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76 更新時間:08-09-06 11:34
“駕,駕……”滾滾塵煙中,兩騎飛馬堪堪擦肩而過,滄嚴滿麵風霜的向山城疾馳而去,忽然之間,他生生勒住了馬,怔怔的望著那滾滾沙塵處發呆,那一騎已去的遠了,隻能隱約見著水藍色衣衫飛揚,也隻能說,他隻見得著那抹飄藍,心,微微的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他調轉了馬頭,慢慢的跟了上去。
小令在最後飄身而行,不緊不慢的跟著,臉上洋溢著玩味的笑,這可當真有趣,若是江湖中人知道堇月堡的堡主這般偷偷摸摸的跟在別人後麵,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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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
此時,或許隻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江健麵色不善的與如南坐在上首,底下幾乎坐滿了深色各異的人。
梅香在廳上重重的跪下,神色慌張,“江老爺,您一定要找到小姐啊……”
江健狠狠地瞪了如南一眼,眉色中帶著絲淡淡的無奈和心慌,“梅香,這事,你似乎是求錯了人,”他將眼瞥向如南,大聲道,“你難道不知這江家已經不姓江了?”
梅香一愣,江離在底下更是神色蒼白,擔憂的看著爹爹,青楓見狀,歎息的將她的手緊緊抓著,怎地也不放手。江擎見著,眉間閃過痛楚,怔愣的看著他們發呆。尹澈抬眼看著如南,深深為她歎息,姐姐,這樣很累吧!
“或許,你應該向夫人要人,鬱兒的下落,夫人應該很是清楚吧?”江健冷笑著看向如南,卻見她神色不變,心中一怒,陰鬱著撇轉了頭。
如南淡漠的開了口,聲音極是脆冷,“我怎的會知道她去了哪,不是還有一個梅累麼?你怎知他們不是在外……”她冷冷的看著江健,冷笑著說出兩字,“幽會。”果然,她清楚地看到江健的身子一僵。
“不可能……”梅香臉色慘白的大叫一聲,“絕不可能……你們不找,我自己去。”她從地上慢慢的爬起,怨恨的眼在如南臉上停住許久,忽然泛濫了絲笑意在裏麵,“小姐說過,江夫人,你是這世上活的最累的人。”
如南的手在袖中捏的生疼,她,憑什麼,說自己是這世上活的最累的人,她不能也不許再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如南冷哼一聲走向房間,留下眾人在大廳裏靜靜坐著。
有一個人已在暗中等了許久,如南緩緩地走到他的麵前,一字一句慢慢吐出幾個字,“殺——無——赦。”直看到那抹黑影極快的消失,她的嘴角忽然泛起詭異的笑容,“出來吧,躲在那裏,可不好。”
仙兒的緋紅衣衫一晃,便出現在她的麵前,笑嘻嘻的看她,眼裏沒有驚懼和其他,有的隻是,那嗜血的雀躍。“還有十幾日,夫人可有準備好?”
如南輕輕笑著將她的眉撫著,遙遙歎息,“我要你,去一個地方。”她忽地一頓,慢慢的伸出了攏在袖中的手,是那般纖白,“聽說隴西那裏,有血蟾蜍。”
仙兒一怔,愣愣的看著她麵無表情的臉,忽然之間就笑了,“夫人,終是想通了嗎?”她的眉眼笑得張揚,緩緩地退出身去,低低的聲音帶了絲涼涼的意味在裏麵,“以前,仙兒有話說錯了,仙兒並非和夫人是相同的,直因……”她後麵的話如南聽不甚清,卻也不想再知曉那其中的意味。
仙兒卻是靠在牆跟處,麵色肅然,藍如南,你果真勝過我雷仙兒一籌,隻因,誰也做不得藍如南這般對自己對身邊人的決絕,她竟是想到了練那種東西麼?藍如南,你果真是這世間最累的人了,心狠卻做不到頭,那個眼色明澈溫潤,直如仙人般瀟逸的尹澈,便是你自己也未深知的弱點吧,那個人,又怎會僅僅是尹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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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是很深,顏峰一人靜靜地坐在城外的草堂,一手拿著那隻竹笛怔怔的發呆。
“我,隻是想拚命抓著一樣東西,唯有那樣,才會心安……”
這是她說的吧,丐中仙子,果然不是虛傳,隻是,為何她見了自己,會是那般表情?眼光溫柔的撫過那隻蒼翠欲滴的笛子,他的心微微的顫動,“要吹響麼?”她說過,吹響它,她便會出現,來到自己的麵前。那一刻,天知道他的心中是受著怎樣的煎熬。
杜不換在他身後看的心疼,拿了件披風披在他的身上,忽然似是發現了什麼,眉頭輕蹙,冷笑道,“還不出來?我知道你是誰?”
“哎。”有人無奈的歎息一聲,隨後,一角墨綠衣衫一晃,小令已是從藏身的鬆樹下蹦蹦跳跳的出了來,臉上哭喪著,眼裏卻是溢出了滿滿的喜悅來,“杜老頭,你還是能這麼快發現我,可真是神了。”
顏峰回過神來,與杜不換飛快的對視一眼,臉上竟是苦笑和無奈,這個人,難道不知都是他滿身的異香才出賣的他麼?小令看他們的神色,飛快地抬手一嗅,臉在瞬間跨了下來,“我就說這香不好,可母妃總也不聽。”眼中漾著的卻是深深的柔。
顏峰眼中的光芒在他提及母妃時便慢慢黯淡了下來,小令的母妃,便是端王妃了,那樣溫婉,清麗風華的女子,那樣溫柔明潤的母親,自己怎麼沒有呢?
