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次聖杯戰爭秘話 序-3

章節字數:6349  更新時間:08-05-1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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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

    當她的容顏映入眼中的瞬間,他馬上就認出來了。

    假日的午後,公園中灑滿春日的和煦陽光的草坪,在上麵嬉戲的孩子們,還有那些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孩子們的雙親。帶有噴泉的公園廣場,是市民們樂意帶著家人一起休憩的好去處。

    而在人群中,他一眼便已看到了要找的人。

    無論多麼擁擠的人群,無論多遠的距離,他都自信能毫不費勁地找到她。盡管一個月中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她一次,盡管她身邊已經有了共枕之人。

    直到他走到了身邊,樹陰下納涼的她才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喲,最近還好嗎。”

    “哎呀——雁夜。”

    她放下手中的書,嘴邊微微露出了一絲矜持的微笑。

    消瘦了——看到她這樣,雁夜心中不禁惴惴不安。似乎有什麼傷心事在折磨她。

    馬上問出到底是什麼原因,然後告訴她自己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也會幫她把問題解決——雖然這樣一股衝動在心中翻騰,但雁夜永遠無法這麼去做。他知道他們倆的關係還沒親密到能如此直接地關心她,這個資格,他沒有。

    “有三個月沒見了吧。這次出差,時間夠長的。”

    “啊啊……是啊。”

    睡夢中,她的音容笑貌總是那麼活靈活現,可是當她真正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卻沒有勇氣去麵對。這八年以來一直如此,恐怕將來也永遠如此,雁夜一生都無法直麵她的笑容。

    就因為對方是自己無法麵對的人,所以說完見麵的寒暄之後,總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題。一段微妙的空白期。每次見麵都這樣。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沉默,雁夜趕緊去找那個能輕鬆說話的人。

    ——找到了。和草地上和其他孩子們玩在一起、歡快地跳躍的兩條馬尾,小小年紀便可以看出將來美貌不讓母親的女孩。

    “小凜”

    雁夜邊喊邊揮了揮手。叫做“凜”的女孩馬上注意到了他,滿麵笑容地跑了過來。

    “雁夜叔叔,路上辛苦了!有沒有給我買的禮物呀?”

    “凜,不許這麼沒禮貌……”

    窘迫的母親說的話,小女孩簡直就當作沒聽到一樣,顧自用期待的眼神巴巴地看著雁夜,雁夜笑著掏出了兩件小禮物,從中拿起一件遞給了小女孩。

    “哇,好漂亮……”

    手中這枚有大大小小的玻璃珠子精心編製而成的胸針,一下子就把女孩的心俘獲了。雖說這胸針更適合再長點個子的她,不過雁夜也知道,小女孩的愛好與她的年齡不太相應,她更喜歡比較成熟的裝飾。

    “叔叔,謝謝你,這個我一定會珍惜的。”

    “哈哈,既然你喜歡,叔叔也很高興。”

    一邊摸著凜的頭,雁夜一邊找另一件禮物要給的人。不知為何,公園裏哪都沒看見。

    “小凜,小櫻在哪呢?”

    一聽到這個,凜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那是一種小孩子被強迫接受了無法理解的事實後,大腦停止思考的表情。

    “櫻她,已經,不在了。”

    帶著空洞的眼神,凜一字一句地回答道,然後就像逃避雁夜的追問一般,跑回了剛才一起玩耍的孩子們中間了。

    “……”

    雁夜無法理解凜的話,然後他忽然發現,自己正用詢問的視線看著凜的母親,而她神色黯淡,就像逃避什麼似的,渙散的眼光找不到一處焦點。

    “這是怎麼回事……”

    “櫻呀,她再也不是我的女兒,也不是凜的妹妹了。”

    幹硬的口氣,但比女兒要堅強。

    “那孩子,已經去了間桐家。”

    間?桐——

    那熟悉到讓他感到忌諱的姓氏,一下子撕開了雁夜心頭的舊創。

    “怎麼會……到底是怎麼回事,葵!?”

