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7 更新時間:08-11-04 16:09
卻芫穿著一身深紫男裝,外罩一件淡紫袍子,上鏽黑色亮絲,腳蹬高靴,一頭銀色發絲高高束起,柔順地直直垂下,稱得蓮玉麵龐更加美得惑人,耀眼到難分性別。
張議潮看著她挺涼的一個天卻拿著把象牙骨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心裏有些不解,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卻芫熱嗎?”
依舊一身豔紅的憐君想都沒想就直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拿著他完全不符合狐族才子的樣貌招搖過市,一路大拋媚眼。
正在感慨大唐女子開放,懂得與人眉目傳情的卻芫被問得一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要說電視上少年郎都是如此瀟灑風流嗎?手中的扇子忽然扇著扇著也覺得冷起來,完全不帶勁,隻得悻悻收起,掖在袖中。
街市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道路兩旁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包子鋪,豆腐攤,餛飩店,一家比一家熱鬧。如今的唐朝已經不再興盛,隻是隻要不打仗,不鬧饑荒,這長安始終還是繁華著的。
女子多豐滿,臉孔妖嬈者也諸多,但若卻芫這般氣質清絕的反到成了極少數,何況還有長了雙轉動速率比一般人高上不止兩倍的杏眼。
一行三人走在街上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長安城,富貴地。牡丹豔人眼,佳人吸人心。
酒家上早已坐上了各家公子,或肥頭大耳,或麵容清瘦,安然用餐者有之,焦慮不安者有之。張議潮淩厲地一掃兩旁酒家,不屑地哼了聲。
要想在長安出人頭地,如果沒有強勁的後盾就要有驚人的實力。如今宦官把持朝政,當今聖上雖說有小太宗之稱,但終究不是太宗,很多事情想做也是力不從心。被腐蝕太久的帝國根基已經動搖不堪,禁不起任何一場風波。
張議潮的父親隻是一個邊陲地帶的小官,沒有顯赫的家世,想要靠後盾這一條便行不通,而張議潮顯然也不想靠這條;那就隻剩下一條路可走,憑實力。
文,自己不能出口成章,滔滔不絕地評論時政,武,自己也不是那套應考武生的人,這後一條路顯然也不好走。
而這滿坐的公子哥們顯然不需任何才華便可輕易地在長安這片富貴都占上一席,直接虛偽或間接虛偽地品味美好人生。這朝,哪來不癱之理。
張議潮忽然覺得似乎做錯了一個決定。想要為吐蕃人民謀個好生活,豈是在長安?鞭長莫及,縱使自己博了個功名又如何?
“小二,三盤水晶蒸餃,三份豆漿,三個肉包,三跟油條,三塊桂花糕,三碗酒釀元宵!”卻芫一進門就熟練地對小二報菜,扇子從袖口利落一滑,穩穩當當地掉在手心,執著扇尾在掌心一拍,啪地散開,杏眼一掃,當即找準了地方,領著兩人向靠窗的位置走去。
憐君嘟囔著坐下,紅袍帥氣一甩,“你點這麼多吃得完嗎?!”
卻芫清秀的眉峰一挑,輕笑一聲,“你也太小看我了,吃得慢不等於吃得少。”
張議潮朝她微微一笑,也不發表評論,越過兩人看著窗外的集市。
兩層的小酒家因著三人的進入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後來的客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這家叫朋聚的地方,狀似無意地時不時往這瞥上一眼。
卻芫一看這景狀便笑了出來,接過小兒手中整整三層的蒸籠,客氣地道了聲謝。
那小兒就跟吃了蜜糖一樣笑開了,東西堆上桌後便傻傻地站在桌邊瞧著她,熱乎地說,“小公子可真是漂亮得緊,小二我這麼多年還沒看過更漂亮的呢!”
卻芫正張著嘴準備吃肉湯餡的蒸餃,一聽著話反到不好意思大開殺戒了,可裝模作樣又不是自己的風格,隻得對著這小二傻笑,等著他趕緊走人。
憐君也不理會這兩人的傻樣,兀自拿起筷子就呼氣,稍稍吹冷了些就往嘴裏送,湯汁一露就直眯眼道好吃。卻芫瞪他一眼,卻又不好說。
還是張議潮似乎看出了她的難處,對小二道,“小二哥,生意不做了嗎?看這個漂亮的小公子可是賺不到銀子的。”
小二這才如夢出醒,一拍腦門,笑道,“瞧我!”說罷又遞上一盒包得整齊的桂花糕對卻芫道,“小公子,這是我家掌櫃多送你的,瞧你一來,我們店裏生意就好了許多,往常可沒這麼熱鬧呢,還望你以後還多多光臨呀!”
卻芫一呆,嗬嗬兩聲,扇子一丟,開心地接過,“謝過你家掌櫃的,一定一定!”
小二樂嗬嗬地跑了開去,時不時還回望上兩眼,一臉的意猶未盡。
卻芫調頭一看,怪不得憐君平時那聒噪的廝今天不說話呢,原來三籠的蒸餃目前隻剩一籠半,湯汁滴了一桌子,還在咂著嘴咬得帶勁。
眼睛一轉,將兩盒桂花糕連帶掌櫃送的一盒小心地包裹起來,擺放在椅子旁邊,準備偷偷帶走不讓憐君瞧見。剛才叫點得多的人是他,現在吃得多的人還是他!
