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45 更新時間:19-09-05 13:09
馬車上,胡非方君逸並肩而坐,此刻毒日當頭,街上並無太多行人。
胡非扯了扯頸口的衣襟,“方君逸,你的馬車裏真熱,怎麼樣,今日在金殿上痛快了吧。”
方君逸淡淡一笑,繼續看著手上的書,“何來痛快之說,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繼而轉頭看向胡非,他已經微微出了汗,脖頸處露出的一大片白皙,引得方君逸無限遐想,“天野城自然比不得溫月穀,溫月穀四季如春,無旱無澇,連太陽也不得直射,這些日子別總往外跑,別熱出病來。”
胡非妖媚一笑,“方君逸,你這是在關心我?”見方君逸不理會,悠悠道:“熱也不過幾日而已,你也不必擔心那些受災的百姓,不出十日,自有甘霖泉泉而至。”
方君逸聞言眼神一亮,從書中抬眸,“你如何得知?”
胡非眼裏閃過一絲得意,“自然占卜得知。”
方君逸挑開身側的簾子,看了當空毒日一眼,若真是如此,也少了些餓死的貧民,想到此,冷峻的臉又溫和幾分。胡非自是將方君逸的神色看在眼裏,他雖有心爭霸,卻並非真正無情無義心狠手辣,他有一顆憐憫萬物蒼生的心,這正是一個王者該有的。
“池霆,齊王府。”
“是”,池霆調轉馬車,轉向西街。
三皇子府,宗政穆寒背對王成而立。
“丞相,為何永州縣出現一個方君逸你不知情?”
“三皇子,我確實不知,您的死士親眼看見方君逸墜落懸崖,那懸崖您是知曉的,深不知底,更無人下過崖底,方君逸乃凡人,掉下去怎會無事,三皇子,此事定不簡單,永州縣離赤霞關隻幾十裏之遙,我派去的人自然仔細查過,並沒有方君逸的影子,隻是不知道怎會一夜之間永州縣竟都知道胡家和受傷被救的方君逸。”
宗政穆寒轉身,端坐在軟榻上,在外戍守十年,什麼苦都吃過,什麼罪都受過,幾次險些喪生,若不是心中的意念,早已死去千百回,十年之苦,早已經練就了沉穩剛毅的宗政穆寒。
“本以為方君逸活不了,給他加個通敵叛國之罪,自然無人查證真假,好讓一心歸附於他的將士、大臣都轉而歸附於我,沒想到被他死裏逃生。”
“三皇子,會不會方君逸被神仙搭救,所以······”
“不管是神仙還是鬼怪,他方君逸注定會輸,我跟他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丞相,做好你該做的事,我一定不會虧待於你,”宗政穆寒望向王成,“聽聞玉脂妹妹還待字閨中,十年未見,不知玉脂妹妹可好。”
王成聽宗政穆寒問起玉脂,笑道:“脂兒常提起三皇子,三皇子自打很小的時候就疼愛脂兒,脂兒也一直仰慕三皇子,昨日還吵著到三皇子府上見您呢。”
“哦,玉脂妹妹有心了,祭祀之日在即,丞相何不帶上玉脂妹妹。”
王成連連點頭,他自是願意,他素來與方君逸不和,一心助宗政穆寒早登大位,若是宗政穆寒為帝,王玉脂為後,那麼自己的地位自然得以穩固。
齊王府,胡非剛進府門,宗政子淩就突然冒出來,“終於舍得帶你窩藏的美人來我府上了?”
胡非瞪了宗政子淩一眼,什麼“窩藏”,我一沒殺人,二無盜竊,身家清白······
“不過美人,你彈琴還真有一手,白白便宜了方君逸,你五年前在欽天崖所奏《鳳凰宮闕》,我至今迷得緊,今日彈奏一首如何,嗯?”