    “不用問也知道了吧?特別是你,雁夜。”

    凜的母親——遠阪葵,壓抑住一切感情,看也不看雁夜,用冰冷的語氣淡淡說道。

    “間桐家為什麼需要有魔導師血統的孩子來繼承家業,你應該十分清楚。”

    “為什麼……為什麼要答應呢?”

    “這是他的決定。由遠阪家長久以來的盟友——間桐提出的要求,他作為遠阪的一家之長決定答應的……根本沒有我插嘴的餘地。”

    因為這樣的理由,母與女、姐與妹血肉分離。

    她們當然無法接受,但葵和年幼的凜,都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一個魔術師,隻能這樣活下去。雁夜最了解這份命運的殘酷。

    “……這樣真的好嗎?”

    雁夜的質問忽然變得十分強硬,對此葵也隻能報以苦笑。

    “當我決定嫁入遠阪家的那一刻開始,當我決定成為魔術師的妻子那一刻開始,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身上流著魔導之血的一族,沒可能追求哪怕最平常的家庭幸福。”

    然後,對還要說點什麼的雁夜,魔術師的妻子溫柔而堅定地製止了他:

    “這是遠阪和間桐之間的問題,對於脫離了魔術師世界的你來說,沒有任何關係。”

    ——一邊輕輕地搖著頭,說完了這段話。

    一句話,把雁夜說得如同公園裏的盤根大樹,動彈不得,無力與孤獨堵滿了胸膛。

    從青春少女、到為人妻、到為人母,葵對雁夜的態度從來沒有改變過:年長三歲的青梅竹馬,一直像親生姐弟一樣親密無間,關心他照顧他。

    這樣的她,剛才卻第一次說出那麼絕情的話。

    “如果你能見到櫻的話,請好好照顧她。那孩子,很親你呢。”

    在葵目光的前方,凜活潑地、像是要把剛才的悲傷都發泄出去一般地盡情嬉戲。

    就像是說答案都在她身上一樣,就像是跟無言佇立的雁夜保持距離一樣,遠阪葵帶著身邊所有母親臉上應有的慈祥,隻把側臉亮給雁夜。

    但這一切,也被雁夜看在眼裏,放在心裏。

    堅強,冷靜,接受命運的遠阪葵。

    饒是如此,她的眼角也禁不住蕩漾出些許淚珠,晶瑩剔透。

    這片故鄉的景色,雁夜以為自己一生中已經再也不會再看到了,可是現在他正急步奔走在故土之上。

    無數次回到過冬木市,但從來沒有過河踏進過深山鎮。回想起來已經有十年了吧,與日新月異的新都不同,這裏仿佛時光被停止一般,沒有任何改變。

    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靜謐街道,然而對於雁夜來說,放慢步子去看的話,喚醒的記憶沒有什麼值得高興。把無用的鄉愁拋在身後,他心中所想的,隻有大約一小時之前與葵的問答。

    “……這樣真的好嗎?”

    意想不到的責問,讓葵低下了頭。這幾年以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口中會發出這麼可怕的聲音。

    不引人注目地、不留痕跡地……小心翼翼地活下去。憤怒、仇恨,這些都被雁夜留在了這個深山鎮的寂靜街道上。離開故鄉後的雁夜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無論多麼卑賤的事情、多麼醜陋的情形,比起過去在這片土地上憎惡過的種種,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所以——對,像今天那樣連聲音都帶上感情色彩的情況,一定是在八年前。

    那時候的雁夜,不就是用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話向同一個女孩氣勢洶洶的嗎。

    “這樣真的好嗎?”——那時候也是這麼問的。麵對著年長的青梅竹馬,在她冠上遠阪姓氏的前一天晚上。

    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時候她的樣子。

    有點為難,有點抱歉,但臉上染滿緋紅的飛霞,點了點頭。麵對那份矜貴的微笑,雁夜敗下陣來。

    “……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沒可能追求哪怕最平常的家庭幸福……”

