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江小曼與尚若濤

章節字數:5211  更新時間:19-07-24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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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長城電子集團公司辦完公事後,蘇裏有事先走了,尚若濤便獨自開車回去。她剛要把車子駛向馬路,一輛紅色的“寶馬“便迎麵駛過來,一張俏麗的臉龐從車窗中伸出來,喊道:

    “小尚,上哪去嗬?”

    尚若濤一看,原來是熟人江小曼。“我路過。”

    “這麼巧,快,來我這裏坐一下,咱們可是有時間沒聚了。”

    江小曼是長城電子集團公司外貿處副處長,二OO一年業於北京外國語學院日本語專業,由於長得貌美如花,她也參加了北京市第一屆名媛大獎賽,獲得了第三名,因而與尚若濤結識。江小曼的美麗屬於豔麗型,像一朵盛開的花吸引著狂蜂浪蝶,而尚若濤的美麗則屬於知性型,洋溢著優雅和清秀。除了一同參加北京市名媛大會的一些活動之外,尚若濤與她交往不多,隻知道不久後江小曼便與北京世紀地產集團公司老板嚴達明結婚,而嫁入豪門後的她生活也奢華起來,跟著老公一起吃喝玩樂,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渾身上下都是名牌,美麗而嬌貴,儼然是時下貴婦人的作派。有一次名媛會去懷柔山區的一個小山村進行慈善活動,大家都是T恤牛仔褲打扮,隻有江小曼仍是一身名牌,打扮得花技招展,一小段並不算陡峭的山路就走不動了,走幾步便停下來喘氣,讓人又扶又攙的;剛進入小村莊,一條大黑狗竄出來張牙舞爪地對著她們狂吠,江小曼嚇得花容失色,“哇、哇”地大叫,緊抓住尚若濤的手臂不放,躲在她的身後不敢出來。對江小曼的嬌氣、膽小和矜貴,大家都引為笑活,而尚若濤則感到厭惡,圧根不想跟她來往。尚若濤還聽說當嚴達明在外麵有女人後,江小曼便也立即在外麵找男人,彩旗飄飄起來了。

    今天的江小曼還是那麼嬌貴,她把尚若濤領到一家會所,大門上掛著個“私人會所,閑人免進”的牌子,進到院子後,隻見大廳門口擺著鮮花,大廳裏麵豪華高雅,水晶吊燈燦爛閃爍,目光所及盡是珠光寶氣、衣香鬢影。

    “在這一片香奈爾、阿曼尼當中,我的這一身牛仔褲和打斜揹挎包像是外星人!”尚若濤環顧著大廳,說道。

    “你可是這裏最美麗的一個,隻是你的這一套行頭配不上而已。”江小曼說。”你們愛樂樂團的新春晚會我看了,你的小提琴獨奏是越來越好了!我就想嗬,為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不學件樂器,也可以上台演奏!”

    江小曼點了兩杯牙買加藍山咖啡,一份藍莓蛋糕,一碟英格蘭小酥餅。”怎麼這麼巧在這遇見你!是上我們公司辦事?”江小曼問道。

    “是的。”尚若濤說。

    “我們公司出事了?”

    “不是,是例行的防火防盜檢查。”

    “你們公安部來檢查防火防盜?”

    “你愛信不信!”

    “管他什麼防火防盜,關我什麼事!是吧?”

    服務生送來帳單,上麵打著三百八十大元。尚若濤看了後說道:

    “這可是天價嗬!比五星級大酒店都貴!”

    “這間會所算是可以的了,別的會所比這還貴,“江小曼說道,“昨天我和一位部長助理在另一家會所喝英式下午茶,埋單是七百五十元!你還拿五星級大酒店來比,你呀。。。。。。。”

    “特土老帽了吧!”

