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傾城一劍花如雪  第三回:玲瓏錯

章節字數:3967  更新時間:08-06-27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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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風客棧。

    “怎麼沒在鑄劍山莊見過你?哦,你應該是小輩吧,不是北院的?”慕容靜叫了一桌豐盛的菜。

    “東院。”鑄劍山莊分東西南北四個武院,每個武院都有不同的師父,除非莊主整體視察,平時練武都是分開練的,每個武院都有自己的特色。

    慕容靜大有不快,他與東院向來不和,這也是他沒有帶星令主出來的原因——星令主出自東武院。

    “你師父是誰?”

    “越臨風。”

    “啪!”慕容靜拍案而起,太完美了!東院第一禍害星令主——越臨風!這不是冤家路窄是什麼?

    秦淵嚇了一跳,雖然他知道他師父的名字威力挺大的,但還是對這無以倫比的殺傷力感到吃驚。

    越臨風啊越臨風,想不到你愛徒會落入老子手中吧。慕容靜惡從膽邊生,決定拿慕容行雲出來當擋箭牌:“你要理解我的心情。”

    我理解。

    “我是你十七師叔,慕容行雲。”

    月令主慕容行雲,與星令主越臨風齊名的人物,難怪會有如此高絕的身手。

    “咱北院和東院實在有點過節,更別說我和十一(越臨風)。不過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遷怒於你的。”

    秦淵分明從他眼裏看出:“你栽定了”。

    “乖,叫聲師叔來聽聽。”

    “……師叔。”

    “乖~”暗地裏,火星四射。

    慕容靜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道:“師侄,好酒啊。”

    秦淵幹笑:“師叔,你剛才還說,五十文錢一壺的酒,品味差。”

    “一兩。”慕容靜肯定地說,“現在這壺酒,至少值一兩。”

    “為何?”

    “因為加了料啊,斷腸草,上上的料。”

    “哐當!”他驚得手中的杯子掉在桌上,把酒撒了個精光。

    “嗬,那孩子為了找回玉璜,也忒狠了點,下這麼重的料,真想喝死老子不成?”

    “師叔,你多大了?”孩子?

    “切,做你爹都夠了。起碼比你大十六七。”

    “……不會吧?!怎麼看起來二十餘幾的樣子!”

    “我確實二十七啊。”慕容靜比了比手指。

    “你明明說比我大十六七。我今年十七了。”也對,師父不過才二十七。

    “你十七?”慕容靜鬱悶了,“我以為你十歲。”

    “……”這也太侮辱人了。

    “啊哈,玩笑玩笑。”慕容靜又舉起了酒杯,提高了音量,“斷腸草這種東西,是很講究用法的,我當年可沒少把這當飯吃。”

    “何苦詆毀斷腸草的藥性。”林箏終於現身,拉了把椅子,大大方方地坐下。

    慕容靜也不多說,仰頭一飲而盡。跟著,又倒了一杯。

    秦淵感歎:“原來,師叔你早把酒換成了沒毒的啊。”

    慕容靜厲了他一眼,操起酒杯,把剩下的酒全往秦淵嘴裏灌:“你倒試試有毒沒有。”

    “咳咳咳!”疼痛感立即從腹部湧上來。還沒來得及叫,又被慕容靜塞了個東西到嘴裏。

    “這是半顆解毒丹,可以暫時壓製住毒性,剩下的半顆,你去向這位要吧。”

    “我管他去死!”林箏又問,“等等,你怎麼會有本門的解毒丹?!”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我說了,無論什麼事,都叫林落雪親自來問,包括那塊玉璜,也讓他親自來要。”

    林箏當然不明白慕容靜這麼執著於見林落雪的原因。“你是誰?”

    “他來了,自然會知道。”

    “他不會來的。”

    “哦?”

    “因為,我,不會叫他來的!”林箏才不想再回斷腸穀,“現在,請你把那東西給我。”

    “沒可能。”

    林箏一劍架在秦淵頸邊:“信不信我殺了他?”

    這時,慕容和煦站在門口招呼:“靜,一切都準備好了,現在便可動身,走是不走?”

    慕容靜回頭:“走。”

    到頭來,還是要他找上門去嗎?

