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72 更新時間：19-10-24 19:20
離開！
辯解已然無用，玄之玄看準時機，抽身而退。
在加入尚同會的群俠中，自然少不了墨家的墨者，有這些人在暗中放水，玄之玄想要逃走就不存在逃不走的可能。
然而，當玄之玄逃脫的路線，被曲玄音一掌封死的時候，他隻聽到那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耶，吾說過，你動了不該動的東西。”
玄之玄：“……”我動什麼了？你敢不敢明說？
去路被阻，玄之玄隻能陷入苦戰……
此時，身後又是一道惡風襲來，玄之玄回身擋招，隻見出招之人竟是欲星移。
“你……”玄之玄剛欲開口道破一聲：老三，忽而察覺欲星移此招，看似凜冽無情，實著外強內虛，心中不由一動。
當下借力化力，由著自己被他一掌擊飛，待到落地時隨著一口鮮血噴出，玄之玄亦發現自己被擊入群俠之中。
心思一動，影形絕技施展，幾經變幻形貌，再想找時已然不現了蹤跡……
影形，這個族群，群俠也隻是聽俏如來說起，如今親眼見證，一時間皆盡鼓噪起來。
奈何人已消失，尚同會人數眾多，再尋也無意義。
沒有理會這群麵麵相覷的群俠，曲玄音轉向欲星移，輕笑：“哈，我該責怪你好心辦了壞事嗎？”
欲星移順勢而為地感歎道：“想不到所謂影形一族，本領竟然如此奇特，唉，看來我真是做人失敗。”
“人是你放跑的，由鱗族負責追回可好？”曲玄音顯然不想輕易放他甘休，話落，轉向素續緣道：“有你手中的契約，相信任由他怎樣變化，亦不難分辨真假。”
“曲玄音前輩說得是。”素續緣立刻乖巧地點頭應是。
他知道欲星移是被小空給坑了，那又如何呢？反正放走玄之玄的人，必定會得罪溫皇，這個鍋他不背，小空也會接，總要有人出頭吧！
欲星移：“……”
逃離尚同會的玄之玄，還記得與老三交手的瞬間，欲星移在他耳邊輕聲的交待，西南方。
依照提示，他一路向西南而行，而在前麵等他的人，竟是：戮世摩羅。
“戮世摩羅，你這局布得真好。”玄之玄一字一句地說道。
若非眼前人的出爾反爾，讓素續緣拿到了“鐵證”，就算輸，也不會輸得如此之慘，最多是讓俏如來擺脫嫌疑，加入尚同會對自己形成轄製，可他還是尚同會的盟主。
而不是，如今人盡皆知的：黑、瞳、之、首。
小空一臉傷心地輕捂心口，“啊，真是無情！虧得我費盡心機在那邊想辦法救你。”
玄之玄：“……”
“你說過，素續緣不會前來相助俏如來。”玄之玄直奔主題。
關於戮世摩羅的心思，玄之玄自問就算不能全部猜出，最少也能確定，他與俏如來是真的不合。
在這種情況下，若說能讓他改變心意的人，隻有素續緣了。
同樣，能讓素續緣袖手旁觀的人，也隻有小空，所以，在得到戮世摩羅的承諾以後，玄之玄才會放心地讓自己的布局繼續下去。
“是啊！我是說過阿兄不會幫助俏如來，但是，我可沒有承諾過，他不會幫助別人啊！”
小空很是同情地看著玄之玄，難得好心地再次提醒他道：“我有提醒過你，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曲玄音，他到底是誰？”到了這種時候，玄之玄再不知道他口那個不該得罪的人是誰，就連那群中原群傻也不如了。
“咦？你還能想到這一層啊！總算不太笨。”小空露出輕佻地笑了起來。
玄之玄：“……”
“他是誰？我是什麼時候得罪他的？”玄之玄無語地質問。
“噓！秘密，我不敢說啊。”小空假裝被嚇到似的，向後連退了數步。
“你……”玄之玄剛要怒斥出口，被隨後而來的聲音打斷。
“我也很想知道，曲玄音這個人的身份，隻是不知修羅國度的前任帝尊，是否願意為吾解惑呢？”隨後到來的欲星移，語氣中帶著不善的意味。
任誰被坑了一把，心情都不會太好。
“這麼……”小空微微有些遲疑，這次拖這隻魚下水，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
他也是在琉璃樹那裏，看到了找來的錦煙霞後，才知道那天的師相為何那般的失常，再說得罪溫皇這種事情，總要有人去做。
小空想到的事情，欲星移自然也能猜到，雖然明知被坑到，一來這件事情他與戮世摩羅早有約定；二來玄之玄畢竟是九算之一；三來就算得罪了曲玄音，此人也不會對海境不利。
所以，欲星移算是順水推舟，有意借機將事情問個清楚。
“帝尊還要找理由嗎？”欲星移眼神微冷。
“啊，我可不是在找理由，隻是在想，該怎樣說你們才能聽得懂。”
思索間小空已經有了對策，食指輕輕抵唇，“我隻說一遍，你們能不能聽得懂，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請。”欲星移簡言道。
