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37 更新時間：19-10-09 17:03
不知道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方。
抬頭看了看這棟新建才幾年的純白公寓大樓，是若晨在和健柏同居前的居所。
現在才發現這棟樓其實租出去的房不多，比起若晨還在的那個時候，人可能又搬出去了幾戶，樓下有個警衛室，是一個老人家，還打著瞌睡。
之前是他嗎？
健柏記不清了，他所有的記憶，除了若晨占了大部分，其他的回憶都有些片片斷斷，但整體或許都是好的，雖然也有很痛的回憶，不過跟若晨在一起之後，那份痛苦淡了很多，好像還有一些淡淡的甜味，他的所有，他都經過，參與過。
可健柏參與過若晨的什麼？
好像根本沒有，如果是他害怕的不得了的日子，都是他一個人度過的，什麼都沒替他做上一點，甚至還刻意的回避。
黯淡的眼神，還有知道的那個自己喜歡的男孩習慣，也是被那個他懼怕的對象所要脅而有的行為。
健柏的唇瓣有些幹澀，蒼白的臉頰和有些青的黑眼圈，比起前些天又更消瘦了一點。
“我是三樓三一四室的朋友，他要我從這裏拿鑰匙上去。”
打瞌睡的警衛被健柏的聲音吵醒，看起來還有些恍惚,看都沒看健柏就將抽屜裏的那把鑰匙遞給了健柏。
“勸你離那孩子遠點兒，他似乎惹上了什麼大麻煩。”
警衛說完話，又手抱著胸繼續的打起瞌睡。
健柏拿起鑰匙，也沒有回應警衛什麼話，朝著三樓爬著樓梯上去。
一層一層，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好像走過了他曾走的路，被拽下樓，被拽上樓，伴隨著哀求，還有絕望，最後隻能忍著恐懼打著顫被帶走。
“學長，你不該再牽扯進來，走吧。”
健柏抬起頭，看向階梯前根本空無一人的方向，蒼白的臉蛋露出的笑容看起來是那麼憔悴：“我不走，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
三樓，健柏走的有點久，那對若晨來說，會更快還是更慢呢？
所有的謊話都揭穿後，真相便在後頭赤裸的體無完膚。
哢嗒。
鑰匙轉開了三樓的三一四室，健柏青蹙眉宇捂了一下鼻子。
裏麵的空氣有些悶，好像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室內很暗，裏麵一盞燈都沒開，光也透不進來，窗簾緊緊拉起，隱隱約約伴隨著一股腥味。
健柏一腳先踏進了室內。
喀啦一聲，似乎是玻璃被踩碎的聲音。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健柏發現真是踩到了玻璃碎片，他再將手電往前照了一點，似乎還有著更多玻璃碎片跟支離破碎的畫框之類的東西，地上有些黑褐色的汙漬。
小心的摸索著牆壁，一點點的前進，玻璃碎片被踩的喀啦聲就更清脆明顯，黑褐色的汙漬也更多，更大片，終於，直到健柏摸到了電燈的開關，關掉手電。
啪。整個室內終於再次被光給照亮。
卻令人震懾。
滿屋子都是被砸毀的健柏之前賣出去的畫作，地上的玻璃碎片和破損的畫框就是因此而造成，而地上玻璃碎片也有著滿滿血跡，令人觸目心驚，整個家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除了健柏的畫，但現在也全被砸毀，即使還有掛在牆上的，也都被血跡染的根本看不清畫的到底是什麼。
健柏覺得有點反胃，可在仔細看看，很多地方的血痕似乎都有掙紮過的痕跡，留下來可怕的抓痕和拖痕。
手機鈴聲呼做鳴響，健柏看也沒看來電號碼，直接接起了電話。
“如何？”莫宇凡的聲音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少了幾分往常總是有些瘋癲的感覺。
“你那邊怎麼樣了？”健柏淡淡的問道，語氣沒有因為受到眼前畫麵的震驚而影響。
“還行，施皓斌那家夥應該之後也不用想著在害人了。”雖然沒有看到莫宇凡本人，但健柏能想像的出現在的他嘴角應該掛著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怎麼了？”
“不怎麼，頂多就是女朋友跑了，工作飛了，名聲爛了。”
“就這樣？”
“讓他被人操了一輪算不算？”
健柏笑了笑，“你還真夠惡趣味。”
“說的是什麼話呢？你可沒看到他爽的快死了的樣子，要我發一份給你嗎？雖然姿色差了點，但擼管用勉強可以。”
“你還給他錄像了？”
