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52 更新時間：19-09-21 13:41
鬼祭貪魔殿。
“戮世摩羅。”玄狐一步一步走上殿來。
“不打！”戮世摩羅連聽都不用聽，幹脆利落的拒絕。
“你的劍，純粹的魔意，為什麼我用出來的不同？”玄狐無視他的拒絕，隻說出自己心裏最在意的事情。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啊！”戮世摩羅微微側頭，理了理發絲，擺明了一副我不要打的模樣。
“讓我再看一次。”玄狐固執地說道。
“不要！”戮世摩羅轉身，望天感歎，“反正我有魔之甲，你也打不破！不打就是不打。”
玄狐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又問：“你要怎麼，才肯跟我一戰？”
“啊，這樣啊……”戮世摩羅回身，湊到他的麵前，問道：“要不，你先說說，來人界的目的？”
“俏如來。”玄狐認真地說道。
戮世摩羅一怔，退了兩步，問道：“什麼？你找我那個好大哥做什麼？”
“他打敗了鬼飄伶。”玄狐的聲音沒有變化，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是很認真的：“十三招。”
心中念頭一轉，戮世摩羅就猜到玄狐這是讓公子開明給坑來了，不過，他來的時間正好。
“依我對俏如來的了解，他不會與你一戰的。不過……”
戮世摩羅欺身近前，用一種誘拐的口吻說道：“我可以讓你一會他的師尊。”
“俏如來的師尊？”玄狐眼中閃過一絲炙熱，“很強嗎？”
“反正我是打不贏的！而且，是絕世的劍者哦！”戮世摩羅繼續蠱惑著。
“人，在哪裏？”玄狐果然來了興趣。
“哈。沒用的，那個人生性淡泊，他不會跟你打的。”戮世摩羅揮了揮手，示意不可能。
“我會迫他出劍。”玄狐自有他的固執。
“那個人的實力比你強，不想跟你打，直接就跑掉了！”
戮世摩羅話落，想起昔日之事，又道：“當初的神蠱溫皇，為了與他比劍，可是追了那人數年的時間，才在不悔峰上一戰。”
“不悔峰嗎？”玄狐喃喃自語，問：“在哪裏？”
戮世摩羅：“……”
他才想問，玄狐，你的關注點到底在哪裏啊？！
“啊，你想去，我可以叫人畫路觀圖給你。”
戮世摩羅說完，隨手一指殺生鬼言：“天兵君啊，這件事交你去做。”
殺生鬼言趕緊表現了句：“帝尊啊，中原我熟，你放心交我吧。”
“好啦，現在，我們來說說，你要如何與俏如來的師尊一戰的事情吧！”戮世摩羅把話題轉了回來。
話說，公子開明這手玩得漂亮，他都在考慮要不要把溫皇拖下水，去應對宮本總司呢，策君那裏就把玄狐送過來了。
“戰與不戰，等我去過不悔峰再說。”玄狐執著地道。
“好啊。那你去吧！”戮世摩羅在魔世就與他打過一架，自是知道他的個性。
因此，也不阻攔，隻是先一步放出誘餌：“看在昔日的交情上，如果你動心了，不出半個月，我自有辦法讓你與他一戰。”
“嗯。”玄狐應了一聲，離開。
金雷村。外。
俏如來第二次阻止，因他取走紫金鉑，而放出的凶神白蛟，前來報複金雷村村民。
將白蛟錦煙霞遺失的古簫歸還，俏如來點出她已被囚禁百年，讓她去找自己的族人求證，終於說服白蛟離開。
離去途中，錦煙霞迎麵遇上來尋好友的素續緣三人。
素續緣隨手指向錦煙霞，“嗯？你是……剛剛這山上傳來的，與好友交戰的氣息。”
“嗯？你是禿驢的朋友？”錦煙霞微怔，隨即神色更加森冷。
素續緣：“……”
“我的好友不是和尚。”素續緣抗議道。
“與我交手的人，就是禿驢。”錦煙霞冷哼一聲，“閃開，我沒空與你囉嗦。”
性情古怪的人，素續緣見得多了，對她的態度倒是不以為意，見人要走，趕緊問道：
“那借問一下，上山的路怎麼走？我們已經在這裏繞半天了。”
“不知道。”錦煙霞跟本無心理會這幾人。
“哦？那請問這位前輩，我的好友，俏如來人在哪裏？”
素續緣索性直接說破，他就不信這隻魔剛剛才與好友交過手，這會兒還能無動於衷的離開。
“你找死！”錦煙霞果然動怒，三千白發凝絲成針，直襲向素續緣。
還真是……
素續緣不免一苦，此次若妄動內息，怕是又有罪要遭了。心中雖如此想，腳下卻是隨著逼麵的銀絲後退。
帶著黑紗的鬥笠掉落，露出下麵一張帶著笑得嚇死人的麵具。
“嗯？”錦煙霞的攻勢不由一緩。
察覺她的變化，素續緣鬆了口氣，緩緩散去凝聚的內息，同時，後退的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麵具兩分，銀發停在額前！
