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71 更新時間:08-12-08 13:43
(由於長時間沒更新,估計大家已經記不清情節了,可以回過頭去看下上一章~~~~)
憐君再找上來時,哪還見到半個人影,滿大街晃悠的不是青花衣大娘就是剁豬肉小販,吆喝聲總是比問價聲要高上那麼一點兒,不由得挫敗地猛剁腳。
這條大街上縱橫交錯著小鋪子,憐君打量了才發現自己一路追來走的竟是菜場那條,頓時暗罵自己笨蛋,按卻芫那性子,怎麼會是和大娘一樣逛菜場的人?彎彎繞繞,這才拐到正道上來。
向左瞧,上次買匕首送給張議潮的可不就是在這兒嘛,再向右瞧,那個瞧不起自己,硬是不肯賣珠花的小丫頭還在含羞帶怯地對一年輕男子輕笑,一臉春意,憐君低罵一聲,向前走去。
前邊是一家臨水的酒家,長安有名的老字號,名喚東來站,也不知這家老板在哪裏學來的,竟別出心裁地就地挖了個大坑,硬是從陸地上滲出海洋,漏著一塘水,輕風一吹,楞是給它吹出了三風詩意,勉強算得上個碧波一頃,唐破式的簷角造的那叫個飛揚跋扈,東南西北四處亂翹,八麵招風,三層的酒家生意好得不像話,招牌菜那是一樣接一樣,果真合了老板的意,紫氣東來。
憐君以為卻芫和張議潮會來這兒,因為站在百米開外,那香氣便一陣濃鬱過一陣,即使人不跟著跑,肚裏的讒蟲怕也要跟著跑了。
憐君一摸肚子,決定好好對待自己一下,以補上今早的一場虛驚帶來的胃虧。
一身紅衣的憐君往門口那麼一站,整個人青春得像是一團要燃燒的火,昂首挺胸,氣質頓現,要多大爺有多大爺。店小二豈是尋常角色,眼珠提溜一轉,立馬一個大大笑容免費奉上,像是撿了錢般樂嗬嗬問道,“公子,樓上請!”
憐君也不跟他客氣,暗中摸摸口袋,心想,喝兩杯茶水,你總不該問我要聞香錢吧?一挑眉,便理直氣壯地上了二樓。
東來站中多是有錢的公子哥兒,不少皇親貴族也喜歡上這兒,擺譜兒般地叫上一桌山珍海味,然後不顧形象地海吃一頓,捶著大肚腩笑眯眯地走了。
一樓台上有一重紗簾,如夢似幻地隔著一個小美人兒,羞答答地玫瑰靜悄悄地開,嘴角一團笑意,上下撥弄著琵琶,轉軸滑按地彈上兩隻清雅的小曲兒,東來站謂之“開胃”。
憐君不屑地瞟了一眼便不再看。
那小二反道不識情趣起來,問道,“公子可是覺得我們家小憐琵琶彈得不錯?”
憐君一聽小憐二字立刻全身起了層雞皮疙瘩,要多別扭有多別扭,不自覺地就將台上那人換成了一身紅衣的自己,幽幽怨怨地彈著爛琵琶,隻是嘴上還是淡淡地說了句,“不錯,隻是比起我家丫鬟,總還差了那麼點。”
憐君總覺得這樣說卻芫,可以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果然,那小二瞬間就變成了一臉崇拜,歎道,“那公子府上的丫鬟也乃神人了!”
憐君揚頭一想,可不是“神人”嘛!
“公子您挑一位置吧!這會兒吃飯的人還不多,您愛坐哪坐哪兒。”
憐君毫不在意地指了指窗口道,“就那兒吧!剛才我丫鬟和我走失了,我坐那兒方便她找我。”隻是心裏也沒底,那個“丫鬟”可會找來。
小二衝著形象頓時高大起來的憐君說道,“您可真得了個好丫鬟啊!彈得一手好琵琶還如此善解人意!”
憐君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那公子您要什麼菜?今天的招牌菜是‘密夜’。”
憐君皺了皺眉頭,曉得這些菜名總是盡可能的古怪,比如說上次花了大價錢在這兒吃了個名叫“禪思”的菜,竟然隻是一盤炒得半熟的青菜豆腐,可轉眼一眼,坐禪的可不就是和尚嘛!之後便是連續許多天的懊悔,非把那道菜浪費掉的錢一點一點省了回來才敢好好吃上一頓。
作為警戒,憐君決心問清楚,“這密夜可是醬豬肘子?”
小二的表情明顯是大吃一驚,楞楞道,“公子已經吃過了?這可是今天才出的新菜!”
憐君頓時覺得有點無語,想著那黑黑的豬肘子變成“密夜”,揮揮手道,“你先下去吧,等我丫鬟來了我叫你。”
小二頗為汗顏地為憐君倒了杯茶水,道了請慢用變疑慮重重地下了樓去。
憐君一品那茶,不禁乍舌,這老字號果然是老字號,連茶都是上等的,這可是銀針啊,豈是一家酒樓該用來待客的?不免更加歎這些人奢侈成風。
由窗子向外眺望,對街的道上走著兩撥人馬,準確的是兩撥認識的人馬。
卻芫拉著輕抿著嘴笑的張議潮走在前麵,一身男裝到是瀟灑不少,尤其是從上向下看去,更是感覺修長雅致。那丫頭沒什麼偏愛的顏色,什麼樣的花式穿她身上都跟羽衣似的,一擺手一抬袖都是生機,一頭銀發十分惹眼,滿街的人有一半是在瞧她,自己卻還不注意形象地叼著跟糖葫蘆在摸人家的風箏。
當然,還有一半的眼光在瞧正向她們走來的莫炎寧一行。
莫炎寧顯然沒有想到會在長安碰上卻芫,滿心以為狐狸已經被那隻火狐狸帶到海角天邊去了,苦了自己整天害相思病,就差沒做個小人出來戳上一戳。一雙杏眼睜得老大,完全不顧身後還有個嫩黃的跟春日楊柳小芽兒般的梁西湖,抬腳就向那個笑著說話的人走去。
梁西湖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發現她的炎寧哥哥跟人跑了,皺著柳條小眉毛撅著嘴跺腳喊道,“炎寧哥哥!你怎麼能丟下我先跑了?!”
