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41 更新時間：19-10-09 13:09
——鬼祭貪魔殿外——
看著上空已經漸漸接近的達摩金光塔，蕩神滅怒道：“他們想用達摩金光塔直接鎮住魔世通道，可惡。”
接著，不等別人說話，轉向提前一步回來的網中人問道：“妖神將，帝尊呢？熾閻天呢？”
“帝尊還在達摩金光塔內，熾閻天還未回來。”網中人話音剛落，隻聽熾閻天的聲音傳來。
“我回來了。”熾閻天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看到鐵驌求衣前來支援，所以，就依照帝尊的吩咐提前退兵了，你們的戰況呢？”
曼邪音邪聲媚笑：“玄狐出現了。”
網中人淡然回道：“贏了！”
蕩神滅眉間怒火更盛，冷哼了聲，不答，轉向素續緣質問道：“你說你有辦法進入達摩金光塔。”
“在這裏。”素續緣揮手間在地上排出四象法陣，說道：“等一下，你們見我氣力不支的時候，記得將內力注入這個法陣之中，到時候，我就會借助你們的力量，進入塔內。”
交待完畢，四人不敢耽擱，紛紛站在四象之位，凝神以對，等待達摩金光塔的到來。
——山巔之上——
見到修羅國度隱藏兵馬發動了攻擊，而聯軍當初預設的四方戰線則是全麵潰敗。
欲星移歎道：“原來如此，能夠在短時間裏判斷出局勢的人，除了軍長以外，竟然全數讓你集中在此地。”
玄之玄接過話來：“我們在此地，就不能再重新調動緩軍，而老二已然身在戰局之中，脫身不得，就算有心求援也沒有那個機會了。”
“是，九算分散九界，我相信就算是對抗魔世，師叔們也絕無可能動用你們身後所有的勢力，留你們在此正要減少沒必要的變數。”俏如來終於說出了他的用意。
玄之玄諷刺道：“想不到，墨家钜子的傳人，史豔文的兒子，竟然會勾結魔世，算計中原。”
“啊，師叔，你又講錯話了。”俏如來手中撥動念珠，眼眸微垂，暗紅的睫毛擋去他眼中的神色。
“相助魔世的人從來隻是素續緣，玄師叔的身份也隻在墨家，欲師叔你從未暴露過勝邪封盾的地點……”
此言一出，是條件，是威脅，亦是互相的牽製，看著麵前各自算計的兩人，俏如來說出最為關鍵的一句話：“而小空從來都是魔世帝尊！”
九算所懼怕者，非是黑瞳之首曾經假借魔世帝尊的身份，統領了魔世整整一年的事情。
就算黑瞳暴露，玄之玄的身份卻不會暴露。
當初戮世魔羅直接將鬼璽丟給玄之玄，為了墨家能以救世主的身份登場，九算原本的計劃是等魔世征服人界以後，再由墨家出麵收複中原。
結果玄之玄用了一年的時間，也未能征服人界，又被戮世摩羅重新搶回了鬼璽，後來的事情越來越脫出九算的掌握，直到這一局的來臨。
而九算最為擔擾的就是戮世摩羅與俏如來在暗中往來，否則，不談其他，單憑史家人的名聲，以及默蒼離造得“孽”，九算這一年多來的謀算，將全部成為他人的嫁衣。
所以，俏如來最後一句保證，小空將永遠都是魔世帝尊的話出口，玄之玄與欲星移一致地保持了沉默，甚至，連先前玄之玄讓俏如來思考的問題，都不曾再提及。
可惜他們未提，俏如來卻是提了出來，“師叔方才講的，俏如來還未解決的最大問題是什麼？”
此言一出，玄之玄兩人各自一怔，俏如來見狀也同樣疑惑起來，“嗯？我說錯話了嗎？”
“你當真沒有想通？”玄之玄忍不住問道。
他與老三都以為提及小空，就是俏如來破局的籌碼，畢竟從這場對抗魔世的戰爭分一杯羹，總好過全然為他人做了嫁衣來得要好。
而俏如來從未想過這一局自己真的會贏，就算達魔金光塔已經到了鬼祭貪魔殿的上方，有素續緣在停止封印也同樣不是問題，提及小空不過是他用來威脅師叔的言語而已。
“恕俏如來愚鈍，還未想通。”俏如來做出虛心受教的模樣。
玄之玄：“……”
他該怎麼說？問他要怎麼向眾人解釋放走修羅國度的事情？那個不能解釋，一解釋黑瞳的事必定曝光。
說他已經無法阻止墨家了？先前這麼說，是因為魔世雖然反撲，也隻是增加了聯軍取勝的困難，勝敗之數還在五五之分。
