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93 更新時間：19-08-10 18:43
廚房裏一片靜默，船艙裏，李白笑看素還真：“娶妻娶賢，得妻如此，好友福氣不淺。”
“哈，多謝誇獎，劣者也這麼覺得。”
“嘖嘖，你這臉皮可夠厚的。”
素還真悠悠喝口茶：“比不得太白先生~”
“老夫都一把年紀了，臉皮厚是正常，好友還年輕，這麼厚可怎生是好？”
“耶？太白先生覺得劣者年輕嗎？”
李白看看他一頭黑發，光滑細膩的臉蛋，矯健有力的身軀，指了指自己皺紋橫生的額頭：“看，這才是老人家的標誌。”
素還真頓時一臉苦惱：“可是劣者如今已經近400多歲了，用普通人的計算法，已經是高壽了吧？”
李白：“Σ(⊙▽⊙”a”
使壞的素還真眼中帶著壞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哎呀呀~太白先生汝可還好？”
李白默默灌下一大口茶：“你……先天？”他隻能想到這個，據說先天有返老還童的能為。
“不才進入先天200多年，讓太白見笑了~”
李白頓時被噎，幽幽看他一眼：“逗我很好玩？”
“耶？怎會！太白性格灑脫不羈，讓劣者有種人老心不老的感覺，不自覺就以平輩相交了，怎麼會是逗太白呢？”
李白：“……”老夫看透你的腹黑本質了！
另一邊，楊茗傻乎乎的看著采鈴整出一道又一道不下於大廚的菜式，色香味俱全，比之名樓大廚絲毫不遜色。
“采鈴姐姐，你這手藝……你的夫君可真有福氣。”
風采鈴‘噗嗤’一聲笑了：“他？我的手藝他可是很少能吃到。”
“唉？！”少女睜大了眼睛：“怎麼可能？姐姐你們不是夫妻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真的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不自覺翻開腦海中的回憶，采鈴笑得很溫柔：“所有人都說他不是我的良配，但隻有我自己知道他才是最適合我的，盡管我很少能有機會為他洗手作羹湯，但他是我認定的夫君，這份情，永世不變。”
回想到當初，自己為他熬了一鍋粥的時候，他驚愕的模樣，采鈴就忍不住想笑：“當初，他還以為我十指不沾陽春水呢，哪知道我的廚藝這麼好。”
楊茗聽上癮了：“後來呢？”
“後來啊，我們成親之後，他第一次品嚐我的手藝，卻隻吃了半飽，然後怎麼都不願再用。”
“為何？”
“他的意思是：吃這麼多就夠了，他已經能記住我為他做的飯的味道，不論身在何處都會想念家的味道，吃的飽了，反而會漸漸淡忘。”
絮絮叨叨說著過往的事，楊茗第一次遇到可以這樣交談的人，自然什麼都好奇。
船艙之中，聽著隔壁傳來的話語，素還真隻是淡笑，李白滿臉無語：孤家寡人容易嗎？
正當倆人相對無語之際，美食也開始上桌了，撲鼻的香氣勾的人食指大動。
“這手藝果真非凡！”饒是李白嚐過無數珍饈美食，卻也比眼前的一桌遜色不少。
晶瑩剔透的蟹黃包，包裹著Q彈的蝦仁，鮮美可口；西湖醋魚酸甜可口，配上濃鬱的酒香，非常開胃。
還有少少的幾盤素食，同樣清爽，最惹人注目的還是桌子中央那條完全蒸熟的水煮魚，以荷葉包裹，少了魚的腥味，多了蓮的淡香，還有鮮甜的藕同蒸，很好中和了辣椒的味道，使人胃口大開。
這一餐，素還真已入先天，未曾用多少，采鈴不重口腹之欲，倒是做了些茶點送上，桌上的飯菜有大半都是進了李白與楊茗的肚子。
“好飽啊~”摸著滾圓的肚皮，楊茗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吃撐。
采鈴看著她懶洋洋的模樣，不由失笑：“莫吃飽就躺下，起來活動活動，小心積食。”
“我還年輕嘛~該活動的是師祖才對！”
眾人看向旁邊已經喝倒的太白先生，隻能：“……”
將喝倒的李白安頓下來，采鈴讓素還真去換套衣服，自己才有時間問楊茗：“小茗與太白先生也是去七秀嗎？”
“是啊，安史之亂剛過，長歌與七秀弟子損傷慘重，遂便與萬花商議，我們三個門派舉辦一場詠秋宴，給大家緩口氣，地點便選在長歌門舉辦，本來送請帖的事是我來的，可是師祖……”