    “你是跟時下的北京脫節了,北京人現在聚會不再撲向大酒店,而是去會所了,要不北京現在能有那麼多家會所,家家火爆?!你知道‘天上人間“吧,當年是挺紅火的,可是很多達官貴人不能去享受,萬一被傳媒或狗仔隊拍下來,那就不得了!於是會所便應運而生,低調、隱蔽,大部分都沒有招牌,門口寫著‘閑人免進“,但內裏裝修奢華,吃喝玩樂什麼都有,笙歌燕舞、花紅栁綠,比“天上人間“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天上人間“就夠藏汙納垢的了,這麼說會所就更加臭氣熏天,怪不得這幾年北京城那麼大的霧霾!”

    “話不能這麼說!許多會所都實行會員製,有特殊的身份才能成為會員,是財富與地位的象征,在時下是一種大富大貴的榮耀,還能享受到特別的服務,多少人都羨慕得要死呢!怎麼樣,我給你辦個VIP會員證?”

    “我既不是大富大貴,也享受不起這種榮耀!別還沒讓人家羨慕得要死,自己就先給榮耀死了!”

    “你也太死心眼了!你知道嗎,有各式各樣的會所和俱樂部,銀行家們有‘銀行家俱樂部“,證券界有‘財經會所“,喜歡玩男人的有女人的會所,喜歡玩女人的有男人的俱樂部,連玩古董的人都有自己的俱樂部!你聽說吧,兩個人在會所的一頓飯就是一、二十萬!”

    “這不成了西遊記裏的牛魔窟、盤絲洞了!我怎麼就覺得,他們這些人就像一群吸著民膏民脂的妖魔禽獸!你這一說我都坐不住了,再呆下去自己也快青麵獠牙了!”

    “北京的許多新氣象你還不知道呢!現在要在江湖上混,起碼要有‘法拉利“,什麼奔馳、寶馬都成了拿不出手的‘寒嗆“貨;前些天我在網上看到有記者注意一些出席人大會議的女人大代表挽的是香奈兒的包包,他那裏知道香奈兒隻是人家在公開場合挽的,在私底下人家挽的可是愛瑪仕,還是限量版的,最低的價格是五十萬,有的還達到一百萬!哎,我有一個香奈兒,是二O一三年版的,我沒用過,送給你吧,你太不講究了,那有女生揹挎包的,挽手袋才淑女嘛!”

    “別,別,我可不是淑女!我就一警察,上班挽個香奈兒包包,都成什麼了!再說我這個挎包是在西單人行隧道的地攤上買的,好用著呢!”

    “現在連LV和GUCCI都成了寒嗆,可你還用地攤貨!我還有一套二O一三年巴黎版的華倫天奴套裝,沒穿過的,咱倆的身材差不多,你準合身!”

    “我穿華倫天奴,不成了沐猴而冠嗎!你要是有穿舊了不要的羽絨服倒可以給一兩件,我送給那些在北京的農民工。”

    “哎呀,你還給那些河南的農民工上課呀?你可真能堅持!”

    “那些農民工離鄉背井,挺不容易的,需要我們的關懷和支持,我們也是略盡綿力而已。”

    “你還單著嗎?若濤嗬,我就不明白,你怎麼會辜負這大好青春而不及時享樂,女人這一朵花兒能燦爛幾時呀!哎,你想玩花美男還是野獸男,姐在江湖上人麵廣,要不要姐給你介紹一個?”

    “打住!打住!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沒惹你,你也別來坑我!”

    “我是過來人,你姐夫他在外麵彩旗飄飄,開始我也生氣,後來就看開了,他能玩,我也能玩,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也離不開男人,大家都及時行樂,他不管我我也不管他,兩行其便,多好。。。。。。。。”

    “行了,我不懂你的狗屁理論,我要回家,老媽老爸等我吃飯!”話還沒落音,尚若濤的手機便響了,“你看,說老媽,老媽就到!這是第三次催駕了,我走啦!”邊說著邊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尚若濤父母的家在空軍大院,父親尚德海雖然己是政治局委員、解放軍上將總參謀長,但他是空軍出身,住慣了空軍大院這幢幽靜的小樓,便沒搬去總參大院。

    跟門口的警衛打過招呼,尚若濤剛進屋,母親徐文莉便迎上來,邊接過她的挎包,邊說道:“怎麼才回來?給你燉的老母雞大補湯都涼了。”

    尚若濤洗過手便吃飯,徐文莉坐在旁邊,一麵給她盛湯夾菜,一麵看著她狼吞虎嚥。

    “你幹嘛去了,老爸今天好容易早回來,想和你一起吃頓飯,你就不能早點回來?”徐文莉說道。

    “碰到了江小曼,她非拉著我侃聊。”尚若濤說。

    “又是這個江小曼,她怎麼樣,她和那個嚴達明還好吧?”

