愛笑。”麗莎很誠懇地回應了她。
“為何？我覺得應該是因為我。”樂女猜想過有可能是因為她，她們都不能離開聖殿，但她們卻是因為她才不能離開的。所以她應該是如此，才不愛笑。
“當然不是因為你。”麗莎說道。
“那是為什麼？”
“因為有過不堪的往事吧，大人叫我笑我是笑不出來的。”
麗莎說道，她曾經與她說過啊。她從小被親生父母拋棄，是養父母將她撿回去，但他們待她並不好。
甚至將她賣到聖殿，換了錢離開。
有些東西她不願想起但也無法忘記，隻要稍微一提起就能想起她不堪的過往。
“您該休息了，明日一早還要到災區賜福。”麗莎小心翼翼扶住她躺下。
“嗯。”樂女知曉她不是因自己才板著臉後心情也愉悅多了，就在麗莎打算熄燈時她又叫住了她。“麗莎。”
“還有事嗎大人。”麗莎詢問道。
“你能不能摘一朵花兒給我，我想握著它睡。”他們住的地方在屋外長滿了雛菊花，樂女很喜歡，即使睡覺也希望能將它握在手中。
“好的。”麗莎應完，出門摘了一朵雛菊花放到她枕邊。
麗莎吹滅了燈關上門欲離開，就在門即將關穩之際她又叫住了她。“麗莎……”
“您還有事情嗎？”麗莎詢問道。
樂女看著月光溫柔地打在她的臉頰上笑了笑，說“晚安。”
“祝您好夢。”麗莎說完，迅速關上了門。
聽到她的腳步聲走遠後她拿起那朵花，雙手緊扣放置在胸前。
……
“麗莎，大家的病很嚴重嗎？”
樂女看著鏡子中正在為她束發的麗莎詢問，昨夜她偶爾醒來總會隱約聽到吵鬧聲。在聖殿的日子太過安靜了，幾乎入夜便寂靜無聲。
在這裏她隱隱能聽到有人的呼喚聲，是從街上傳來的。
“是的，請您將這個披上。”麗莎邊說邊將手中潔白的披風披在她身上。
之後她們匆匆前往疫區。
黑死症爆發之初並非迅猛傳染，大致在半個月前許多人發現感冒但常人都以為隻是小病並未過多注意。
並且被感染之初隻是那一兩天覺得頭昏，之後又恢複正常與健康無異。直至半月後發現異常，那時病症依然可醫但還是粗心大意惹的禍，直到咳嗽便意味病發。那時已經無法醫治，之後的發展異常迅猛。感染者會在一個月發展至病危，最終死亡。
此病初期感染並不可怕因為那僅僅隻是發燒，造成疫情迅速擴散的最終原因還是人們的無知，不以為然。
此刻眾人還未發現此病的傳播途徑是患者嘔出來的黑血。
“咳咳咳……”
“咳咳咳……”
聖女來到疫區發現許多人都病發，已經是咳嗽不止。並且有一些人已經是口嘔黑血，自疫情發展不過一個月便無數人喪命，可見此病的厲害。
“叮鈴！叮鈴！”
樂女坐在轎子上親眼目睹無數人的慘狀，現在她還是身份高貴的聖女，出行還是會坐轎子陣仗張揚。
“聖女？”
“聖女來了！”
“聖女救命！”
無數的呼救聲與咳嗽聲混在一起，不大的村子都是這吵鬧的聲響。
樂女望向那麵是有人再抬著屍體去扔，一車一車那場麵令人驚恐萬分。
初期對於病死之人的處理方式是直接挖坑埋起來或是隻見扔在野外並非有力控製疫情發展的方法。
普通的埋藏方式隻會擴大病症的發展，初期的拋屍方式也導致了動物染病的根本緣故。
“麗莎……”樂女有些害怕她從未見過如此場麵，此刻已是身心顫抖。
麗莎拉下吊簾，她們是來賜福的不是瞧他們扔屍體的。
“聖女來了，我們有救了。”
“聖女來了！”
見到聖女親臨無數的百姓仿若看到了希望，紛紛朝她們叩拜。相信她的到來能驅逐一切苦難，令他們恢複生氣。
“麗莎……”樂女害怕時總會叫麗莎，聽到她顫抖的聲音麗莎回首望了她一眼。往前走去。
此時一位當地官員匆匆前來接待“聖女冠下親臨我等有失遠迎，還望聖女大人大量勿要怪罪。”
麗莎瞟了他一眼說“起來吧，知曉你們公事繁忙聖女冠下不會怪罪你們的。”
“謝聖女冠下大量。”官員起身又說“席地已準備好，聖女冠下路途辛苦請移步歇息。”
之後眾人紛紛移步官員事先準備好的接待席。
“大人，請潔手。”樂女出轎前要先潔手，出轎之際要由接待人親自上前接待。
“恭迎聖女冠下。”官員連忙上前跪拜迎接。
“辛苦了。”樂女下轎第一步先摸他的頭以示回候。
之後才能進入。
待他們回首屋外已跪滿了人，樂女知曉他們都是來祈福的。
“祈福之人眾多聖女恐怕不能一一賜福，若眾人願望同一可請聖女祭舞會女神，將眾人的願望告知女神。”麗莎說道。
一般祈福的儀式過於繁重，若要每個人都一一賜福恐怕一整日也賜不過多少。還是讓聖女祭舞以稟女神，如此要快一些。
“全憑大人的意思。”
在侍女們的布置下祭舞用的祭壇終是布置好，因為聖女的雙腳不能著地所以一般的祭壇是不可以用的。
通常聖女會在鼓器上獻舞或者是在水麵上，鼓要非常大的鼓所以隻有在聖殿才會有，其它地方都會在水麵上進行舞祭。
在眾目睽睽之下樂女為他們獻上一支舞蹈，她不怕這種場景表現得也非常好。
祭舞結束她很快便回到住處，她沒有見到女神，隻是將眾人的祈願存於折上。
說實話她從未見過傳說中的女神，隻是看過她的畫像。也從不清楚那些來向她祈願的人的願望有沒有實現。
她唯一知曉的是這些年來她一直按照規定給每個來祈福的人賜福，她將真心全付出。
人們的願望她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夢想成真。
“麗莎，你怕不怕？”回到住處樂女迫不及待地問麗莎今天她有沒有怕，她很害怕。那些人慘死的模樣深深地映在她的腦海中，她現在還有些害怕。
“不怕。”麗莎回應道，她小時曾見過死人所以不是很懼怕。
“麗莎，我們明天要離開了嗎？”樂女詢問道，她想離開這裏了。
“我們還要去下一個疫區。”麗莎說道，她知曉她害怕了。可這也沒有辦法，她必須在全國遊曆三年，直至滿二十年歲的最後一年才能回到聖殿。
“您該好好休息了，明日或許被今日還要勞累。”麗莎說道。
“嗯。”樂女很是聽話，麗莎叫她睡覺她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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