    這些話,都是假的。

    八年前的那天,當她接受那個年輕魔術師的求婚時,那份笑容明明寫滿了對幸福的期盼。

    而正是因為相信了那份笑容,雁夜才甘願認輸。

    決定要娶葵的男人,也許隻有他,才是那個唯一能為她帶來幸福的人。

    但他錯了。

    他不該犯這個致命的錯誤,因為他本應比任何人都切身理解什麼是魔術。所謂魔術,是如此地讓人厭惡,是如此地應該被唾棄。正因為明白了這一點,雁夜才拒絕了自己的命運,訣別了親兄弟後離開了這裏。

    也許有人說這是無關的,但問題是他默許了。

    他明知魔術有多麼可怕,他明明因為害怕而選擇了逃避……但他偏偏把自己最重要的女孩,讓給了那個魔術師中的魔術師。

    現在雁夜胸中燃燒著的,是無盡的悔恨。

    他一次又一次地,說錯了話。

    他根本不該問什麼“這樣真的好嗎?”,而是應該堅定地告訴她“這樣不行!”

    如果八年前的那天,他這麼說而不讓葵走的話——也許今天就會是另一個樣子。如果那時不和遠阪結婚的話,她也許會與魔術師那被詛咒的命運絕緣,過上最普通的生活吧。

    還有今天,如果他在下午的公園裏,沒有這麼凶狠地質疑遠阪與間桐之間的決定的話——也許她隻會難過半天,也許她會把這當風涼話忘掉,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葵如此地責怪自己。沒有那番話,她就不會難過得強行忍住自己的眼淚了。

    雁夜無法原諒自己,原諒自己一次又一次犯錯。為了懲罰自己,他要回到已經訣別的舊地。

    在那裏,有一個辦法,可以償還自己的過錯。自己曾經擺脫的世界。為了保全自己而逃離的命運。

    但今天,他決定去麵對。

    隻為這世上那唯一一個,不想讓她哭泣的女性。

    黃昏降臨的夜空下,聳立在鬱鬱蔥蔥之間的洋樓前,停下了腳步。

    時隔十年,間桐雁夜再次站在了自己老家門口。

    門內一番簡明扼要而步步緊逼的唇槍舌戰後,雁夜自己走進了熟悉的間桐府中,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我似乎說過,不想再見到你那張臉了。”

    在雁夜對麵坐下,冷淡嫌惡地扔下一句話的矮小老人,就是間桐一族的家長——間桐髒硯。此人禿頭與四肢都有如木乃伊一般的幹瘦,但深陷的眼窩中露出矍鑠的精光,無論從外貌還是行為上講都是異於尋常的怪人。

    老實說,連雁夜也無法確定這個老人的真正年齡。好笑的是在戶籍上寫著他是雁夜兄弟的父親,然而在家譜上,他的曾祖父,乃至三代之前的先祖都寫著髒硯這個名字。這人到底跨越了多少代人一直統治著間桐家呢?

    通過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可怕手段一次次延長自己的壽命,老而不死的魔術師,雁夜避之不及的間桐血脈的統治者,活在當今世上的不折不扣的妖怪。

    “有些話都傳到我耳邊了,你還真能給間桐家丟臉。”

    雁夜十分清楚,他現在麵對的是一名冷酷而強大的魔術師,但他一點都不覺得害怕。這個人,是雁夜這一生中憎恨、嫌惡、侮蔑過的所有一切的集合體。就算被這人殺了,雁夜至死仍會蔑視他。十年前的對決開始,他已經具備了這樣的氣概,所以才得以擺脫桎梏離開間桐,獲得自由。

    “聽說遠阪的小女兒過繼了過來。你就那麼想給間桐的血脈保留一點魔術師的基因?”

    聽到雁夜質問一般的語氣,髒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來審我?你也配?到底因為誰間桐家門才會零落至此?