“淩世子,你怕是誤會了,胡非五年前並未去過欽天崖,不過,《鳳凰宮闕》是早些年天涯子的夫人所創,胡非有幸經夫人指點,雖彈得不如已故的夫人那般盡美,卻也能夠入耳,倘若淩世子不嫌棄,胡非獻上一曲又有何妨。”
“美人,這麼客氣豈不疏遠了?即使方君逸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叫我子淩就行了。”宗政子淩笑道。
方君逸挑眉,“敘舊不急於一時,進去再說。”
“父王已經在前廳等你多時了,最近他稱病臥床,有些日子沒上早朝了。”宗政子淩與方君逸並肩而走,胡非自然樂得清閑,閑閑地跟在後邊兒。
“王爺病了?”
“他哪有病,雖比老皇帝年長,身子骨卻硬著呢,讓他與我大戰幾個回合都不在話下,隻是父王不想理會朝政,一聽有人詆毀你,就忍不住冒火,耳根清靜,也少些煩惱。”
三人進了前廳,便看見一頭發斑白的齊王爺坐在軟榻之上,眉眼與宗政孜雄有幾分相似,他威嚴自然顯露,但比宗政孜雄多了幾分自然的親和,不如宗政孜雄那般虛偽。當年,要是他極力奪帝,今日坐在金殿之上的人,不一定是宗政孜雄,怎奈齊王爺乃癡情之人,為女子舍棄天下,當今世上,幾人能為之?
宗政孜和見門口幾人,一臉親和,見了方君逸,更是一喜,“逸兒,快來幫和叔叔瞧瞧,你去赤霞關前給和叔叔留下的這盤棋,和叔叔至今未能解。”
三人走近,果然,這顯然是一副死棋。方君逸淡淡一笑,麵色溫和,“和叔叔,這棋局是君逸偶然得知,君逸思量多日,也無辦法破解,見和叔叔在府中無事,便拿來給和叔叔解解悶。”
“這會不會是無解之棋?罷了罷了,不如將它收了去。”宗政孜和說著便向一旁的侍女招手。
“且慢,不如讓在下一試。”胡非走上前,瞟了一眼棋盤上的棋子,嘴角微揚,“王爺,這看似死棋,但正所謂虛則實,實則虛,切不可被表象所困,您看,這樣如何?”說著,玉指一揮,一顆白子穩穩落在棋盤之上。
宗政孜和細看,片刻爽朗一笑,“這位公子好棋藝,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逸兒,你今日算是輸了。”
方君逸順了順兩鬢的青絲,盡顯溫潤,“胡非的棋藝確是在君逸之上。”
宗政孜和打量了胡非幾眼,“原來是胡公子,老夫在此還要多謝你對逸兒的救命之恩,逸兒自小跟淩兒要好,我是看著他長大的,老夫與逸兒他爹更有患難與共的手足之情,逸兒在老夫心裏,就是淩兒的兄長,我的兒子,老夫就怕逸兒出什麼不測。”
方君逸有些動容,“和叔叔,君逸大難不死,您不該與君逸醉上一回?”
宗政孜和搖搖頭,“老了,哪能再醉,如今這北聖,乃至異邦,都是你們的天下,權勢爭奪,必有所失,你們且慎重思量,好自為之吧。”宗政孜和望了望窗外,“這天越來越熱,怕是不會下雨,可憐了百姓。”
“和叔叔放心,我已經暗中分發了銀兩,買進了幾囤糧食,還能救些百姓。”
“可這不是長遠之計,不知北聖做了何等孽事,當受這般懲罰,這幾年若不是你暗中支些銀兩食物,北聖早垮了,可宗政孜雄哪會念你的好,如今三皇子回朝,必定與你又是諸多糾纏,諸多暗戰,定會傷及無辜,逸兒,凡事謹慎,切莫失了方寸,成大事者,該舍即舍,多了牽掛反倒不好。”
該舍即舍?胡非看著方君逸,默然,舍又何妨。方君逸自然有所感悟,“君逸自當謹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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