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08 更新時間:19-08-10 18:25
當尚若濤來到公司時,甘雨的報告在等著她。
“師姐,從韓國醫院出來的那五個人,一起坐出租車到了一家在呼家樓附近的火鍋店晚歺,然後又在晚八點十五分一起離店,那三名男人中有兩個一塊在八點三十三分回到醫院宿舍大樓,另一個男人則打的去了國貿商場,在一家服裝店裏購物,於晚九點二十五分回到醫院宿舍;而那兩個女的則結伴逛了附近的燕莎友誼商城,沒有買東西,在九點十八分回到醫院宿舍大樓。火鍋店的地址在報告裏。”
“那家火鍋店查過嗎?”
“查過,我去了哪家火鍋店,跟店長和服務生都談過,還翻看了他們的閉路視頻,沒發現疑點。國貿商場的那家服裝店我也查過。”
“這就奇了怪了,他們沒有離開過?”
“中間有去過洗手間,但沒出過火鍋店的大門。對了,我還把他們點的菜單和賬單都複印了,在報告裏。”
小師妹的工作無可挑剔,主動、細緻、深入,該做的都做了,案情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師姐,下一步怎麼辦嗬?還往下查嗎?”
“我還得再想想。你先回家睡覺吧,這些天你也辛苦了。”
“我不累,你也休息吧。”
甘雨走後,尚若濤沒有回家,而是拿起甘雨的報告,可是她讀不進去,蘇裏的身影總在眼前晃動。因為是星期天,同事們都沒有上班,平日人來人往的若大辦公樓層,現在顯得空曠而寂靜,幾天來的憂傷和鬱悶一下子都湧了出來,她呆呆地坐著,什麼也不想做。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站起來,衝了杯咖啡,又拿起甘雨的報告,強迫自己讀下去。
小師妹的報告無懈可擊,可是案情毫無突破,為什麼呢?
從十二樓的窗戶,可以看到玉淵潭公園的景色,湖麵的冰己經化了,但岸栁還沒有泛綠,春天的腳步姍姍遲來。
既然“會麵人“上不能飛天下不能入地,那他去了那裏呢?這是多天來尚若濤給自己提了一百遍的問題。那八名黑帽人肯定是韓國大使館的傑作,而且既然韓國大使館能夠為他安排了八名黑帽人做煙幕,說明了這個“會麵人“來頭不小,是條大魚,正因為如此才會有千方百計的掩護,使得案子格外難纏;可是他明明是與美國人會的麵,怎麼又會跑進韓國醫院呢?這裏麵有什麼奧秘與關聯?這是她和專案組都來不及思考的深層次問題,而這裏麵的奧妙與精采絕對不會遜於“會麵人“的逃脫。這一切都隱隱約約地透露了這是件重要的大案子,隱藏著絕大的秘密,決不該輕易放棄。麵對著這既重大又複雜的案情,她的心裏像一團亂麻,感到深深的煩躁。她起身給自己衝了第二杯咖啡。
這些天來周伯英隻催問過兩次,說上麵很關注這件案子,幾乎每次開會都被提問會報,壓力很大,但都被他頂住了。他還說假如實在查不下去,他就幹脆向上麵如實彙報,當做懸案擱置,這樣的例子也並不少見,況且眼下又案發多,人手少,上麵不會責怪,要尚若濤好好考慮。然而正是周伯英的這種“關照”,反而讓她感到莫大的壓力,她不想放棄,可是又處處碰壁、舉步維艱,自己辛苦不說,還要讓周伯英繼續承擔上麵的壓力,一了百了確實是當下不錯的選擇,但這不是她心中的選擇,不是她想要的。。。。。。。
天黑了,但尚若濤不想回家。她去食堂吃了晚飯,便又回到辦公室,衝了第三杯咖啡。
