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13 更新時間：20-07-31 13:45
天微亮。東院旁一個小院一片狼藉，些許被燒得烏黑的木料還在徐徐冒出黑煙。
北院，胡非立於窗前，望著失火小院的方向，明眸如炬。
“好似已經安靜了下來。”
方君逸閑靠在正廳，隨手拿了本書淺閱。“哪裏來的靜，這出戲，才剛開始。”
“是啊，這把火，燒得很妙。”胡非轉身走到方君逸旁，癱倒在軟榻上，眼睛微閉，“好餓。”
“你錯過了昨日的晚膳，你不餓誰餓。”方君逸輕掃了一眼胡非撒嬌般的模樣，轉而向門外喊道，“早膳。”
池霆聞言先是一笑，後鎮定道，“是，主子。”這晨霧都還未盡數退去，公子就敲開主子的房門，自顧自地闖了進去，換作他人擾了主子，怕是不死也得少個胳膊。
楚府開始一天的忙碌，下人們開始在各個院之間走動，好似昨夜的火光並未擾了楚府半分。這府上的下人，光是作日常服侍的就有兩百餘人，每日的膳食起居皆有講究。
“主子，”池霆在門外輕喚了聲，“楚府送來了一些糕點，說是府上的廚娘用初盛的桃花和晨間的露水做的，各個院兒裏都送過了。要現在送進來嗎？”
方君逸抬眼看看滿桌的早膳，又看看胡非望著門外期待的眼神，扶了扶額頭，“送進來吧。”
池霆推門，將糕點盒放在一旁，在方君逸一旁俯身低聲道，“剛剛下人們在清理燒塌的房頂時，發現房頂下壓著一個人，似是一個婦人，隻是那婦人被燒壞了身子，看不清楚麵容。”
胡非聞言一邊打開糕點盒一邊似有深意地揚了嘴角。
“本是隻有一兩個剽悍的家丁在，後不知怎的剛好有幾個送早膳的丫頭路過，恰被一個膽小的瞧見，便暈了過去。後來便都在議論此事。”
“楚家怎麼解釋此事？”明日便是求雨祭祀大典之日，本是祈求上天降下祥瑞，賜下甘霖於北聖。如今就在皇帝眼下出了這等不祥之事，似是預兆了此行的結果定不盡人意，上天在警示皇帝為政不徳。
“回主子，老家主從昨日夜裏到現在都不見蹤影，各個院裏都隻得楚府管家在安撫。天師認為，大典將近，婦人焚身溘然致死，此豈非天邪？皇上惱怒，斥責管家，以藐視聖威和擾亂求雨大典為由欲降罪楚府，三皇子擋了下來，為楚府作保在三個時辰內查清楚此事的緣由，以裁定此事到底是否為天降凶兆。”
胡非順了兩鬢的發絲，“所以現在，一是聖駕臨門的楚府卻失了主事之人，二是楚府要在三個時辰之內，給皇帝一個交代？”
“是，公子。”
“前兩日老家主看著雖是年老體弱，卻精神抖擻，將楚府上下安排得井井有條，對皇帝和各家大臣家眷都照顧得十分妥帖，如今出了這等大事，卻不見了蹤影，真是怪事。”
方君逸一臉平靜道，“不是不願現身，怕是不能現身。”
除了南院的公主小姐們躲在院裏不願出，東院的各家公子倒是對這事好奇得很，時不時地便遣了下人打聽。宗政子陵還未用過早膳，就跑到了北院找方君逸。
方君逸一貫冷冷的，見宗政子陵一副跳脫靜不下來的討打模樣，斥責道，“子陵，被陛下瞧見此等情境下你還如此不知禮數地到處跑，定要遷怒於你。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哼，求雨哪是說能求就能求的，上天即是不讓北聖風調雨順，就必定是求也求不來的。皇帝此舉隻是為求一時心安，在史官筆下留下為民謀福，與民同苦的聖君之風而已。”宗政子陵又被方君逸凜冽的眼神嚇得乖乖收了嘴，“好了，我的逸哥哥，我待在你院中不出去亂跑還不行嗎？”
胡非也被這父子般的兩人逗得不禁笑出了聲，“子陵也是不易，被齊王爺管著，還得被方君逸看著。”
宗政子陵一副隻求一死的模樣，“哎，活著已是不易。”
三人就靜靜地在北院裏等著，宗政穆寒此刻不知去了何處，既是為楚府作保，自然得忙上一會兒了。
三個時辰已到。幾位皇子和方君逸等人皆前往前院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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