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18 更新時間：08-11-01 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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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我手一直很冰涼，大概人在緊張害怕的時候都會如此吧。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要參加，也不明白可璿這樣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可是我們都沒有錯，誰都不應該怨恨誰。
因為愛是搶不來的。
我畫了淡妝，隻在臉上撲了些粉，塗了淡色的唇膏，散下頭發剛好到肩，穿上禮服和鞋子。
看著鏡中的自己“你還挺可愛的嘛！”對著鏡中的自己說。已經兩點半了，透過窗戶發現愛哭鬼已經在樓下等我。
我偷偷溜過姑姑的視線，匆匆跑了出來。因為不知怎麼跟她說，也不知道她會說什麼，隻好瞞天過海了。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敲敲愛哭鬼車上的擋風玻璃。
“怕你等我。”，愛哭鬼從車裏下來，微笑著看著我。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覺得有些沉重。
“我的形象還可以吧？”我有點擔心。
“妝畫的這麼淡……不過挺適合你的。滿分！”
“你今天也很帥呀！不過，為什麼不肯剪掉衣服上牌子？哈哈……”無意間看到愛哭鬼背後的牌子，大笑起來。
“啊，糟糕！”愛哭鬼窘迫的在領子上摸索著。
“車裏有剪子嗎？”愛哭鬼搖搖頭，他試圖把它拽下來，可塑料繩太結實了。
“用牙好了，可就是有點丟人。”我說，四下張望，確定周圍沒有鄰居，又抬頭看看樓上，姑姑的身影也不在……
“怕鄰居看到的話就別弄了。”愛哭鬼很體諒的說。“沒事。”
我的頭有點夠不到他的脖子，我點起腳，鞋子有點不穩定，愛哭鬼也把身子側的離我很近，我的兩顆虎牙關鍵時刻還是發揮了作用。“啪——”，斷了。
“好了！”，我微笑卻突然看見可璿和寺從對麵走過來，啊———蒼天啊，他們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
可璿今天真的好美穿著黑色的禮服，顯得好高貴，寺也穿著黑色的西裝……
“喂，你們兩個剛才在幹什麼？”可璿雖然是在對著我說，可目光仍微笑著看著寺，寺隻是把頭轉向了另一邊，冷冷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可卻什麼也不想說。
“我和寺怕你們不認識路所以就過來接你們，小草，你……今天也很漂亮啊，我們走吧！”可璿驚奇的看著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寺沒等可璿說完，就徑自返回車內，可璿隨後進了車。
看著窗外不停掠過的風景，有些莫名的緊張。
“小草，放鬆些，你的手好涼啊。”說著愛哭鬼用他溫暖的手，握住我的手，然後衝我笑笑。
很奇怪的動作，我不是應該把手立即抽出來才對嗎？
可此刻，我卻有種很安心的感覺，就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一個不恰當的比喻：我們四個就像在玩紙牌，我和愛哭鬼是一組，局勢讓我們彼此鼓勵和支持。而可璿和寺竟是與我們相對立的那另一組。
我們隻能相互傷害。
這個比喻讓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可這局麵，卻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
思想像過了一個世紀，終於到了終點。
愛哭鬼給我開了車門，下車時還很紳士的給我擋擋頭。真的是專業紳士啊。
我驚訝的看著身旁的愛哭鬼，他伸出手臂，示意我挽著他。我在猶豫之時，卻看到可璿正挽著寺，招呼我們。
不知是出於生氣，還是自我安慰，我也挽住了愛哭鬼的手臂。記得前不久還在寺的摩托上，環著他的腰。現在雖然隻是咫尺的距離，卻好象變的很遙遠了。