    “江小曼還哪個樣,窮嬌貴;而嚴達明成天在外邊做生意不歸家,也不管家裏的紅旗倒不倒,自巳在外麵是彩旗飄飄;江小曼也不吃虧,自己也出去彩旗飄飄!”

    “天哪,這嚴達明咋變成這樣?是媽看錯人了?”

    “江小曼跟他吵過,他死性不改,一對狗男女!”

    “這、這個嚴達明,當年可不是這樣的!咋變成這樣?哎,嚴達明當時心裏裝著的是你,是他媽生硬拆散了這樁婚事,他自然是心裏不痛快了。濤兒,媽是狗眼看人高,看錯人了,嗨----!”

    “別給我提這些破事,髒我耳朵!”

    “這些天媽總想起這些事,從前你是那麼活蹦亂跳的,現在卻變得這麼孤僻、不愛交際,媽都後悔死了!可你不能因這個就把自己的婚姻大事扔下不管嗬,那可是你的終身幸福!哪個嚴達明也就算了,可人家周伯英那麼熱心追你,你都不理人家!”

    “少提他,聽了惡心!你還讓不讓我吃飯了?”

    “當年那起子事媽做錯了,但都快十年了,你也不能總單下去呀!要不你就打媽幾下,出出氣、解解恨!”說著便抓起尚若濤的手在自己的臉撫摸了兩下。

    “媽,你這是又想幹啥?不讓我吃飯是吧,那好,我就不吃了!”尚若濤“啪“地放下筷子。

    “別、別,你繼續吃!你聽媽說,你三姨從相親大會那裏給聯係到一個帥哥,是個海歸,在美國讀的博士,現在首都師範大學任教,人長得溫文爾雅的,跟你挺般配,他家也是高幹家庭,聽說他爸是副部級的。”

    “哎喲我的媽呀!又是相親,你煩不煩呀,還‘帥哥、門當戶對“!”

    “你們這些八O後怎都這個德性,不想結婚不想生孩子!”

    “那你們這些爹媽怎都這個德性,一見麵就逼婚!還讓不讓我回家了?”

    “你這孩子怎這麼說話呢!說好了嗬,到時候你必須去跟人家見個麵!好歹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媽也死得暝目!你看看媽這頭發,又白了多少,都是替你操心操的!”

    “都相八百次了,我不去!我的事你就別瞎操心了好不好!”

    “這回你非去不可,我的姑奶奶、小祖宗,算媽求你了!三姨說了,這次是‘可遇而不可求“!”

    “爸----,你看媽又逼我!”

    “怎的啦老太婆,你怎又逼咱們的濤兒?”尚德海邊說著邊走了過來,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有著一股將帥的威武。

    “爸,媽又逼我相親!”

    “逼是不對的,但親還是要相的!”尚德海說。

    “我就知道,你現在都幫她不幫我!”

    “瞎說!身體沒事了吧?爸又好幾天沒見到你了。關於你們黎明工作組的簡報我看到了,你們的那份情報分析寫得不錯!是誰寫的?”

    “是蘇裏。他的那份報告我也看了,沒什麼了不起吧,爸你就那麼看重他?”

    “這蘇裏是什麼來曆?”

    “人家是北關本科生,國際政治經濟係,跟我是同一屆的,公派在美國讀的碩士,在安全部七局工作,是沈新部長的愛將,現在是我們工作組的成員。我就知道這麼多。”

    “報告寫得有深度,將釣魚島風雲的背後是‘修昔底德陷阱“和‘修昔底德陷阱陰謀“指了出來,很深刻,我們知道了‘修昔底德陷阱“,但對“製造修昔底德陷阱的陰謀“就既沒注意,也沒警惕,很及時嗬,我就沒有看到其他人的這樣的報告,說明了這個蘇裏思想是夠敏銳的,我們就需要這樣的人才。”

    “爸,這個蘇裏沒你說的那樣神吧!”