“你，是死人！”錦煙霞的聲音首見波動。
“是啊！若心有所執，就算死了，我也會從地獄中爬出來。”素續緣的神色少見的一片淡然。
看著若有所感的魔，素續緣輕展折扇，斜指向地，微微施禮：“所以，還請前輩告知，俏如來的下落。”
“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你隻為了那個俏如來？”錦煙霞質問。
回扇，遮住眸中的狡黠，“俏如來是我的好友！”
“從那裏走！”話落，錦煙霞為他指明上山的路，便頭也不會的走了。
【心有所執，就算死了，也會從地獄中爬出來。】
錦煙霞不自覺地握緊手掌，心中默默念著刻骨銘心的名字：奚宣！
直到錦煙霞走遠，素續緣這才惋惜地撿地地上的麵具，他才玩了半天，就碎了，還沒嚇到好友呢！真可惜……
冥醫偷偷鬆了口氣，壞掉才好，素續緣這個死孩子，明明就是故意捉弄人，蒼離一頭淺綠色頭發，那麼明顯，隻帶個麵具能有什麼做用啊。
碎了，碎了才好，那個麵具，實在是太……
但是，看著素續緣一臉的我不開心，就算是老實的冥醫，也被逼著學會轉移話題了。
“呃，還好剛剛那個女魔停手了，否則，我差點就要拚老命了。”冥醫故意地長歎一聲。
素續緣低頭擺弄著手裏的麵具，聽到冥醫感歎，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是故意的。”
“啥？”冥醫嚇了一跳。
“剛才的魔，神色淒婉，眼裏恨中帶怨，身上殺意雖重卻無殺心。所以，我猜她是為情所傷，很可能還是個她忘不掉的負心……”
素續緣話說到一半，就見冥醫拿那鬥笠向自己頭上戴來。
“冥醫前輩！”不滿的抗議聲。
冥醫緊張地邊給他整理黑紗，邊連聲哄道：“麥鬧。有俏如來的地方，墨家的探子太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哼！”素續緣輕哼一聲，倒是不在多言。
“好了！你繼續說吧！”冥醫左右看看，見素續緣不會再露出臉來，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素續緣：“……”
“還說什麼？”素續緣反問，剛剛的好心情都被打岔打沒了，他不想說。
“關於那個女魔啊，你為什麼要故意激怒她啊？”冥醫邊問，邊隨著素續緣向金雷村走去。
“沒有激怒她啊，我隻是在故意氣她。”
素續緣又是輕哼了一聲，不爽地道：“誰讓她罵好友。我就借先生還未複活的狀態，激她一下。哼！”
“呃……”冥醫捂臉。
“滌塵大哥，你好無聊啊！”修儒也跟著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
沿著錦煙霞所指的方向，素續緣等人來到之時，正遇上俏如來與常欣結束談話。
上前一步，攔在他的麵前，素續緣笑問：“好友，你心情不好！”
“啊！續緣，你……”俏如來驚喜地叫了出來，隨後，顧忌到四周的監視，也隻是問了一句：“怎麼來了？”
素續緣也不急說出此行目的，同樣笑應：“在苗疆呆煩了，自然出來四處走走。”
“哈。”俏如來輕笑一聲，轉頭向常欣問道：“常欣姑娘，我可以暫借村中的屋了接待朋友嗎？”
“當然，不過為什你的朋友也和你一樣，要蓋住臉？”常欣好奇地問。
“因為是好友啊！”素續緣給了個極不負責任的答案。
常欣：“……”好古怪的人啊！
俏如來歎了口氣，為兩人簡單的作了介紹，就拉著素續緣去了室內。
“能設結界嗎？”俏如來問道。
“不能。”素續緣否認的很幹脆，接著，話鋒一轉，“但是，我刻了帶陣法的青石，好友，你可以激活。”
俏如來：“……”
激活結界，擋住外人的視線以後。
“續緣，你來找我的目的？”俏如來問道。
“關於達摩金光塔的事情，我已經告訴給小空了。”素續緣雖然這樣說，可語氣裏卻不見什麼歉意。
俏如來同樣不會生氣，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就算你不說，小空也該猜到了。上次……”
將一履岩上，小空留言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俏如來這才道：“續緣，你找我應該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確實。”素續緣點頭，輕歎了一聲，“封印魔世的時候，我不會讓天下第一閣介入的。”
“嗯。”俏如來輕輕地點頭。
“好友！”素續緣的聲音微揚。
