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

正文  第12章 眼神

章節字數：2892  更新時間：08-05-17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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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這次512地震中的遇難者默哀，為祖國祈福)

    震關西走後，董畢林平靜了一下心態扶了扶眼鏡，臉上依然紅潮未退對我們說我們繼續上課。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的是家鄉話，於是趕忙換成普通話繼續講課，聽得我感覺很別扭。我對衝突結束的太快深表遺憾，心想要是在課堂上打起來那肯定跟看電影一樣過癮，不用一會這一節課就可以熬過去了。可是現在卻要繼續聽這無聊的習題講解，我繼續用左手支著腮幫，右手便在那裏轉筆。

    說到轉筆，這裏麵可大有學問。我的同學基本上人人都會轉筆，而且技術嫻熟花樣百出。最常見的像拇指推動筆杆讓筆圍繞大拇指轉動，還有讓筆在每個手指間顛倒上下翻飛等等讓人大開眼界。我轉筆的方法其實細究起來不能說是轉筆，應該說是拋筆或是摁筆比較合適。通常我都讓筆的一端搭在中指第一個關節前，食指稍微扶著一點，筆的另一端當然是搭在桌麵或課本上。然後大拇指猛地一摁筆的末端，筆便翻著跟頭飛向空中，幾個旋轉之後再乖乖落回原處，繼續搭在手指上。拇指摁的力度大小決定了筆在空中飛多高翻多少個跟頭。其中最難掌握的就是連貫性了。我發現這個轉筆的方法全班就我一人用，而且被我練得很純熟，別人看見也要讚歎一番。

    我正摁得起勁，看著筆在眼前一次次的飛起翻著跟頭，身後有人踢了踢我的座凳。受到幹擾，筆便吧嗒一聲掉在桌子上然後又滾到了地上。我轉過頭去想看看是誰踢我的凳子，一看，王紫鵑和戴麗麗都在看著我，王紫鵑還對我使使眼色。我再一看董畢林正嘴裏說著習題眼睛卻一直盯著我看，看來注意我好久了。頓時心裏一驚，趕忙彎下腰去拾那掉落的筆。卻看見筆旁邊戴麗麗白色小巧的運動鞋在那裏。我看見那白色的鞋還有淡粉的襪子，心裏不禁一動，拿筆的時候差點就想上去捏上一把（辣塊媽媽的，這個場景怎麼這麼熟悉？），但還是因為膽小的原因沒敢下手。我直起腰坐正的時候，臉還感到一陣發熱。心裏想那董畢林盯著我做什麼，想拜師學藝學我轉筆的技巧？那我一定會攆他滾。

    思路還沒回到習題上來的時候，董畢林就點我的名，又是嚇了我一跳。我心裏說聲我靠就趕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就聽董畢林在身後問我：“我們說到哪一題了？給我們分析一下選什麼。”我趕忙眼神搜索整個習題冊，剛才好像說到第6題，現在應該是第7題了？我稍稍扭頭看了一下小龜，隻看見他用食指指著第9題那裏，心說，不錯，哥的作業沒白讓你抄！便朗聲答道：“第9題，選A，因為，嗯，inthefrontof表示房間裏麵的前麵，而infrontof表示房間外部的前麵！”

    董畢林聽完我充滿陽剛正氣的回答非常地滿意，讓我坐下並說以後要仔細聽講。我坐下之後心中頓時一陣輕鬆，暗喜自己表現神勇！還好第9題的內容正是我所牢記的不多短語當中的一個，我記得正是這個短語我班一個“學習先瘋”還向我討教該如何區分。我當時就對他說，其實很簡單，你想想，the當然隻能在房間裏麵the啦，還能跑到房間外麵去？他一愣，繼而拍著桌子大笑，說不愧是狼啊！

    我下課的時候拍拍小龜的肩膀說：“表現不錯！哥那一頓飯就免了，星期五體育課請我喝脈動就行！”小龜說：“滾，一瓶脈動多少錢？那我還不如請你吃飯呢。就這麼扯平了！”我說：“我靠，以後再抄我作業我把你屎打出來。”小龜嘿嘿地笑的時候，王紫鵑就說：“組長啊，幸虧我給你報信吧？是不是應該請客啊？”我假裝發怒：“你差點沒讓我把我那枝名貴的圓珠筆摔壞，還想我請客啊？要是摔壞了你去挖煤都賠不起。”王紫鵑哎呀一聲說：“你什麼金貴筆啊？一隻破筆！不想請就算！”戴麗麗在一旁突然說：“我看你是應該請客呀組長！”說完還俏皮地笑笑。我心裏一動，腦筋一轉就指著戴麗麗和王紫鵑說：“好啊，你們黑白雙煞還聯起手來敲詐我啊。”王紫鵑說：“說什麼呢？什麼黑白雙煞？”我說：“不是嗎？你們，黑白雙煞！”說黑白的時候分別用手指著她和戴麗麗。戴麗麗微笑的時候，王紫鵑就笑罵著說你想死啊，拳頭就上來了。

