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70 更新時間：19-08-12 17:58
忽悠了道真的明心與素還真便是此時回來的。
當然，他們倆進入琉璃仙境如入無人之境，再加上一身本領無人能及，開著結界隱藏聲息，除了素賢人，神思根本不曾察覺到有人來了。
明心看著已經被忽悠瘸了的神思，悠悠感慨：“不管哪個世界的清香白蓮，嘴皮子都一樣厲害。”
旁邊，作為他伴侶的素還真默默斜睨一眼，對此表示：“明心莫謙虛，汝之毒舌功力亦不差。”
明心假笑反駁：“不敢當不敢當，比起素賢人，在下還需學習。”
倆人你來我往，外麵忽悠神思的白蓮嘴角抽了抽，對這倆人無語：你們真的不是回來看戲的嗎？
“形乃山之表，氣乃山之髓，形真則其必實。《青囊經》有雲：先看金龍動不動，次察血脈認來龍。這琉璃仙境依山勢而築，形自然之形，實乃奪風水造化之極也。”
素賢人收回注意力，專心應對神思版山龍隱秀：“哦？先生對青囊之術也有研究？”
“覽山觀水，偶有心得罷了。”
“那先生可知翠環山穴眼何處？”
山龍隱秀仔細打量了一番，方道：“論地勢之情，勢來則形止，形止則氣鍾，氣鍾則穴受，融注周密而有甚者，便是穴眼。山某以為翠環山之穴眼，乃在入口石碑之處。”
“山龍先生確實好眼力！沒錯，翠環山之穴眼確實在入山石碑處。”
“那山某卻是不解了，何以穴眼如此重要的地理，你卻是將它移作入山之口？須知穴眼若多曆踐踏，將會無形消弭掉藏氣吉形；而半山腰毫無聚氣穴形，你倒是作為主建築之處。”
“此乃偷天換日也。”素賢人帶著神秘的笑。
這下勾起神思版山龍隱秀的好奇了：“何謂偷天換日？”
哪知，素賢人卻道：“哈！這是我一點的江湖訣竅，讓我保持一點神秘感吧！”
旁邊，聽完全程的明心也好奇了：“你當初將石碑放在穴眼之處，到底是什麼用意啊？又是怎麼一種偷天換日之法？”
素還真笑看他：“想知曉？”
“當然想，原本沒問，現在我倒是很好奇。”
以為素還真會告訴自己，誰知他莞爾一笑：“你猜~”
明心：“……”我猜你個大頭鬼！
明心惱怒想要追問之際，山龍隱秀也開口表達自己的遺憾：“看來山某，還是要多與素賢人切磋青囊之術才是啊！”
素賢人悠哉道：“其實先生的偷天換日之術，才謂精純，不管是地理上的偷天換日，或是人情上的偷天換日，素某才是要與先生多多學習。”
山龍隱秀心裏一個咯噔，但好歹端住了臉色：“素賢人之讚美，來的莫名了！”
“耶~不莫名不莫名！讓素某一一陳剖，先生便知自己之神通廣大！山龍先生……此時開始應該說是神思吧？”
山龍隱秀眼神微微一動，麵色如常：“我想素賢人是有所誤會了，神思並無控製吾之思想。”
“耶~除非你認為神思是邪物，否則不用急於在此時否認神思的影響。還是聽完素某之分析，再行辯駁吧。”
“嗯？”
“偷天換日者一，神思選擇山龍隱秀為寄體，其實所牽涉乃是天疆與森獄的恩怨。山龍隱秀乃天疆麟族之龍鱗，神思以之為寄體，實者是欲替來日天疆與森獄鋪戰，而山龍隱秀便是一名受到森獄控製的天疆大將。”
旁邊，明心聽的牙疼，對身邊的素還真道：“要是吾等那個世界的閻王，也會如此做嗎？”
素還真點點頭：“以閻王之心計來說，會做此事，而且比之現在更狠。”
“那你恐怕得謝謝女媧壓製了閻王的野心，否則吾等也不會短時間內建立天罰係統，苦境也會如同此界一般，紛爭不斷。”
