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13 更新時間：19-10-27 18:04
齊歡如今仍司運糧一職，此次仍是前往寒城，但喬將軍調派良將隨他同去。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朝廷雖不懼怪物的威脅，可若是人禍，則需派兵前往。
這一路還算平靜，再行五年前未走完的路，齊歡心中百感交集。
風雪同裘，洞中暖腿，往事曆曆在目。
路過了芸紋城他出事的地方，當初他獨自一人在此經曆的一切，使得他容貌毀了，雙目失明。那時齊歡在去見虯仙人的路上，遙隔千裏，未聞君名。
聽說他隨商隊去了奇國，如今奇國異動，可與他有關？
“王爺，快到寒城地界了。”
此時天色已晚，四下並無可歇之處，“皆提防些，此處恐生變，不可停歇，需得連夜趕路。”
“是。”
這路越走越窄，兩旁高山上時有石塊滾落，夜裏的任何聲響都能讓人毛骨悚然。畢竟寒城關的怪物，說不定就成真了。
風呼嘯而過，如同鬼嚎一般，旗身被吹直，泛著波紋，發出被風撕扯的響聲。
“嗚哇……”
“是繈褓之哭……”
“怪物，是怪物。”
他們突然慌亂了起來，這嬰兒的啼哭聲，隨風漸近。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尖銳。
“慌什麼？”齊歡穩住有些失控的戰馬，“這山穀狹窄，興許是風聲，不必自亂陣腳。抓緊趕路，行出此地。”
戰馬蹄急，將士健步如飛，急於離開。有幾個小兵幾乎嚇破了膽，仍咬牙前行。
“嗚哇……”
又是一聲，此時仿佛它就在周圍，山穀將聲音放大，在耳邊環繞。有個小兵嚇得摔倒了，前麵的被他推了一下，也跌倒了，結果這般你推我搡，跌倒了一片。
齊歡無奈地歎了口氣，光聞其聲，便已到了這種地步。若是打仗，豈不還未到沙場，便已潰不成軍。
“你們佩了護身之物，有何可懼？”
那些人身上皆別著奇國的短匕，齊歡亦如此。一來為了防身，二來是朝廷為了試探傳言真假。他們握著短匕的手柄，力道之大，使得指骨明顯。
“嗚哇……”
又是一聲，讓人毛骨悚然。
過了好久，他們警惕的那根弦幾乎要崩斷了。一聲接著一聲，這夜仿佛變得格外漫長，而眼前怪石嶙峋的山穀好似活了過來一般，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將他們吞入腹中。
直到那聲音突然變得越來越細微，漸漸地，漸漸地平息了下來，那些東西，好似已遠離了他們一般。
等走出了山穀，齊歡才知自己的後背已被汗浸透了。士卒們腿都軟了，跌坐在地。泛著魚肚白的天空被撕扯出一道血痕，朝陽恰在那裂縫間，如同微睜的赤目，散發著晨光。
山穀上躺著形態各異的屍體，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從此經過時若是有風，則能聞到屍體腐爛的惡臭味。
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到了三王爺府上前，被人攔下，“可有信物？”
他虛弱地說道：“遇黃雀，信物……已被奪去。”
文簡和齊言皆覺得奇怪，此次借山穀之險，借怪物這時機，本是萬無一失。可何人能料到此事，竟能幫了他。齊歡記憶盡失，他記不得，更不會料事如神。梁玉已死，他也幫不了齊歡。
“先生，可是太過心急了？”
文簡說道：“王爺無需如此，天下可與王爺抗衡之人畢竟在少數。”
“若是大哥呢？”
“齊裕並無這等本事，但看何人得利。”
此次運糧有驚無險，關於若佩奇國之物可避免怪物殺害的傳聞，好似得到了驗證。顧府所售賣的奇國之物，一時變成了百姓家中的辟邪之物。
文簡這才看清時局，“這顧九卿的手段和本事，果真高啊！此次之計，本是萬無一失，誰曾想竟生此變數。並非在和齊歡鬥，而是在和此人爭。”
先派人散播傳言，兩支商隊同往奇國皆被害，唯有一人歸，此處便是關鍵。此人緣何生還，無非身上有奇國之物，膻豺見此，則不殺之。正如懼鬼而佩護身符一般，膻豺為鬼，這護身符便成了奇國之物。仿物低售，尋常人家可得。真物高售，富貴人家能求。
他此次借運糧，無非是想讓齊歡親自驗證，如此可讓天下人信服。誰知陰差陽錯，正遇見齊言所派之人。此事必須為天災，而非人禍，才能成，所以那些人必須死。
“如今當如何？”
文簡說道：“此人，當下不可與之爭。如今他雖已發現，卻不會將信物交給齊歡。畢竟若此事被揭發，那怪物之論便成了裝神弄鬼，他所售之物，便再無辟邪一說。商者，唯利是圖，不擾之則可無憂。近來暫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吧！”
無論真假，此舉可暫使民心穩固。梁玉建議阿顧將所牟之利的四成捐至國庫，用於修築城牆或犒勞將士。朝廷縱使懷疑，但見其所定價格與尋常護身符無異，而富貴人家高價所購亦是心甘情願，便暫時默許此事。
黎民百姓心安，顧家商鋪牟利，朝廷官府受益，而天下不亂。
此計並非長久，終有一日，怪物來此，便知根本無用。故兵部規定，三軍將士，不可信以為真。
“玉兒啊！為夫當真想殺爾謀主，與你結謀。”
“此次，我並未幫他，而是在助你啊，夫君！”
這聲”夫君“，縱使他萬般無情，縱使為假，可還是讓阿顧心中泛起波瀾。
被他騙一輩子，也比冷眼相對要好。
梁玉一向聰明，並非剛想到這美人計，如今服軟，隻是從前他守他五年，如今他成婚後，知曉歸去無望，這才變了心境。縱使覺得惡心，亦能說出口了。
“妖！“
此等容顏，這般謀略，蠱惑人心，與妖何異？
作者閑話：
除了感慨小玉牛之外，竟然覺得有些甜了是怎麼回事？？？當然小玉不是什麼迷惑行為大賞，相信他，愛他，不多解釋。不要著急，請不要著急，會相遇的，真的快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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