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76 更新時間：19-09-16 08:08
祝龍嘿嘿道：“就是十年前毀了皇都城的九尾妖王和他族人的墓地。”
夜黎一聽見妖王兩個字，心緒微顫，眼中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惶惑。
如果這裏真的自己族人的墓地，這祝龍一定知道些什麼。夜黎問道：“你撒謊，妖王毀了皇城，為何還要給他修建墓地，哪有人好心到會給仇人建陵墓！況且妖王的屍骨在哪裏，我怎麼沒看到？”
祝龍裂開那張排滿了尖牙的嘴，道：“哈哈哈，九尾妖王的屍骨豈是平常妖怪能比？你們人族當然是怕妖王怨念報複，才將妖族人的屍骨盡數埋在此處。墓地就在我身後。不過你們怕是過不去了。”過來隻能進了自己的嘴巴。
夜黎順著祝龍的話，繼續問道：“那是妖王發起的禍事，害死皇都城上萬人口，他能有什麼怨念？你根本就是在瞎吹！什麼祝龍，我看你就是一隻不入流的妖怪。”
祝龍揚起幾丈長的布滿黑鱗的脖子，吹出一口惡臭的氣息，哼笑著：“那還不是你們人族帝王卑鄙，設計搞得妖王冤死。還要用同族人的性命換我守著這地方……雖然竟是些死刑犯，味道不怎麼樣。我看你倆看起來都很好吃，嘿嘿嘿。”
夜黎道：“人族的帝王是指……”
語音未落，身邊一道熒光如電，情霜出鞘，已將祝龍的腦袋斬了個利落，南瓜一樣滾到地上。
鳳林鸞揮一揮嗡鳴聲陣陣的情霜劍，祛了上麵的黑血，冷聲道：“滿口胡言。”
看似龐然大物的祝龍，隻是個外強中幹的水蛇妖，一劍下去就倒地不起，尾巴都沒能抬一下。
夜黎胸中憋悶，忿忿地大聲道：“你怎麼知道他滿口胡言！”他話都還沒問完呢，好容易找到一個知道點內情的人，就這麼被鳳林鸞一劍結果了。這人怎麼就不懂好好聽人把話說完啊！
夜黎氣呼呼地埋頭走到祝龍的身後，把鳳林鸞遠遠地甩在後麵。
繞過被祝龍擋住的去路，兩人徐徐向前走。
幽森空曠的空間裏夜黎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和淺淺的腳步回音，偶爾還有骨頭脆裂的嘎嘣。沒想到小小的天壇下，竟然藏著這麼寬闊的空間。
走了一小會兒，終於，眼前不再是人類的屍骨，而是一具碩大無比的白色骨架。
夜黎一看便知，這是一隻九尾狐的骨架，九根尾骨粗壯硬朗，化為白骨也能知道這九尾生前的力量有多強大。
九尾狐的骨架旁，還有許多身形小一些的不同妖怪的骨架，夜黎迅速將這些屍體和十年前那場大戰聯係上了。這應該都是自己族人們的屍骨。
越是靠近這些屍骨，情霜劍的低聲清嘯越是頻繁。顫抖的錚錚嗡鳴，不絕於耳。
情霜劍的味道就是從這裏出來的，夜黎忍著肩上的痛，用手摸了摸雪白的骨頭。冰涼的觸感提醒著他，骨頭的主人已經作古多年，徒留滅族之恨和身死之哀。
突然他眼前白光一閃，身體像被卷入深水中的漩渦，在無數個淩亂的畫麵中旋轉。
烏雲壓城天光驟滅，一隻雪白巨大的九尾狐狸甩動著尾巴，一掃就掃飛上百鐵騎；接著是涿光山兩位仙人用一方結界捆住那隻狐狸，下麵兵荒馬亂，隻聽得見黎民百姓逃難呼救聲，朦朧中有小孩子慘死在不知道是妖族還是人族士兵的劍下。
混亂的影像中，夜黎被天旋地轉的畫麵攪得幾欲嘔吐，快分不清現實和幻境。
鳳林鸞在後麵見夜黎突然跪在地上卡住自己脖子，連忙上去點了他後頸穴位，而後將癱軟的夜黎摟在手臂中。
夜黎被輕輕捏了幾下臉，才清醒過來。
原來，這具屍骨真是自己父親——九尾妖王的遺骸。骨頭上殘留了一點死前的怨念，被有直係血緣的夜黎一碰，便自然而然傳達給了他。
這些畫麵連在一起，夜黎隻得出一個大膽的猜想：十年前的戰爭，妖族或許真的不是始作俑者。
他的記憶好像恢複了一點，甚至記得自己父親臨走時說過，他們和人族締結了盟約，是和平共處了好幾百年的盟友。
情霜劍和自己的共鳴，就是父親和自己的血緣。
外界一直傳聞是妖王策劃要占領人族帝王之位，一統兩界的野心一朝爆發，貽害十年。
可是夜黎仔細想來，妖族人壽命比人族長得多，生存也很容易，真的沒必要去搶人族的地盤。
夜黎揚了揚下巴，一邊撐著鳳林鸞的肩站起來，一邊道：“這是妖王的骨頭吧，大師兄，我看那祝龍沒說謊呢。”
鳳林鸞也駐足觀望眼前雖然已化為白骨，淩厲氣焰依舊存在的九尾妖王，蹙眉許久才淡淡地道：“不知。”
夜黎順著骨頭摸過去，父王的屍骨後，還有一具小一些的九尾骨架，那應該是自己的母親了吧。
他伸手摸了摸那副骨架，心裏的律動感怦然響起，和鳳林鸞第一次見麵時，也有過類似的感覺。
溫暖而舒適、熟悉而懷念，還有嚴厲又溫柔的感覺包裹著他。原來，這是自己對母親的印象。
情霜就不說了，父王用過的劍留下了氣味很正常。可鳳林鸞身上怎麼會有和母親相同氣息。
夜黎怔怔地凝望著劍眉入鬢、目若點星的男子，忽覺茫然無措。
作者閑話：
放心，他真的不是你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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