    中午放學走在路上的時候心想看來請客是肯定要的，人家戴麗麗都開口了能好意思不請嗎？再說這也是一個接近美女的好機會。雖然資金已經告急，但是勒緊褲腰帶也要請客！錢不夠了那就這個星期六回家，正好也快一個月沒回家了。

    中午午睡差點又超過時間，鬧鍾響了兩三遍以後才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昨晚睡眠不足，現在感到頭昏沉沉的。去水龍頭邊洗了把臉之後往學校趕，走路的時候還昏昏欲睡。拐彎走進小巷的時候都沒注意小巷那頭有人走過來。等人快走近身邊的時候我仔細一看不是趙憶嗎？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我喊了一聲：“趙憶！”

    趙憶微微有點吃驚的樣子，好像在說我怎麼知道她的名字。估計她忘了上次張大媽在旁邊喊了她一聲被我聽見的事了。當時慌亂得就知道快步跑開。很快我看見趙憶不好意思起來，臉上微微泛起紅霞，移轉開了眼神，因為我喊了她名字之後就定在那裏瞧著她一步步向我走近。趙憶看看兩麵牆壁，又瞄了我一眼，接著又盯著牆壁看，抿著嘴微笑。我看見她可愛的樣子，又猛然想起昨晚陽台上她出來與我相見的事，心中一片空白。好似那閱兵的戰士在對首長行注目禮一樣，我注視著趙憶甜美的笑臉，身體隨著她的走近輕輕轉動。看著她一步步走近，腦海裏竟產生出想要抱一抱她的欲望來。終於，在趙憶走到我手邊的時候，我看見她扭頭看了看我。也許是被我這癡不癡呆不呆的樣子給迷惑了，我看見她的眼神好像在問我，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我在心裏說，我隻想抱一抱你！

    趙憶是無法停下腳步來的，我也無法掉頭追隨著她的腳步，因為我還要繼續前行。最終趙憶還是從我一抬手就可以牽到她的手的地方漸漸離我而去——我站在那裏依然一動不動，雖然心裏想，但依舊沒有鼓起勇氣伸手去抱她。我看著她在小巷的盡頭又掉過頭來看著我，關切的眼神好像在詢問，你不是生病了吧？

    也許我麵無表情站在那裏的樣子嚇到了你，趙憶，但你可曾了解我內心為你的波瀾起伏？

    也許是沒睡夠，也許是失落後的迷惘，在到了教室我趴在座位上依然麵無表情，感到從未有過的身心俱疲，真想時間就在那裏停住我好永遠趴在那裏休息。上課的預備鈴聲已經響了，同學們紛紛拿出課本。我一扭頭，窗外，袁啟背著書包和政治老師正邊談邊走往教室而來。依然趴在那裏懶得動彈的時候，小龜以為我在睡覺搗了搗我說：“老師來了，上課了！”我這才緩慢的直起身，從桌上的書堆裏抽出政治課本，然後就這麼無力地抱著雙臂看著政治老師一步步走進教室再走上講台。政治老師放下課本就說，把上次你們考試的試卷拿出來，有幾題要更正一下。

    感到一陣心煩，但還是不得不將手伸進桌膛摸索出一大堆試卷，找到了政治卷，再從中抽出了需要的那張放在桌上。在全班同學嘩啦嘩啦翻找試卷的時候，我聽見身後王紫鵑驚叫說，哎呀我沒帶怎麼好？我哼了一聲，隨即聽見戴麗麗也說，我也忘帶了！然後我的後背就被筆輕輕的碰了幾下。我也懶得回頭，抱著雙臂往後倚去靠在王紫鵑的桌子上示意她有話就說。王紫鵑在後麵小聲地說：“組長借一下試卷唄，我們都沒帶。”我正要發火說早幹什麼了，一扭頭過來就看見戴麗麗明亮的眼睛看著我，自然是希望著我借給她們試卷了。我看見戴麗麗的眼神，立刻就想起了剛才小巷裏那雙害羞、關切的目光。我迅速地轉過頭去坐好，伸手將桌上的試卷遞給後麵，就聽見王紫鵑戴麗麗小聲地說謝謝，心裏一片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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