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88 更新時間：19-10-17 00:15
對於小空來說，哄騙一隻魔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哄騙一群耿直的魔，同樣也很簡單。
前者，直接懶到菩提尊上的身上，心口不一的錦煙霞，冷哼一聲就離開了；後者，小空就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
“哇，你們這群魔啊，原來還記得我才是你們的帝尊。”
麵對帝尊突然而來的冷臉，讓一群歡喜衝上來的魔兵魔將都禁喏寒蟬，本應是凶厲殘暴的魔眾在戮世摩羅的麵前，竟是不自覺地乖順起來。
“啊，不對，我忘記了，我早已不是帝尊了。所以，真抱歉，你們隨意就好，不用理我。”戮世摩羅說得一臉地嫌棄。
魔眾：“……”
在魔眾地位最高的魘將出聲道：“帝尊，你為什麼要讓魔世封印！”
戮世摩羅：“……”
“拜托一下，我還沒跟你們算賬，拿來騙人的話，竟然敢給我漏氣？”戮世摩羅指了指金剛尊，回身又指向了一步禪空，“魔世為什麼會被封印，你們去問這兩個和尚啊！”
魔眾：“……”
“帝尊，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魔將日唱寡魄出言問道。
如果沒有見到戮世摩羅，他們這些魔隻求一個安身之所，可是，現在帝尊也來了，誰還願意名為庇護實為囚禁的呆在天門。
“你們怎樣，與我有關係嗎？”戮世摩羅歪頭，反問，結果一群魔麵麵相覷，居然沒人能接得上話……
要不要這麼老實啊？
無語半響，戮世摩羅認命地撿起自己的話來，“我要是沒看錯，你們剛才不是一魔一掌，把自己賣給那個和尚了！”
魔眾：“……”
等等，帝尊在說什麼？
等等，他們什麼時候賣身了？
等等，帝尊這是不要他們了嗎？
“帝尊！”日唱寡魄那麼粗獷的一個魔，聲音裏竟然透出了委屈。
“帝尊，最少告訴我們，魔世為什麼突然就失敗了？”魘將也跟著出言詢問。
“停，打住！誰和你們說魔世敗了？”戮世摩羅一臉的訝異，“要是真的敗了，你們的帝尊我，還能這麼活跳跳的四處走嗎？”
魔眾：“……”
“魔世被封印了。”魘將氣得聲音都變調了！
“可是封印與勝敗有關係嗎？明明就是你們頭上的那座塔到處亂跑，我也不想啊！”戮世摩羅單手指天，目標正是達摩金光塔。
魔眾：“……”說得好有道理，我（們）竟無言以對！
見手下的魔又沒了動靜，戮世摩羅繼續欺負這群魔，“所以我才說，是你們的人，不對，是魔緣太差，大部隊離開了都沒有人通知你們，你們應該反思。”
魔眾：“……”
連原本旁聽的金剛尊都聽不下去了，轉身走到一步禪空的麵前，關心地問道：“禪空，你怎麼樣了？”
“我無事。”一步禪空搖頭。
“唉，你若真的無事，該歡喜的人就是我了。”素續緣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妄語，吐槽道：“醫不好你，會砸了我的招牌。”
不想在自己的傷勢上多做糾纏，一步禪空搶在頭前，道：“法濤，接下來的安排，要勞煩你了。”
想到那些魔眾，金剛尊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歎了口氣：“禪空，我終於理解你為何執意收留那群魔了。”
身為魔，被戮世摩羅欺負成那個樣子，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一步禪空：？？？
好奇心起，三人走到魔眾身後，隻聽戮世摩羅正好說道：“看佛經有什麼不好？總比你們現在這樣，讓人直接拐去的好吧？”
魔眾：“……”佛經上會有這個？