“就算介入，最終便宜的也不過是我的那些師叔。”俏如來無奈解釋，所以，他沒有生氣。
“你知道，我指得不是這件事。”素續緣磨了磨牙，好友變聰明了，都開始跟他繞圈子了。
俏如來沉默，“小空，他的事……多謝你！”
見他這副模樣，素續緣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歎了口氣，問道：“為什麼一定要阻止小空？”
“小空是人族，相對於魔族來說，他的生命太短暫了。”俏如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好似他要說服的人是自己。
素續緣：“……”
“如果我能幫他打破人類壽限，突破先天呢？”素續緣反問，“好友，你仍要以此為借口嗎？”
“續緣，九界不是苦境，就算小空突破先天，他就會麵對身邊的……朋友，一個個老去，死亡……”俏如來垂下了眼眸，無聲無息地握緊手上的念珠。
“嗯？好友，你怎麼不說親人？”素續緣一語戳破了他的心思。
“親人……”俏如來喃喃自語，回憶中默蒼離昔日教導言語，仿如昨日，曆曆在目：
【一視同仁的舍得，一視同仁的不舍。】
【這一次，你的情緒處理得很好。】
【你的覺悟不夠，史豔文太仁，而你太過偽善。】
【……】
“我，我這樣的大哥，不如沒有……”俏如來強忍心中酸楚，聲音中透著自責與無奈……
“俏如來！”素續緣忍不住上前一步，雙手扳過他的肩膀，“你真的要氣死我了！”
“我……”俏如來一震，卻隻是閉緊牙關，不願辯解。
看著從來隻會獨自忍耐地好友，素續緣長歎一聲，將人抱住，“好友，是我錯了！我不該再逼你！”
“沒。”俏如來搖頭。
“可是，你到底為何執意不肯讓小空統領魔世？”素續緣也是無奈了，“別在拿什麼壽限做借口，就算是人族，百年的光陰，足夠發生太多的事情了。”
“續緣，對不起。”俏如來遲疑。
“不要和我說抱歉的話，我說過，不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總會幫你。但是，這一次……”
素續緣歎氣道：“好友，你知道，小空於我的意義不同，我不會再讓他走我曾經走過的路。所以，最少讓我知道你的理由。”
感覺到俏如來的身軀在微微地發顫，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素續緣知道好友還在掙紮，不由得又緊了緊抱主他的雙臂。
俯在他的耳邊，輕輕地勸道：“現今的局勢，小空本就是最適合的人選，魔世眾將收心；
中原明有魔世統治，暗有天下第一閣抵抗，再加上入侵的那一年，魔世並非由小空統領，黑瞳就是罪魁禍首。
隻要由天下第一閣出麵，再讓魔世表麵退讓，以退為進在中原開宗立派，並非是難事。
屆時，隻要時機一到，正邪兩方皆以小空為主，他是要做武林盟主，還是再創王朝，也都由著他去。
而苗疆那邊，不論是蒼狼還是鐵軍衛，我早已布置妥善。九界若有中苗魔三界聯合，就算欲星移所在的鱗族有所異動，也不足為慮。
所以，好友，以你之智，這種局麵你並非看不到，又為何不願？”
俏如來突然將他推開，與素續緣對麵而站，認真地道：“在魔世的這一年，我看到了不同的小空，沒有史家人，沒有束縛，沒有掛礙，那是我見過的，他活得最為恣意的一年。
續緣，我希望小空一直是那個劍試天下，肆意妄為的小空，魔世帝尊，武林盟主，這些對於他來說，不是權力，而是責任，那對他來說，太過，沉重了！
我知道，小空被續緣你的教得很好，所以，就算他成為天下共主，我也不擔心他會行差踏錯。
可是，我是墨家的钜子，所以，我清楚背負天下這種的事，有多麼沉重，我不想讓小空也走上這條路。”
這是他的私心，這也是他第一次違背師尊的教導，一視同仁的舍得，一視同仁不舍，他已經舍棄過小空一次了。
所以，麵對第二次的舍得，他做不到！
原來，是這樣！
素續緣了然了，難怪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猜不透俏如來的心思。
“好友！你啊！”素續緣上前一步，按住俏如來的肩頭，低低的笑聲從他的口中傳出，“難得的一次私心，卻是錯了！”
俏如來一怔，不解地反問：“我錯了？”
“是啊，不但錯了，而且是錯大了！”素續緣笑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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