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47 更新時間：09-09-24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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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言語沉著：“自古黑白分兩道，水火不相容，想要兩道通吃，自然得有過人的手腕和過硬的後台。”
“連雲山莊向來與朝廷合作，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次暗界前來委托，定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咳！你這說了和沒說沒區別！”按捺不住出聲打斷的，正是那鄔桀。
我定眼望他，目光中隱射出攝人心魄的光來，他頓時乍舌說不出話來，展青嵐把一切都看在眼裏：“那依三弟之意，就是不予理會？”
“非也。”我笑，雙眼直射入他的眸中，沉著地說道，“我們非但要接，還要聲勢浩大。”
展青嵐眉頭微蹙：“如何個聲勢浩大法？”
我不回答他的問題，轉而詢問蒼夔：“敢問，您可有詢問，他們所托為何物？”
他沒料到我會如此一問，情急中與展青嵐迅速交換了個眼神，卻被我看在眼底。然後隻聽他低沉下聲音答道：“蒼冥石。”
他話音一落，房間內一片倒抽氣聲，同樣抽氣的人中……也包含我一個。
我壓抑住顫抖的聲音：“你是說……蒼冥石？”我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我的身上，展青嵐疑惑地問道：“三弟，你可是見過那蒼冥石？”
苦澀地笑了笑，搖搖頭。不行，怎麼能如此自亂了陣腳？我強打精神：“隻是好奇這蒼冥石是何物，為何大家如此在意？”
展青嵐和蒼夔明顯已懷疑我與蒼冥石有關，卻還是繼續回答道：“這是暗界的聖物，傳聞，其中蘊藏無限力量，若得其法，可助人武藝精進。”
“哦。”有這樣的功效嗎？那在這時代不就很吃香？可惜我隻知道，它確實藏有無限的力量，大到把我送到了這異時空。不再去想這些，早就下定決心，要努力往破解命運的方向行走，怎麼能被一個舊物擾亂了心神？
我繼續說道：“那我們連雲山莊可會想私吞這貨？”我必須得了解他們的目的。
“廢話！”鄔桀怒喝，“我們吃的保鏢這一口飯，怎會自砸了飯碗？”
我定睛望向展青嵐，他知我何意，笑了：“三弟，如果我們接了，從來不會監守自盜。即便是蒼冥石這樣的東西。”
聽他表態後，我點點頭，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此鏢利潤豐厚，若我們不接，一則損己利益，二來嘛，這件事隻需暗界稍加渲染，連雲山莊在江湖中難免會落下朝廷走狗，無膽鼠輩的名號。”
我看了看在座的人，各人神情不同，鄔桀更是挑釁且不屑地看著我，段浪則一直扇著扇子，臉上掛著怪笑，另外兩人定坐著，等待我接下來的話。
展青嵐淺笑著點點頭，我繼續說道：“若是偷偷摸摸地接了，更是不好，暗界此舉有何陰謀我等並不清楚，如果有任何事故出現，那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成了暗虧。而萬一此事曝露，以後還不好和朝廷交代，如果被反咬一口說本就和他們有勾結，那我們跳入黃河也洗不清。”
話說到此，滿廳之人皆把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鄔桀也少了一份輕視，目光中多了熱切起來，段浪收了輕笑，定定看我，接下來有何見解。
我很滿意這樣的結果，落落大方地說道：“以我們連雲山莊的實力，即便是蒼冥石這樣凶險的單一樣能接得起。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接了，對外號稱有大量珍寶，再高調地表示，隻要是正當的鏢，不論出處，連雲山莊都可接手。”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是及至。展青嵐大掌拍了拍桌子：“好，三弟，為兄沒錯看你。”他稍稍斂去了臉上的笑，正色道：“沒錯，賢弟所說的都是我所顧忌的地方。此單不是接與不接，賺與不賺的問題，更多的牽涉到了山莊的聲譽。錢可以不賺，可斷不能損害了山莊的名譽，此單無論多凶險，我們都接下了。就按賢弟說的去做，接下後，對外號稱有大量珍寶，我們打個虛幌子，真正的保物，就由我隨身帶了。”
“莊主，此次送鏢，也算上俺一份，不能讓你獨自受險啊！”看來這鄔桀看似低劣，對展青嵐卻是十足的忠心，也是性情中人。想到這，對他的厭惡也少了幾許。
展青嵐看著因一時激動而起身的鄔桀，走到他的麵前，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然後轉身對著四人，“暗界此舉我們不清楚他們的目的，若是想一舉滅我連雲山莊也不失可能，如果把所有的力量都調到這次的鏢上，那誰來看家？我不在的時候，山莊的安危就全靠你們幾位了！”
“是！屬下聽從莊主安排！”展青嵐話一落音，四人皆迅速起身，抱拳喝道。
看著他們都站了起來，我一人坐著也不是個滋味，隻能也站了起來。
“那你們按之前我所安排的，各自忙去吧。”他大手往外一撣，四人皆往門外退去，恍惚見，我又回到了榭園，每次召集大會時候，暮血也是如此神情。
當房間內隻餘得我倆人時，聽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臉上應該沒紅吧，否則他看到了，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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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
我們並沒有在那房間內待太長的時間，很快，雲冉就輕步走入聚賢廳，請我們到主廳用膳。隨著展青嵐走在山莊之中，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回憶和現實無法分開來，以往暮血也是如此……帶著我走……帶著我走……