麵對眾魔質疑的眼神，戮世摩羅麵不改色地繼續洗腦：“要知道，當和尚的都是麵不改色，就能坑你們沒商量的。”
魔眾：“……”
抬頭，紛紛看向滿身是血的一步禪空走過來……
戮世摩羅歪頭，向身後看了一眼，然後，默默擋住了眾魔的視線，揮手，“呃，你們別看他，那隻一定是個假和尚……看看你們的帝尊我，再看看我那個好大哥，這年頭，沒當過和尚，怎麼有臉出來騙人啊……”
一步禪空：“……”
法濤無赦：“……”
走在最後的素續緣默默捂臉，他好像教給小空不好的東西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正氣山莊。
獨自留在正氣山莊的俏如來，忽見華光乍現，兩道清聖的身影自空中落下。
“兩位道者，何故來到正氣山莊。”麵對陌生來客，俏如來自是秉持禮數。
然而……
道域的天師雲杖被盜了……
偷東西的人叫黓龍君……
屠戮修真院學童，一百六十六人……
黓龍君就是默蒼離……
對，就是你師父，才導致道域分崩離析……
所以，默蒼離一定把東西給你了……
敢說不知道就打死你……
和顏悅色的俏如來，神情溫和應對兩位道者的質疑，不行，對方是道域的人，不是師叔們，不能懟……
於是，三言兩語騙出事件始末的俏如來，微微一笑，“天師雲杖的下落，俏如來會盡力找尋，但，與俏如來相比，有一個人更加了解師尊！”
“嗯，是何人？”其中一個道者問道。
“素續緣，對了，他的人現在應該住在師尊的琉璃樹那邊……”俏如來在心裏默默把素續緣可能在的地方數了一遍。
尚同會有玄之玄在，不能放這兩人過去添亂；推鬆岩是隱秘的地方，更不能暴露；所以，唯一能讓這兩人去的地方，就隻剩下師尊以前住的地方了。
就算素續緣不在，也可以讓冥醫帶著他們去找人啊！
於是，看著兩名道者離開，俏如來垂下眼簾：他的身份，讓他不能替默蒼離辯解……但是，身為師尊的弟子，他不能說的話，就交給好友好了！（^O^）
天門。
一步禪空得暮鼓佛氣相助，又有素續緣在，再加上他壓榨冥醫煉製的藥，在估計他自打坐中醒來後，應該就沒有什麼大事了。
素續緣便先行向菩提尊告辭了……
剛出佛國，隻聽身後傳來小空追來的聲音：“素續緣！”
“你又偷跑！”小空攔住人，一臉不爽地控訴。
素續緣才不會承認：“哪有啊！我明明是看你在安撫那群魔，忙得沒時間理我啊！”
“哼！”小空懶得理他，直接問：“你要去哪裏？”
“當然是回推鬆岩啊！”素續緣想也不想地回應。
小空：“……”
“喂，你又玩我啊！”小空假意嚇得向後跳了兩跳，“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事情都推給煞魔子，你這次別想再騙我回去。”
素續緣：“……”
琉璃樹。
難得良（無）心（處）發（可）現（去），素續緣終於記起被丟在琉璃樹這邊的冥醫，便帶著小空一起過來，正好可以向冥醫解釋先生的情況。
但是……
“咦，冥醫前輩，想不到除了先生，你也會有別的朋友？”素續緣好似沒有看到眼前正劍拔弩張的一幕。
冥醫：“……”心塞塞，他怎麼就不能有朋友了！
“呃~素續緣，你別亂說哦！這兩個人是來找你的！”冥醫說完，直接甩包袱，跟本不想再理眼前的道者，轉身就回裏麵去了。
反正，關於跟蒼離在道域的事情，早就讓素續緣這小子扒幹淨了！
“兩位道者是……”素續緣在未明來人目的前，很有禮貌地試探。
“你是素續緣。”其中一人問道。
“是。”
“聽說，你與黓龍君熟識？”另一人問。
“嗯！是先生？”素續緣眼神微閃，掌中扇指向二人：“你們來自道域？”
“看來俏如來說得沒錯，你果然知道黓龍君的事情。”
“知道啊！”一口應下兩人的指控，素續緣心念盤旋：嗯？是好友！
……
……
聽著兩人一聲聲的指控，素續緣漫不經心地輕搖手中折扇，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冥醫前輩的臉色那麼難看，為何好友會把這兩個人送來給自己……
