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09 更新時間:08-06-13 14:17
Saber化作一陣疾風在叢林中飛馳。
Saber現在早已無暇顧及與切嗣的爭執。一旦身臨戰場,她的心就會變成一把劍。一把銳利無比、磨得閃亮的劍。那是一把沒有絲毫迷惑的利劍。
Saber自己也十分清楚她正在奔向Caster的魔術陣勢之中。她體內的血液在翻滾,那個惡魔所犯下的惡行讓Saber震怒不已。可是,此刻驅使Saber前行的不是激昂的心情。僅僅有憤怒和憎恨是不會讓Saber的心變成一把利劍的。
那些被殘殺的孩子們。這些景象Saber決不是沒有見到過。隻要身臨戰場,就算再怎麼不忍心,還是會看見那些幼小的骸骨。這對於曾經身為亞瑟王的她而言,已經是平日裏常見的情形了。
所謂的人類,隻要站在生死的邊緣上,就會變得無比醜陋、卑鄙和暴虐。人類是奸淫婦女、殘殺幼童、掠奪饑民的兩條腿野獸。浸染鮮血的戰場上到處充斥著惡鬼的情形是十之八九。
可是正因為如此,人類就算是深陷在地獄之中,也要“證明”自己。證明無論身陷何種逆境,人類也可以高貴地生存下去。需要有人可以親身證明這一點。
可以證實這一點的人就是騎士。戰場上耀眼的明星。
騎士必須大義凜然、氣勢高昂地照亮整個戰場。讓那些即將墮落淪為惡鬼的靈魂,重拾榮譽感和驕傲,再次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類。把自我的憤怒、悲傷和痛苦放到一邊,以大局為重,這就是身為騎士必須承擔的責任。
所以,Saber必須打倒Caster。這不是憤怒的驅使而是她的責任。
Saber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舉動缺乏慎重的考慮。被人指責行動輕率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可是Saber決不是有勇無謀的人。雖然預料到Caster是一個難以對付的敵手,可是她沒有感到絕望,因為她也不是沒有一絲的勝算。如果以死相搏的話,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自己——這是Saber的直覺。
一定要打倒Caster。與切嗣不同,Saber有必須親手打倒Caster的理由。即使會身負重傷、元氣大傷,也要親手降服那個惡魔。這是身為騎士王的責任,不可逃避的義務。玷汙戰爭意義的惡魔、侮辱人類尊嚴的敗類,Saber決不會放過這個家夥的。
血腥味愈發濃重。纏繞在盔甲邊上的泥濘阻止了Saber的腳步。
Saber身後揚起塵土的地麵上,飛起的塵土浸滿了充足的濕氣。那濕氣並非是雨水所致,而是赤紅的鮮血。
那是令人作嘔的臭味。周圍是一片血海。Caster究竟實施了怎樣殘忍的殺戮,才會出現這麼令人難以忍受的場景?Saber一想到這裏,就覺得心裏痛苦萬分。
而且被殘殺的都是年幼可愛的孩子們。Saber想起了在水晶球裏看到的那些因恐懼而放聲大叫的孩子們。這還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就發生在幾分鍾之前,在Saber飛身進入森林之前。
那個時候還是活生生的孩子。現在已經變成了七零八落的骸骨。
“你終於來了。貞德。我可是等候多時了。”
Caster用爽朗的笑容歡迎那個呆立不動的銀白色身影。Caster臉上堆滿了得意的笑容,好像十分滿意自己舉行的隆重“宴會”。Caster站立在血海中央,他那漆黑的法衣上沾滿了人質的鮮血,使他的笑容變得更加淒厲可怕。
“看到這個慘狀,作何感想啊?痛心疾首吧?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們最後所承受的痛苦,您可以想象得到嗎?