張議潮一瞥兩人,便知了兩人各打算盤,也不點破,微微翹著嘴角嚐著自己那籠蒸餃,心想,果然好吃。
沈純姿走在街上,打算尋一家熱鬧些的酒家吃上一頓早餐。今天家裏,三姨娘又在和母親吵架,實在不勝其煩,父親也隻當充耳未聞,可是自己實在無法忍受。這兩人鬥了都快十年,起初自己還是孩童,遇見這種事總是覺得害怕,現在大了到隻覺得索然。
父親年輕時風流債多,家裏姨娘也是一個接一個,隻是這三姨娘總是愛和母親鬥。雖說自己替母親不值,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應該,何況自己這樣的大戶人家。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隻要母親活得好就行了,沒必要計較太多,自己是嫡子,三姨娘隻有一個女兒,沒什麼好擔心的。反而炎寧那小子才該擔心呢,母親身體又不行了,他性格又固執。
朋聚這樣的小酒家不知怎的今天生意特別好,小二端盤子都端得特積極。他好奇心一起便抬腳進了朋聚。
幾乎沒有浪費一秒,他的眼光就焦著在了一個人身上,瞬間也清楚了今天朋聚爆滿的原因。
是那隻小狐狸。
他挑唇一笑,正了正衣冠,朝正偷偷藏著糕點的小狐狸走去,心裏暗暗笑她行為可愛。
“多時不見,卻芫還好嗎?”沈純姿在卻芫身側站定,禮貌地對她笑道。
剛藏了糕點的卻芫正偷笑著夾起一筷水晶蒸餃,便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三人齊齊抬頭。一個麵無表情,一個皺眉,還有一個驚訝。
“是你?炎寧的朋友?”卻芫有些不甘地放下蒸餃,出於禮貌還是對他笑了笑。
雖然對炎寧的朋友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但至少她還記得自己,也算不錯了。當即便微笑著點點頭,“不錯,我是炎寧的朋友沈純姿。”
“他是誰?”憐君也不在執著於蒸餃,帶著敵意地看了眼沈純姿,不悅地問。
“這兩位公子是?”沈純姿問道。
卻芫才剛張嘴,憐君便已經快嘴地回答出來,醋意濃厚,“卻芫的未婚夫。”
卻芫張口結舌,尷尬地低下頭。
沈純姿一驚,臉上卻是波瀾不興,看著這個明顯毛躁的紅衣小公子,心想,也是隻狐狸吧,紅狐狸。
張議潮也淡然道,“卻芫的表哥。”
沈純資一拱手,道,“幸會。”卻在想,難怪炎寧這小子一叫不出,二叫也不出呢,原來是小狐狸叫人搶走了,心中正鬱悶著。
“可否同坐?”
卻芫一打量憐君那張臭臭的臉,頓時沒了說可以的勇氣。
張議潮仿佛沒有看到憐君全身彌漫的毒氣,仍舊麵無表情地說,“請坐。”說罷轉過臉去,徹底忽視憐君殺傷力極強的眼刀。
卻芫剛想對沈純姿說話,放在桌下的手便被掐了一下,惱怒地轉頭卻看到一張更惱怒的臉,憐君的臉上明顯地寫著,我討厭他,四個大字,頓時被噎得吃不下飯。
沈純姿的貴公子派介絲毫不受酒家擁擠的影響,一招手那小二便再次開心地顛了過來,笑問沈公子要什麼,眼神卻長在卻芫小公子身上。
憐君大惱不該帶卻芫這個惹禍精出來,連頓飯都吃不好,瞧這滿店人的眼神,都赤裸裸地寫著,我很餓……
“同榮公子一樣便可。”沈純姿善解人意地將憐君的怒火挑到了最頂峰,還溫文地朝憐君一笑,一副絲毫不知情的無辜模樣,恨得憐君牙癢癢。
卻芫卻在想著,這憐君是不是把對以前卻芫的感情全轉嫁到我身上了?
張議潮看著窗外,卻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三人,時不時拈上一塊糕點微笑著吃掉。
小二長長地哦了一聲,音調起伏有致,搖頭晃腦道,“原來這個特別漂亮的小公子姓榮呀!真是榮姓(幸)呀!”
屋子裏立刻有人點頭,嘴角含笑。
卻芫大大地抹了把汗,苦笑著道,是,是,是。
沈純姿卻揮了戀戀不舍的店小二,打賞了幾文便對卻芫道,“卻芫可知炎寧最近過得不太好?”
卻芫一聽他提起炎寧,立刻集中了心神,趕緊問道,“他怎麼了?”
沈純姿輕輕一笑,斜飛入鬢的眉揚起,英俊的臉上帶著愉悅。可是卻芫卻不懂他最好的朋友過得不好,他有什麼好愉悅的。
“三皇子在你走後和他說,自己愛上你了,要和炎寧公平競爭,可差點沒把炎寧氣暈過去,直罵三皇子小人,這兩天悶在家裏不出去,似乎他母親也不大行了。”
憐君一聽那兩個無恥的人竟然在卻芫未婚夫還沒死翹前就議論起卻芫的歸屬問題,一時大為光火,恨不能炎寧他媽立刻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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