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永生之門  第二十九章

章節字數:1608  更新時間:21-01-11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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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小的駱駝在被黑暗籠罩的荒漠中漫無目的地踽踽前行,時不時停下發出幾聲淒涼的哀鳴。

    在荒漠裏步行的速度可想而知,但有希望就會有信心,有信心就會有成功的可能。

    無人機拍攝到沙丘的另一邊有一小片胡楊林。

    秦琛抱起小駱駝,按羅盤演算出的捷徑繞過沙丘,朝胡楊林方向加速行進。

    十多分鍾,稀疏的樹林進入了視野範圍,林子裏傳出幾聲鳴笛似的叫聲,像在試探又像是回應。

    小駱駝奮力一掙踉蹌摔下地,跳躍著奔進胡楊林。

    “那也代找到它的媽媽了”。艾依努爾盡力壓低說話的聲音。

    寂靜的夜,何況還有陌生的氣味。一高一矮兩峰駱駝出現在樹林邊緣,小駱駝跪在沙地裏,仰頭吮吸乳汁,母駱駝則警惕地看著秦琛站立的方向。

    貧瘠的沙漠,瘦骨嶙峋的母駱駝,僅憑乳汁難以喂飽孩子,緩步前行的母駱駝不時停下等待,鼓勵它跟緊。

    熱合曼扛著艾依努爾,三人遠遠地跟在駱駝母子後麵。

    翻越高聳的沙丘,體力不支的小駱駝再一次跌倒,母駱駝溫柔舔舐著它,它一次次嚐試重新站立起來,一次次的失敗,卻讓它距離目標越來越遙遠。

    母駱駝噴著鼻息試圖喚醒它,黑暗中,一群沙狐,悄然等待著那個即將被放棄的生命。

    母駱駝奮力奔上沙丘頂,對著無垠的黑暗尖銳地悲鳴。

    艾依努爾掏出個蘋果:“我想媽媽,希望這個蘋果能讓那也代回到它媽媽身邊”。

    熱合曼將她放下地:“去吧”。惡劣的生存環境,讓人更遵從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

    艾依努爾抱起小駱駝的頭:“那也代,蘋果好吃又有營養,吃了它你就有力氣回到媽媽身邊了”。

    或許是聽懂了艾依努爾的話,亦或是無法抗拒蘋果的香味,小駱駝歪著頭吃下她手裏的蘋果。在沙子裏躺了好一會,奮力一掙,搖搖晃晃地站立起來,奔著媽媽的呼喚而去。

    它很聰明,為了回到媽媽身邊,嚐試在陡直的沙丘上迂回前行。走了不少的彎路,它終於站上沙丘之巔。

    一道猶如斧劈刀削的岩峰阻止了沙丘的野蠻擴張,岩峰下,一彎泉水影映著亮橘色的彗星,反射出靜謐的聖潔之光。

    有水,就有綠色和生命,有生命就有希望。

    雖然沙漠裏晝夜溫差大,但春天已經到來,繁茂的羅布麻搖曳生香。

    那也代緊緊跟隨在母駱駝身旁,咀嚼著最嫩的草莖。生命就是如此頑強,些許慰藉便能獲得新生。

    艾依努爾坐在泉水邊怔怔看著駱駝母子,泉水“咕嚕咕嚕”地翻湧著,彎月形的水潭漸漸滿溢成環狀。

    秦琛打著手電仔細觀察岩峰,想象牠在烈日下的姿態——猶如飛騰直衝雲霄的烈焰。

    穹隆雲橈,天地混沌。唯有彗星,愈加明亮耀眼。

    艾依努爾俯身捧水洗臉,而後坐在水邊的石頭上,用一柄舊木梳慢慢梳順發絲。她的頭發帶著自然卷,纖細的手指握著木梳,臨水而坐的身姿與彗星一同影映在水麵上……

    秦琛看得癡迷了,無法形容的恬靜、難以言喻的聖潔,與彗星的光芒,同時盛滿他的心。

    熱合曼驟然顫抖不止,猛地跪伏於沙地,口中念著經文類的禱詞。

    艾依努爾戀戀看著他:“請您替我好好照顧媽媽”。

    “我詛咒太陽之神,我詛咒可惡的星星,你們奪走了艾提爾,還要奪走她的艾依努爾”。

    “艾依努爾的媽媽叫艾提爾”?秦琛轉身驚詫地看著熱合曼。

    “我媽媽叫艾提爾古麗”。

    似有銀光自秦琛指尖彈出,熱合曼撲上前緊抱住綿軟癱倒的艾依努爾,怒目瞪著他。

    “我們都錯了……錯得離譜……錯了上千年……”秦琛呐呐苦笑:“神之所以成為神,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懂的。我們錯會了神之意,視非同道中人皆為異類……”

    “你是說……艾提爾……”

    “難道不是嗎”?秦琛看向他懷裏的女孩:“我發誓以我的生命保護她”。將盛滿黃沙的玻璃瓶放入熱合曼的掌心裏:“我去找艾提爾”。

    “來不及了”。熱合曼緊緊摟著艾依努爾:“艾提爾有兩個女兒,被你獵殺的那夥強盜,在三年前闖進庫木塔格村,槍殺了守村人,帶走了艾依努爾的孿生姐姐阿依慕和羊皮文書。”

    “不管怎樣,總要試一試”。秦琛淡笑道:“離那座山盡可能遠些,星星墜落時或許會導引雷電”。

    憑借專業的攀岩設備,秦琛很快登頂赤紅色的岩峰,犬牙交錯的峰頂,隱藏著一泓春水,影映著明亮的彗星,閃動著刺眼的銀輝。

    站在峰頂仰視彗星,蒼茫無際的穹窿似乎正隨著其墜落的軌跡扭曲形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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