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0 更新時間：19-08-10 10:50
當白珂跟著房企來到家對麵所謂的‘廚房’時，他還是感覺很神奇，外間擺滿整個屋子的蛋糕，裏間擺放齊全的肉製品，還有最裏麵那個大廚房裏擁擠著各種各樣的食材與香料。
此刻婉婉正坐在案板旁邊的凳子上無聊的發呆，見到白珂和房企，她歪頭直勾勾的瞧著，看起來如同一個懵懂又單純的小女孩。
房企帶著白珂來到一個半人高木桶前麵，對白珂說道：“整個廚房的食材都是無限取用的，但是這個桶有點不一樣，它裏麵的東西是不定的，蓋上蓋子之後它裏麵的內容就會變化，小主人來試試？”
白珂詫異的挑眉，上前掀開蓋子，裏麵有半桶土豆，他側頭看房企，房企示意了一下，他又將蓋子蓋上，再打開之後，桶裏是半桶西紅柿。
白珂關上蓋子再打開，裏麵躺著一隻被剝皮去頭的動物，血淋淋的看起來非常凶殘。
白珂：……
關上蓋子再打開，裏麵是三個看起來像是羊又不太像羊的動物頭顱，一雙雙眼睛死不瞑目的半睜著。
白珂猛地關上蓋子，重新打開，裏麵是半桶大蔥……
“哼……”
玩的正開心的白珂有些詫異的尋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是婉婉，婉婉還坐在那個位置，側著頭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婉婉的眼神有些怨念。
實在讀不懂婉婉這個哼的含義，白珂下意識的看向房企。
房企看著婉婉，琢磨了一會兒才道：“她可能是有些無聊了。”
說完房企脫了西裝外套遞給白珂，挽著襯衫袖子對婉婉說：“過來給我打下手。”
婉婉落落大方的起身來到房企身邊：“您吩咐。”
白珂還是頭一回看見婉婉這麼好脾氣，忍不住稀奇的一直盯著看，婉婉被白珂盯了半晌，總算是回看了白珂，一雙眼睛透出疑問：“您有什麼吩咐？”
白珂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你忙。”他從旁邊扯了一張凳子，坐了上去。
婉婉被房企塞了一堆的食材拿去一邊洗，房企拿出兩塊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肉，在手邊的一個水管處衝洗了一下，放在案板上切成薄片。
過了會兒房企又拿出來一條怪模怪樣的魚，白珂見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海魚還是什麼稀奇物種。
白珂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想起正事，他道：“婉婉，你想不想要自由出入村子的權限？”
聞言婉婉驚訝的看了過來，這還是白珂第一次明顯感受到婉婉除了不耐煩之外波動比較明顯的情緒變化。
婉婉神色抗拒的堅定搖頭，一口咬定：“不想。”
那個神情語氣活像是即將被父母強行趕出家門的孩子一樣，白珂嘴裏的話瞬間就憋住了，畢竟有王健在前，他沒想到村裏人竟然還有對出村子比較排斥的。
正在片魚的房企笑了一聲，道：“沒有姓氏的你不用問，它們都不會想要離開自己的地盤，對於婉婉來說，廚房就是她的命。柏書你也不用問，他不會想要離開圖書館，除非你說外麵有書想讓他搬回來，不然別指望他走出圖書館。”
白珂：……突然感覺家裏生活著一群死宅。
房企片完魚洗了洗手，用手捏著一片魚肉放到白珂唇邊道：“嚐嚐。”
白珂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腥……”話還沒說完，白珂就感受到了這魚肉散發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清香。
他試探的舔了舔，房企緩緩勾起唇，直接將魚肉塞到白珂嘴裏。
白珂毫無排斥的嚼嚼嚼，嘴裏的魚肉甘冽鮮香，比蒸出來的蝦蟹味道都好。
房企看出白珂喜歡吃，他在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碟子和一雙筷子，把魚肉全都放在小碟子上，而後一同遞給白珂，道：“這東西不占地方，你當零嘴吃吧。”
白珂好奇道：“這是什麼魚？好鮮，從前都沒吃過。”
房企又拿出一條魚開始收拾，他道：“還沒起名字，是新獲得的那條水脈被滋養的營養過剩，最近才出現了一些可食用的生命體。”
白珂感歎：“真神奇，果然水就是生命之源。不過這魚生吃都這麼鮮，蒸著吃會不會更好吃？”
婉婉突然出聲道：“蒸著吃會化成蒸汽消失，煲湯可以用它提鮮。”
房企笑著點頭：“對，這方麵婉婉比較擅長，她懂得比我多。”
……
在婉婉那吃飽喝足之後白珂晃悠到村頭王健的雜貨店裏，王健正忙活著整理貨物，架子上又多了很多白珂之前沒見過的東西，甚至有些手機電腦之類的數碼產品。
白珂看著那數碼產品道：“你把它也算雜貨？”
王健站在椅子上擺弄著最上層的幾個箱子，聞言側頭瞥了一眼道：“哦那個啊，都算，我這的雜貨就是比較雜，什麼都有。”
白珂繞著屋子裏那些新鮮東西看，納悶道：“你不是說擺在架子上的都是我的嗎？”
王健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椅子上下來，有些喘：“是啊，怎麼了？”
“你這進貨回來怎麼都往架子上擺？這是送我的？”白珂納悶，他看王健擺的挺勤快賣力的，看起來不像是給別人幹活，熱火朝天忙活的仿佛真是自己的雜貨店一樣。