    “姓林的,爺我這就要走了,沒空和你計較。至於這個笨得要死的小子,你有興趣就隨你怎樣好了,也不知道十一師弟會不會找你算賬。”

    擱下話,慕容靜便隨和煦離開了。

    林箏死瞪著秦淵,差點就要宰了他。

    “給。”秦淵拿出了玉璜,“我偷偷從師叔那裏摸回來了,還你。”

    林箏收回劍,一把奪過玉璜。今天的鳥氣受夠了!媽的鑄劍山莊都是些什麼怪胎?饒是他修養再好,也忍不住要罵幾句。

    “在下姓秦,單名一個淵字。請問……”

    “秦冤,是挺冤的。”

    “請問閣下大名?”

    “斷腸穀林箏。”很不幸,做了林落雪的表侄。

    “小箏。”

    不是吧?念人人到念鬼鬼到。林箏回過頭去,果然!

    秦淵則看直了眼——來人一身素雅的蘇繡,銀色儒巾,眉宇間氣度不凡,雙目含情,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這又是哪來的風流才子?

    “你最近很閑嘛,還有空出來找我?”

    林落雪歎口氣:“別鬧了,現在不是使性子的時候,外麵亂得很,你若是被鑄劍山莊的人逮到了,教我……”

    “一提到鑄劍山莊我就來氣!剛才還有人執意要見你!”

    “是嗎,誰?”

    “他是誰?”林箏也看向秦淵。

    “我們莊的月令主慕容行雲。”

    “不對吧,”林箏說,“剛才那女人叫他‘靜’來著……”

    林落雪心跳漏了一拍,完全沒有注意到連聲音都顫抖了:“他人呢?”

    靜,是你嗎?

    “不知道,不過剛走不久。”

    林落雪跌跌撞撞地衝至客棧門口,往外望去。當然,他什麼也沒看到。

    哈哈。

    茫茫人海,當然看不到。

    再說,看到了又能如何?我這是怎麼了,又在做這種無用之事。林落雪失魂落魄了好一陣子,回頭來看林箏,人已經不見了,想是已經跳窗跑了。這死小子!

    另尋一處客棧,林箏一路將秦淵拖進客房,關上了門。莫要懷疑,就是拖。

    “林公子……你可以放了我嗎?”

    “你說呢?”

    “我都把東西還你了。”秦淵委屈極了。

    “但是我曾經說過,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吧?”林箏眯了眯眼,“現在落到我手裏了,會有這麼容易放過你?”

    秦淵好心提醒他一個事實:“是你來找我要玉璜的。”他可沒蠢到送上門去任人宰割。

    “隨你怎麼說。你覺得讓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後,我會放了你?”

    “你的身份?”

    “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剛才那是誰。”

    “當然是林落雪!”廢話,這點判斷力還沒有早在鑄劍山莊裏就死幹淨了。“他是你?”

    “叔叔!你到底長不長腦?”林箏完全沒有注意到到底是誰沒長腦,一古腦兒把自己身份抖了出來,“不要告訴我你還以為那個摟著你動手動腳的混蛋是你十七師叔!”

    “不是嗎?”

    氣死我也!“還師叔呢,他做你師祖都夠了,你沒聽見他的名號嗎?那也至少看得見林落雪一聽見他的名字就跟丟了魂似的吧!他是慕容靜!無雙劍慕容靜!不然你以為天下間誰能一劍就架上我的肩?”

    “慕容靜?!……莊主?他是莊主?”某人如夢初醒。

    林箏眼裏滿是悲傷:“這到底是為什麼……”

    “你你你別難過……”

    “為什麼你能這麼傻冒?說!你打哪冒出來的?鑄劍山莊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人?就不怕丟臉嗎?你看看人家慕容靜,看看你家莊主,那才是鑄劍山莊的典範!你哪點和他像了?”

    靠,感情我善良還善良出毛病來了。“這說明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上等蓮花一支!”秦淵也惱了。

    “你?蓮花?就你?”林箏上下打量他,賞他個白眼,“撐死就一蓮蓬頭。”

    秦淵氣得轉身便要走。

    林箏也沒有攔。“記得去找你家莊主,向他要另半顆解毒丹。”

    ……我真的沒辦法做人嗎?

    秦淵折了回來:“我不走了。你想怎樣?”

