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69 更新時間:19-10-17 16:01
她回眸看他已然跟至,於她身前擋住了朦朧月色,壓迫的人無法呼吸。
“我今日來隻是來看夫人,你們兄妹兩的事,自己解決,不要扯上我。”這般對他淡漠倒是頭一回,許是夜風吹得頭疼腦熱,失了沉靜,對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劃清界限,也沒有絲毫畏懼。
安芷熙徹底慌了,她答應幫她的念頭忽得就因可惡的兄長而變,卻是沒頭沒腦得同她道:“你為什麼要把哥哥的同意與否放在心上,為什麼要聽哥哥的話,你忘了如今是帝君受封的郡主,沒準將來是淩木的相夫人…暮錦,母親答應了,就不要管他了!你就直接去悠蘭王府勸說,到時讓天下人都知道,他也不得不同意!”
隻是安芷熙的話才落下,眼前人的怒意卻一瞬被點燃,隨著一聲叫喚,便命人將安芷熙拖了下去,冷聲喝道:“今日起,她哪裏也不能去,她要尋死覓活隨她去,卻不能丟安府的臉!”
安芷熙真的是在添亂!她又不是真得不想幫她!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頭一次見兄長那麼怒意洶洶,卻害怕至極。她不知其他都還沒什麼,“相夫人”那幾個字在某人聽來卻特別刺耳。
她望著暮錦絕望,無奈,卻又失望,被侍從拖著不忘放棄掙紮,儼然發酒瘋似的卻又可憐兮兮得求她:“暮錦你為何不答應,還是你根本無心幫我!”
她被安芷熙的吵鬧弄得頭疼腦熱,一個母親生的兄妹倆性子卻是截然不同,她夾在他們中間太難了!
“王爺請息怒,安府的事,我沒資格過問。我同夫人說隻是為了緩她一時心思,不想她如此淪落下去,幫她隻是說說而已,王爺不必當真。”她一見安芷熙被下人禁錮,立馬便就同他服軟,也隻有這樣她才能少受點懲罰,要不是她多事,安芷熙也不會有這樣那樣的想法,是她助長了安芷熙不甘心的思緒。
她走到侍衛麵前,同安芷熙使了眼色,讓她不要再輕舉妄動,和他硬碰硬並沒有好結果。
此時的安芷熙這才明白過來,暮錦哪裏是無心幫她,她根本就是有她的謀算!
安芷熙忽得安靜了下來,卻又是一番哭天搶地,這回是假意無淚,哽聲道:“暮錦你這沒良心的東西,虧我對你那麼好…”
她叨叨絮絮說著沒一會兒卻被人毫不留情得拉了下去。
他的眼眸盯著她直直不放,她心神激蕩不敢看他,安芷熙話說得太多,簡直就是害人不淺。她心下無底,卻忽得聽他淡道:“暮錦如今是真的罷了手,還是像安芷熙說得成了郡主,可以無視本王的話了?暮錦不像是知難而退的人…”
他的話是一番探究,顯然不太相信她會對安芷熙的事袖手旁觀,卻說得她心虛,藏在身後的手,卻不由自主抖得厲害,她沉思一時卻換了坦然的笑意,道:“王爺有意阻攔此事,我怎麼敢一意孤行?還得感謝那日公主抬舉我有心謀算,王爺亦是不甘示弱,讓暮錦出盡了風頭,我又怎麼能受悠蘭王夫人百般照應受封郡主,如何能在悠蘭王府受人盡心相待?”
她說著時,卻沒看他,分明是怨氣說來的話,用了最平常的語氣來試探他。她不確定他是否喝盡苦藥就讓他真得輕易地相信了她。
話罷兩人之間的沉默比任何時候都可怕。
“所以呆在悠蘭王府太愜意了,不舍得回來?”他冷不丁冒出了話,她心裏卻是訝異一時,她有心生怨,他不會聽不出,卻不生氣,也不發怒,卻能從話裏聽出那麼一絲久違的歸屬感,像真得將她當作安府的人,不是他生疏的屬下,而這帝城府邸就是她的“家”?這般場景倒像極了悠蘭王府風波之時,他來了府上什麼話也不多說,便是要拉著她,要她回去的那一刻的關切。
或許她頭腦混囤,對他有所誤解,消去了念頭,隻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回答他。她不知道他一直在審視她,哪怕一絲神色都不容放過。
她見他久違了不對他橫眉冷對,像是回到許久之前不曾誤會受賞領命的時候,卻也消去了心頭的害怕,玩笑道:“浩浩蕩蕩的朝臣在帝君麵前進言我是雲錦大奸,若是回了安府,豈不是要連累王爺?有夫人在護著我,王爺也動不了我半分,若是讓有心人知道王爺因著夫人阻攔,姑息手下奸臣,到時王爺在朝堂之上還有何顏麵?”
