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704 更新時間：19-10-16 23:07
正氣山莊。
戮世摩羅拉著素續緣直接跑路。
看著二哥頭也不回的離開，還拉走了素續緣，雪山銀燕終於忍不住，跑去找俏如來尋問始末。
俏如來：“……”
小空不許說出真相，銀燕執著於真相，再加上一個出手攪局攪一半，就被拖走跑路的素續緣……
實言相告，依銀燕的性子肯定會直接跑去找小空，可那樣隻會激怒小空，肯定不行！
俏如來歎了口氣！
就在他開始認真思考，該怎樣向銀燕解釋的時候，一陣陰冷的風自山莊外飄了進來。
不請自入的魔氣，同時驚擾到了躲在旁邊，正在一起喝酒的劍無極與風逍遙。
以一對四，玄狐好似全無感應，隻盯著俏如來執著於一見止戈流，孤傲不遜、目中無人的態度引來了劍無極的挑釁。
一、劍、無、極！
極招過後，劍無極被直接懟得趴在了地上，聽著玄狐對劍招的評價，俏如來敏銳地問道：“嗯？你與宮本師尊交過手了？”
“是。”玄狐完全沒有說謊的認知，隻是，在提起一劍無悔以後，讓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不悔峰的另一個人？他的劍法，我要看到。”
俏如來不動聲色地回應：“師尊的劍法你已見過，另一位前輩……已經身亡。”
聽到此言，玄狐看向劍無極，道：“他，是宮本總師的傳人。”
“可惜，劍十一已無法再現人世。”俏如來淡然回應，所以，另一位沒有傳人。
“真是，太讓人失望了。”玄狐沒有看出他在空口說白話，沉默了會兒，再次將目標放在俏如來的身上：“止戈流。”
關於止戈流非是劍法的事情，無法與玄狐說清，俏如來索性以墨狂不在為理由，直接將時間推到了三個月以後。
得到準確的時間，玄狐便轉身離開。
待得玄狐離開，俏如來這才與銀燕等人說起因由，對於此人，他雖未見過，可在魔世時，小空曾讓公子開明騙得去與玄狐打過一架。
所以，對玄狐的了解，俏如來並非隻停留在魔世傳說之上。
解釋過後，以自己不便離開正氣山莊為借口，俏如來將銀燕與劍無極打發走，去找宮本師尊問尋玄狐的事情。
銀燕等人剛走，隨後就有達摩金光塔的僧人來請，天門雙尊將酆都月未死，並在融合了元邪皇遺物後，回歸魔世的消息告知於俏如來。
關於酆都月的話題告一段落後，雙尊詢問起戮世摩羅與魔世遺兵，俏如來微微思索，雖未說出玄之玄就是黑瞳之首的真相，還是說出了在魔世入侵最為凶狠的一年裏，小空其實是去了魔世，尋找他們父子的事情。
反而那些來不及退走的魔世遺兵，成了俏如來最為憂心的事，為求認同，玄之玄不會改變尚同會的立場；但是，如果中原人對殘餘魔兵追殺得太過，怕是會引來小空的反噬。
魔世雖然封印，小空手中的力量依舊不容小覷，又有素續緣跟在他的身邊。
當初為對抗魔世而建立的天下第一閣，五大勢力，隻要素續緣願意隨時可以調動，哪怕第一閣真正的閣主是神蠱溫皇。
反正，他總是有辦法把溫皇拖下水。
若天下第一閣當真對上尚同會，中原必將陷入內戰，這便是俏如來憂心的事情，偏偏不論是小空，續緣，還是溫皇，都不是那種受了委屈還能夠忍受的人。
隨後還會有更壞的局麵，九算中欲星移身為鱗族師相，隻要他動用了鱗族勢力，素續緣必然就敢找上苗王，引苗疆做為後盾，那時整個局麵，將會從中原內戰演變成九界國戰。
想可能出現的最壞局麵，俏如來就不由自主地懷念起師尊來了，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玄之玄不是不能對付，可是，小空的性子讓他不敢出聲，否則，必定走向更壞的結果。
隻要小空出麵，依續緣的性子必定相助，這樣複雜的局麵，溫皇怎可能不插上一手，所以，俏如來算來算去，也隻有他的師尊，默蒼離能夠鎮壓住素續緣了。
有素續緣相勸，依照小空對他的依賴，未必會真正與尚同會正麵宣戰；就算宣戰，俏如來也敢斷定在小空手中，必定握有玄之玄就是黑瞳之首的證據。