    莫名的,林箏心情大好。

    “不怎樣,碰上個鑄劍山莊的我就要作弄他到死。”

    “我這是倒了什麼黴。”

    折騰了半天,終於夜深了,秦淵正要去隔壁睡覺,門就被人狠狠撞開。

    林落雪滿身酒氣地進來了:“這兒可真熱鬧,小箏,不是我說你,背著我鬼混也別找男人吧,找男人也別找……算了,反正你喜歡就好。”

    應該說他有口德呢,還是沒口德呢?

    “叔叔,你喝酒了。”

    “有什麼!我酒品又不差。”林落雪又瞧了瞧秦淵,“他到底是誰?”

    “你家慕容靜的小師侄啊。”

    “小箏你真會開玩笑。”林落雪喝了口茶潤喉,“他能有這麼傻的師侄我林字倒寫。”

    “……”他媽的你倒寫吧你!秦淵知道若打起來,他肯定不是對手,隻能暗地裏罵罵。

    叔侄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秦淵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一件事:林箏此行是負氣出走。不過,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林落雪怎麼給他氣受了?至於離家出走?

    終於,林箏忍不住說:“林大穀主日理萬機,不會是專程跑來抓我回去的吧,還扯了這麼久的淡,這真是吃飽了沒事幹。”

    “當然不是了。雖然我也是怕你出事,不好向我大姐交待。”林落雪挪開眼睛,“我是逃命來的。”

    另二人異口同聲了一回:“逃命?!”

    天大的玩笑!

    林落雪何許人也?百毒不侵萬邪莫近,用毒使計暗器驟發,陰險狡詐凶狠毒辣,笑裏藏刀動輒血殺——血殺公子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他不惹人家人家哪裏敢惹他?逃命?

    尷尬地咳兩聲。“又沒規定我就不能逃命……”

    林箏無不譏諷地問:“誰能讓您這樣啊?”

    林落雪支著頭望天:“還能有誰。他放出話來,說要剿平斷腸穀。”

    “所以,你就一個人跑出來了?!!!”

    即使隔著帕子,秦淵也能感受到林箏麵孔扭曲了好幾下。

    “小箏你冷靜一下,來來來,深呼吸……慕容靜急著去斷腸穀,不就是要見我嗎?既然我不在斷腸穀,他去又有何意義?放心放心,不會有事的。”

    “那個死變態老纏著你做什麼!不要臉。”

    “喂,你說話客氣些。”

    “怎麼著,才講他兩句你就心疼了?心疼你就去找他,你大可再去杭州整個思靜樓什麼的,思你的去,我沒意見。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這十年就栽在這個上頭。你可被他害慘了,他拆散你和林冷蝶不說,還想逼你放棄斷腸穀,而他自己呢?三心二意水性楊花拈花惹草!我都替你不值。”林箏憋著一口氣,差點罵出了更難聽的。

    林落雪便隻能點頭說大人您教訓得是,小的一定不敢重蹈覆轍。

    這個,同師父那裏聽來的不太一樣。秦淵還有著那麼一絲護短的心理:“可是,聽師父說,是莊主被拋棄在先……”

    林箏怒:“你師父是哪個豬頭?!”

    “不光我師父這麼說,這個莊子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師父開心得不得了,逢年過節就要親自提一首《釵頭鳳》讓人給莊主送去,據說見了麵必定要落井下石一番。”

    林落雪完全不知道,慕容靜的事已經在鑄劍山莊作下笑柄。一時間,他說不出任何話。

    秦淵從來就不討厭慕容靜,相反,還很佩服他——至少他是為數不多能和師父對抗的人之一。“所以,我覺得你方才那樣說莊主是不對的。我還聽說,五年前,林穀主執意要拋棄莊主回斷腸穀,莊主策馬追了幾百裏,最後從馬上摔了下來,血肉之軀被烈馬拖著跑,林穀主也不曾回頭望他一眼呢。這是誰之過?普通人這麼折騰,手腳早就廢了。就算這傳言是假的,之後莊主心灰意冷臥病半年,醫鬼好幾次出莊替他看診,總不會是作出來的吧?可見莊主絕非無情之人。”

    “秦淵……小冤~”林箏伏在他耳邊,溫柔地喚著他的名字。

    “什麼?”

    一聲清嘯,劍光灼目。“我看你是找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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