小令似是沒注意到他眼裏的黯然,隻是一個勁地自顧自說著,突然,他回頭灼灼的盯著顏峰,無視杜不換的肅然,隻是那麼輕快的,就說了出來,“你知道,我最近去了哪裏?”他對這他們燦然的笑著,微微傾了身,“環月山莊,是環月山莊啊!”
顏峰的眼霍地收緊,握著竹笛的手緊緊捏緊,冷冷道,“你去那裏,做什麼?”
小令卻是並不怕他,衝著他奴奴嘴,嘻嘻哈哈,“還不是為了那個無賴老大。”顏峰的神色一緩,心中卻不由得慌了,“他怎麼了?”
“有人說他死了,可是我小令卻偏偏不信,他不就在環月山莊活得好好的,還有美攜遊,我看他活得逍遙,一點也不像失憶的模樣。”雖聽著小令說得輕描淡寫,但顏峰的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泳上了不安,“失憶?”他愣愣的看著小令,眉間的擔憂正絲絲縷縷的冒了出來,楓明,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小令忽然之間呆了一呆,“他說他叫楚夜,是環月山莊的莊主,可我就是知道,他是那個無賴老大沒錯,隻是……”他沉吟不決,漂亮的臉上少了些平時的玩世不恭,卻對了絲肅然,“隻是,他好似真的不知前事,而且,他看上去很是怪異,就好像,就好像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說到這兒,連他都有些怔愣,更不要說顏峰和杜不換一臉詫異的轉了過來。
“你,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小令著急的搖頭,“所以便盡快趕了回來,老大那裏,實在是太過怪異了。”
“不過,他身旁倒是有個女子,兩人可真是絕配了,你們真是該去見見老大,在麵對她時的模樣,絕對,一定外加肯定的會爆笑不止的。”小令說到開心處,眉眼彎彎的甚是開懷,不過,他的心中卻帶了絲憂,自己此來,可是瞞了顏峰一事,那便是,他見著了滄嚴,還見著了那個顏峰內心深處當了娘的女子——她,應是江蘆鈴無疑。
自己,應該是目睹那場意外發生的吧!
他是眼睜睜的看著那藍色的頭巾被劍氣所擊飛起,隨風揚起了那如絲般端華的白色發絲,更是看著滄嚴跪坐在地上發瘋般的嚎叫,那深淵下麵,躺著的應該是那個白發的女子,和那個深愛著她的男子。
“我們,去環月山莊,可好?”他忽然看著月下的顏峰,淡淡的微笑。
不是不知愁滋味,隻是心中情難了。
將煙困柳綠華濃,此生惟願竹音容。尹澈怔怔的坐在醉月樓的陰影處,茫然的看著那抹飛揚的紅色,腦海中回想起的也隻有阿月的笑,阿月的容。阿月,是那般纖弱的需要保護的人,又是那樣清麗冽然的,不似空穀幽蘭,卻別有一番情趣,他忽然之間,想起,那個炙熱的吻,紅暈就快速的爬上了他白皙瑩潤的臉龐,心微微的澀,卻淡淡地喜,這樣的感覺,真是好。
紅豆,他自是知道,那日所中之毒,便喚作紅豆。
隻是,那個人萱華清洌對著自己說道,“阿月隻是石頭的阿月,萱草,也隻是楚夜的萱草”時,自己的心中,應是撕裂了般吧,隻是,相思,又增無減。
秋沁好在後台已是發現了有些落寞哀愁卻恍如天人般的尹澈,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江夫人,回首示意丫鬟,將他悄悄請來,自己卻是回了翠微居,慢慢的等著。
待見著尹澈時,秋沁好已是陷在那哀傷裏,不能自拔,那樣的哀,那樣的痛,在自己眼裏也曾有過吧,或許,現在都還是有的吧?
尹澈並不看她,若不是姐姐期期艾艾的對著自己說,她隻有自己這麼一個親人時,他也不會留下來。呆呆的看著遠方,“江夫人,想要見你。”說完,他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白影隻一晃,便不再有蹤影,那窗欞上,正靜靜的躺著一張白色的紙。
秋沁好的眼在霎那間一眨,長長的睫毛一抖一抖的,輕聲喝退了旁人,她用兩根手指慢慢的夾起了那張白紙,臉色蒼白的驚人,心中忍不住冷哼一聲,該來的,可終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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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漆黑柔美的可人。
秋沁好一人站在醉月樓的後花園,眉色間恭敬不已。黑色錦繡紗袍的一人,靜靜的站在她的前麵,麵容嬌美儼然正是江家的夫人。
如南冷冷看了眼略顯哀痛的秋沁好,眼裏的狠戾一閃而過,“不就一個男人麼?若我說他沒死呢?”
秋沁好微微一愣,忽然霍地抬眼看她,臉上莫名的現出一抹緋紅,“他,他沒死嗎?”雙手緊張的絞著自己的衣襟,她好似的又回到了他們初次見麵的那天,心忐忑的異常,卻偏偏又帶著絲歡欣。
如南冷笑著抬頭看天,那陰森可怖的聲音讓人恐慌的瑟瑟發抖,“別忘了,是誰,讓你有機會接近他;又是誰,讓你免受那些臭男人的淩辱,做了這醉月樓的花魁,享盡眾人愛戴;又是誰?能讓你有如今這般風華絕代的舞姿……”
“是您……”
“是您……是您……”
秋沁好的聲音不自覺地打著顫,她緊緊地低著頭不敢看她,隻覺這夜的江夫人,像極了月夜才出現的魔。
“那麼,我要你去辦一件事,辦好了,你心中所願便會達成,若是辦砸了,那麼,你將成為這世上最最不堪的人……”
那詭異的聲音去的遠了,秋沁好的心,也便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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