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91 更新時間：19-09-11 21:35
熱鬧沒看成，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秦安灰溜溜跟著趙謨走了。
趙謨這丫當真割了條紅兮兮的肉塊扔菜板上，滿心怨憤的秦安將其剁成肉泥丟進垃圾桶。
趙謨在書房裏折騰電腦，秦安給他泡茶，做了份炸三文魚簡餐。
钜龗劍和堃靇劍並列擱書桌上，一大塊烏漆墨黑、盡是破洞的縑帛畫滿亂糟糟的符號，輕輕一碰直往下掉碎渣。
“要修補麼”？秦安指指那塊破布。
“兩柄劍給秦琖，既然你有興致，把它修補好，或許用得著”。
過完正月十五，大宗墓的發掘現場再度熱鬧起來。
秦琖、趙佚和方誠為著實驗室的事忙得難覓蹤跡。
開學了，許宓和小雅各占一張書桌，一個準備教案，另一個寫作業、預習新教材。
秦安仔細拚圖，將殘破的縑帛清洗後黏貼在平整的白絹上，根據符號圖形的筆勢，補上缺損部分，實在看不清的空缺留白。
“藥廠的奠基典禮出了點意外，挖土機象征性地開進工地，竟然壓塌了地基，挖土機側翻司機受傷被送進了醫院”。許宓笑道：“金文那老迷信，臉都綠了，逮著現場施工監理一頓臭罵，直接攆滾蛋。這些生意人平日看著文縐縐的，人品實在不咋地”。
許宓對金文沒一點好感，但金文的新工廠主要生產廉價廣譜的大眾藥品，她才勉為其難代替方誠出席奠基禮。
“資本積累向來殘酷，隻不過錢多了想洗白罷了”。秦安從廚房裏伸出頭：“你跟小雅吃飯，我去醫院看珞子”。
病房裏，幾個老戰友正和秦珞聊天，見秦安來，秦珞叫她陪戰友們下館子解決午飯。
不過湊個熱鬧，就被秦琖整了，護士長禁止秦珞走出病房一步，連手機都被沒收了。
馮福是秦珞新兵入伍時的班長，程秉、孫吉、盧斌是睡過秦珞上鋪的戰友，幾人退伍後回老家繼續種地，空閑搭夥來西安看秦洛，這丫居然住醫院裏。
飯桌上，秦安把秦珞家鑰匙給馮福，幾人極力推脫，說是玩到哪、住在哪比較方便。
吃飯當間，衛愚夫打來電話，告訴秦安大宗墓頂層發掘出很多蛇骨和鹿角。他無法猜測，隱藏在大宗墓裏的究竟是個怎樣的秘密。
古墓葬裏奇形怪狀的人類或動物遺骸對秦安並沒有太大吸引力，何況她是個相信科學的現代青年。
錢罡發來現場發掘照片，九平米的土層灌入石膏漿幹燥後，被整體切割平移。
蛇骨和鹿角圍繞北鬥七星擺放成四條龍形圖案，原本晶瑩剔透的瑩石北鬥，在揭開土層的一刹，氧化成死魚眼珠樣。
錢罡說，那一刹寒風突起，令他莫名憑生恐懼。
大宗墓發掘出眾多遺骸，畢竟不是件賞心悅目的事。秦珞被背出深井時的情景，幾人的狼狽樣，加之獲救的特警戰士紛紛患上神經衰弱，使得考古發掘陷入兩難境地。
秦安想著尚欠趙班長等人一頓飯，送別秦珞的戰友，呼來司機秦珆同去西安武警醫院。
趙暢幾人自進醫院就沒睡上一個囫圇覺，神情懨懨極其疲累。
秦安分析是陶亮的幽閉恐懼症引發了後續反應，地下裂隙疊加古墓穴中豢養的噬人獸，再聯想到發掘出土的大量被肢解人骨，是個人都得崩潰。
趙暢繃緊的神經一鬆弛立馬感覺饑腸轆轆，吃了倆秦安帶來的香蕉，思忖自己難得休息，竟然躺醫院的病床上胡思亂想。穿上外套，一把拽起陶亮：“都起來吃飯、爬古城牆去”。
一夥人吃了頓好的，一人一輛自行車，在城牆上慢慢溜達欣賞古城夜景。
陶亮看看前頭有說有笑的戰友，猶猶豫豫掏出褲兜裏的鱷魚牙：“小秦，我們在古墓裏遭遇的究竟是盜墓賊還是其它東西”？
“盜墓賊遠比咱這些考古的厲害多了”。秦安苦笑：“有回海關例行開箱抽檢，查到一標箱雜七雜八的儀器設備，潛水裝備、呼吸器、抽水機、紅外定準、金屬探測、甚至還有台微型發電機，經驗豐富的稽查員從貨主著手，挖出個龐大的盜墓團夥”。秦安拍拍陶亮：“既不驚動警察，又讓對手怯步，有啥比裝神弄鬼更好使”？
“就你總疑神疑鬼”。心情大好的趙暢回頭瞪了眼陶亮：“兩小時前，大宗墓出土了一根包裹金皮的青銅手杖，明天小秦去洽川，我打算和她一起歸隊”。
約了秦琖六點敲定院長王劄的手術方案，白韻看表，還差五分鍾。隨手調出增強CT報告，微創機器人手術將切除其靠近左肺靜脈處的鈣化腫瘤，手術難度係數極高。
“大白，我在去你家的路上”。秦琖打來電話：“一刻鍾後樓下新派美食碰頭”。
白韻在西安人生地不熟，為了上下班方便，就把家安在醫院附近，院長王劄幫忙看的房。