素還真笑了：“是啊，冥冥之中的天意，難以解讀，劣者感激上蒼讓吾與明心相遇，更能享受天倫，若是沒有青蓮的苦境，怕也會如同此界一般，永無寧日。”
明心難得翹了翹嘴角：“你這誇獎我收下了，難得能從你嘴裏摳出好話來。”
“耶？難道劣者說的不都是好話嗎？”
明心指指另一個白蓮，一個白眼送給自家這位：“看著另一個自己，你覺得這話可信？”
素還真：“……”
接下來，明心和素還真就看著白蓮閻王翻舊賬。
山龍隱秀：“雖然神思是出自森獄，但由過去來看，神思寄體妖界鬼荒一脈時，鬼手所寫出的天機懴對苦境難道不是幫助？何以換成山龍隱秀作為寄體便是包藏禍心？難道山龍隱秀這段時間對抗黑海森獄不夠出力？”
素賢人：“虛虛實實也。當人置身於浪潮中，很難看清浪潮的來處與去向。如果但隻看一個事件的發展，神思寫出天機懴，確實為苦境武林消除了波旬之害、潛欲之禍，乃至聖魔元史的影響。但咱們不妨將眼光放遠放闊來看，先生對叫喚淵藪這個地方可有什麼想法？”
“乃苦境與妖界黑獄接臨之地，吾需要有什麼想法嗎？”
素賢人：“叫喚淵藪是一個形似擴音的盆地，風聲終年回乎作響，如人叫喚，所以名為叫喚淵藪。”
“現今來看，叫喚淵藪並不是如你所說的擴音地形。”
“當初戰雲界巨魔神降臨時，受到妖界六將圍攻而石化，改變了原有的地貌。這場戰役，先生知曉嗎？”
山龍隱秀微微點頭：“當然知曉！更知在這次的戰役中，天佛原鄉趁機擒走雙妖，造成妖界元氣大傷。”
素賢人幫忙補充了些：“後來還有鬼王出走妖界讓妖界分崩離析，這段曆史，相信神思亦十分清楚。”
有些摸不著說真的用意，神思莫名：“是清楚，但難道這也要歸咎於黑海森獄的陰謀嗎？”
“是不是陰謀，時至今日已難論斷。但趣味的是，素某發現了幾個看似不相幹的事件，由黑海森獄作為思考主脈，更能巧妙的串聯在一起。”
“哈！那山某倒是要一聽素賢人的精彩分析了！”卻不知，他心中的驚駭絲毫不少，憑借少許線索，便能推算出這些，清香白蓮，果真可怕。
仿佛看不到神思的戒備一般：“叫喚淵藪除了是苦境與妖界接臨之地外，尚有一處無涯之涯相通於中陰界邊境。素某遊曆過中陰界，對中陰界地理知之甚詳。在中陰界邊境，有一處泥犁森獄，此地土壤濕潤，有地陷之險，素某曾以滄耳刀劈界，發現此地氣息與黑海森獄有幾分相似。如果素某猜得沒錯，中陰界的泥犁森獄之下，便是黑海森獄對外的另一處通道。而通過了無涯之涯，便能來到苦境叫喚淵藪。妖界黑獄，是最為接近無涯之涯出入口的地方，而當初中陰界巨魔神降臨喚淵菽，也非偶然，而是有心人所設之局。”
一番剖析，幾近真相，神思將素還真的危險程度再次拔高，他忽然覺得，自己找素還真試探是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但是，他不能表現出異樣，素還真心計之可怕，他終於領教了，不能給他留下任何訊息。
“素賢人，你說有心人設局，這是怎樣一回事？”雖然所有事都是神思自己一手策劃，但它還是要看看素還真已經知曉了多少，方便日後行事。
素賢人見他死撐著不承認，笑的很和煦，但笑意不達眼底：“素某為解心中疑惑，曾到叫喚淵藪一探，雖已人事全非，可但凡走過必留痕跡，吾在當地發現了此物。”說著，手中化出一物，直直展露在山龍麵前：“神思應該知曉此物吧？”