“你們說是先生奪走天師雲杖？”素續緣刷地展開扇子，以扇麵掩去大半的神情。
“是。”
“嗯，如果真是先生所奪，那隻能說明……”拖長了聲音。
“說明什麼？”
“說明，你們活該啊！自己家的東西都看不住，丟了以後又怨這個，賴那個的，天師雲杖很了不起嗎？誰稀罕！”素續緣終於開始反擊了。
道者×2：“……”
“你說什麼？”緋絳丹心怒意瞬間飆升。
“咦，你們聽不懂人話嗎？自己丟了東西，不要出來亂吠，誣賴先生偷東西，亂講話，不要臉，一個破法杖而已，活該被偷。”素續緣氣起人來，能把人氣得要死。
道者×2：“……”
好想……不，真不想與他講話……但是，他話裏話外都透著對黓龍君的熟悉……想到俏如來的話，二名道者隻得強壓怒火……
為什麼不用武力威脅？任誰被某個手按著劍柄一臉躍躍欲試，身上魔氣熾盛的人盯著，都會顧慮再三吧……
“若非黓龍君窺視道域，我道域怎有可能生出這麼多的事非來，更何況當初四人一決桃源仙地，隻有黓龍君一人獨活，天師雲杖若非被他取得，還能有誰？”緋絳丹心累心地重新解釋了一遍。
可惜，他說的事情，素續緣明明就是知道的……於是，兩名道者隻聽到：“明明還有很多可能啊！比如先生走了以後，法杖被別人撿走了。”
道者×2：“……”
偏偏素續緣好似越說，就越有道理，“還有啊，四大宗派三派式微，紫微星宗一家獨大，說不定是誰撿去了，然後，藏起來不敢說！看你們這副霸道的樣子，一定是怕讓你們搶走了，好一統道域。”
道者×2：“……”
“還有可能，這根本就是紫微星宗的宗主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要不憑什麼單單隻有你們漁翁得力，若是墨家滲透，全部都玩殘了不是更方便行事嗎？”話落，素續緣以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兩人，“你們真傻，一定是叫你們的宗主騙了！”
道者×2：“……”
事關紫微星宗聲譽，道者再難忍耐，看著終於被素續緣氣得意欲動武的道者，小空一臉興奮地抽出劍來，問道：“交給我來，怎樣？”
“好啊！”素續緣一口應下，在他衝過去的時候，還不忘“好心”地補充一句：“隨便砍，但是，可別砍死了！”
道者×2：“……”
小空：“……”
切！了一聲，小空收起逆神，轉身回來，道：“無聊的事情，少讓我做。”
“明明就是你搶著出頭啊！”素續緣笑著與小空鬥嘴，手上也是不弱，隨手化出術法陣式，困住了兩人的身形。
在道域，紫微星宗善長術法，可是，連看家絕技都有缺陷的術法宗門，放在來自苦境的素續緣眼裏，實在是——不、夠、看！
定住了兩人以後，素續緣回頭對小空道：“這兩隻，送給你玩？”
小空：“……”
“拜托一下，這樣的廢物，連天兵君都不如，我要來做什麼？”小空不屑地撇了撇嘴。
“給你再建一個勢力來玩啊？嗯？你覺得道域之主這個身份怎麼樣？”素續緣隨口調笑。
小空：“……”
“我不要！魔世那些魔，一個個已經夠耿直了，好在還有個公子開明夠聰明，可你看看眼前這兩隻，整個道域讓一個人玩得團團轉，他們已經不能用耿直來形容了，這是傻好嗎？”小空說得一臉的嫌棄，論毒舌的功力，他怎有可能會差了。
道者×2：“……”
“耶，人傻，才好騙啊！”素續緣意有所指。
可惜，已經被氣得快要吐血的道者，哪裏聽得出他話中暗藏的意思。
“這~樣啊！”小空拉了個長腔，“你的提議，讓我有點動心了！”
“那道域的這兩隻送你？”素續緣一指兩人。
道者×2：“……”
眼著這兩個，好危險！他們真的不是被俏如來騙來滅口的嗎？
小空認真地打量了兩名道者半天，終於，還是一臉嫌棄地回頭道：“好啦，別玩了！人，都快被你嚇破膽了。”
道者×2：“……”
