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18 更新時間:20-07-24 14:51
方君逸看著如此清靜的地方,不禁問道:“你隱居在此?”
胡非隨意地搖著錦扇,神色平靜:“隱居說不上,我隻是醉情於這裏的風景,隨和中帶著雅致,雜亂中帶著幾分柔美,”胡非悠閑地坐在屋前的石凳上,溫柔地撫掉散落到桌上的竹葉,“雖不比人間之境來得榮華,卻也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有時閑著無事可做,就去人間走走,到戰場上看人與人的廝殺,對一片土地做無謂的爭奪,其實一朝興不過三世,每一個朝代最終都注定會滅亡,方君逸,你想做個王者嗎,哪怕以後國會亡,家會破?”
方君逸並未立即回答,也坐了下來,“有酒嗎?”
“有,”胡非將手一揮,桌上立刻有了一壇酒,兩個酒杯,和幾樣素菜,“這酒是多年前與一位友人埋下的,今日你可是有口福了,你不是嗜酒之人,這種酒適合你。”
方君逸一杯下肚,隻覺有一股溫暖的氣流貫通全身,這酒不烈,反充斥著淡淡的草香,胡非解釋道:“這酒加了幾味草藥,是我親手釀製,有清神健體之效,你內力還未完全恢複,這酒對你有益。”
方君逸看了桌上的飯菜,有些好笑,“你們都吃素?”
“那我們該吃什麼,這裏是靈芝山藥生長較聚集的地方,這些野菜經過長期的吸收生長,也有了延年益壽的功效,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呢。”
“你有多少歲了,住這裏多久了?”
“一千五百歲,住這裏,大概也有一千年了,一千年,一個凡人要輪回多少世才會有一千年,一千年,一座城要經曆多少次興衰。”胡非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悲痛之色一閃而過,取笑道:“一千年前說不定我們還認識呢。”
方君逸笑笑,可能吧。不過一千五百歲,確實讓人難以置信,看他的模樣,不過十七而已。
晚上,這裏的月色是極美的,方君逸在湖邊隨意走著,胡非不知去哪兒了,兩隻小狐狸也不知所蹤。這湖水清澈,從竹屋到湖要穿過一片紫竹林,這裏清靜幽雅,怪不得胡非選在這裏隱居。
湖邊有一個涼亭,早已經有人準備好了茶水,方君逸幽雅而坐,倒了一杯茶。突然,一個人從水底冒出,水花濺落,隻露出一張好看的臉。
胡非笑道:“方將軍不請自來,胡非正在洗浴,將軍好不知羞。”
方君逸沒想到會從水底冒出一個人來,也不回避,淡淡道:“我們都是男子,況且你還是一隻狐狸,有什麼好介意的。”
“哦,真的嗎?你說的哦,那我起來了?”說著胡非站起身,未著半縷,毫不理會方君逸吃驚瞪大的眼。
“你,你怎麼不穿衣服。”方君逸隻感覺臉紅至極。
“將軍,你洗澡難道都不脫衣服的嗎?”胡非取笑道,“你不是說沒有什麼好介意的嗎?”
“話雖這麼說,可是,可是······”可是你全身比女子的皮膚還白皙,腰也該死的那麼細······整個比女子還誘人,就這麼不著半縷地展現在我麵前,我能把你當男子嗎?我能不介意嗎?
胡非見方君逸臉紅的樣子一愣:“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他隨手一揮,一件白色衣袍已經裹上身,扇子拿在手上隨意搖著。
胡非坐在方君逸對麵,他臉上的紅色已退,恢複了冷峻模樣。但胡非脖子上未幹的水珠仍引得方君逸的心久久平靜不了。方君逸暗自咒罵著:我一定是瘋了,居然被一隻雄狐狸勾引了。胡非則是暗自偷笑,誰讓你忘了我來著。
方君逸悠悠地斟了兩杯茶,淡淡問道:“什麼時候才讓我離開?”
“別急,早著呢,將軍你在戰場之上殺了不少生靈,滿身煞氣,溫月穀乃純靈之地,靈獸在此出沒,仙草靈芝在此吸天地靈氣,無殺戮,無貪欲,剛好消了你身上的煞氣,對你百益而無一害,何不在此好好享受一番,難得的清靜之地,將軍怎舍得離去?”胡非端茶一飲而盡,溫雅卓然,“況且此有胡非作陪,也不顯得太孤寂。”
方君逸自嘲笑道:“我殺人無數,豈不濁了這清靜之地?”