可是貞德,這還稱不上是真正的慘劇。比起我失去你之後,為了再次與你相會——”
Saber既無話可說,也沒有心思聽Caster的長篇大論。她想一劍把Caster劈成兩段,已經沒有片刻的遲疑,朝著Caster邁進了一步。
Caster也從Saber移動的腳步中覺察到了殺意,停止了話語,突然從法衣的衣角處甩出雙手。
一直隱藏在Caster懷裏的東西,再次使Saber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那是一個孩子——唯一存活下來的人質。被Caster夾在小臂中,還在小聲哭泣。Caster是為了把他當作與Saber戰鬥的盾牌,才留下的活口吧?
“——噢貞德,您怒火中燒的雙眼真是動人啊。”
Caster悠然自得,朝著Saber微微一笑。
“你就那麼恨我嗎?是啊你應該恨我。我背叛了神的仁愛之心,你決不會饒恕我的。您可是對待神比任何人都要虔誠啊。”
“放開那個孩子。”
Saber命令Caster的語氣就像刀劍一樣冰冷。
“這場聖杯爭奪戰是為了選拔最有資格得到聖杯的英靈。你如果使用玷汙英靈的戰術,是會被聖杯所拋棄的。”
“既然您再次複活了,聖杯對我來說就是毫無用處了……貞德,您如果真的想救這個孩子的命的話。”
Caster不由得笑出聲來,隨即又滿臉失望地、輕輕地鬆開手,把那個孩子放在了地麵上。
“別哭了,孩子。你該高興才對啊。神虔誠的信徒來救你了。無所不能的神終於顯靈了。你所有的朋友都沒有得到神的救助啊,隻有你。”
那個年幼的孩子好像也明白了疾馳而來的金發少女就是她的救世主,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同時徑直朝Saber奔去。
孩子的小手抓住了Saber腿部的盔甲。Saber用指尖輕輕地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能懷抱孩子給她安慰的隻有周圍的群山,現在的Saber已經是身臨絕境了。她已經無法一邊考慮孩子的安全,一邊做戰鬥的準備了。
“這裏很危險。快逃。朝這個方向跑,就會看到一個大大的城堡,在那裏會有人救——”
嘎吱一聲,孩子的脊背發出了聲響。抽泣聲變成了痛苦的悲鳴。
Saber瞠目結舌,在她麵前那個幼小的身軀爆裂成了兩半。而且孩子的體內噴射出來的竟然不是紅色的鮮血。
那是烏黑的蛇群、無數條蛇盤旋在一起——不、那個東西全身覆蓋了魚腮般大小的吸盤,絕不是蛇群那麼普通的東西。是烏賊嗎?還是類似烏賊的奇異生物身上所帶的觸角。那些與Saber手腕一般粗細的觸角,瞬間伸展開來纏繞在白銀盔甲上,開始用力緊緊地束縛Saber,的雙手雙腳。
從異界呼喚出的魔怪,身上還帶著人質的血肉——將Saber團團包圍的魔怪不僅一隻。那些散落一地的人質殘骸中接連不斷地伸出無數的觸角,瞬間幾十隻怪物就將Saber包圍起來。
這些怪物都差不多大小。沒有四肢也沒有臀部。讓人無法用語言形容。這些無數的觸角,在它們的根部有一個環狀的口腔,那口腔就如鯊魚的口腔一般,具有刀片般銳利的牙齒。雖然不知道這些生物的來曆,可是這些絕不是自然界的生靈。可能是生存在另一世界的生物,而那個世界是不遵循自然法則的。
“我本該提前告訴你的,下次見到我的時候可要做足準備噢。”
Caster大笑起來,好像在慶祝自己的勝利一樣。說著他的手裏出現了一本厚厚的書。書的封皮濕漉漉的、閃耀著光芒。那上麵竟然貼著一張人皮。肉眼看來那隻是一本普通的書,可是Saber運用閃電般的感應力覺察出,以那本書為中心湧動著巨大的魔力,並朝四劇擴散。毫無疑問,那就是Caster的寶具了。
“這是我的盟友留給我的魔書。我憑借這本書獲得了統帥惡魔部隊的法術。怎麼樣啊?是不是沒有任何部隊抵得上惡魔軍隊的雄壯啊?”