    鶴野那小子生下的孩子裏,已經沒有魔術回路了,純正血統的間桐家魔術師到這一代已經斷絕。可是啊雁夜,說到成為魔術師,你這弟弟比哥哥鶴野更有天賦。你要是老老實實地成為間桐家家長,繼承間桐的家傳秘術的話,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地步。你這個人……”

    老人的長篇大論正說得性起,雁夜鼻子一哼就打斷了。

    “別裝了吸血鬼,你還關心間桐一族的存亡?笑死人了。就算沒有人傳宗接代,您老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麼。管它一千年兩千年,您自己活下去不就完了麼。”

    雁夜剛說完,髒硯臉上的怒氣一下子全都不見了,嘴角往上一拉。完全看不出任何像是人類的情緒,這簡直就是怪物的笑容。

    “還是老樣子,一點都不懂禮貌。張嘴就是直衝衝的反問句。”

    “這些都是虧您教導有方,我才不會說些大話來誤導人。”

    嗬嗬嗬……老人愉快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了潮濕的聲音。

    “沒錯。我老頭這條命,比你比鶴野的兒子都要長。但是,這具每況日下的軀體如何保養才是關鍵問題。就算間桐後繼無人,代表間桐的魔術師還是必要的。我一定要將聖杯握於掌中。”

    “……說到底,還是為了這個。”

    雁夜已經察覺,這個老魔術師妄想追求的是不老不死之術。為了完美實現這個需要名為“聖杯”的滿願機……支撐這個活了數世紀的老怪物繼續活下去的,就是實現奇跡的希望了。

    “六十年的周期來年即將到來。但第四次聖杯戰爭裏,間桐已經無人出戰。鶴野的魔力不足以驅使Servant,所以直到現在仍沒有得到令咒。

    不過,就算錯過了這次戰爭,六十年後仍然有勝算。遠阪家女兒的胎盤中,定能孕育出優秀的術士。我對她這個好容器可是有很大期望的。”

    遠阪櫻幼小的麵容,浮現在雁夜的腦海裏。

    她留給人的印象,就是比姐姐凜晚熟許多,總是跟在姐姐身後的小女孩。讓這樣的孩子背負魔術師如此沉重的命運,未免太早了。

    壓住胸中湧起的憤怒,雁夜故作平靜。

    在這裏與髒硯對峙交涉,感情用事是無益的。

    “——既然如此,如果能得到聖杯的話,就不需要遠阪櫻了吧?”

    雁夜的話中有話令髒硯眯起了眼睛。

    “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來做交易吧,間桐髒硯。我在接下來進行的聖杯戰爭中為你奪得聖杯,作為交換,你把遠阪櫻放了。”

    髒硯呆了半響,然後帶著侮辱的口氣失笑:

    “哈,別傻了。你這個十幾年沒進行過任何修行的掉隊者,想在這一年裏成為Servant的Master?”

    “你手上有能做到這一點的秘術吧?死老頭,你最擅長的蟲術。”

    直盯著老魔術師的眼睛,雁夜打出了自己的王牌:

    “把‘刻印蟲’植入我體內吧。我這百多斤肉都是出自不潔的間桐家之血,應該比別人的女兒更適宜。”

    髒硯臉上的表情消失了,露出了一張非人的魔術師之臉。

    “雁夜——你是找死嗎?”

    “難道你會擔心我嗎?‘父親’。”

    髒硯似乎已經明白雁夜是認真的,他冷冷地打量著雁夜,然後感慨良多地歎了一口氣。

    “的確,以你的素質確實比鶴野要有希望。通過刻印蟲擴張魔術回路,經過一年嚴格的鍛煉,說不定成為被聖杯認可的選手。

    ……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為什麼要為一個小女孩犧牲這麼多呢?”

    “間桐家的事,由間桐家的人來完成,別把無關的他人卷入。”

    “這好勝心還真不錯。”

    髒硯臉上浮現了極其愉快的、發自心底的惡作劇笑容:

    “雁夜,我要說,如果你的目的是不讓他人卷入其中的話,不覺得稍微有點晚嗎?你知道遠阪家的姑娘來這有多少天了嗎?”