楊茗心塞：“師祖硬是要跟來，說他悶夠了，該出來走走，結果就是姐姐你們看到的這樣。”
“噗~”采鈴想到童心未泯的詩仙，笑了：“真是辛苦你了。”
楊茗隻能歎氣：“能怎麼辦？隻好寵著師祖咯~”突然，話題一轉：“采鈴姐姐你們呢？也是去七秀的嗎？”
采鈴頓了頓，輕輕點頭：“是啊，去……見故人。”
楊茗不解：“故人？姐姐也是七秀弟子嗎？”
采鈴點點頭，又搖搖頭：“七秀弟子……是，也不是……”久遠的記憶無法抑製出現在腦海中，過去的葉舒雅為了在意的人奮鬥努力，結果卻是一場空，最後累得師傅白發人送黑發人，她……其實害怕回去。
楊茗看著陷入回憶之中的人，有些懊惱自己戳到了別人傷疤，又不能失禮打擾采鈴，隻能在旁邊滿臉擔憂看著她。
很快，整理完畢的素還真輕步而出，溫和的眉眼，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將神遊的人攬進懷裏：“無需多慮，不論結局如何，劣者都會陪著你。”
采鈴回了神，感受到身後溫熱的體溫，心中的結鬆了點：“吾哉，隻是自己想不開而已。”
看著誰都插不進去的氛圍，楊茗很有眼色悄悄退了出去，留下夫妻倆靜靜呆著。
出了門，楊茗下意識回頭，看到相依的倆人，心裏隻有羨慕：“希望未來我也能找到這樣的夫君。”
夫妻倆不知道給還是少女的楊茗挖了怎麼一個坑，此時的他們，靜靜體會著難得的寧靜。
“夫君，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
素還真不解：“采鈴為何如此說？”
目光透過雨幕看向遠處的瘦西湖：“明明師尊是撫養我長大的人，可是，我卻不想和她相認，這種不孝的做法，我……”
素還真拍著她的背，溫聲安慰：“莫如此想，采鈴為何會不願相認？”
“在這個世界，‘葉舒雅’已經死了，活著的是風采鈴，我舍不下你，舍不下續緣，更舍不下苦境的親人，但師尊……卻無法盡孝了。”
“雖然劣者很開心你的選擇，但人心難測，采鈴為何不問問汝師尊的想法呢？”
采鈴一愣：“怎麼問？”
素還真輕笑道：“寫封信吧。”
最終，采鈴還是提筆寫下了一封信，是依照‘葉舒雅’的筆跡來的。
等船靠岸之後，素還真與采鈴向李白與楊茗告辭，趁著夜色進了內坊，采鈴帶著信，在師尊房上坐了一夜，聽著師尊哭了一夜，最終歸於平靜。
另一邊，等待了采鈴一夜的素還真眉眼占著露水，他也一夜未睡。
清晨的旭日升起，素還真看著眼睛紅紅，卻徹底放開的妻子，笑了：“看來已經有了結果。”
采鈴抹去眼角的淚水：“夫君，我們回家吧。”純澈的笑容一如既往。
當懷中時計歸於零，大唐的江湖少了兩個人，苦境的土地多了倆人。
時間城主倒了兩杯茶：“時間剛好，要飲一杯茶嗎？”
采鈴端起茶杯，飲下茶水，苦澀的滋味在口中流轉，卻不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城主，時間的力量真的不可思議。”
“哦？”城主：“何以見得？”
“失去了葉舒雅的大唐，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會有人記得，卻在時間的力量之下抹去了悲傷，最後歸於平靜。”
城主笑了：“這哪裏是時間的力量，人的忘性是很大的，逝去的人隻存在於回憶之中，又豈是時間能抹掉？”
“城主說的很對，過去就存在於記憶之中便可。”握緊與她十指相扣的手，采鈴看向身邊的人：“如今的我，活在當下。”
“看來這次異界之旅讓汝看開不少。”
素還真宛然一笑：“還得多謝城主相助，否則采鈴心結難解。”
城主頓時笑的讓人雞皮疙瘩跳舞：“既然要謝吾，那麼來點實際的可否？”
“恩？城主的意思是？”
“把你們家的倆熊孩子領走，這段時日時間城都要被掀翻了！”
素還真and風采鈴：“……”續緣和雲裳你們做了蝦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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