可璿的別墅，真像愛哭鬼說的，大的嚇人。
大廳裏幽蘭色的燈光打在每個人身上，閃閃發光。一看就知道全是貴族少爺和千金，我是不該來這種地方的。
看看身旁的愛哭鬼，他依然微笑的看著我，感覺就像家人一樣溫暖，他總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我也朝他笑笑。
“嗬嗬，你笑的好難看，害怕了，是不是？”愛哭鬼似乎有些挑釁著說道。
“哼，你太小看我了吧！”我坦然的說，深吸了兩口氣。
“諸位，很高興大家能來到這裏，參加這個舞會，我真的很開心。”可璿站在台上，真的很迷人。台下頓時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可璿走下了台，“Daddy，Imissyou!"她開心的抱著爸爸，沒想到這個舞會，連可璿的爸爸也會在。
叔叔的樣子很慈祥，他微笑著看著可璿，眼中充滿了慈愛。忽然有點想爸爸了，真的很希望很希望有爸爸在身邊……
可璿真的很幸福，有那麼多的朋友和那麼愛他的爸爸。“Daddy，，thisisYanChuansi，myfriend。"可璿為父親介紹著寺，她的父親很開心的拍拍寺的肩膀。
看來言伯母說的是真的，可璿的家人很接受寺。如果他們在一起了，那應該是雙方的父母，最想看到的結果吧……
那麼我應該怎麼辦呢？我轉過身，和愛哭鬼走到了人比較少的地方，我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靜靜的喝了。
雖然胃裏很難受，但頭腦依舊清醒。
“小草，想爸爸了是不是？”愛哭鬼拍拍我的肩膀，擔心的看著我。我抬起頭，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要哭，不然妝就花了，很可怕的。”愛哭鬼味皺著眉，用手指輕輕擦掉我眼眶裏流出的淚。
“應該開開心心的是吧？我們回到那邊去吧。”勇氣一點一點被拉回來，在這裏怎麼能哭呢？絕對不行！
此時可璿正在陪她的爸爸聊天。可卻沒有看到寺的身影。
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終於看到了他。
他靜靜的看著我，目光交接的時候，他忽然又轉過了頭，喝下了手中的那杯紅酒。
和剛才我的樣子很像，那麼他……也很傷心嗎？
忽然，寺向我這邊走了過來。我怔怔的看著他，好象被釘在原地，無法移動。正當他離我僅僅一米距離的時候。
“小草，怎麼不去跳舞？”可璿忽然跑到了寺的旁邊，對我說。
“我不太會的。”我解釋道，看著眼前的人，心裏湧出說不出的滋味。哭的，傷的，麻木了。
“去啦去啦，是不是不給我麵子？”可璿嘟起嘴，盯著我。
我沒有力量，沒有勇氣，隻想在一個小角落裏，靜靜的，安安穩穩的呆著。不參與戰爭，傷害，難道不可以麼？
大家一時無言，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這時，愛哭鬼向我伸出了邀舞的手。
我木木的轉回頭看看寺，他皺著眉看著我。還期待著什麼呢？
我湊近愛哭鬼的耳朵，小聲說：“我完全一滴滴都記不得舞步了，怎麼辦？”
“我會幫你的。”愛哭鬼拉起我的手，我隻得硬著頭皮跟著他走進舞池。
“在心裏說123，223~，不要看舞步，踩到也不要停下來，明白了？”愛哭鬼在我耳邊輕聲說。
“嗯。”我微笑著對愛哭鬼點點頭。
愛哭鬼的舞步熟練輕盈，我發現，隻要跟著他手用力的方向就不會有錯了。伴著緩緩的音樂，我慢慢進入了狀態。可還是踩了愛哭鬼很多腳，一定很疼吧？
無意間，看到寺和可璿也在跳舞，可璿溫柔的看著寺，一臉的幸福。
一曲之後我們很順利，沒出什麼差錯。忽然愛哭鬼拉著我向寺和可璿旁邊走去。
“喂，你幹什麼？”
“心裏有什麼話，說出來就好了。我不想看你這麼難過。”愛哭鬼低聲說。
“我們交換舞伴好嗎？”愛哭鬼對寺說著就邀了可璿共舞。他回過頭，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笑容。
這時寺也對我伸出手，讓我感到了莫名的緊張。我們在舞池中旋轉，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看到他，心裏就會感到很難過。
你也會像我一樣嗎？