    忽然襲來的絕望,一下子刺穿了雁夜的心。

    “老頭,難道——”

    “頭三天還能不時地哭和叫喚,第四天開始已經連聲都發出不來了。今天早上把她放進了蟲倉裏,本來隻想試試她能呆多久,沒想到被蟲子蹂躪了半天,現在還有氣在,看來遠阪家這塊料子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從憎恨中升起的殺意,令雁夜的雙肩在顫抖。

    馬上抓住這個邪惡的魔術師,用盡全力扭斷他的脖子——無法抗拒的衝動正在雁夜內心翻滾。

    但是雁夜知道,這個看上去幹枯瘦小的髒硯可是個魔術師,他可以當場毫不費力地格殺自己,付諸武力的話自己毫無勝算。

    唯一能救櫻的方法,隻有交涉。

    就像是看穿了雁夜的心思一般,髒硯如心滿意足的貓在打咕嚕一樣,從喉嚨擠出幾絲陰冷的笑聲。

    “你說怎麼辦?小姑娘已經是被蟲子從頭到腳都侵犯過,早就壞了。如果這樣你還想救她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沒問題,讓我來吧。”

    雁夜冰冷地回答道。本來就沒有其他選項。

    “善哉,善哉。你有這心氣也不錯,不過呢,在你做到之前,對櫻的教育還是要繼續噢。”

    老魔術師發出了滿意的嗤笑,雁夜被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憤怒與絕望,給他帶來了愉悅。

    “比起你這個背叛過間桐的掉隊者,她生下的孩子要更有勝算。真正屬於我的機會是下次戰爭,這次的聖杯戰爭一開始我已經做好放棄的準備,沒想過能贏。

    可是呢,萬一你拿到了聖杯的話——答應你也無妨,那時反正遠阪家的小姑娘也沒用了,對她的教育就到一年為止吧。”

    “……說定了?間桐髒硯?”

    “雁夜呀,你說得天花亂墜也沒用,先讓我見識下你如何忍受刻印蟲製造的痛苦吧。這樣吧,先是一周時間,讓你做蟲子的溫床試試。要是到時還沒有發狂至死的話,我就當你是認真的。”

    髒硯拄起拐杖站起來的同時,對雁夜露出了那預示著所有邪惡降臨的惡毒微笑:

    “那就讓我們來做準備吧。準備處理本身很快——要改變主意的話可就趁現在。”

    雁夜一言不發,隻是搖了搖頭,拒絕了最後的機會。

    一旦在體內植入蟲子,他就成了髒硯的傀儡,無法再違背老魔術師的意誌。即使如此,如果能得到魔術師的資格,身上流著間桐之血的雁夜將馬上得到令咒。

    聖杯戰爭,拯救遠阪櫻的唯一機會。身為常人的自己絕對無法實現得到這個機會。

    作為代價,雁夜要付出性命。就算能從其他Master手下逃生,但要在僅僅一年的時間內培育出刻印蟲的話,雁夜被蟲子刻蝕的肉體,也不過隻剩幾年好活。

    不過,都沒關係。

    雁夜的決定來得太晚了。要是他在十年前就下定決心的話,葵的孩子就能安安穩穩地生活在母親身邊。被他拒絕的命運,兜兜轉轉,卻落在了這個女孩的身上。

    他無法補償他的過失,如果說還有什麼贖罪之術的話,隻能是為她奪回未來的人生。

    而且,如果說要得到聖杯,必須要把其他六名Master悉數殺盡的話……

    把櫻推向悲劇的當事人中,至少有一人,他要親手送他去黃泉。

    “遠阪、時臣……”

    身為創始三大家族之一遠阪家的家主,那個男人,毫無疑問已經得到了令咒。

    不同於對葵的負罪感,不同於對髒硯的憤恨,那是目前為止潛意識中堆積的憎恨的總和。

    漆黑的複仇之念,在間桐雁夜心底最深處,如星星之火一般開始靜靜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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