    “你是不知道嗬,官場上有一股由來已久的風氣,下麵寫東西,先揣摩領導喜歡看什麼不喜歡看什麼,怕領導人看了不高興,要避諱,唯上而不唯真,連個屁也不敢放,交上來的東西滑得像個鵝卵石!像蘇裏這樣實事求是、沒有忌憚,直言不諱、棱角分明,我就很少見!”

    “可是我們頭兒說了,他的報告在上麵受到不少批判,說是‘懦夫哲學“,是一股逆流;現在的主流是‘戰“,中日必有一戰、必須一戰,今天的中國已不是滿清王朝,釣魚島海戰也絕不是‘甲午海戰“!”

    “這是誰說的?”

    “周伯英說,是我們政保委安國棟主任說的,人家屬於國家領導人,轄著他們安全部的!”

    “我的好閨女嗬,真理可不是由官位大小決定的!”

    “這個蘇裏人長得怎麼樣,成家了嗎?”徐文莉插進來問道。

    “媽----,你就三句話不離本行!我走了!”

    “濤兒,你還是搬回來住吧,你受傷剛好得好好調養!”徐文莉說。

    “不,我還是回住我的家,省得你們合夥欺侮我!”

    尚若濤自己的家在東四西十條胡同的一座四合院裏,原是姥姥的故居,姥姥離世前給了她,是間東廂房,有四十多平方,尚若濤把它間隔成一臥室、一書房、一客廳,收拾得窗明幾淨,一塵不染。

    院子裏的鄰居有一家是小學教師,一家是公交車司機,一家是百貨公司的售貨員,都休息了,整個院子一片寧靜。

    雖然勞累了一天,但尚若濤沒有一點睡意,她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檢查了郵箱,除了垃圾廣告,沒有什麼要緊郵件,隻是最後有一件是周伯英的來電,通知她:中央十分重視發生在華京國際會所的“三二九案件”,部裏開了會,部領導指示要成立專案組,全力破案,專案組成員有她。周伯英還給她傳來了“三二九案件”的案情報告。

    對於“三二九案件”,尚若濤已看到了簡報,現在局裏是要她參與案件的調查與偵破。她看了周伯英傳來了的案情報告,似乎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東西,看來又是一塊硬骨頭,近期這樣的難纏案件真是不少嗬。

    放下案情報告,尚若濤打開了“河南農民工”的文件夾,找到了後天晚上要給農民工上物理課的講稿,那一節課要講的是電的原理,盡管她已查閱了書本資料,但還是覺得不滿意,又看了一遍才發現自己隻是照本宣科地準備了一些理論知識,而缺少與民工當今的工作生活有關的生動事例,於是她又上網查找。這個叫“河南民工老鄉會“的組織,成員是一幫長年在北京建築工地打工的河南老鄉,為首的是一名叫張建生的新鄉農民,在北京打工已經十年了,他聯絡了一幫老鄉,除了在一起打工,休息日也常聚在一起。尚若濤在六年前找到了他們,幫他們成立了這個老鄉會,經常幫助他們解決一些困難,有一年冬天,春節前老板欠下工資,老鄉們回不去家,就是尚若濤找到了北京市有關機構幫助解決的;從日常的接觸中,她認為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是補習文化知識,於是便辦了個文化班,又聯係了附近的一所北京第十六小學借用教室,每周兩個晚上上課,閨蜜劉婷婷是她的拍擋,兩人輪流上課,劉婷婷的父親是國安部部長劉葆華,丈夫正是國安七局的局長許紹光,自小跟尚若濤同學。

    尚若濤好容易才找到這些資料,當她把資料下載,加入到講稿中並進一步作了改寫後,這才滿意地伸出了雙臂,舒展一下腰身。這時天已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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