直到他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著急應聲，換來展青嵐的輕笑：“三弟是走神了？”
自嘲地笑了笑：“走神被大哥給發現了。”
他沒有追究，隻是深意地笑了笑，或許心裏有別的想法也不一定：“三弟，此前你也答應我留在連雲山莊了，如沒有別的任務在身，不如就留在我身邊。父母去得早，我也未得一兄弟幫手，二弟又是喻家之人，有自家事業要操心……”
“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說吧。”在他的口氣中，捕捉到了低落和寂寞，不自覺的就心疼了起來。本能讓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事實上，我本想央了大哥，這次出鏢把我帶上。”
“是嗎？”他喜笑顏開，眼中閃過精亮的光來，“不瞞三弟，我正有此意，不知如何和你開口！”
“不過小弟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來聽聽？”
“小弟想讓大哥把如柯姑娘也帶上。”我聲如蚊蟲，本來就是，如果我出門，如柯沒有機會的話，那她一定會詛咒我到死……再則，我對這一點都不熟悉，路上沒有她，出了問題都不知道。
展青嵐輕輕一笑，幽幽說道：“三弟對柯兒還真是情根深種啊！”
汗，被他錯誤的理解成了我對如柯的感情深重……真是讓人張口結舌。趕緊辯駁，“不不不，大哥你誤會了，隻是此次鏢送到江南，那正是如柯姑娘的老家，想必她太長時間沒見著自己的爹娘，心中甚是想念罷。”
展青嵐沉默了許久，在步入飯廳前點頭許可了我的提議：“那就依三弟的意，讓柯兒也跟隨一同前往吧。”
“謝大哥。”
我們二人麵露喜色，輕快的步伐走入了大堂，如柯已正襟端坐，看她乖巧的模樣，真是忍不住想笑出聲來。
飯桌上的如柯雖收斂了調皮的性情，卻依然有頑皮的痕跡，比如當我的筷箸所到之處，總會偶爾不經意地與她的碰上，每次她總是尷尬又無辜地把手伸回，可我卻看到了她腦海中的奸笑……好你個如柯。
大家都把食不言這一點發揮到了及至……讓人覺得有食之無味的感覺，還好偶爾與如柯這般一鬧，心情反而好了不少。
展青嵐放下筷箸，輕描淡寫道：“柯兒，下月跟我回趟江南吧。”
如柯杏目圓瞪，不相信展青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疑惑地望向我，而我則寵溺的點了點頭，為她解惑：“真的嗎？謝謝展大哥。”這丫頭，就差喜極而泣了。
展青嵐愣愣地看了如柯半晌，搖了搖頭，自嘲道：“虧我以為很了解你，原來還不如三弟了解透徹，此次，是三弟央我答應讓你隨行的……”
我一愣，怎麼把我的名號給打了出來，看了看展青嵐一臉高深的笑，才發現自己被算計了，他就這麼想讓如柯愛上我嗎……原來你這個莊主也有如此任性和好玩的一麵呐。隻可惜，你這次算計錯咯。
如柯的雙目含水，定定地看著我，我知道她又在心裏感謝我……
“傻丫頭，既然有我出門的份，怎麼能把你落下呢？”我鑽入她的腦中，安撫著她的情緒。
“小梵，真的太謝謝你了……”她語帶哭腔。
“很久沒見爹娘，想念了吧。”
如柯點點頭：“嘴上說不想，沒心沒肺，甚至怨恨他們，可那也是因為那麼在意他們。”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能輕撫著她的頭，“雖然他們把我丟在外麵，做女兒的，又怎不知道這也是他們的一番心意……”她幽幽說道。
“好啦，不說了，下個月就能一起出去玩，還能見到爹娘，到時候再央了他給你點時間，在家多和父母兄弟聚聚不就得了？”
“恩。”終於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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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愛山，愛山中蜿蜒的路，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自然清新的感覺。如柯駕著馬遠遠地跑在前頭，出了莊她總是按捺不住愉悅的心情，再也管不了那些矯作的禮儀姿態……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明天，等暗界的人把東西送來，我們就得正式出鏢。趁一切大事未發生之前，享受享受這遲到的踏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初夏的茉莉開了一地，風中飄蕩的都是香遠清幽的茉莉香味。
學會了穿衣服……學會了騎馬，學會了很多在這個時代必須學會的東西。也慢慢了解著這個和暮血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他不是我的暮血，雖然在相貌上是完全一致的。
暮血身上沒有這麼強烈的霸氣和野心，暮血做事也不會如此辛辣。在我看到他如何對待背叛山莊的人後，當我看到一具具被暗暗處置後拋入後山深淵中的軀體之後，我清楚的了解到了這一點。
“三弟，你在想些什麼？”與我一同按轡徐行的展青嵐不習慣於我的安靜，出聲詢問。
我笑了笑，風吹動我耳垂旁的短發，遮蓋住大半張臉，掩飾住那不自然的笑容……“隻是很羨慕柯兒姑娘的自在。”
“你原本不是浪人？應該更是自在才對啊。”他訕笑道。
“浪人也有被迫飄蕩和自發飄蕩之分呐。”
他適時地停下了詢問，兩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突然他一夾馬腹，一扯韁繩，飛似的衝了出去，我一笑，如他一般也駕馬長驅……三人身影就這樣前後拉扯著，奔跑著。風在我耳邊呼嘯，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茉莉的味道，還有濕潤的水氣。
愁緒就在這一瞬間，消逝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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