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80 更新時間:08-05-28 21:38
她躲在稍遠樹後,悄悄把頭伸出,看著跪坐在墓前的寂寞身影。
其實她不必這樣鬼鬼祟祟,反正他一來到這裏,心中就隻剩下墓中的人,沒有多餘心思留意身邊的事物,那又怎會發現她呢?
不過,她做事總是小心翼翼,還是遠遠的看著他會好一點。
人煙稀少的墓園,於午後顯得特別寧靜。若不是有些小鳥的吱喳聲,或是偶爾一陣輕風吹拂落葉的淅瀝聲,她以為時間就此永遠停頓,因為他維持著這個姿勢已有不少時間。
怎麼已經五年多了,他始終對沉睡在墓中的人念念不忘的?
每一次,她都有問自己這個問題。但她鼓不起勇氣問他,所以這個問題至今仍沒有答案。
忙碌的他,每個月都抽出僅餘的寶貴時間,買一束香水百合,然後來到墓前坐著,默默的盯著墓碑上的每一隻字,深情的撫摸墓碑的每一處,彷佛仍在和那人麵對麵一樣。
她曾暪著他來到墓前,知道墓碑上的名字——夏雨陽。
她不認識她,但曾經翻看過校刊,見過她的照片,是一位連同性的自己也喜歡的美麗女性。
他的房間雖沒有擺放任何一幀雨陽的照片,但也從沒向她提過任何關於雨陽的事,好像覺得她沒必要知道般。於是她也繼續胡塗下去,裝作從不知道。
無論她怎樣裝胡塗,事實始終都是事實,他所做的一切都告訴她,他很愛雨陽,而且心中的痛楚卻也是掩飾不了。
撫心自問,她在他身邊也有四年,無怨無悔的為他打點一切,他真的一點也不感動麼?
她相信他是知道她愛他的,但他總是冷著一張臉,從不在她麵前泄露半點真正情感。
能掀起他的情感就隻有鋼琴和雨陽的墓前。
難道還在世的人真的比不上已經去逝的人嗎?
她又問自己,明明知道他沒可能愛上自己,為何仍留在他身邊呢?
隻因為她深愛他,正如他深愛雨陽般。隻要他一日不對自己說出他不愛她、要她離開的話,她都心甘情願留下,絕不死心離開。
「他這個樣子,不是已經說明他不愛妳嗎?」當每個朋友知道她愛上他時,全都說她傻,勸她離開他。
她知道的,卻自欺欺人,硬是要等待他開口。
即使他從來都不愛她,隻要她擁有他的時間能多一點,一切的痛苦也算不上甚麼!
她回過神來,目光又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突然腦海有一個想法,她離開了這個世界時,他會否感到痛苦?會否為她流下一滴眼淚呢?若她的離開能喚起他的關注,她真的會立即嚐試。
現在他不再跪坐在那兒,站起身子,手指輕輕撫摸墓碑上每一個字。
他快要離開了!偷偷的跟在他身後有很多次,她已摸清他何時離開,他離開的時候總會輕撫墓碑,像告訴雨陽他要離開。
她必定要比他更早回去,否則他會問她去了哪。她最不擅長撒謊,每次說謊時耳朵紅透了,一定被他拆穿。
正想轉身離去之時,她看見一名白衣女子手捧一束白合花,向著雨陽的墓走近。
她睜大雙眼,雙手掩著口鼻,後退一步,不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事情。
那……那不是雨陽嗎?不會的,她已經死了,沒可能會出現的!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抬起頭來。
他整個人先愣住了,然後將白衣女子擁入懷中,緊緊的抱著。
那一刻,她的心猶如刀割,眼淚亦不自覺的滑下來。
她再也看不下去,毅然邁步離開。
*
被剛才一幕搞和,思緒變得淩亂,讓她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著,不知不覺間走到在凱恩特納街的薩黑爾酒店前。
第一次遇見他,她就是坐在酒店的餐廳裏,等候著酒店最著名的薩黑爾蛋糕時——
那一年的秋天,她為了自己的夢想,來到維也納投考國立維也納音樂學院。在維也納居住的筆友為了歡迎她,特地帶她來到黑薩爾酒店,請她吃薩黑爾蛋糕。
喜歡甜食的她特別興奮,因為遠近馳名的薩黑爾蛋糕是她最想吃蛋糕之一。那平滑厚實的巧克力外層裏麵,夾了甜鬱的杏子醬,單是想想她已垂涎三尺了。
在她像劉姥姥入大觀園般左顧右昐之時,在店外走過的他進入她的視線範圍裏。
本來並不太留意他,但他的幽鬱身影讓她忍不住多看兩眼。
腦海中忽然有靈感湧出,一首樂曲因他而浮現,她急忙抓起餐巾劃下五線譜。
筆友來不及問她在幹甚麼,她已留下一句對不起,衝出酒店,尋找附近一間琴行試彈及作修改。
雖然這首新作充滿悲傷幽鬱之情,但卻是她作曲以來最喜愛的一首。
結果,這一首樂曲讓她順利進入音樂學院。
說起來,至今她還不曾嚐試過薩黑爾蛋糕呢!
與她相反,他不喜歡甜食,所以她也慢慢戒掉甜食的習慣。不過今天,她忽然有股想吃甜點的衝動,於是在酒店的點心鋪買了一個薩黑爾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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