Saber沒有回答。她依然被觸角緊緊束縛,在她的手中還殘留著腐爛不堪、被粉碎得連原形都沒有留下的骸骨。魔怪在出現的同時也蠶食著人質的肉體,所以人質的骸骨早已沒有了任何重量。那個孩子剛才還一邊哭一邊抓住她的衣角,現在就變成了這個慘狀。
“——夠了吧。我現在已經不想跟你一起爭奪聖杯了。”
身為劍士的Servant·Saber靜靜地小聲說道。在此同時她也將一直在胸中翻滾醞釀的怒氣釋放了出來。
魔怪們開始往後退縮。比起聲音來,那股衝擊波帶給Caster鼓膜的壓力更大。
從少女瘦小的軀體裏迸發出來的是,因憤怒而熱血沸騰的叫喊——以及魔力的大爆發。那群觸角纏繞著Saber的全身,可是在魔力爆發之後連一秒鍾都沒有忍受得住,瞬間斷裂為細小的肉片,在四周散落開來消失不見。那些附著在Saber身上的粘液已經找不到一絲的痕跡,白銀的盔甲重新恢複了光輝閃亮。而且在成群魔怪之中,少女如戰神般屹立,用燃燒的雙眸緊盯著Caster。
“這場戰鬥我別無所求。也不想奪取什麼。可是現在……我手中握著的這把劍就是為了消滅你而準備的。”
“喲喲喲、貞德……”
Caster被Saber的威嚴所震懾,出現了細微的喘氣聲。他的表情~既不是動搖也不是恐懼,而是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真是高貴、大義凜然……聖女啊。在您的麵前連神靈都自歎不如啊!”
Caster的聲音歡喜異常,可是又突然陷入了沉默。以此為信號,脆怪的觸角們就像雪崩一樣,朝Saber殺了過去。
“我玷汙了我的愛情!我深陷了愛情的泥潭!神聖的少女啊!”
揮舞的劍和狂笑揭開了這場你死我活爭鬥的序幕。
愛麗絲菲爾屏息凝視,注視著水晶球中戰勢的走向。
Saber所預言的那個不詳之物,也已經顯而易見了。
從Servant職階的特性來考慮,Saber對陣Caster,具有壓倒性的優勢。當到達劍的英靈這一級別的時候,她的抗魔力就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強。如果Caster以魔術為主要武器,並從正麵與Saber作激烈抵抗的話,那他是沒有絲毫勝算的。
可是——
Caster是個可以召喚惡魔的魔術師。
Saber的抗魔力隻有當有人以她為目標使用魔術時,抗魔能力才能發揮功用。卻不能阻止Caster從異世界呼喚魔獸。而且那些魔獸一旦得到召喚,就會實體化,從而具備了不同於魔術的威脅力。魔獸的牙齒、鉤爪都具有與刀劍等同的攻擊力。Saber應對這些魔獸也隻能是依靠自己的劍和身軀。
可是盡管如此,在武器戰中能力最強的Saber是不會畏懼任何來自異世界的區區魔獸。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這是在她身體毫無損傷的情況下才能做到的。
在水晶球中倒映出的林中戰勢決不是一個樂觀的情形。
Saber麵對不斷襲擊而來的怪獸觸角,一步也不退讓。還是保持著迅猛的攻擊態勢。當Saber一揮手中那把無形的利劍,空中就有一隻隻的怪物被劈成兩段。而且那成群的觸角都不能靠近身為Servant的少女一步。
Saber完全可以抵禦魔怪的攻擊,但那些魔怪像波浪一樣一波又一波地襲擊而來——這也意味著Saber已經進入了全力防禦的窘地。
Saber雖然可以憑借猛烈的劍術打退敵軍,可是Caster隻是在遠處遊刃有餘地觀看著她奮力而戰的樣子而已。Saber甚至連一步也沒有接近那個身為魔怪首領的Caster。