“哎呀，我怎麼會勉強他人呢？是他自己答應的呀？我這可是有證據呢，別亂說。”
“你真的是個瘋子。”
“多謝稱讚，彼此彼此。”
碎玻璃的反射，健柏知道，自己也在笑，即使那是抹很淺的微笑，他清楚，在知道施皓斌的下場後，無可避免的，他感受到了名為愉悅的情緒，那是自若晨離開後第一次純粹的快樂。
“不過你和我不會是一路人，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莫宇凡道。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
“我現在隻是和你利益相同搭在同一條船上，別忘了大家都說我是瘋子，我可是隨時都有可能跳船的。”莫宇凡笑說，接著又問：“小學弟有留下什麼嗎？”
“屋子裏有打鬥的痕跡，不過看起來是單方麵的。”
“虧你能保持冷靜，狀況怎麼樣？”
“都是血。”
莫宇凡噤聲了，隨後說，“他不可能殺了若晨。”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健柏眉頭不禁又蹙起。
“雖然會怎麼虐待我不敢保證，但他殺不了他。”
“漆寧找到了嗎？”
健柏轉了個話題，莫宇凡也明白他現在的狀況，卻還是吐了句：“你還是得想想最壞的狀況。”接著說起漆寧。
“遲早的問題了，施皓斌那家夥說的地方我找過了，但好像又被轉移了地方，等消息吧。”莫宇凡說的好像很輕鬆，全然沒有了前些天的焦急。
健柏繼續探索屋內邊道：“等他回來你會跟他解釋嗎？”
莫宇凡笑了一聲：“解釋什麼？我跟他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不追他了？”
莫宇凡一愣，才答：“不追了。”
“為什麼？”
“我對鋼鐵直男沒興趣。”聽起來說的很豁達。
“他是鋼鐵直男嗎？”
莫宇凡笑了笑，“他會是的。”
“不說這個了，我查了幾處哲瀚可能會在的地方，你可以去碰碰運氣，說不定他會帶若晨透透風。”
“你會這麼幫我是因為我說會殺了他，是嗎？”
“那不是你當下打給我的語氣如此雄心壯誌嗎？我一下沒忍住心中基情答應你之餘腿都想張開給你幹了呢，哈啊 好舒服 健柏再快點，這樣～”玩笑意外明顯大些的成份莫宇凡打哈哈的說著，健柏也沒再多說便掛了電話，也不知道莫宇凡後麵那幾句勁爆的言語他有沒有聽到，反正莫宇凡是聽到了嘟嘟聲還繼續說著廢話。
等把不大的客廳摸索一遍也沒太大的發現，健柏看上了一處微開著細縫的門。
門閂上同樣有著血跡，闔上的門邊那處有著被東西砸凹的痕跡。
推開門進去，健柏先看了一下房間整體的構造，也不大，還有間廁所，但門是關著的，看不出裏麵是什麼樣，所以健柏就先看了眼房內的擺設，幾乎跟樣品屋沒什麼兩樣，都沒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淩亂的血腳印，健柏知道，這是若晨的腳印，轉頭看向房內的那個門閂，幾乎都被血漬沾滿，忽然胃一陣翻騰，反胃的感覺令健柏直接衝到廁所去吐。
一整天下來吃的東西根本沒多少，除了好好照顧小貓，健柏根本無心照料自己，吐出的全是胃酸。
輕喘著氣，感覺好點兒的健柏才起身洗了洗嘴好像又無事發生，隻有盡量讓自己的情緒歸於無，這樣對於現在的健柏好像才能過著一天天不像樣的生活。
看著廁所內的鏡子，映照出的健柏連他本人都有點認不得，若晨給剪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些，看起來沒有那麼拙了，深栗色的短發還有因體重掉落使得健柏的五官更加立體，也更加冷洌，蒼白如紙的麵容和比起前陣子又深了點的青色黑眼圈，現在這個模樣的健柏可能才能說是真的病態了。
他一拳打碎了鏡子，手也割的滿是血痕，從鏡麵流淌，但鏡子裏的他，還是他。
出了廁所，健柏才發現自己剛剛居然沒發現房間裏還有個矮櫃，大概是因為它放在了一個太不顯眼的位置，也不是多特別的一個矮櫃，健柏才蹲下身，雙手輕輕的拉開了矮櫃的門。
一愣，裏麵有著一幅畫的一部分，健柏記得，這幅畫，畫的是以前高中學校裏的生態庭園，除此之外，伴隨著這張碎片，裏麵還有健柏那件黑色缺角的愛迪達外套，到了現在，他們還是沒把衣服換回來。
健柏無聲的落下一行淚，拾起了櫃中的兩樣物品，緊緊的拽在了懷裏，好久，好久。
作者閑話：
懂得放下也是成長的一種方式。
關注留爪收藏三連，54筆芯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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