被好友一手教導出來的人，不可能不為自己留下退路……
唉！
俏如來在心中無奈一歎，這些事情他雖知道卻不能說出來，隻能有選擇的告知天門雙尊。
好在，在聽過他的講述以後，一步禪空還是站了出來，表示願意接收前來達摩金光塔尋求庇佑的魔世兵將。
等到俏如來離開以後，一步禪空亦向金剛尊表明，要離開天門，獨自承擔這引人爭議的行動，不能牽連過多的佛門修眾。
尚賢宮。
欲星移尚未進入就聽玄之玄已然說出當今局麵，便接口道：“不等我，會議就開始了嗎？”
時局演變至今，中原、苗疆、鱗族皆已入墨家掌握，可是，被推上武林盟主之位的玄之玄，身上卻有一個最為致命的要害，便是他黑瞳之首的身份。
知曉這個身份的人，除了黑瞳內部的幾名成員外，就隻有戮世摩羅了！
可是……
“如今，唯一麻煩得是戮世摩羅的身份，讓他還有翻盤的機會。”玄之玄的聲音裏透出濃濃地不甘。
“哈，老七！你不會是想讓我們，替你的錯誤收尾吧？”凰後的聲音中透出幸災樂禍的意味。
“哼。”玄之玄冷哼一聲！
雖然他因得到鬼璽，而製定的那個魔禍天下的布局，是九算五人共同的決定，但是，早在帝鬼時期，他就已經在戮世魔羅麵前暴露了影形的身份。
所以，老五的話確實沒錯，讓他辯無可辯……
偏偏欲星移還不忘落井下石，“老七，隻要你能確定，戮世摩羅與俏如來之間的關係，是敵是友，或許，我們也會出手助你。”
玄之玄：“……”
“老三！”玄之玄怒喝一聲，卻是答無可答。
戮世摩羅跌落帝尊之位，魔世封印可以說是俏如來一手推動的，從這點上說就算這兩人是兄弟也必定為敵。
可是，這兩兄弟間多了一個人，有素續緣參與其中，就算玄之玄能夠判斷戮世摩羅的態度，也確定不了他在麵對選擇時的決定，變數太多了！
“關於這一點，不用想了！由吾來告知你們如何？”一個帶著漫不經心的聲音自尚賢宮外傳來。
伴隨著來人的腳步，熟悉到讓人抓狂的詩號聲響起：“秋風清，秋月明，踏浪風雲起，逐波疏狂名。閑賦乾坤笑世塵，一曲玄音天下驚。”
“踏浪逐波，曲玄音。”玄之玄一字一句地，念出這個讓人在做夢時，都恨不得砍上十次八次的人。
若無此人一直從中作梗，一年多前的魔禍布局早已功成，就算戮世摩羅奪回鬼璽又能如何？那時，早已無人能夠證明“戮世摩羅”不是戮世摩羅了。
今日的他又豈會落得如此被動，甚至讓戮世摩羅探出自己的計劃，一次次的來反向設計他們。
“耶，我是來回答……”曲玄音的目光滑過，落在欲星移的身上，“你的問題。”
“在那之前，閣下是不是該回答另一個問題。”鐵驌求衣硬朗的聲音響起。
“什麼問題？”曲玄音背身而問，絲毫不介意將身後空門暴露於人前。
“非是墨家之人，你是如何找到尚賢宮的？”玄之玄接口追問。
曲玄音微微側頭，隻以眼角餘光掃向玄之玄：“在墨家钜子那裏，路觀圖並不難求。”
“那我的問題？”欲星移立刻接過話來，步步逼問。
內部向來素有間隙的九算，此時，竟是異常默契地同時圍攻曲玄音。
“敵對。”曲玄音更是清楚，他的出現為九算帶來了怎樣的麻煩，若非如此，他如何會來？
因此，他甚至很“好心”地補了一句，他們還沒有問出來的話，“我來是代表戮世摩羅。”
九算老大：“……”
九算老二：“……”
九算老三：“……”
九算老五：“……”
九算老七：“……”
他們要不是智者，他們若非為了情報，一定打死這個囂張的家夥！！！
長時間的沉默以後，終於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尚賢宮非墨家之人不可知，你的立場如果是戮世摩羅，又說路觀圖來自俏如來。話中矛盾得太多，是你刻意隱瞞，還是你在暗示俏如來與魔世早有勾結。”
“哈！”曲玄音一聲輕笑，唇角微勾，“隻有這種程度的試探嗎？你們，當真使人感到無趣。”
眾：“……”
“避而不答，或者說你在掩蓋你真正的目的。”欲移星接過話來，再次出言試探。