看到拿東西，山龍隱秀眼神越發的冷：“吾為何要知曉？”
素賢人不需要他承認，笑眯眯把玩手中雪磁石，道：“因為這是森獄之物啊！”
“何以見得？”
“日前漂鳥少年拿著人骨之謎要吾解答時，他彈起了水貝；吾發現他的水貝聲響十分特殊，似有深海之聲，問他水貝以何製成？他說閻王曾贈他一劍一石，其石便是森獄特有的雪磁石，發出聲波之後，能改變空間磁場，讓自己不為苦境氣候所影響。他水貝上所崁之石，便是吾手中之白石。吾以氣禦石，察覺此石所發出的聲響，對環境氣流有奇異改變。”
話落刹那，隻見素賢人丟出雪磁石掌中氣勁一吐，剛好擊打在石上，瞬間，特殊的音波回蕩開來，證實他的話不假。
待到內勁消失，素賢人收回掌中石：“一顆石頭便能有如此力量！試想，如果有十石之力，集合地形聚音回向之力，這齊響的聲波是否能改變空間氣流，讓巨魔神受到影響，降落在叫喚淵藪？”
山龍隱秀：“你認為巨魔神降落苦境叫喚淵藪，是黑海森獄有心所為？但這樣做，對黑海森獄有何好處？”
“好處如何，素某不能斷言，但可以從脈絡中尋出端倪。巨魔神降落叫喚淵藪，讓妖界傾精銳而出，為何妖界不是先探問清楚降者何物便急於剿殺？是不是有人從旁煽動？為何佛鄉之人，能這麼剛好出現在現場，利用六妖與巨魔神兩敗俱傷之際，趁隙圍攻，擒走雙妖？是不是有人已通風報信，讓佛鄉的人有機可趁？”
“拿的到好處者是天佛原鄉，與黑海森獄何幹？”
素賢人：“第一，讓巨魔神降落叫喚淵藪，乃森獄雪磁石；第二，妖界從旁煽動者，乃是神思附身的鬼王，鬼王名喚鬼荒地獄變，其名暗喻著，地獄已出現變相；第三，能可準確算到妖界與巨魔神這場征戰的人，唯有你神思！”
山龍隱秀並不上當，之時反咬回去：“這都隻是臆測，缺乏動機與利益，森獄布下此計何用？”
素還真眼中的冷意加深，麵色卻不變道：“耶~黑海森獄怎會無利益可圖呢？佛鄉在與妖界征戰過程中，除了欲界份子坐大之外，並無其他好處可言；但對黑海森獄來說，卻是能坐看佛鄉因外鬥與內耗而步向死亡，減少來日進發苦境的阻力。”
山龍隱秀：“這是你將神思定義為惡，為黑海森獄謀作為前提，所提出的種種假設回推，但實際上，神思可是有寫下天機懴，一解苦境種種危難，難道這也是森獄陰謀嗎？”
素還真見他還不死心：“當欲界坐大，波旬現世時，武林陷入一片的混亂，此時能可預言未來的神思，變得十分重要，甚至，神思指引變成了通往和平的唯一路徑。但若將眼光抽離，站在黑海森獄的角度來看，指引三車破聖魔元史，實際放出了森獄雙魔；而天地人三脈，則是毀掉逆海崇帆暗夜一百年的計劃，加快天諭與森獄的合作。而森獄雙魔，則是打通黑海森獄通往苦境之路的先鋒。由此看來，神思是助苦境還是助森獄呢？”
“那你又如何看待，吾助道門一抗黑海森獄的入侵？”
“若要吾說，吾會說這是一場借助道門力量所行使的森獄內鬥，所為者皆為森獄王權，先生以為呢？”
山龍隱秀知曉，今天的談話已經沒有必要進行下去了，素還真此人太可怕，他自認此時不是對手，後續計劃也要做修改：“哼！你方才所言皆是以結果逆溯過程，如果凡事都以結果論斷心衷，那你素還真幾次為苦境的謀作與犧牲，其實也能看作是為未來的邪惡鋪路，不是嗎？”