炎寧哪還有空管這個大小姐,此時聽她一喊更是恨不能將這個西湖丟到那個西湖去。
憐君原以為這交錯的街道上吆喝聲已經夠響亮的了,花布大娘的還價總是比自己厲害,沒想到這個跟小青草似的丫頭扯著嗓子一叫,半條街的人都看了過來。雖說清脆的音質勉強算是不錯,但心底還是暗暗給了個中肯的評價——呀,那樓下那唱小曲兒的姑娘的確不錯。
卻芫調過頭來就看到炎寧抓著自己的手腕,急匆匆地說,“卻芫?”
“炎寧!”卻芫驚訝地問道,隻是大概她自己也不清楚這聲炎寧中究竟是驚訝多,還是驚喜多,當然也無暇去分辨,“你怎麼也在逛街?”
“你沒跟那隻紅狐狸回家?”炎寧不答反問道,“怎麼還在長安?”
卻芫笑道,“我早就回家啦!今天是出來陪他玩的!”一臉興奮地指著身後的張議潮道,“小潮要走了,所以我打算再陪他溜一次長安!”
炎寧難以相信地看著卻芫身後的張議潮,一瞬間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狐狸果真是狐狸,這才幾天工夫,又來了一個男人?!那個一臉溫和,卻放肆地叫囂著要和自己公平競爭的三皇子還沒擺平,又多出來個訂了親的紅狐狸,好不容易紅狐狸回家去了,怎的又冒出來個棺材臉?!
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
“他是什麼人?”炎寧緊張地將卻芫向自己這邊拉了拉,仿佛這樣就可以讓棺材臉明白自己的競爭力。
卻芫笑眯眯的,剛想開口,就聽萬年不在人前笑的張議潮板著臉說,“仰慕者。”
三個字簡直要將炎寧轟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捧住結實的心髒,炎寧道,“不需要!”
卻芫剛從傻楞中回過神來,又被一句話震了回去,“如果我是追求你的,你可以選擇說不需要。”
“卻芫也不需要!”炎寧惱怒地說,“我可以做主!”
憐君在二樓笑眯眯的,決心讓那個叫炎寧的茶商小子體會體會當初自己的痛苦,再一瞄,果然,嫩黃嫩黃的小柳芽找了過來,提著裙角卻邁著小腳跑,心下更是開心。
炎寧怒火中燒,卻發作不得,滿心盤算著的都是一個主意,真該讓那個溫柔得像水樣的三皇子來瞧瞧,看他還對不對這個棺材臉叫囂。
“炎寧哥哥!”梁西湖呼哧呼哧地喘氣,再一抬頭,看到在憐君看來有些傻,在小柳芽看來有些英氣的臉時呆住了,跟坐火箭似的紅了臉蛋,幹脆氣也不喘了,扯住炎寧的袖子嬌滴滴地問道,“炎寧哥哥,這是誰呀!”
瞧他俊的!憐君在小柳芽的話後麵講出了她的潛台詞,笑得更加妖豔,端起茶杯輕抿了口銀針,道,“好茶!”
炎寧不悅地躲開她,黑著臉說,“榮卻芫。”
小柳芽佯裝乖巧地朝卻芫福了福,收起她跳脫的性格,笑道,“卻芫哥哥好!”
張議潮嘲諷地嗤了聲,回過頭去,不輕不重地說了聲,膚淺。
梁西湖想發作,卻看著榮卻芫的麵硬是忍了下來,幹笑兩聲。
卻芫在為這聲哥哥而糾結時,炎寧又問道,“紅狐狸呢?他不是帶你回去了嗎?怎麼又和這個棺……官人在一起?”
卻芫猛地笑了出來,看著炎寧豬肝色的臉也隻好給個麵子,勉強正經道,“他給我甩了,現在肯定在找我呢。”
炎寧輕笑道,語氣卻忍不住酸起來,“你好逍遙!”說罷還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張議潮。
“天性如此,沒辦法,沒辦法!”卻芫像是神經大條,仍舊哈哈一笑,抓起手中的那跟啃了一半的糖葫蘆,對那賣風箏的大爺笑道,“老大爺,這風箏怎麼賣?”
“小公子哎,瞧你誠心想要的樣子,我收這個數。”臉皺得跟橘皮似的大爺笑眯眯地伸出手來,比了三個指頭。
憐君在樓上看得真切,搖搖頭拍腿大歎,“敗家子!貴了!”
卻芫一回頭,細眯著的眼睛裏盡是笑意,露著兩個閃亮的瞳人,琥珀色澤煞是漂亮,臉蛋嫩白得像是羊脂玉,銀發一甩,高挑的身上套著一件淡紫的外袍,優雅地伸出手來,“炎寧,付錢。”
翹著腿坐在二樓的憐君看著炎寧跟中了邪似的掏出錢袋,傻了巴幾地掏出三兩銀子輕放到卻芫手中,兩眼直發楞,頓時笑開了,“好樣的!果然是狐狸!嘖,我盡看走眼了!”
那大爺硬是將臉從橘子皮笑成了榴蓮,樂嗬嗬地接過三兩銀子去。
卻芫依舊那副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對著大爺說了四個字,“大爺,找錢!”
大爺絕倒,憐君忍不住拍手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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