具有觸角的魔怪在被砍斷的地方不斷地生出新的觸角。而且從浸染了整個大地的血水處也不斷地湧出無窮無盡的魔怪。這些魔怪把Saber圍了一層又一層。
那把無形的劍,與不斷被召喚現身的魔怪進入了完全互相抗衡的狀態。這就意味著Caster掌握了戰鬥的主導權。那個魔術師並不著急取得勝利,隻是一步步地調動應對Saber所需的兵力,所以戰鬥進入了膠著的狀態。
Caster從戰術上來看采取了持久戰的戰術。他這麼做是為了讓Saber疲憊不堪、耗盡全部體力,然後一舉打倒Saber。而且Saber已經完全跳進了Caster的圈套之中。
Saber如果沒有負傷因素的話,也許戰局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對付這些成群的烏合之眾對Saber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可是現在Saber左手被咒語所困。透過水晶球可以看到Saber的表情,她分明為不能隨心所欲地戰鬥而焦急不已。
“現在還沒有別的Master進入森林的顯示嗎?”
切嗣的問訊聲從愛麗絲菲爾的背後傳來。很顯然,切嗣沒有把現在Saber所處的困境放在心上。愛麗絲菲爾對於切嗣失望至極。可是切嗣好像絲毫沒有顧及妻子的失望之情,隻是默默地準備著武器。切嗣把各種手榴彈和小型機關槍都一一裝在外套下麵的吊褲帶中,這個情形讓人無法相信,這就是即將奔赴戰場的魔術師所做的準備——可是,愛麗絲菲爾看見切嗣腰間的槍套中,裝著切嗣隻有關鍵時刻才配備的單發魔槍。她明白了丈夫已經做好了奮戰的準備。
“舞彌帶愛麗絲逃離城堡。向與Saber相反的方向逃走。”
聽到了切嗣的命令,舞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愛麗絲菲爾卻無法掩飾內心的動搖。
“留在這裏……不行嗎?”
“Saber在遠離這裏的地方戰鬥,就說明這個城堡已經不再安全了,因為有人跟我持有相同的想法。所以這裏很危險。”
或許真的有人想坐收漁翁之利,趁著Saber離開城堡的空隙,襲擊Saber的Master。如果想殺死Master的話,最佳的時機就是Master和Servant采取單獨行動的時候。
在Servant保護之下的Master,和單獨堅守陣地的魔術師,究竟哪個是比較容易打敗的敵人呢?——如果是切嗣的話肯定會選擇後者,如果有別的魔術師與切嗣選擇了相同答案的話,那個魔術師隻要得知Saber在單獨作戰,就一定會狙擊尚在城堡中的愛麗絲菲爾。
好不容易可以和切嗣再次相見,卻又要分離。這讓愛麗絲菲爾感到十分的不安。尤其是她覺察到了切嗣隱藏在心中的痛苦和矛盾,就愈發不安。可是自己待在切嗣的身邊隻能是成為累贅而已。本來與切嗣在城堡中會合的做法已經是破例而行了。
“……”
愛麗絲菲爾在心中冷靜地思量著,終於她覺察到了自己不安的根源。不是因為與切嗣的離別,而是因為自己要與舞彌一起行動。切嗣本來打算讓舞彌保護愛麗絲菲爾,可是愛麗絲菲爾還是無法擺脫對舞彌的厭惡之情。
可是,愛麗絲菲爾不會因為私人感情而反對切嗣的作戰方針。
“——我明白了。”
在愛麗絲菲爾悄悄點頭的瞬間——
“?!”
愛麗絲菲爾的魔術回路中又出現了新的刺痛。這是森林結界所反饋的信息。
“……出什麼事了?愛麗絲。”
“切嗣,正如你擔心的那樣。好像有新的敵人進入森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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