王健開始拆其他的貨，聞言頭也不抬的說道：“這叫上貢，不然你以為這一屋子的貨都是房企或者其他房主擺的嗎？他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白珂看王健手裏拆的貨竟然還夾雜著些衣服飾品之類的東西，他感歎：“你這是要搶程依依的飯碗啊……”
王健無奈的笑道：“不能那麼說，村子還有武器庫呢，我不還是賣武器，我這就是雜貨，東西都有，就是少，你看我這才幾件衣服，你看程依依那有多少呢，她那不僅多，你去柏書那拿幾本服裝類的書給程依依，她還能更多。”
白珂看王健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忙碌的腳步了，他隻得道：“對了，一星期兩天的進貨時間是不是不夠你用？”
王健停下手中的活計，抬頭看向白珂，眼神有著狐疑。
白珂道：“你想不想自由出入村子？”
王健有些驚訝，高聲道：“為什麼？”
白珂忍不住挑眉，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覺得王健這語氣好像也有點排斥？說好的不想回家的二狗子呢！？
白珂猶豫道：“我就覺得不讓你們出村好像是在囚禁你們一樣，所以……”
王健擺了擺手道：“有的時候兩天確實不太夠，你給我換成三天吧，自由出入就算了，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
白珂完全不懂王健所謂的安全感的那個點是在哪裏，不懂為什麼給他自由出入的權利就會讓他沒有安全感。
白珂覺得王健比他更了解村裏的人，他道：“那你覺得村子裏的人誰會比較想要自由出入的權限？”
王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扯貨一邊歎道：“你要說想出去看看的估計有，程依依她就想出去看看，但你要說想要自由出入的權限，除了房企之外根本就不會有，那簡直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
白珂虛心討教：“你所謂的安全感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懂……”
王健幽幽又歎了口氣，道：“我可以說，但是你不能生氣。”
白珂：“……我有些不好的預感，你好像打算懟我。”
王健忍不住笑出聲，笑了會兒他收斂了笑容，道：“那到不是，我想說，這裏不止是你的家，它還是我們的家。對於這裏，對於房企，我們比你更加有歸屬感，因為我們一出生就在這裏。論親切，我們對房企比對你親切，因為房企相當於我們的父親，他也更是我們的家。我們希望我們與家之間有一個固定的維係，我們更希望家裏是需要我們的，所以……”
王健朝著白珂攤了攤手：“還需要我繼續說嗎？”
白珂搓了搓胳膊：“我懂了，而且也沒生氣，但是如果把家換成房企，我覺得有些肉麻。”
一大堆成年漢子和妹子像是幾歲的孩子一樣依賴著房企，房企一離開就會哭唧唧……簡直沒眼看！
王健道：“對你來說我們都是人，對我們來說我們都不是人。我看程依依就相當於在看一件衣服，程依依看我就像在看一堆亂七八糟的破爛。雖然眼睛裏都是人的模樣，但我們腦中對每個人有著固定的自定義形象。所以我們看房企和你也不一樣，對於我們來說，房企和牆差不多……”
上午剛被‘牆’日過的白珂：……
過了會兒，白珂猶豫道：“我懂是懂了，但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房企不知道你們不想要出入村子的權利？”
畢竟他出來的時候房企也沒阻止他，要是房企知道這點的話，應該會直接告訴他。
王健想了想道：“不知道吧……我們又沒說，他也不清楚我們的想法，房企比較想要自由，所以以己度人吧，覺得我們可能也很想要這個權限。”頓了頓王健又道：“其實房企的自由和我們的自由不是一回事，我們的感受也是不同的。比如有房主的時候，我們也沒感覺到有多大的改變，頂多是房主比較討厭，我們多了一個共同討厭的人，想要安靜的話躲在自己的地盤就行了。但是房企不一樣，有了房主就像是給房企套了個緊箍咒一樣，雖然沒人敢念咒，但他自己總是不爽的。”
“這樣啊……”白珂有些無言，他家房爸爸其實也挺心酸的。
王健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感覺你應該會成為我們永遠的主人。”
白珂詫異：“怎麼這麼說？”
王健道：“你對這裏有歸屬感，你把這裏當家。”
白珂納悶：“這麼容易看得出來？”
王健指了指白珂屁股底下那包貨，道：“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房主往我貨上坐，麻煩你抬起尊臀，把那包貨給我謝謝。”
王健沒有說的是，以前的房主一般把山穀那部分當家，主臥室也設在那邊。
房主對房子裏他們這些人，要麼非常的排斥生疏，匆匆來了，拿完東西又匆匆走了。
要麼就是奴役的有些過分，曾經有過房主當著王健的麵把一屋子的貨物都砸了，搞得亂七八糟，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破壞欲。
王健就仿佛是一個擺設，看著每一任房主匆匆走過，隻有白珂，停在了這裏。
他看著白珂像個孩子一樣天天在村子裏跑來跑去，去哪裏都毫不生疏，對他們也像是對待家人一樣，尊重卻又親近，沒有一絲一毫的距離感。
白珂與房企關係又很融洽，這一切都讓王健這些人產生了從未有過的一種穩定安寧，有一種家裏終於完整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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