“……你的舞現在跳的很好。記得上一次跳舞，你摔的很慘，很狼狽。”他忽然低聲說著，目光不停的搖曳。
“嗯。當時都是因為你啊！”我很想微笑，但卻怎麼也笑不起來。是啊，很久之前，在那個酒吧裏，我和寺也是一起跳過舞的，他害的我很慘。
那時我們總是爭吵，可是現在的我們，卻好象變的更糟……
“……有一個問題，我很想知道答案。”我抬起頭看著寺，猶豫著說道。
“什麼問題？”
“你……”忽然音樂停止了。可璿跑過來，拉住了寺。
“好累啊，我們到沙發上休息一下吧！”可璿說道。
“你剛才想問我什麼？”寺認真的看著我問道，仍然站在原地。
“沒什麼。你們去休息吧。”
我們坐在沙發上休息。可璿坐到在寺的身邊，我和愛哭鬼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邊，寺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我們玩點什麼吧？反正我爸剛剛有事，已經離開了……對了，小草，我聽說你唱歌很好聽，今天大家都很開心，你為我們大家唱首歌啊！”可璿興致勃勃的說。
“今天不行你要想聽我以後唱給你吧。”
“我就想今天聽！這裏又有樂隊，就現在了！”可璿說著就把我推上了舞台。可璿拿起話筒：“言川草小姐，現在為大家帶來一首歌，大家歡迎！”。
大廳裏掌聲轟鳴，我茫然的看著台下的人群，躲不掉，隻好麵對。深呼吸，拿起麥克。
跟音響師說歌曲是《聽海》。
音樂響起，幽幽的曲調流露出淡淡的憂傷。身後傳來了可璿清脆的笑聲。我盡量不去聽他們的聲音，但是悲傷的曲調，還是被我吟唱的更加的悲傷。
（聽~海哭的聲音，歎息著誰又被傷了心，卻還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靜，可是淚水，就連淚水也都不相信。聽~海哭的聲音，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寫封信給我，就當最後約定。說你在離開我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看到可璿看著寺的表情，滿滿的幸福。讓我的心裏有點難過，不，是很難過。
這時愛哭鬼走到台上來到我身邊，他蹲下了身子，皺著眉，看著我，然後輕輕的用手指擦掉我臉上的淚痕。
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居然流淚了。
“為什麼？”愛哭鬼的問題，讓我兀的停下了歌唱。
“……我唱歌怎麼樣？很好聽吧？”我微笑著擋住話筒，輕聲問愛哭鬼。
“……這是我聽過的，最悲傷的歌聲。”愛哭鬼低聲說，然後心疼的看著我。
“……我們回家吧？”
“？”
“不想，就不唱了。”
“……嗯。”我看著愛哭鬼，他那麼了解，我的悲傷。
眼淚，打轉，打轉，含著，不落。
身後的寺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憂傷的看著我，神情渙散，我心裏驟然的難過。
寺向舞台上走來，可璿忽然跑過來抱住了他，悲傷的說：“寺，不要過去。我不許你走！”。
寺用力的推開了她的雙手。
“你一定要讓我這麼悲慘嗎？……你一定會後悔的！”可璿大聲喊道，怔怔的看著他，眼中泛著濕氣。
大廳裏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靜，大家都詫異的看著我們，音樂聲也早已停止了。寺走到我身邊，拉著我想要離開，我沒有移動步子。
我看到可璿悲傷的哭了，像破碎掉的陶瓷。“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誠實的回答我。”我默然說。寺靜靜的看著我。
“可璿，是富商徐邦道的女兒……你的未婚妻。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我艱難的說著，害怕他會給我肯定的答案。
“……嗯。”寺皺著眉，嗓子中發出了輕輕的聲音。……真的是這樣，寺一直都知道，隻有我不知道，可璿……是他的未婚妻。
“言川寺，你這樣傷害她，我錯看你了。”愛哭鬼推開前方的寺，拉著我離開。
我沒有回頭，他，此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