沒想到戮世摩羅竟然利用自己給他的情報，玩了一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以至聯軍大敗。
就算最終封印了魔世，最大的功臣不是聯軍，不是鐵軍衛，不是鱗族，更不是他這個即將以墨者身分登上舞台的人，而是佛國以及找到佛國的俏如來。
他玄之玄最多也不過是在尋回紫金缽的事情上，從中得到份可有可無的功勞，以及刷了一遍天門的好感度而己。
現在，再讓他說墨家出世，俏如來已經無法阻止了，玄之玄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能說得出嘴。
“師叔？”俏如來見兩人不語，不由再次出言問道。
“唉，看來钜子果然將你教得很好。”欲星移歎息了一聲，繼續道：“你想不到，是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如此。”
俏如來：“……”
這個不用問，就知道九算不知道腦補到哪裏去了。俏如來沒有應聲，靜靜等待他們後續。
果然，玄之玄接過了話題，說起了最初的打算，以及，剛剛他們不說的原因，是因為俏如來早已破局了。
俏如來：“……”
想太多了不是錯，可是想這多還想不到點子上，就……俏如來突然能理解師尊的心情了。
“其實，我從未想過阻止。”俏如來無語地回應道。
“什麼？”玄之玄失聲驚呼。
俏如來並未回應，轉而問向欲星移道：“三師叔也沒有忘記素續緣的條件吧？”
“嗯？你說的是那件事情？”欲星移亦是驚訝反問。
玄之玄：“……”為什麼隻有我聽不懂，你們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自從勝邪以後，欲星移的心中就與玄之玄生了嫌隙，所以，他從未將四方山時，素續緣傳信中的那句“墨行天下”告知老七。
俏如來亦是越過玄之玄，直接回應道：“是啊。續緣敢答應，是因為他知道，我從未曾想過要阻止墨家，墨家想走入光明，那就走入光明；師叔，你要做武林盟主，那俏如來就將你推上武林盟主的寶座。”
反正這局過後，不論輸贏，局勢已定，小空贏，正好借機將九算勢力一舉鏟除；小空敗，他受血紋魔瘟困擾，也不適合站到台麵之上。
——達摩金光塔——
戮世摩羅心知不能再拖延了，暗罵一聲：小鬼，果然會記仇。同時，逆神的目標改變，欲殺雙尊。
隨著體力的消耗，劍無極、雪山銀燕，兩人漸漸不支，戮世摩羅也開始感到不耐，戰鬥即將步入尾聲。
看著攔在雙尊前方的兩人，戮世摩羅一步一步，邊走邊道：“我真不明白，為何這麼重要的一關，會讓你們兩人把守，如果你們兩人輸了，整個局麵等同失敗。”
話落，起手揚招，逆神再舞，戮世摩羅沉喝一聲：“修羅魔訣，烈焰狂濤。”
——鬼祭貪魔殿——
這時，達魔金光塔亦來到鬼祭貪魔殿的上方，四象陣中，早已嚴陣以待的眾人皆將目光投到素續緣的身上。
然後他們就見到，素續緣憑空借力，身形陡然拔高，昔日，苦境佛業雙身時期，素還真曾用來穿越集境時，所施展的身法旋空斬，被素續緣再此地用了出來。
此回，他非是跨境，隻不過是要登上一座懸浮在半空中的塔而已。
於是……
在下麵緊張地抬頭關注著素續緣的四人，就看著他這樣輕輕鬆鬆地進入達摩金光塔了！進入達摩金光塔了！進入達摩金光塔了！
說好的四象陣呢？說好的讓他們保存實力呢？說好的讓他們出手掌相助呢？
蕩神滅最先回過神來，怒道：“可惡，我就知道這個素續緣根本不可信。”
“我早就說過，素續緣的話，從來就不可信。”一道低沉中略帶陰冷的聲音響起。
眾人尋音看去，隻見來人正是自黑水城一戰以後，就被戮世摩羅丟在那邊的煞魔子。
“嗯？你也回來了。”蕩神滅說道。
“帝尊說過，決戰的時候，讓我記得回來。”煞魔子依舊是認真得一絲不苟地回答。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蕩神滅聲中透著惱怒，戮世摩羅的計劃，隻有自己的任務因為素續緣的攪局而沒有完成，這讓他十分的不爽。
網中人看了他一眼，隻道：“耐心等待吧！”
——達摩金光塔——