你那嫌棄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咦，為什麼我們竟然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素續緣揮手，解開兩人身上的術法，這才正色道：“現在，換我來問：你們的目的。”
緋絳丹心與南溟廣虛兩人麵麵相覷，在素續緣先行展示了足夠的實力，再表示出誠心一談的意願後，兩人也收斂起初來時的傲慢。
“我們的目的，自然是要追查天師雲杖的下落。”緋絳丹心斟酌著說辭。
“嗯。”素續緣點了點頭，然後道：“我換一種問法，你們是隻要天師雲杖，還是要當初道域動亂的真相？”
“真相不就是……”南溟廣虛剛要說出黓龍君的名字，卻被同伴一把攔下。
隻聽緋絳丹心道：“自你的話中，可以聽出處處維護黓龍君，但是，黓龍君在道域所作的惡行，你無法抹去。”
“就算我無法抹去先生的痕跡！同樣，整個道域都有理由追究先生的行為，隻有你們紫微星宗沒有理由。”素續緣不動聲色地騙人，所以，他說得是痕跡，是行為，不是惡行。
“休要胡言亂語。”緋絳丹心怒斥。
素續緣神色凜然，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是事實，若無內應，依整個道域的實力，那天師雲杖怎有可能被輕易帶出道域。”
他隻說天師雲杖被帶出道域，卻未說帶出的人一定是默蒼離。
來自道域的兩個老實人，不自覺地被他帶騙了思路，“那天師雲杖的下落呢？”
素續緣不答，卻將話題繞回到初始的問題：“所以，我才問你們，是要知道真相，還是隻要天師雲杖。”
緋絳丹心與同伴互視一眼，最終咬牙道：“真相要知，天師雲杖同樣也要追回。”
“真相需要證據，至於，天師雲杖的下落嗎……”素續緣沉吟不語，良久之後，方道：“自然就隱藏在真相之中。”
緋絳丹心：“……”
南溟廣虛：“……”
“這種選擇，與沒選有何區別？”南溟廣虛忍不住質問。
“有啊！你們隻要天師雲杖，可以逼陰謀者放棄天師雲杖保全自己；要真相，就要讓背後的陰謀者露出形跡。”素續緣解釋得理直氣壯。
南溟廣虛：“……”
“陰謀者……是否真與宗主……”南溟廣虛神色掙紮地試探。
“就算有合作，最後的目的也必是針對你們宗主的陰謀。”絕望之後，素續緣開始給出希望，“不要忘了，所謂染指道域，是不可能僅僅隱於幕後，看著四宗的某一位宗主一統道域的。那不符合野心家的個性，不是嗎？”
所以，你們的宗主也被騙了！這次的暗示明顯，兩名道者聽懂了……
“陰謀者不是黓龍君嗎？”緋絳丹心問道。
“先生已死，天師雲杖依舊下落不明，所以，陰謀者真的死了嗎？”素續緣反問。
“那……你所說的陰謀者是誰？”緋絳丹心追問。
“不知……”素續緣垂眸回應，“我隻有線索。”
“線索是什麼？”緋絳丹心再問。
“苗疆。”素續緣最後兩字說得異常幹脆。
誰的鍋，誰自己背，他才懶得處理呢……
離開琉璃樹的兩名道者，直奔苗疆而行，中途……一道光影隨後追至。
“是你！”道者認出來人，正是小空。
“我想了想，有一件事情，你們應該不知道。”小空理了理額前長發，歪頭道：“素續緣是俏如來的好友，而且，是很好很好的那種哦！”
“嗯？你的意思？”緋絳丹心試探之意明顯。
小空興致勃勃地提點：“就是好到那種可以為對方，遮掩一切的地步。”
南溟廣虛輕哼一聲，質疑道：“哼，我們憑什麼信你？”
“信不信我，都無所謂啊。”小空語帶輕佻地道：“我隻是提醒你們，現在中原的主事者，名叫玄之玄，是尚同會的盟主，俏如來的師叔，默蒼離的同門師兄弟，你們有興趣可以去玩玩。”
話落，小空不給兩人再次發問的機會，直接化光離開……
道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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