“唉呀，這一趟，真不該由我來。”曲玄音淡淡地掃過眼前人，連一個表情都不屑給他，“我已經開始後悔，當初的天下第一閣應該再多讓你們幾步。”
“都冷靜下來吧！”凰後的聲音終於響起，“別忘了這是尚賢宮。”
“反客為主，未嚐不可！”曲玄音淡然回應。
他的話說得傲然，身上武息卻絲毫不顯，神色間的從容，更是給人一種從言語到武力，更將眾人無視了個徹底。
“狂妄！”玄之玄終於忍耐不住，化出掌中劍，一招：“墨改·碧潭映月。”
是衝動，亦是試探！
劍氣霎時激蕩四方，尚賢宮內燭火閃爍，鋒銳劍芒一化十，十化百，轉瞬又束成一線向曲玄音直襲而來，曲玄音連身都未曾回過，背後七弦古琴無人撥弄，竟是自行低鳴，道道無形的氣刃看似無人控製，又好似自有意識，盤旋飛舞間將襲身而來的近百道劍氣悉數攔下。
劍芒盡，氣刃止，一劍不多，一刃不減……
這等控製力，這等修為實力，讓已然現身的鐵驌求衣、欲星移、玄之玄各自倒吸了一口冷氣，三人對視一眼，默契自成，竟是在同一時間，各自絕學上手，出手齊攻曲玄音。
“墨改·夕照古峰。”
“騰龍訣·燁龍嘯空。”
“相星九絕·祿存散真華。”
曲玄音眼中終於閃過一絲趣味，伏羲古琴自背後脫出置於身前，結印的術法光芒在十指指尖上流轉，術式落於琴上，本應奏響的琴弦顫抖不止，卻是無聲無息。
無聲之音，層層疊疊不斷累積，無影無形的氣勁，不是劍意更勝劍意，在氣勢達到頂點的瞬間，突破術法束縛，夾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正麵硬憾三人合招。
“天地玄黃·玄音無定·境化萬千。”隻聞朗喝聲起，極招會絕式，曲玄音指尖術法化萬千功勢，延綿不絕。
三名九算更是彼此了解，配合之間，攻防轉換，讓敵者無隙可入，然而，對上曲玄音，即無破綻，便不需破綻。
將劍法融入術式之中演化而來的招式，正麵強憾三人聯招，依舊不落下鋒。
極招過後，四人各自退去，塵埃滿天中，響起一道帶著媚惑的聲音：“老二，尚賢宮雖是由你重建，可你要拆除總得先通知我一聲吧？”
鐵驌求衣：“……”老五，你的關注點好像有些不對？
煙塵落盡，尚賢宮中現出四人身影，九算三人嘴角掛紅，已是各自負傷，反觀曲玄音除了衣著略顯零亂，竟是毫發無損。
這等實力，讓眾人皆盡無言，曲玄音當先一步，淡然冷笑：“是什麼讓你們認為，能夠攔得住我？”
話落，揚手，隻見一柄黑色寬劍落於他與九算之間，長劍扔下，曲玄音轉身就走，不留一句解釋，竟是將場中諸人全然不放在眼裏。
“等一下，你這是何意？”九算老大忘今焉，那許久未曾開口的蒼老聲音再次響起。
曲玄音腳不停，身不回，伴隨著不急不徐的離開步伐，隻餘最後的嘲諷：“哈，失了默蒼離，墨家，再無智者！”
他來時從容，去得自如，縱使尚賢宮中還有埋伏的墨者，九算之中竟無一人敢開口攔阻。
直到離開尚賢宮的監視範圍，得到外麵的天字令人馬接應，曲玄音方才尋了處隱秘所在，盤膝運功穩定瀕臨散離邊緣的化體。
曲玄音這個身份，本就是神蠱溫皇借由聚神凝體化體而出，哪怕傷得再重也不可能出現，口吐鮮血的情形，身上縱有傷痕也不可能有血液濺出。
是以，尚賢宮一戰，在九算的眼中，曲玄音就是毫發無傷地憑借一已之力硬憾三人，其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良久以後。
曲玄音終於決定回去，不在繼續浪費時間，“唉呀，我好心等你，你竟然不來，那，這一趟是吾白跑了嗎？哈！”
尚賢宮。
默默地目送曲玄音離開，九算中的玄之玄搶先一步，凝神打量地上遺留之劍。
“嗯？這是魔狂？”識出此劍來曆，玄之玄不由失聲驚呼，話落，他一把抽出魔狂，細細感悟片刻，臉上不由現出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自言自語的聲音中，竟然帶出幾分如釋重負的感覺。
“老七，你看出什麼了？”忘今焉問道。