尚若濤想要在這寂靜的夜裏把案件從頭到尾再查看一遍,盡管全部的檔案她已翻看過無數遍,對案情瓜滾爛熟,但她還是想再重溫一下細節,有很多時候破案的鑰匙正是藏在細節裏的。然而在更深的意識裏,她也是想通過這次重閱,來判決這個案子到底是否要堅持下去,是堅持下去還是深懷遺憾地結束它,就看今天晚上了。她懷著複雜的心情解開了第一個檔案袋。
已經是下半夜了,她已喝過了第六杯咖啡,但沒有碰到一點驚喜。她又累又冷又睏,特別想吃東西,她翻遍了自己的辦公桌,裏麵連一粒糖菓都沒有;她不像一般的女孩,向來不喜歡吃零食。尚若濤起身去翻甘雨的辦公桌,果然在最下邊的抽屜裏找到一大包各種零食,這小妮子還真喜歡零食,有酸甜的水果糖,有話梅、鹹桔幹,有小姆指大的肉腸和小包的咖喱牛肉幹,還有帶香草味的巧克力。。。。。。,她每樣都試了一份,覺得都很美味,怪不得零食對女孩子們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她最鍾情的還是咖喱牛肉幹和巧克力,把它們都消滅了,又喝了一大杯咖啡,這才重新拿起檔案。
零食和咖啡給她的熱量沒能支持多久,冷睏累又使得她昏昏沉沉,紙上的字常常化成一片墨跡,她抗拒著睡覺的強烈慾望,但她不想再吃零食了,否則她的體重又會增加,一個星期的跑步都減不下來。尚若濤乘電梯下到一樓,然後順著樓挮跑上了最頂的三十二樓,緊接著又乘電梯下到一樓,再順著樓梯往上跑,當她跑到一半時便支持不住了,表明了近期運動量不夠而導致體能下降,她克服著大腿肌肉的痠痛和肺部的灼痛,頑強地一級一級地往上邁,當她再踏上三十二樓時,已是氣喘噓噓,汗流夾背,然而卻是沒有一點睡意了。她換了汗濕的衣服,用冷水洗過臉,又衝上一杯咖啡,再麵對著電腦和檔案。
火鍋店前門的監控錄像已看過幾遍,五個人一起進店又一起離店,似乎沒有問題;店的後門沒設監控錄像,但前麵就是繁華的新興大街,那裏設有監控錄像,師妹也調來了,晚八點十五分以後的部分也都看過,那段時間沒有人出入,似乎也沒有問題。尚若濤忽然靈光一閃:在八點十五分之前有沒有人進出後門呢?她趕緊倒退到七點O分開始播放,果然在七時三十分四十五秒時,一名男子從火鍋店的後門出來,匆匆地走到燈火輝煌的新興大街上,彙入了熱鬧的行人之中,而他竟然也穿著一套深藍色的西裝,與那幾名韓國人的裝扮一模一樣!她又播放前門的錄相,原來在六點十七分時,有一名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進入了火鍋店!也就是說先後共有四名穿深藍色西裝的男人進入了火鍋店,最先去的那位是韓國人,而“會麵人“則在後來的三人之中,他們乘著去洗手間的機會“掉包“了:“會麵人“在七時三十分從店後門離去,而先來者則代替他回到了歺桌邊,因而在八點十五分時仍是三男二女一起走出前門!
那個從店後門離去的就是“會麵人“!
天亮了,春天的太陽升起在玉淵潭上,水麵上泛著耀眼的金光。
尚若濤打電話給甘雨:“我們抓住“會麵人“的小尾巴了!”
不一會,住在附近宿舍的甘雨趕到了,她看過錄像,說:“可惜這些錄像質量不高,否則就能看清他的麵孔了。師姐,你一夜沒睡值了!”
“代價是我把你的咖喱牛肉幹和巧克力都吃光了!”
“哎喲媽呀!那可是我去香港買回來的,都捨不得吃!我的小寶貝喲,這回你們可是修成正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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