“沒時間再陪你們玩下去了。”一語過後，戮世摩羅揮劍再次逼開兩人，他口中雖是如此說，可是，魔流劍之招，卻從始自終一招未用。
劍無極可不管那麼多，隻道：“笨牛啊，下定決心了嗎？”
“我一直很有決心。”雪山銀燕嘯靈槍柱地，嘴上雖是不肯讓步，人卻已閉上眼睛，回憶起來時廢蒼生講過的話。
“修羅帝王。”當雪山銀燕再度睜開眼睛時，他已然有了決斷。
“我曾經是，最希望一家團聚的人；我曾經是，最希望保住你的人；但最後，卻是要由我了結，決定的人，竟然會是我。”
戮世摩羅：“……”
在雪山銀燕看不到的地方，戮世摩羅無言地握緊了逆神的刀柄。
他，也是最希望能得到親人無條件信任啊，可惜，做到這一點的人，卻永遠不會是史家人！
傷心，隻在一瞬，戮世摩羅很快就恢複了慣有的神色，“小弟，這是宿命。”
可惜，雪山銀燕未曾從聽出，再開口的戮世摩羅，言語中少了往日慣於用來掩飾情緒的輕佻。
此時的銀燕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猶豫，懷疑，掙紮，痛苦，但在這一刻，我隻有，前！進！啊！”
“絕望嗎？我也是。”戮世摩羅話音同帶著同樣的絕望，眸中的失落，是為自己僅存的一絲親情斷去，還是為自己期盼的人從不曾出現。
戮世摩羅一直都很清楚，縱使他不斷用語言挑釁，諷剌雪山銀燕，但，俏如來依舊是算準了自己的心思，麵對銀燕，他怎能真的下得去手。
可笑，就算料得中又如何？到最後，他，戮世摩羅也不可能讓俏如來如願？
人，絕望；魔，發狂；怒漲的魔性，肆虐的魔意，是純粹到了極致的意念，逆神失影，魔狂再現，一招：
“劍，魔流！”
與此同時，被戮世摩羅逼退開的兩人也同時合招，一劍無悔！
同出的極招，同樣的驚世劍招，沒有迎來命運的交彙，隱在魔性之狂下的是一往無前的意念，戮世摩羅明知魔之甲無法抵禦幽靈魔刀與嘯靈槍的攻擊，在這一刻，竟然放棄抵抗，放棄防守。
錯身間無視身後襲來的劍與槍，人與劍在此時契合無間，掌中魔狂感受主人心裏，魔光大盛，竟是直取天門雙尊性命！
以命換命！
戮世摩羅在賭命，他敢賭，賭自己就算死了，阿兄同樣也會來救他。若是輸了，那他就算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而贏了，他未必會死！
但是，這兩個和尚的性命，就是他對俏如來算計自己的報複。
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不及眨眼，快得不及反應，使出一劍無悔的銀燕與劍無極同樣再無退路。
不，他們要快，還要更快，哪怕慢上一絲，便是雙尊隕命！
然而，他們快，戮世摩羅更快，而變數比任何的一個人都要快了一步。
“光，之極！”
一條明亮的光，束成一線，好似穿越了整個時空，以無人可見的速度擋在了戮世摩羅的身後，擋下了一劍無悔這一招。
這道極速襲來的光，雖斷未停，幾乎在同一時間，自戮世魔羅的身後飛掠而過，於雙尊身前，同時擋下魔狂奪命一劍。
極招過後，一切好似被靜止了時間，沒有一個人再有動作……
直到，替雙尊擋下一劍的人影消散在空中，在場眾人這才紛紛回過神來。
清雅中透著滔天怒意的聲音響起：“小！空！你要氣死我嗎？！”
戮世摩羅整個人都僵住了，曾經隻出現在憶記中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卻不知該要如何麵對。
“咳，咳，……”
膽怯的情緒被身後幾聲輕咳驅走，戮世摩羅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過身來，一句阿兄就要衝口而出。
“阿……素續緣，你怎麼樣了？”
戮世摩羅的話還未說完，他的人已然先行一步扶住了素續緣搖搖欲墜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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