“諸位，我想我們的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了。”玄之玄收起魔狂，緩緩開口……
中苗邊界。
在與俏如來交流過後，赤羽信之介前往苗疆，準備一會忘今焉。
雖然想要證明玄之玄的身份，從小空處下手最為簡單，可惜，如果這個人換成是俏如來，便成了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在細商過後，兩人依舊將目標放在黑瞳的身上。
“赤羽先生，請留步。”一道清雅的聲音，自在赤羽信之介身後傳來。
“嗯？素續緣。”赤羽回頭，直接道破來人的身份，問道：“你尋我何事？”
“我來告知赤羽先生，為了避免中原內戰，所以我不能讓天下第一閣的人馬出動。”素續緣話中帶出暗示。
“你是說是總司……”雖然早有預料，赤羽依舊不敢相信，曾經為了俏如來全心奔走的人，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真的選擇抽手旁觀。
“是，宮本前輩乃是地字令的令主，他的身份……”素續緣點到即止，接著話峰卻是一轉：“但是，赤羽先生此回前來中原時日不短，想必與西劍流的下屬已經敘過舊了。”
“嗯？”赤羽心念一轉，就已了解素續緣此行的意思，“赤羽信之介，了解了！”
素續緣見目的達到，也不再留人，微施一禮，轉身離去……
赤羽一會忘今焉，討得黑瞳名單，又接二連三的分別前往黑水城與空無之洞，分別討走神田京一與邪馬台笑、天海光流。
空無之洞早在帝鬼時期就已盡毀，後來，魔禍亂世素續緣在鼓惑溫皇建立天下第一閣時，方才請宮本總司在空無之洞下方新建“地之令”總部。
一則隱秘，一則昔日的機關設計，空無之洞下方早被掏空，重新改造更為容易。
至於其他幾個令主，當初素續緣以獨對墨家九算為誘餌，成功讓神蠱溫皇欣然下水，身為天下第一閣的真正創建者，溫皇不可能暴露底牌；何問天本就為東嶽聯盟的盟主，又有當初的百武會殘眾為基礎，重新組建勢力不是問題；苗疆內亂，以赫蒙兄弟昔日威望，以及對苗疆的熟悉，收擾散落苗兵於暗中建立一方苗方勢力亦非難事；
唯有閣字令的班底，是小空在離開時直接扔過來的麻煩，那時的素續緣清醒的時間不多，根本無暇分心，為了避免這群人身份暴露，索性將人都安排在了推鬆岩，以至於此地直接成了閣字令的基地。
如今小空不願留在正氣山莊，素續緣自是將他帶回推鬆岩，反正這裏除了當初被鬼帝捉去的百姓以外，正好可以讓他用來安置，在最後一戰中存活下來，那些被強征到魔世的人族士兵。
是以在這段時間裏，小空被素續緣絆在推鬆岩，忙得焦頭爛額，身邊能幫他的人隻有一個煞魔子。至於網中人，讓他領兵打仗沒有問題，可安置人口管理內務……小空無奈歎了口氣，把自己的魔狂塞進他的手裏，讓他去找神蠱溫皇。
至於素續緣則是在小空前來向他要尚賢宮的路觀圖時，才知道這熊孩子居然打上了神蠱溫皇的主意。
自從上次讓萬紹光騙走幽靈馬車，破了兵圍黑水城的局以後，素續緣心知對自己興趣越發濃厚的神蠱溫皇，已經動了逼他對上一局的心思。
否則，上次他阻止溫皇參與魔世封印時，溫皇是不會在權衡再三之後，方才應下他的請求。所以，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素續緣果斷地把鍋甩給了神蠱溫皇的老對手。
將魔狂送給玄之玄，九算必然猜到這是戮世摩羅的態度，小空擺明了與俏如來的敵對態度，自己的立場最少也是中立。
如此，素續緣當初加入尚同會的一招棋，就不能再對玄之玄起到製衡的作用。
所以，當初在正氣山莊門前，好友那個“也”字，當真讓他頭痛，既然讓小空猜到了他的目的，又怎有可能不出手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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