步行回家，遠遠看見站街角抽煙的秦琖。秦琖也看見了她，隨手將煙摁滅在垃圾桶上的煙缸裏。
秦琖的手溫暖且柔軟，是白韻一貫嘲諷的對象，十指再度交錯，卻令她無比依戀掌心裏透出的溫柔。
“爸、媽，你們來西安怎麼不給我打電話”？白韻顰眉看向等在包房裏的老學究語氣嬌嗔，鬆開秦琖的手，坐老爸身邊。
秦琖招呼服務員上菜，給白韻沏了杯烏龍茶：“老師來西安，自然該由我做東”。
“我和秦琖在基因導入和轉移領域合作兩年多，請老師吃頓飯，似乎不為過吧”。白溧拍拍女兒的手背。
“小秦，我把大白硬生生逼來西安，你應該明白師母的良苦用心”。
秦琖尷尬看著汪琴：“師母，我很喜歡白韻，可……”
“既然你喜歡我家大白，就不許拿大白生日比你大半年說事”。
“哪有你這麼急於推銷女兒的媽”。白韻對秦琖的若即若離很惱火，對母親的強勢更無奈。
秦琖猶猶豫豫看向白韻：“大白，你知道我不善言辭，也絕不會謊言欺騙你，我不敢向你求婚，是因為我不想讓深愛的女子，陷入漫漫的婚姻沼澤，讓泥濘磨滅我們所有的珍藏”。
“請，說人話”。白韻討厭他貫於隱晦的說話方式。
“秦家的基因有問題，他害怕影響你們的孩子”。秦珞的長相酷似大學時的秦琖，卻比他隨性：“白教授、汪教授，兩位好。晚輩叫秦珞，是秦琖的堂弟，秦家現任族長”。秦珞穿著正式，禮數周到：“老五，別瞪我，是爺爺叫我來的”。
看著嬉皮笑臉的秦珞，秦琖氣不打一處來。
“白姐，您放寬心，秦琖的婚事，小弟說了算”。秦珞衝白韻挑挑眉：“伯父、伯母，原本爺爺要親自來見您二位，生怕老五的強脾氣讓兩家人都下不來台，所以叫晚輩先來向三位說清來龍去脈”。
“知道食不語，寢不言麼”？
“老秦家已經沒這條規矩了”。秦珞得意地笑笑，認真看向汪琴：“伯母，您是搞基因研究的行家，晚輩就對您直言不諱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自己說”。秦琖斜白秦珞：“老師，從遺傳學角度說，我的基因完全來自父本。限製性內切酶與核酸序列分析，發生基因變異的秦珞，95。7％的基因來自父本。我和他是自然受孕分娩的自然人，如此特異的基因遺傳不可能存在於自然界中”。
“其後果是什麼”？汪琴驚詫地看著他。
“晚輩家出生的全是男孩”。秦珞扶額：“高度一致的遺傳基因，讓養育下一代變得異常困難，從受孕到孩子降生，妻子所受的身心折磨非同尋常。我奶奶懷孕七次，生下兩個健康的孩子，我爸三十七歲病故，令我奶奶承受不住暮年喪子之痛患上間歇性老年癡呆症，飲食起居都靠伯母照料”。秦珞站起身給陷入沉思的三位客人斟酒：“秦家的男人會善待每一位嫁入秦家的女子，丈夫必須在婚禮上發誓對自己的妻子至誠不渝”。
“秦琖，你不是有個妹妹秦安麼”？
“小安的事，隻有我九爺爺一人知曉”。秦珞苦笑。
“秦琖，這就是你對我若即若離的原因”？白韻瞪著他。
“小秦，你有那麼多兄弟，從遺傳學角度分析，秦家健康孩子出生的概率並不低”。汪琴衝女兒笑道：“閨女可得拿定主意了”。
白韻瞪著秦琖，清澈的眼底透出嗔怒。
“白韻……”
“你是不是個男人？難道還要我先開口”？白韻真的生氣了。
“大白，請你嫁給我”。秦琖不再猶豫，掏出一枚有些變形的銀戒指。
“總算說了句我愛聽的人話”。白韻伸出手，等著秦琖幫她戴戒指。
“白姐，您也太便宜老五了”。這狗糧灑得讓秦珞難以直視，雙手執壺添滿酒杯：“伯父、伯母，三月二十六行聘之時，祖父、伯父會親至貴府，彌補今日欠缺之禮數”。
“看著挺陽光的小鮮肉，說的話直教人倒牙”。白韻斜白秦珞：“爸媽，你們累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我和秦琖要擬定個手術方案，十二點前一準回”。心情超好地挽著秦琖朝老媽揮手道別。
“珞子，替我送老師回家，還得負責管飯”。秦琖拿上白韻的外套，衝秦珞展顏微笑。
秦珞不禁渾身哆嗦：“老五，小心我告訴奶奶，你欺負我”。
“奶奶知道我打不過你”。秦琖無所謂淡笑：“今晚你吃得有些撐了，記得把剩餘的卡路裏消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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