素還真沒有被激怒，而是悠悠一歎：“所以在素某身上的非議才會這麼多。但人做事就是要經得起檢驗，正者恒正，不會因為外界諸多非議而染黑，這也是素某依然挺立在苦境武林的原因！”那雙沉澱了無數光華的雙眸直直映射神思：“因為，時間會沉澱外界雜質，讓一切真相大白！”
山龍隱秀、不，應該說是神思，麵對這能看透自己的眼神，也不由得呼吸一窒，隨後反應過來：“哈，那你對我的疑惑，不妨就留給時間去證明吧！叨擾許久，吾也該告辭了，來日有機會，再與素賢人深談。”
素還真：“自然，與山龍先生交談，令劣者眼界大開，非常期待下次會麵。”說完，笑看神思一眼：“需要劣者將先生送至山下嗎？”
山龍隱秀臉色一黑：“不用，請！”
等山龍隱秀身影消失不見，素還真方才喊來小鬼頭：“貴客來訪，怎能沒有茶呢？小鬼頭，上茶。”
小鬼頭和小狐都愣住了：“師尊，這裏就咱們三人，哪有貴客？”
素賢人輕笑道：“怎會？”目光直直看向隱藏身形的二人之處：“二位聽劣者與山龍先生談這麼久，不知有何想法呢？”
“甚好，甚妙！”揮手撤去結界，明心與素還真露出身影。
明心笑看素賢人道：“不愧是賢人，智計無雙，心性堅定，連神思都敗退而走，看來吾等選擇與賢人合作是非常正確的。”
素賢人也笑了：“二位身手不凡，能願意為武林出一份力，劣者自然樂意之至。”
素還真笑看另一個自己：“那麼，吾等已勸道真暫時避開鋒芒，不知有沒有與賢人合作的機會呢？”
“二位誠意十足，劣者自然願意，不過……”語氣一轉，透露出遲疑。
明心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什麼？”
素賢人意有所指：“合作也是看誠意的，二位每次與劣者見麵都要換個身份，這便是二位的誠意？”
素還真看明心生無可戀的模樣，對上笑的得狐狸的另一個自己，最終還是選擇了幫伴侶：“素賢人此言差矣，誠意是顯示在雙方所行之事，吾認為吾等所為之事能夠得到素賢人的合作，不是嗎？”
“這麼說來，劣者確實該感謝二位送來了牧天九歌，讓劣者與避世的天疆有了談判的籌碼。”端起茶杯輕飲一口：“不知二位所求為何呢？”
明心與素還真對視一眼，他們之前就有了討論。
此界不能參與過多，但不表示不能打擦邊球，於是，明心取出一物置於桌上：“請素賢人將此物送至時間城便可。”
桌上，是一枚精美的時計，但又不是他見過的任何一枚。
這下，素賢人終於確定二人來頭不小，恐怕與時間城有關聯。
在前來琉璃仙境之前，明心與素還真回了一次聖宮，本想直接以日月神教的名義幫助百姓應對未來的劫難，卻未曾料到昆侖鏡驟起變故，吐出這枚時計，並將整個聖宮封閉，弄得他們回都回不去。
這還不是關鍵，依據二人的推測來看，聖宮的時間被停滯，昆侖鏡本無節製吸收遊離靈氣，突然出現的結界明顯帶著規則的手筆，看來此方世界已經發現他們了，並且不容許聖宮的存在，故而以時間之力封存。
其他都好說，聖宮之中還有續緣在閉關，這一個封存，對續緣的影響不知是好是壞，故而本來打算拉拉關係的明心和素還真隻能選擇與此界白蓮交好，他們被規則限製，不允許踏入時間領域，想要解開續緣的束縛，隻能依靠去過時間城的清香白蓮將這枚時計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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