“赤羽信之介或許沒有說謊，但是，不意味他不會被別人騙。”小空沒有提及曲玄音的身份，隻說出一段看似全無關係的話來。
欲星移：“什麼？”
玄之玄：“不可能！”
看著失聲驚呼的二人，小空輕佻地笑了起來，“你們忘記了，素續緣的術法也是全然不同於中原，而關於身份的問題，道域的事情不是隻有忘今焉才會知情。”
欲星移：“……”
玄之玄：“……”
尚同會。
素續緣懶得與那群人糾纏，在俏如來無言的目光譴責中，將他推上了盟主這個位置。理由也很簡單，哪怕影形可以假冒任何人。
但模仿不了止戈流，而尚同會任何人都可以被偽裝，偏偏隻有盟主這個位置容不得假冒，不是嗎？
這番話說出來，立刻得到群俠的讚同，俏如來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隻得無奈地白了素續緣一眼，眸中的意味不言自明，你又甩包袱。
素續緣全當沒有看到，轉頭對曲玄音道：“關於魔瘟的事情，還需要前輩相助。”
“哈。”曲玄音輕笑一聲，“走吧！”
俏如來：“……”
“續緣。”聽他為了離開，竟然搬出魔瘟的事情當借口，俏如來的聲音裏也不由帶出了三分惱怒。
“哦，新任的尚同會盟主，有事嗎？”素續緣回頭，淡淡地反道：“請吩咐。”
“你……”俏如來禁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拉他，一句你要氣到什麼時候？已到嘴邊，卻終究換了說詞。
“天門的事，就拜托你了。”俏如來輕輕地歎了口氣，在尚同會，當著群俠的麵他不能明著拜托菩提尊的事情，隻能隱晦地暗示。
“我曉得。”素續緣微微點頭，看著好友在得到他的承諾後，淺金色的眸中露出的欣喜，心底不由得一軟。
他真的很生氣，氣好友的忍讓，氣好友的擔負，可惜，偏偏俏如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放不下他。
“對了，修儒拜托我的事情，你去處理吧。”素續緣終於記起修儒來，不，應該說他終於記起，還有一隻蒼狼正心心念念地等著他呢。
“修儒？”俏如來怔然，這段時間他一直呆在正氣山莊，對這些事情知之不詳。
“嗯，他人應該在苗疆，你自己去問。”素續緣說著，迎向他的星眸中透出另一道信息：先生留給你的麻煩，自己解決。
“我知道了。”
俏如來點頭，眼角的餘光微瞥，又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解決。”
“何事？”素續緣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笑道：“也好，武斂君，你跟我一起走吧！”
武斂君：“……”
自從公審開始，他一直都沒有多言，在心裏深處，他早已認定俏如來才是真正的陰謀者，魔瘟的散布者。
甚至恨不得直接出麵指證，他是親眼看到，戮世摩羅曾經跟著素續緣一起來到正氣山莊，來找過俏如來的。
可是，他不能，也不敢。
雖然玄之玄在後麵曾承跟他說過，如果郭箏的家人真的還活著，一定會幫他救人出來，可武斂君卻不敢賭。
他曾經一直猜測，當時的郭箏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前往葬骨嶺求援的，直到這時，他才開始體會到好友那時的心情了。
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憎恨俏如來，他的摯友為他犧牲至此，而俏如來卻對郭箏的家人不聞不問。
所以，從始至終，隻有武斂君一心認為，是俏如來與素續緣相互勾結，意欲陷害盟主玄之玄的，直到素續緣拿出了鐵證，玄之玄不敢滴血證明他的清白。
接著又在突圍時，更是暴露出影形的身份，坐實了他就是鬼瞳之首的身份。而看到這番轉折的武斂君，則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他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若玄之玄說得是真，他為何不敢自證清白？
若俏如來所言是真，為何自己親眼見到他與戮世摩羅依舊還有往來？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素續緣在叫他的名字，言說讓自己與他一同離開。
默默無言。
武斂君一直跟著素續緣出了尚同會，這才聽到另一名同行者曲玄音輕笑一聲，“素續緣，吾要離開了。”
“嗯。等晚輩有時間，會去還珠樓去拜見溫皇前輩的。”素續緣乖乖地點頭。
武斂君：“……”