默默的走進一個公園，在石砌的小路上，極目全是無邊的綠草。
“記得小時侯，我們也常常在公園裏玩，你喜歡抓那些漫天的白茫茫的蒲公英，然後很小心的把它們埋進土壤裏。”
愛哭鬼的眼睛眯起來，薄薄的嘴唇有著溫柔的線條，斜斜的劉海上麵月光中閃著藍色的光芒，想卡通畫中的人物。
童年的瑣事他都還記得這麼清楚，我卻有些茫然。
“我知道你已經忘記了。”愛哭鬼的眼哞中有一絲失望流轉過。
“童年很美好，像是童話一般的夢，但就算在怎麼想要回到那些美好的日子，可現在再也回不去了。”是啊，兒時是多麼單純而快樂，心裏忽然覺得好累，寺也對我過說他很累。我們的感情，也許真的已經成為我們的負擔……
低著頭，忽然發現愛哭鬼正皺著眉看著我。“……你眼中這麼悲傷的神情……我一點也不喜歡。”愛哭鬼輕輕的說，我看著愛哭鬼，沉默不語。
“記得，剛剛開學的時候，你好象總是很開心，無憂無慮的。你會對每一個人微笑。可是現在……我好象已經很久沒看到你笑了。”他低聲說。
“是嗎？……肯定是你記錯了，我經常笑啊！哈哈哈哈……”我努力的笑著。
“你笑的好可怕，比哭還難看。”他說著拍拍自己的肩膀。
“幹什麼？”我疑惑的看著他。
“我隻好犧牲一下，把我寬闊的肩膀借你好了。”他委屈的說。
“沒有那個必要。”
愛哭鬼把我的頭按到他的肩膀上，然後用手輕輕拍著我的頭。為什麼我要哭？我根本不需要啊！
我看看愛哭鬼的側臉，“你皮膚好好啊，跟嬰兒一樣。先生，請問平時你一定很注重保養吧？”我微笑著說。
“沒有啊，我從來不塗護膚品的。可能是因為我像媽媽的皮膚吧。你也不要太羨慕了！”
“又開始自戀了……”
“……其實淚水不代表軟弱的，心裏的眼淚積的太多的話，會生病的。你的傷心……不要在我麵前偽裝好麼？在誰的麵前都可以把你自己武裝的很堅強，可是絕對、不可以在我麵前那樣。”，愛哭鬼認真的對我說。
我壓抑了很久的淚水，不願在別人麵前流出的淚水，忽然不停的湧出。在愛哭鬼的麵前，我可以沒有了顧及的發泄。
他好象總是在我最狼狽的時候，收留我。
“哭累了……你就睡會，我會在這守護著你。”。草香伴著愛哭鬼身上薰衣草的香味，我沉沉的睡著了。
***
再醒來時，睜開眼就看到大大的太陽掛在頭頂上，但並不是很刺眼。
頭有點疼，發現自己竟躺在愛哭鬼的腿上，樣子好奇怪啊~~愛哭鬼靠在樹旁，可一隻手卻繞過我的肩搭在我的腦袋上！我連忙移動了一下頭，愛哭鬼也醒了。
“啊——溫暖的陽光！可愛的小草！又是一個豔陽高照充滿生機的好天氣！！”他連打了幾個哈欠，然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看我，目光寧靜溫柔，然後又眯起來。
我連忙坐起，忙弄了弄亂亂的頭發，忽然看到愛哭鬼笑的很狡詐。“你笑什麼？我現在的樣子很可怕？”
“你的臉很紅，樣子很可愛。”愛哭鬼笑起來。
“為什麼我會睡在你腿上？”
“我怕你那樣靠著醒來後脖子會疼，不過，我現在有點站不起來了。”他用手砸砸自己的腿，把手伸給我，我很費力的才拉起他。
“小草，昨晚有你的一個電話，我見你睡的那麼熟就替你接了。他一聽到我的聲音就掛了電話，我於是打過去，他又一直關機了。會不會是言川寺？”
“不會的，他……不會的。……我們走吧。”
“我的腿好麻，慢點。”
“嗬嗬，你幹嗎表演山羊走鋼絲啊？”
終於在上課前幾分鍾，趕到了學校。“等我一下。”我跑到校門口大叔的早餐車前買了兩個包子兩杯豆漿。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好餓哦！
“給你，我不是說過要請你吃大餐嘛！”
“你說的大餐，就吃包子啊。”愛哭鬼悲傷的看著眼前的包子。
“你這個人不要太貪心啊，包子多好吃啊！”我伸手搶回了包子。
“我的包子~~~我要餓死了。”愛哭鬼悲痛的呻吟道。……我們的吃相和從難民營裏跑出來的人差不多了。
“do~do~re~re~mi~mi~re~re~~”上課的鈴聲，害得我和正吃著最後一個包子的愛哭鬼一路狂奔。
衝到班門口時，看到寺正站在那裏，他沒有看我徑自回去了。看著他的背影，眼睛忽然覺得很痛。
這樣陌生的感覺，把過去一點點抽離。我還不習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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