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尋路

暝音作歌，曇花尋路  第六回、食味|之一

章節字數：1025  更新時間：19-08-30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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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不複堂前。

    花礿可沒得李清歡那般的耐心，能昂首挺胸紋絲不動一連跪上好幾個時辰。盡管雙腿雙膝既不麻也不痛。它們都已經習慣了長時間高強度的虐待，但花礿不能習慣。他不能忍受被人晾置一旁，不聞不問。在他看來，這樣活脫脫就像隻遭人冷落丟棄的貓狗，是幼年時期的李清歡。李清歡用一重一重的謊言鑄就成銅牆鐵壁，將自己保護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謊話說的多了，說謊話的人也會深信不疑。他竭力去忘卻，將空談與虛無在腦中漸漸根深蒂固。像個跳梁小醜，在真與假之間丟了平衡，在假與真之間錯了判斷。便是這點，花礿最痛恨。李清歡竭力想要忘記的，卻是他記憶最深的、原本不屬於他的過往。

    興許李清歡早已不願記得…

    平政元年，楊檸因冒犯貴妃楊淑儷而被聖上打入冷宮。那時她已懷有身孕。

    次年未開春，楊檸臨盆。消息傳去前殿，卻無人問津。整整一個冬季，守在她身邊伺候的隻有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嬤嬤。冷宮淒寒，她唯有一條單薄的被子，遮住了肩腳會露出來，裹住了胳膊背會受寒。床下一盆小火爐——是上一位棄妃遺留下來的——炭因長年受潮而發了黴，也少的可憐。火焰死氣沉沉，無異於杯水車薪。李清歡沒有裹身的繈褓，被楊檸緊抱在懷中，小臉凍的青紫。他從出生之後，一聲不吭。楊檸用盡了辦法，著急的額頭直淌汗，也沒能讓他哭出來。

    老嬤嬤看著實在心中不忍，顫巍巍跑去德馨宮向淑貴妃求情。楊淑儷本就痛恨楊檸，二話不說賞了老嬤嬤十杖杖笞。李清歡出生的消息也被壓了下來。可憐那老嬤嬤年老體弱，瘸了一條腿哭著回去的冷宮，沒過多久就病死在了柴房裏。

    楊檸含辛茹苦將他養到四歲。

    李清歡在冷宮直長到四歲才得聖上召見。

    禦書房內，聖上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你既是元月出生的，便就叫“元”吧。”

    李清歡戰戰兢兢跪在門口，不懂叩謝聖恩。

    時下，李誠伏在禦案前習字，聽聞聖言，即刻放下筆起身出列參拜了一禮。

    “父皇，兒臣有一問不解，可否請教父皇？”

    “允問。”

    “謝父皇。兒臣學文，太傅教“元”字乃為“首”之意。首者，即為第一，最高。如今這位弟弟是冷宮檸妃娘娘所出，又他在眾皇兄皇弟之中排行最小。取名為“元”，實有不妥。不若改為“逸”字。一來，他是一月出生。二來，暗含他長大能超出一般之期許。兒臣愚見，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聖上小加斟酌，準了。

    李清歡在冷宮長大，四歲才有的名字。他自小不被聖上嬪妃待見，他從來都是眾皇子欺淩的首選。

    但，花礿不是。

    花礿從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與李清歡截然不同。李清歡受盡的冷嘲熱諷挨過拳打腳踢，他都要一一加倍的償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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