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55 更新時間：08-05-18 12:00
日子一下子就過了十多天，禦揚由深切治療病房轉到普通病房。
醫生說他生命力頑強，再躺在病床上一個星期便可出院。
禦影他們和我一起輪流陪在他身邊。我亦真正認識柊青和承軒這兩個性格南轅北轍的人，原來柊青是禦揚他們的表兄弟。而Casper，我則沒有再見過他。
那天後，我們再沒有提起關於雨陽的任何事，或許應該說，我害怕知道雨陽和他以前的一點一滴，所以每當禦揚將這話題說到嘴邊之際，我常會以借口溜開。
這天我來到醫院時，禦影、柊青、承軒三人早已坐在醫院大堂的沙發上，他們看來滿懷心事，但一發現我走近，連忙換上笑臉。
「雁，我們出外吃點東西吧！」禦影跳起來，挽著我的左手。
「但禦揚……」
「是哥哥的意思，他說妳不曾好好遊覽過這兒，所以要求我們陪妳遊一趟。」
說真的，已經十多天，我卻不曾於維也納遊玩過。雖然有少許心動，但我不放心他，不願離開他太遠。
「隻不過一天少了妳的照顧，那家夥是不會死掉的！來，我們帶妳去遊覽維也納之最吧！」柊青亦拉著我的右手，有點強迫中獎的和禦影合力帶我離開醫院。
「承軒。」我向走在後頭的，雙手插在外套的承軒求救。
但他卻聳聳肩，說：「我也想去四處逛逛。何況，妳是令禦揚受傷的原因之一，若今次不是他的關係，我亦絕不會再來到這傷心地，所以妳有義務要陪我逛逛。」
我身邊兩位亦有同感的點頭。
就是這個原因，大家便拋下禦揚，帶我四處遊覽。
我知道他們滿懷心事，而且是有話要對我說，但不知怎樣開口。另外，我奇怪他們為何一致的視維也納為「傷心地」。
景色雖美，但比不上心中的疑惑更能引起我的注意力。
我們在一間充滿農村風味的餐廳內用膳，用紅磚砌成的牆壁給我一種親切的感覺。其中一麵牆壁還嵌上一個火爐，裏麵堆了半高的木頭，當冬天來臨的時候，這兒一定很溫暖舒適！火爐的上方有一麵桃木板，上頭貼滿了照片，照片內的主角應是曾光臨這店的客人們。
由於店內的客人不多，所以為客人表演的幽美小提琴聲可清晰地傳入大家的耳中。
最後一道甜點從待應手上放在我的前方，那小巧精致的蛋糕美得像件藝術品，讓我不舍得把它吃掉。
「雨陽很喜歡吃甜點，尤其是薩黑爾蛋糕。」承軒見我這個模樣，想起從前，語氣中有無限懷念。
「我記得住在維也納的那幾年，她常嚷著怕胖，但又要每天吃上半個，幸好她是天生不胖的人，否則以她那種吃法，不變大胖子才奇怪。」柊青嗬嗬的笑著。
禦影亦笑道：「她其後又迷上林茲派呢！雁，妳喜歡甜點嗎？」
被點名的我坐直身子，點點頭，「我喜歡吃巧克力的甜點。」
「不過一定不及雨陽姊姊那樣沉迷。我想不到有那位甜黨朋友可和她相提並論，每次和她上街，她總要拉著我往丹梅爾點心店逛一趟，抱著一盒二盒蛋糕走出門口。」
待應突然走來我們身邊，手執著一部即拍即有的照相機。
他說：「有興趣照一張嗎？不收費的。」
我們互望一眼後，柊青和承軒坐在我和禦影的身邊，四顆頭顱碰在一起。待應按了兩下快門，遞了其中一張給我們。
「這是給你們留念的，而另外一張，我們會掛在那木板上。」他笑指著火爐上的桃木板。
「多謝。」
手上原是白色的照相紙漸漸浮現出色彩來，四人的笑臉都清晰可見。
「很像那時……」承軒喃喃地道。
「我記得我們也曾在這兒拍照，照片應在那木板上的。」禦影跳起來，跑到火爐前。
我緊隨著她，她很快便找到那張照片，彷佛早已知道它的位置。她垂下頭，默默的看著那張照片出神。
我把頭湊近她。那照片上有五個人在慶祝生日，其中四個是禦揚、禦影、柊青和承軒，至於另外一個……我不禁用手掩著口鼻。天！這不是我嗎？
日期是五年前，不，相中人不是我，我還沒認識他們。那她是……雨陽？
她真的和我很相似，第一眼的印象會誤以為是同一人，但看清楚，會發現兩人的不同，她的笑臉洋溢著幸福，使整個人也變得美麗，這是我沒有的。
相中的他們都被她的幸福感染，展出我不曾見過的笑容，是毫無保留的開懷笑容。
為何這樣的可人兒會……
是上天嫉妒她擁有的幸福嗎？
禦影的身體輕微的顫抖。是這張照片勾起她的回憶嗎？我將肩膀借給她。
她伏在我懷中輕哽咽著：「今日是雨陽姊……姊姊她的死忌……她在維也納的家中離去……」
我愕然。
「哥哥他變得很可怕……剛才妳還沒來到前，他發瘋似的傷害自己……」
「傷害自已？為甚麼？」我大吃一驚。
「因為他內疚，內疚為何眼巴巴的讓她死在自己的懷中……」
我不相信這件事，我回頭望著佟青和承軒，見他們眼中閃著淚光。
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即使平日多麼堅強勇敢，當戳到心中最脆弱的地方，都會流露出懦弱的一麵。而對他們來說，雨陽就是他們的弱點。
我那一瞬間很討厭雨陽。
雨陽呀雨陽，那麼多人愛著妳，為何妳要狠心的離開他們？讓他們痛苦？
妳有沒有看見他們的眼淚？假若妳也愛他們的話，怎可讓他們流淚的？
而禦揚可以為了她，甘願傷害自己以減低內疚感，這是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數日以來，我感到和他之間始終都有一層隔膜，一段距離。原本我以為這段距離並不很遠，但原來不是的。對我來說他的一切是一張白紙，我倆隔著的是一條跨不過的銀河……
這條銀河因我的嫉妒，不願知道他和她的過去而漸漸加闊。
隻不過相差半個月，關係為何變得那麼複雜的？我很想回到我和他初相識的時候，那段在杜拜的日子……
「雨陽是怎樣死的？」我終於肯麵對雨陽的問題。
「心髒病。」承軒的聲音很抖顫，「她有先天性心髒病，受不了太大刺激，所以我們一直小心翼翼的嗬護她。但那天……步夫人找她，不知和她說了甚麼，回來後就變得很奇怪……」
步夫人？一切都與她有關。
要恨一個人，為何還要扯上其餘無辜的生命，要他們一起痛苦？
禦影憤恨的低聲道：「不是明姨，哥哥和雨陽就不會陰陽相隔。哥哥就不會這樣痛苦！」
她同樣痛恨步夫人，但卻不像禦揚般。她的恨在心中抑壓著，所以她亦不會比禦揚好過，我很替她憂心。
「最重要的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步夫人對雨陽說了甚麼。假若步夫人不提，引致她心髒病發的原因，對我們來說那永遠都是個秘密。」柊青垂頭喪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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