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上)  第29章日常(九)

章節字數:1842  更新時間:20-01-1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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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韓嘉勝躺在床上不知為什麼突然又想到了下午的事情,下午賀星河在睡夢中流淚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中閃過,雖然他否認了,但韓嘉勝就是能夠確定他哭了。接著是他睜開眼看到自己時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失望,那雙明亮的眼眸在那一瞬間黯淡了許多,雖然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可能賀星河自己都沒有注意,在那個時候他自己的變化,但這些卻都被韓嘉勝看在眼裏。不知道為什麼,在韓嘉勝看清楚賀星河剛剛睜開的眼睛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裏感覺像是被一柄錘子擊中一般,那樣的眼神又怎麼能是一個正常的大學生所能擁有的,那一瞬間的真情流露讓韓嘉勝看到了許多,但他也隻能讀懂其中那一抹失望。雖然很快就被賀星河掩飾過去了,可他還是看到了。結合他在睡夢中無意識說出的那個人名,他能夠確定,那一抹失望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在睡夢中見到了那個他已經很久沒見過的“項明哥”。

    一個人,一個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帶著另外一個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人,突然之間從自己的生命之中消失了,這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雖然他沒有提起另外一個曾出現在他口中的人——子明,但韓嘉勝就是知道,他對賀星河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個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就這麼想了,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個人在這麼說,他就這麼想了。

    “兩個很重要的人,突然離自己而去,很久都不能聯係,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韓嘉勝看著天花板想著這個問題入了神,嘴裏不自覺地念了出來。

    “什麼重要的人離自己而去?”他的臨床突然問了一句,“嘉勝你念叨什麼呢?”

    “啊?”韓嘉勝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哦,沒什麼,就是在奇怪一個問題。”

    “唉?對了,元緯,我問你個問題啊。”韓嘉勝突然坐起身,看著他的臨床,他的臨床就是之前軍訓的前一天晚上賀星河見到的那個戴元緯。

    “什麼啊?你問唄。”戴元緯好奇地看著他。

    “就是,一個對你來說非常重要的人如果突然有一天離開了你,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你們再也沒有聯係過,你會有什麼感受。”韓嘉勝問完之後就一直盯著戴元緯,不放過他的任何反應。

    “唉?很重要的人?”戴元緯奇怪的看著死死盯著自己的韓嘉勝,“去了很遠的地方?”

    “我覺得,如果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的話,那麼自己對對方也一定很重要,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一定會選擇不離開的,既然離開了那就一定是有不得不離開的原因,可是這樣的話是一定會給對方通知的,所以不管去了什麼地方,在離開之前都一定會互相之間留一個電話或者是約定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聯係方式。從這一點來講,再也聯係就是不可能的,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戴元緯低頭沉吟道。

    “那就什麼?”韓嘉勝急忙追問道。

    “那就隻有兩個原因了。”戴元緯抬起頭看著他,“一,是因為對方因為一些或者是他的或者是你的問題而不再想和你再有任何聯係,突然之間離去並斷絕所有聯係方式。當然這也是不太可能的一點,畢竟如果雙方對對方來說真的都很重要的話是不可能突然發生這種事情的。”

    “第二點嘛…”戴元緯停頓了一下,看著韓嘉勝急切地眼神緩緩地道,“按你所說,一個很重要的人突然有一天離開,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再也沒有聯係,綜合這些來看,隻能是因為……”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說到這裏,韓嘉勝也仿佛明白了什麼。

    “隻能是因為……”韓嘉勝的臉色瞬間變了一變,艱難的說出了最後的答案,“死亡。”

    “難怪……”韓嘉勝喃喃道,腦海中那個突然閃過一些自己當時沒有注意到的問題和細節:他問出那些問題時,他投來的奇怪的眼神,自己當時還在奇怪,現在想來……他說他的項明哥帶著子明去了很遠的地方,而不是項明一家,而且項明和子明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帶上他;他當時還說也不可能再聯係上了,自己還以為是不可能再見麵的緣故,但也沒錯,確實不可能再見麵了;還有那些自己沒有注意的顫音……想來是因為當時在努力困滯自己的情緒吧;而且……好像那一路上自己都沒有看到他的正臉,不,連側臉都沒有看到;還有他睜開眼睛時那複雜的眼神,此時想來,其中隱藏的情緒除了失望,還有許多也能明白一點……

    但是,自己,自己卻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甚至還追問了一下午,但他……連猶豫都沒有,就把一切都告訴了自己,卻還必須隱藏著自己的情緒,我真是……我真是……混蛋啊。如果我當時能夠讀懂他的眼神…如果我當時能夠聽出他的話外音…如果我當時能夠止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追問…或許,或許能夠……

    “啊!”韓嘉勝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向後躺去,狠狠的砸在床上,引來其他舍友奇怪的目光。

    “嘉勝,你沒事吧?”戴元緯擔心地看著他。

    “沒事。”韓嘉勝回複道,但心裏卻在想:我都幹了些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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