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58 更新時間：08-11-01 04:49
（39）
生活是一隻舞動的精靈，在樹縫間，留下一圈圈忘了歲月的年輪，在溪流中，濺起了一層層沉湎的浪花，在陽光下，綿延成那條悠長的地平線。
看太陽東升西落，朝嵐晨曦。像流雲周而複始，不知疲倦。一個月的時間，好象所有事情都沉澱了下來。秋風掃盡了夏日的浮躁，卻憑添了幾許涼意。
輾轉遷徙的一字雁南飛，與我共看橘色的天空，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嗬嗬，小草，今天是幾號啊？”依樹神秘的問。
“7號，怎麼了？”，“你真是笨笨誒，再過3天是什麼日子？”
“11月11……我的生日？”
“你怎麼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你的記憶力也……？”依樹伸出拳頭在我頭上敲了一棍。
“因為最近都很忙啊，嗬嗬，所以忘記了嘛。”
“本來是想我們4人一起為你慶祝的，可是又怕影響到你跟寺。嘿嘿。所以，我就前一天給你過生日好了。我是不是很善良啊？”依樹露出了可愛的笑容。
“有嗎？我沒發現。”，“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其實……我並沒有想要告訴寺~”，“你們還沒有和好嗎？”
“有你們陪我，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微笑著捏捏她的小臉。
我生日的前一天，依樹和風中午就帶我去大吃了一頓。
依樹和風和送了一份禮物給我，是一顆很漂亮的水晶球~~好精致啊！
“好漂亮啊！我很喜歡~”，“裏麵是我們的許願樹和忘憂草哦，你看，和台北的是不是很像？”，依樹興高采烈的說。
“嗯。真的很像~我會好好珍藏它的。謝謝你們！”，“嗬嗬~~”
“這可是我設計的呢，不過，最後是風完成的。我們可是做的很長時間呢。”
“其實沒有她說的那麼誇張了，隻是她畫草圖就用了一天半的時間，所以昨天才做好的。”風抱怨的說。
“喂，我隻用了一天好不好。”依樹和風真的是很不容易才做成的吧？我捧著那個透明的球體，它好重，我都拿不起來。
我的生日還是如約而至了。唉，好悲哀的一個生日~還是禮拜天，都一點節目也沒有。
中午。“小草，過來坐！”姑姑姑父招呼我。我才發現桌子上擺了好多的菜。
“好多菜啊！”，“小草，我們不是有錢人家，今天是你生日，姑姑姑父也隻能請你吃這些家常飯菜。也沒有禮物給你，真是對不起啊~”姑姑姑父有些歉疚的說。
“姑姑、姑父，你們為我過我的生日，我都已經好高興了。禮物，你們給我了啊。我好喜歡！嗬嗬，就是你們溫暖的笑容啊！我真的很喜歡這份禮物。”
“好好，來，快吃菜！你媽媽剛剛有打電話來，我告訴她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嗯，好想媽媽能在這裏。哦，姑姑姑父，你們也吃！”……
***
“叮丁冬咚~~喂？”我接過電話。
“……”是愛哭鬼的號沒錯啊？怎麼不說話？
“是伊陽嗎？你怎麼了？”電話掛了。到底是什麼事？心裏一陣恐慌，該不會像上次一樣吧？
“姑姑姑父，我出去一下~”，“去哪裏啊，小草？”顧不上向他們解釋，我已衝下了樓~不會出事吧？不會的，不會的。可是——
愛哭鬼竟站在樓下~我的擔心看來是白費了~
“你剛剛在電話？”，“跟我來——”…………
他帶我來到了他家的天台上，門虛掩著。
“來這裏幹什麼，看日落嗎？”我詫異的問。
“我之前不是答應你帶你去一個保證你喜歡的地方嗎，就是這裏了。哈哈！等一下，先不要上去。~言川草，你還記不記得你有什麼願望呢？”愛哭鬼沒來由的問。
“什麼？”，“從小時到現在心裏最想實現的願望啊！”
“有啊，有很多想實現的願望。可是，我們每個人都有心願，但也不可能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你想要說什麼？”
“我記得，小時侯，表姐問我們將來最想要幹什麼。你當時說的什麼你還記得嗎？”，“……”我好象想不太起來了~
“你說，你想成為一個鋼琴家，穿著白色的晚禮服，在閃亮的聚光燈下，彈奏美麗的樂章，贏得全場的掌聲。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你的眼中晶瑩的閃爍著光芒。那時，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實現你的夢想。”愛哭鬼微笑著說。
“是啊，這個夢想，到現在我卻還會常常憧憬著~”我幽幽的說。
“那我們上去吧！”愛哭鬼開心的推開門，拉我進入了天台。