心裏頭卻是想著:你要一個奸人明明有人護佑,卻還回去受你冷落刁難,她傻嗎?若不是那日太後病危緩了她一時小命,真不知他要怎樣處置她…
“夫人不在,暮錦就不要在本王麵前說這些場麵話了。”顯然,他也很清楚她的性子桀驁不馴,從來不在意他是否相信她,心裏有冤屈也強著從來不質問他,她說著深明大義的假話,陰陽怪氣,卻是用意明顯的想要逃離。
話罷又是一陣默然,她見他淡漠不領情,怕說多語氣不當,會顯得自己有多不舍,便說了正話道:“夫人不願喝藥,王爺就同她好好勸說。對於安芷熙最好同她說好話,如此用強真的指不定要尋死覓活。”
她轉了身就走,怕自己再這麼躕著,情緒失控會生了不甘。在他麵前離開不是易事,卻是必須要做的事。
她心裏的確有所盤算,就像安芷熙說得那樣,如今為何要聽他令,讓自己難堪。好不容易理智得做好了決定,若是再和他有瓜葛,恐怕到時又是一番痛苦掙紮!雖然他提的條件不是什麼真話,她也不必放在心上,她若是當了真就可笑了。
然而她還沒走遠,卻聽到身後的他,沉笑暗諷道:“可是本王並不以為心計勝於發絲的暮錦真得就不插手此事了。你若是執意插手,本王就是當你答應了我方才所說的。”
她的腳步僵在那裏,他了解她…所以她注定逃不過他的鉗製?!
“王爺,要我怎麼做才罷休?!”她終是沉不住氣了,實在是有些累倦,今天的她的確有些反常,以為從方才趕夜路受了風寒,還沒好好喘口氣,一來二去被安芷熙一鬧,被他那麼幾句話一說,心緒翻騰至體內熱得燒了上來,渾身發燙,才讓自己失去理智同他叫囂。
不料聽他笑了笑,平靜道:“暮錦要成全安芷熙和世子,我真不攔著,我也就一個意思,如今就成全暮錦你多年來於本王的心思,不是很好?”
她睜大了眼眸,難以置信得望著他,他倒說得是真話!!他方才同她說的條件是,他要讓她做他的通房丫頭,他說和公主大婚將至,房裏缺了通房丫頭,別的人信不過,安府的人最妥當!
他冷心她知道,她以為是他說說而已,隻是為了讓她退卻,讓她不要插手安芷熙的事想出來的說辭,他該是知道她不會同意這荒唐的條件。可如今卻像是她必須答應他!
然而她冷笑轉了身,所有長久以來積蓄的怒意頃刻爆發,白了臉色,紅了眼目,一字一句同他回道:“我有意提起緒方大業,我有意挑撥雲錦淩木,那就請王爺行個方便今日就殺了我痛快!”
他不知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卻是望著她勾唇淡笑,好像越是深刻的怒意,他便越心生愉悅,隻是聽著他笑道:“暮錦何須如此激動?你說本王有所誤會,不過如此看來倒像是暮錦真對我有什麼不可說的心思,才要這般推卻。”
他依舊是他不羈的模樣,他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從來不容她反抗,隻是如今他笑著無害的樣子卻恍了人心。
她不想看他,撇過頭去看著遠處,手上的毒傷被心緒牽製,越是生怒,手卻痛得顫抖越發厲害,於是努力壓製心緒,生了倔強咬牙切齒卻也無從反駁,道:“王爺多心了!”
她若對他無心真也就罷,反正這一輩子跟著誰不是一輩子,是侍從,是丫頭,不都是安府收養的人,她都沒得怨。隻是如今她生了心思,卻真難以受下這般欺辱。
他如果這樣做,對得起公主?!
這麼多年也未曾見過他帶過女人來府上,回了晉城就是馬不停蹄去宮裏複命。她以為他心裏隻裝了公主,如今大婚在即,卻真想著要人來當通房丫頭?之前已然戲弄過她,這招卻還是用上癮了?!
他到底是有何算計?!
他走近了她,將她的神色看透,生氣,怒意,無奈,難色通通浮現在了一張瘦削的小臉上,從來以為她沉靜如水,今日看著像是心虛而在回避他,隻是這番模樣卻讓人越發想要捉弄她。
他不管她是否還在氣頭上,卻接著是一番解釋道:“暮錦該是想要知道本王要這麼做的原因…”
“好,我願意聽聽王爺倒有什麼原因非這樣做不可。”她試圖平靜下來,試圖鎮定自若坦然麵對他。
“雲錦王公貴族行婚素來就有通房丫頭,雖不在台麵說,不可否認就是存的雲錦履曆,雖然也不是人人都需要…可本王要娶的是公主,宮城裏的人之於這個角色卻是到了非要不可的地步。大婚之時,公主會帶她的人來做通房丫頭,必定是太後指派的人來監視安府,隻是本王不希望除公主以外的任何人進安府。隻要同公主說通房丫頭已有人選,他們也不會再有理由強塞她人。暮錦在太後麵前用夕顏勸說本王和公主的婚事過於殷情,可見於公主千般萬般的尊重,不至於會跟她爭寵,她心思一向單純,若遇了她人定是要被欺負,在安府受氣。隻是這人若是暮錦卻一定能與公主和睦相處,如此日後的安府也能清淨。”他淡淡說著這件事,每一句話都能將她往火海裏推。
他說得每一句話都是向著她,如是安排卻亦是為她考慮周全,怕她受有心人欺負,怕她受傷害,怕她委屈。
她心思單純就能忘了她曾幫過她去太後麵前遊說,忘了在眾人麵前替她解圍,可以當著眾人的麵給她難堪,他眼裏她永遠善良如白蓮花,而她就是算計不竭的惡婦?
她對他的牽製總是有所誤解,以為是他有心的欺弄,卻不知隻是對要迎娶之人的種種考慮,這是有多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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