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28 更新時間：19-08-10 18:45
暴雨心奴這輩子有三個最愛或者最恨的人。
一者九千勝，他是曾經的烈霏最向往的人，卻也是最不願看自己的人。
二者最光陰，他是暴雨心奴最恨的人，不僅是最光陰搶走了他的九千勝，更因為這人得到了九千勝的心。
三者是個女人，至今不知道她叫啥，反正是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愛者是她能複活九千勝，恨者是她帶著九千勝的真靈不知去了哪。
沒有了九千勝，暴雨心奴不知道自己還能有何所求，他想殺了最光陰，卻找不到時間城；他想殺了那個女人，卻不知她在何處。
鳩神練說祆撒大神的真實，病印能給自己答案，結果卻讓他很失望。
輾轉進入了黑海森獄，投入玄囂手下，見到了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圖騰，實力更進一步，但心中的空虛也更強烈。
後來，玄囂也死了，暴雨心奴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輾轉人世，他殺了很多人，也無意中救了很多人，一場人世冷暖走下來，卻總如同漂泊的浮萍，沒有定數。
他見到了綺羅生，也看到了與綺羅生相伴的意琦行。
一刀一劍，快意江湖。
曾經，暴雨心奴以為綺羅生就是九千勝，可是，他知道不是，氣息是相似，但一言一行，皆與九千勝天差地別。
在綺羅生與意琦行不知道的時候，有個人跟著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
看著他們為民除害，看著他們刀斬千鋒，劍挑天下，更看著他們與朋友快意相交。
跟在他們身後，暴雨心奴砍了那些被綺羅生、意琦行放過的山匪，虐殺了對二天挑戰失敗，心懷怨恨的失敗者，一路走來，他的名聲一落千丈。
但，那又怎樣？暴雨心奴何必在意他人目光。
當他們歸隱的時候，也是暴雨心奴離開的之時。
江湖流浪，他遇上過一個元史天宰的魔靈，對方妄想自己為他效力，卻不知站在他麵前的自己才是真正的魔鬼，死神找不到人！
暴雨心奴認識了第一個朋友，名為殊十二。
與自己相比，這人就好像是聖潔的佛，他滿身的罪惡不曾嚇倒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殊十二成了陪伴他一起走的人。
今日，暴雨心奴又殺了足足五百人命，滿身的血腥宛如地獄惡鬼。
在見到十二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模樣。
十二沉默的看著一身罪孽的人，歎氣。
“怎麼，心奴讓你失望了嗎？”執著鐮刀的人帶著笑，卻寒意直透心底：看，作為一個惡魔，永遠不會有朋友的。
十二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在意他滿身的血腥，隻輕輕拉起心奴的手，道：“失望沒有，擔心倒是真的。”帶著他一路走向溫泉，路上絮絮叨叨。
“心奴你好歹注意點，惡人殺了也就算了，別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你這一身血腥氣萬一嚇到普通人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將心奴摁進水裏，十二拿起布巾為他擦洗滿臉的血汙：“你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無關的人，為什麼要出手呢？”沒指望暴雨心奴回答，十二自顧自道：“我不明白，被這麼誤會，被大家稱為魔鬼，心奴你……恨嗎？”
而被問的人卻帶著笑：“恨？無關之人心奴何必在意？殺都殺了，恨與不恨與心奴何關？”
十二無言，隻能默默為他解開浸透了鮮血的衣袍，任勞任怨的為其清洗。
“心奴，記得我與忘知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是這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追著元史天宰殺，等我們消滅了聖魔元始出來，你追著翼天大魔殺，第三次見你的時候，你追著鳩神練殺，每一次見你都是在殺人的路上，不累嗎？”輕歎一口氣：“忘知說你是純粹的惡人，還是死神找不到的人之一，無人能殺死你，不用管你，但……說不上來為什麼，總覺得你……很寂寞？”
潺潺水聲在二人耳邊響起，卻沒有換來回話，十二也沒指望對方回答自己的話。
“哈哈哈哈！！！”突然，陰寒的笑聲響起，讓十二愣了一下，隨即就見露出真容的惡魔趣味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心奴是沉淪在地獄的惡魔，心奴想要的，必然要得到，若得不到，那就由心奴親手毀掉。”尖銳的指甲碰上白嫩的臉：“曾經心奴得不到心愛的九千勝大人，隻好親手毀了他。”
“父親將烈劍宗交給黃羽客，卻不願給心奴，那就毀掉好了，連吾的父親大人一起送入黃泉，讓他們在地獄重逢，是不是很好？”
“最光陰奪走了心奴的九千勝大人，他就不能活著，心奴要他死！隻有他死了才能平息心奴的怒火。”
“如今既知曉心奴的惡，你還不跑嗎？”
下巴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十二不得不握住那隻如同鬼手的爪子，免得自己真的破相。
無奈道：“這麼長時間來，心奴你對我從不曾下手，吾為何要怕？再說了，世間的善惡何時能真正看清？心奴你所做的一切雖說過了，但你手中的鐮刀都對著極惡之人，那些虐殺百姓，□□擄掠的匪類比之心奴，才是真正的惡。”
默默為他擦洗血跡，十二道：“心奴與九千勝的事吾也聽說過，其中是非對錯，愛恨糾葛難以講清，若是愛上，那麼這份糾葛吾等局外人有何評說？”停下手，十二看向那雙藏著無盡黑暗的眼睛：“事到如今，心奴還恨嗎？”
這話問的好，他還恨嗎？
曾經為了九千勝做下的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或許，沒有了吧？
如果再來一次，九千勝還是那個九千勝，最光陰也還是最光陰，隻是烈霏卻依舊是暴雨心奴，不是他的永遠也得不到，哪怕殺盡天下人，九千勝也不會是自己的。
這在千年之前不就明白了嗎？隻是千年之前的的自己不願相信，執拗的想要得到那道雪白的背影，卻最終還是輸給了最光陰。
如今，沒有了九千勝，沒有了最光陰，綺羅生也不是九千勝，他隻是一個相似的影子，這人世，有何意義？
將洗幹淨的人拉出來，為他擦幹發，披上幹淨的衣衫，十二道：“要不要與吾一起歸隱？”
握住那雙沾滿血腥手，十二笑了：“很早之前吾就想說，心奴，願意與吾結契嗎？吾覺得，與你在一起，會非常有意思。”
“嗤！”心奴看著十二認真的臉色笑了：“不怕心奴的罪孽汙了你的聖潔？”
誰知對麵的人卻笑了：“不是已經洗幹淨了嗎？”
心奴看著自己幹幹淨淨的雙手，臉上的假笑終於褪去，有些愣：“洗……幹淨了？”
十二笑看著他：“我被聖魔元史養大，見識過極致的黑暗，但是那又何妨？心無黑暗，哪怕沉淪地獄，也身在光明！”
“心奴，跟我回家吧！”
最終，善與惡的雙手握緊：“劍念癡，若騙了心奴，吾會屠盡所有人平複心中的怒火。”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的。”
時間城，喝茶的城主看向遠處。
“吾家的破少年啊，你的死劫可算是過去了。”命運的改變引得時間樹沙沙作響：“天命的軌跡，真的令人難以看透呢。”扭頭看向身後：“你說對嗎，九千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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