在橙紅的夕陽中，一台黑色的鋼琴矗落在那裏。金色的光芒在它黑色的外衣上跳躍，那種華麗而莊嚴的美，讓我舍不得把目光從那裏移走。
“這個？”我疑惑的看著愛哭鬼。
“喜歡嗎？”愛哭鬼拉著我走近鋼琴，真的好漂亮。
“要不要彈一首？”愛哭鬼微笑的看著我。
“我？”我用手指著自己問。愛哭鬼肯定的點點頭。
“我記得從前你有學過的。”，“嗯，小時侯是學過幾年，……可自從爸爸的去世後，就在沒碰過琴鍵了。現在，就連手觸摸琴鍵的感覺都不記得了。”
“試一下吧？”愛哭鬼把我往到鋼琴前麵。我看著他連忙搖頭。
“是這樣……那我就自己彈了！我來到台中後也學了好久鋼琴呢！”隨著黑白鍵的跳動，愛哭鬼的手指靈活的像位鋼琴師，這首曲子我也學過！
“喂，還不過來，就彈從前你學過的曲子吧，我陪你一起彈，即使你錯了，還有我嘛。如果你不想彈，你的手指為什麼按捺不住了？”愛哭鬼很紳士的幫我移了椅子。
“言小姐，請為我們彈奏一曲吧。”我有些緊張的坐到椅子上，愛哭鬼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
“您要彈奏哪一曲呢？”，“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吧。可是……我已經7年沒有彈過了。如果出錯了，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歡迎——啪啪！”，愛哭鬼興奮的鼓起掌來。
於是愛哭鬼彈低音組，我負責中高音組。
“do~do~mi~mi~la……”。轉眼事過境遷，已經7年了，自己早已不再是那個坐在媽媽身邊，為家人彈琴的小不點了。
然而手指的觸碰，熟悉的曲調，卻激起了那些早已模糊了的記憶。
仿佛還能聽到媽媽說：“真不錯，我的乖女兒就是聰明，又有天份！嗬嗬。”，這時爸爸總是愛潑我的冷水，“你別總是誇她，這還讓她今後怎麼進步？你呀~”，“咱們女兒將來一定會成為最漂亮、最年輕的鋼琴家！”，媽媽雙手交握，陷入了憧憬之中，“哎，你看，你又來了~”，爸爸連連微笑著搖頭。這時，祖母總會坐在搖椅上嘻嘻的微笑著眯起眼睛，晃動起了搖椅。像是被他們的拌嘴逗樂了……
好想回到從前，隻要他們都能回到從前，我寧可永遠不要長大……
“小草，你怎麼了？”愛哭鬼的話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剛剛彈錯了嗎？對不起~”
“沒有錯，隻是……你的琴聲中，我聽不到生日的歡樂，卻聽到了一種悲傷，即使你是微笑著，可心裏卻好象在哭泣。這麼苦澀的回憶，苦澀的琴聲，你彈的下去嗎？”，他擔心的看著我。
“你都知道？怎麼會？”，“……”
“好了。現在，就讓著名音樂家伊陽來為大家表演一首，流行的，豪華的，前衛的《生日快樂歌》吧！這可是我自彈自唱哦！很難得請到我這位超級大帥哥的鼎立支持，很感動吧？”他得意的說著。
“開始嘍，認真聽喔！祝你祝你生日快快樂樂，開開心心~~~~”他扯著嗓子，發出狼毫般的叫聲~好難聽啊！救命——……
“伊陽，你怎麼會記得我的生日？”，“1111，太好記了啊。這台鋼琴是送你的。你可不能不要哦，我可是很辛苦才買來的呢！”
“你那麼辛苦的打工，你當時說要買的東西……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Bingo!——答對了！看來你還有點聰明嘛！”，“之前你那麼拚命的打工就是為了給我買鋼琴？你把手都弄破了，辛苦了那麼長時間就是這個原因嗎？為什麼？……這個我不能要！”眼淚在眼眶裏大轉，真的好感動。
“為什麼？”愛哭鬼有些失望的看著我。
“因為不值得，而且它太貴重了。因為我不是你值得付出這麼多的人！”，“值不值得，我自己很清楚啊。這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啊，我隻是打了幾個月的工就能幫你實現夢想，這很值得啊！我隻是不想看到你羨慕別人，而自己卻無法實現。”
“總之，謝謝你。但我不能接受。”，“早就知道你會這樣，這個給你。”愛哭鬼從上衣兜裏拿出了一把鑰匙。
“鑰匙？”我疑惑著手裏的東西。“這是天台的鑰匙，以後隻要你想彈琴，就可以來這裏了。這樣，鋼琴也不算是送給你了吧？”
“那我就更不能拿了，不然以後你想來這裏怎麼辦？”
“不會了，我來這裏，是因為你啊，從前是，現在是，我想將來也是，所以，隻要你在我身邊，每天開開心心的，我就不會有煩惱了，我就都不用來這裏了！”愛哭鬼笑嘻嘻的說。
“你又開始亂講了！”，“快擦掉眼淚啦。現在，我們該走了。”
“嗯？去哪裏？”，“打工啊！”
“啊，趕快，快來不及了！”
“怎麼辦？我們好象已經遲到了。”，“哎，恐怕會罰工資呢！”愛哭鬼也有些擔心地說。
“不會吧？~店裏怎麼都關著燈？”，“進去看看！”……