胡非聞言自知話中意味,“要稱霸天下,本就有所犧牲,將軍天生王者之勢,哪有濁了此地之說。不過溫月穀卻是個清修之地,若是離了此地,倒是讓我有些不舍。”
方君逸挑眉,“你要離開此地,莫不是為了幫我?”
胡非邪笑著起身,收了玉扇,長指劃過方君逸的脖子,“是啊,普天之下,能讓胡非心甘情願地離開此地的,還有誰?”
方君逸躲過胡非的觸摸,“為什麼要幫我?”
胡非坐回原處,笑道:“不為什麼,樂意。”
“到底為何?你是妖,我是人,我對你並無絲毫利用價值。”
胡非苦笑,幫你還需要找借口,“那好,我坦白,我確實有一個條件,至於條件是什麼,等你登基之日,我自會告知,隻是不知將軍你到時會不會食言。”
方君逸凝視著胡非,若有所思,“放心,到時我不會過分要求。”
“為何將我留於此地?”
“如今南遼與北聖,從兵力上,北聖略勝,可從作戰能力上,南遼卻是勝過北聖的,兩軍交戰,勝負不定,但是將軍也知,北聖自寰宇帝之孫乾赬帝繼位以來,常年旱澇累民,百姓苦不堪言,雖有百年盛世的積澱,如今的北聖已是國庫虧空,南遼乃富饒之地,南遼太子皇甫淩雖未登基,卻是一言為旨,百官齊擁,此次南遼大舉討伐北聖,也是皇甫淩的主意,皇甫於恒近年來將南遼大小事都交予皇甫淩全權處理,自己樂得清閑,實則南遼皇帝已是皇甫淩,其練兵有方,國力強盛,北聖並無勝算。況且西梁和天塹兩國坐山觀虎鬥,並無插手之意。”胡非平靜地將南遼與北聖的局勢作了簡單的分析。
“那又如何,我北聖將士並非如你所言不如南遼,況且我身困此處,南遼大軍來犯,我豈不是棄數萬將士於不顧?”
胡非淺笑,“方君逸,你不必如此回我,你我都知道,北聖能帶兵打仗的可不是僅你一人,北聖與南遼到底誰更有勝算你比我清楚不是嗎?”
胡非在涼亭下慢慢踱步,他並不想理會人間朝政權勢,像這種在溫月穀釀酒,采藥,種花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你的勢力雖大,但是白玉堂的勢力你還不能完全掌控不是嗎,何不借此機會試探試探白玉堂,隻要傳出你的死訊,孰忠孰奸自會明了,不過莫旗閣你大可放心,莫旗閣是你一手所創,自可為你所用,楚家,白家對你的態度並不堅定,這不也是你試探的好機會?曦妃是慕容華的女兒,慕容家自是依附宗政穆寒的,不過慕容家家世顯赫,你不是也想得到這塊肥肉?隻要宗政穆寒被召回,一舉一動都在你眼皮底下,總比相隔數千裏的好。況且乾赬帝遲早會召回宗政穆寒,與其讓宗政穆寒在暗地裏日日擴張勢力,不如早些讓他回城,看他們父子如何謀劃,早些應對。”
“你知道的很多。”方君逸挑眉道。
“隻是閑著無事,多留了個心思而已。”
方君逸看著一湖平水,月影搖曳,胡非說得沒錯,要想勝過宗政穆寒,必須抓住楚家和白家的勢力,這兩家的老家主已退,楚瞿和白弧擔任新家主,楚瞿和白弧近年來並未在江湖中現身,甚是神秘,要拉攏他們並非易事,白玉堂雖大多服從,卻一直有人在私下裏挑撥。
“你很了解宗政穆寒?”方君逸把玩著茶杯,“你認為他比我更有實力打贏與南遼的這場仗?”
“恕我直言,論武功,你勝過他許多,論民心,你心中明了,他常年身居邊關,時有異國來犯,他所鎮守的地方從未失陷,軍心所向的程度不遜於你,論膽色,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顯盡男兒本色,很多次與鬼門關插身而過,多次深入敵軍,可謂是真英雄,論作戰,他比你要好,他作戰策略是你趕不上的,此次南遼大軍來勢洶洶,讓他替你擋了也未嚐不可,雖不能說他一定會贏,但一定不會輸,況且他此次回城,皇帝定會為宗政穆寒的繼位掃清障礙,哪怕是殺子棄親,傷害無辜,北聖是他宗政家的天下,他就算到死,也會保宗政穆寒登上大位,你且暫住於此,等宗政穆寒打退了南遼大軍我再隨你一同回去。”
方君逸默然,或許這場沒把握的仗確實隻有宗政穆寒才能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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