他，聽到了什麼？什麼溫皇前輩？這人不是叫曲玄音嗎？武斂君覺得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可能出了問題。
另外的兩個人都沒有理會他的想法，曲玄音自是知曉經過此回以後，他的身份在九算那邊同樣不在是秘密。
守著一個所有人都知曉的秘密，這麼無聊的事情，曲玄音自然不會去做，隻有似是而非，讓別人不停地去猜測，才會令他愉悅。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曲玄音看向素續緣：你我的約戰什麼時候開始？
素續緣立刻接口道：“多謝前輩關心，晚輩近期會去尋找合適的兵器。”
“你……我記得玄之玄的身上，好像就有一柄叫魔狂的劍吧？”曲玄音意有所指地道。
素續緣：“……”所以，有溫皇你在場，我都沒敢提。
“鍛神峰，邀請我去鋒海坐客。”素續緣無辜地看著曲玄音。
“哈，我在還珠樓等你。”再次輕笑一聲，曲玄音轉身離去。
待得曲玄音走後，素續緣這才轉身看向武斂君，“其實，我很討厭你，確切的說是你們這類人，因為，你那自以為是的正義，隻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武斂君怒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素續緣一眼就猜出他的想法，嗤聲笑道：“你在忍耐，因為你不敢得罪我，因為你怕戮世摩羅會殺人。
不，你懼怕得隻是他會殺了你在意的那些人，放心吧，哪怕你殺到小空的麵前，他也不會那麼做的。”
“……為什麼？你憑什麼保證？”武斂君沉默了會兒，才緩緩地開口。
“憑我是素續緣，憑小空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憑那些人是我親自安排的。怎樣？”素續緣最後一句反問，語調微揚，即有挑釁，又帶著不耐。
“所以，你果然與戮世摩羅是一路人。”武斂君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了他心中的不滿與質疑。
“是，也不是。”素續緣輕笑一聲。
武斂君：“……”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來這般首尾兩端的回答。”武斂君隻覺心中的怒意竄升。
素續緣：“……”
“唉！”輕歎一聲，“我果然還是不喜歡你們這種人。”說罷，不等武斂君開口，又道：“你可知道，小空受傷的時候，是何問天前輩親自護送修儒去的修羅國度？”
“你說什麼？”武斂君驚聲反問。
“你認為我們是智者，成天隻會算計別人，犧牲別人，所以，你討厭我們。真巧，我也同樣討厭你，不精於計算的武者，我見過不少，成為朋友的更多。可偏偏厭惡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素續緣的聲音也漸漸冷淡了下來。
“為……什麼？”武斂君遲疑了。
“不論武者也好，智者也好，百姓也好，人貴在要懂是非，明恩怨，知善惡，真可惜，你，沒有。”
素續緣看著因自己一言，而勃然變色的武斂君，搖頭道：“若非俏如來放心不下你，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的死活嗎？”
“哼！”武斂君怒哼一聲，沒好氣地道：“不勞你費心。”
“哈，我本來也不想在你的身上多浪費精力。”素續緣話落，翻手化出一紙路觀圖，遞到他的麵前。
“這是什麼？”下意識地伸手接過。
“此地有你要找的人，也有你想要知道的真相，但是，此地有進無出。”素續緣並不耐煩與他說理，該說的話他說過了，至於這人是否聽得進去，等人去了推鬆岩自有人會替他解惑。
“為何有進無出？”武斂君下意識地想到了危險。
“給，一顆入陣石，隻能讓你進入一次，所以，我才說有進無出。”素續緣接著又遞了顆石頭給他，“是否要去，你自己決定。”
“……”默默地接過石頭收好，武斂君神色複雜地看了眼素續緣，“多謝……但是，你們這些智者，依舊令我厭惡。”
“哈。”一聲輕笑，素續緣不以為意，隻道：“退隱吧！說實話，與郭箏相比，你確實差得太多了！”
武斂君：“……”
郭箏哪怕明知，群俠不滿留在中原的西劍流人馬，依舊在俏如來做出決定以後，默默地選擇支持他，居中協調，而不是質疑俏如來的決定。
單憑這一點，武斂君就遠遠不及他甚多，隻是這些話，素續緣已然懶得與他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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