“嘭嘭——啊，什麼聲音？”一時間燈亮了，好象進入了一個粉色的世界，粉色的彩帶，粉色的氣球，（剛才我就是踩到氣球了。）粉色係的桌布。還有粉色的大蛋糕！上麵還有跳動著的燭光。
“happybrithdaytoyou~”老板，還有同事們，微笑著看著我。“小草，我們聽伊陽說今天是你生日，我們這裏就是過生日最方便，怎麼樣？開心嗎？”
“嗯嗯！”我幸福的點著頭，讓這麼多人來為我慶祝，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榮幸，怎麼覺得地輕飄飄的？
我看看愛哭鬼，他正微笑的看著我：“許願啊？”
——我希望，媽媽能夠幸福，還有我自己的幸福……可是，寺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回家路上。
“今天開心嗎？”，“嗯！”今天真的很開心。
“小青草，想不想永遠這麼開心？”，“當然想了。”
“那……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啊！保證你天天開心！”他很自信的說。
“嗬嗬，我們不都是每天見麵嗎？上課見，打工也見。”哎，恐怕一天中就和你見的次數最多了吧？
“我是說……隻有我一個，以後你身邊隻有我一個，你心裏隻有我一個，好嗎？”他忽然認真的說，亮晶晶的大眼睛靜靜的注視著我。他的話，忽然讓我有些害怕。
“……天很晚了，趕快回家才行！”
“……請你不要，每次都這樣，隻把目光投向同一個人，請你不要總是留給我你的背影……總是讓我一個人哭泣……”愛哭鬼低聲憂傷的說著。
他說的沒錯，他一直默默的在我身邊關心我，保護我，可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沒有看到過他的傷心，我真的很自私！我不自覺的加快了步伐。
“小心地上！”愛哭鬼忽然緊張的喊道。
“什麼？啊~”~垃圾箱撞到我的腿好痛！
“你怎麼樣了？”，“沒事。你不用管我！”我忙說。其實~真挺疼的，早知道就不跑那麼快了。
愛哭鬼扶起我慢慢的向前走~“你這樣一定很疼，來，我背你！”愛哭鬼說著蹲了下來。
“不，走著一會就好了。”，“其實我是怕，你這種走法，恐怕天亮也走不回去。那我可不管你了！”說著他就要向前走去。我以龜速繼續前行……
“快點上來！”愛哭鬼半蹲著身子無奈的說。很小心的把我背在背上……
“你回家後記得找找跌打酒或者紫藥水，知道嗎？不然明天腫成豬蹄了。”愛哭鬼微笑著說。
“你累不累？”，“你說呢？小青草，其實我本來不想說的，可既然你問了。……上次我背你的時候覺得你很輕的，可是現在~~~你要不要考慮減肥看看啊？我的背都直不起來了。”愛哭鬼開始呼呼的喘氣，作辛苦狀。
“你敢再說一遍？”，“我說的全都是事實啊！”他無辜的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開始不停的揪著他的頭發。
“啊，我的發型~~~我要死了就沒人管你了！要摔了喔~啊啊！”愛哭鬼開始來回搖晃起來。
“小草……你回來了。”忽然一個人的身影出現在我們麵前，在朦朧的月光下，我看清了他的麵龐。
“寺，你怎麼會來？”我連忙從愛哭鬼身後跳下來。
“剛剛我摔倒了……”，“你的手機怎麼都打不通？……下午去哪了？”寺有些生氣的樣子，我連忙翻翻衣兜，糟了，下午因為愛哭鬼的那些奇怪的話，讓我忘了帶手機。
“我沒有帶出來。”，“……你去哪了？”
“我出去彈琴了~和~”，“她和我出去的，是我找她的。”愛哭鬼忽然打斷我說道。讓我的心不禁揪緊。
“是這樣。”寺的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了，我發現他手裏拿著一盒蛋糕。
“寺，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這個蛋糕是？”，“這是~~澤亞他們，托我拿給你的。”
“哦。”有些失望的回答。原本以為寺特意買了蛋糕為我慶祝，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
我不是已經讓他和可璿在一起了嗎，那現在還奢望什麼？
“我走了。”寺冷冷的說了一句。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裏，讓我感到很難過。
“伊陽，我回去了。”我說著向樓上走去。“小青草，明天，我會等待你的答案的！”愛哭鬼歡快的舞動著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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