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035 更新時間：25-05-25 23:06
本學院，申請“肖邦計劃訓練生”的名額再一次被拒絕，這已經是這個剛來的轉校生第Ｎ次申請轉班的請求，作為本學院最優秀的對外文化交流肖邦國際鋼琴賽的預備優秀人才集中班，作為院校單獨的培養人才，是不輕易對外開放的特殊人才集體。
帶著對維也納音樂的藝術追求，這個剛轉進院校的少年，一次次固執地提交轉到肖邦國際班的請求，隻不斷得到肖邦國際班班主任親手批文的拒絕。
肖邦國際鋼琴預備賽班，一個集齊所有音樂天才，最有可能拿到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申請名額的班級，是申請維也納藝術音樂的最好途徑。
有人為少年出了一個主意，張副校，一個肖邦國際班的領銜導師。
紀由紗，一個藝術係的音樂天才，也是張導最得意的門生。
聽說，張導已為這個最得意的門生申請了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總決賽的參賽名額，同時，也向國外多所音樂大院申請好預留生名額。
這一次大賽後，紀由紗將作為本院唯一的優秀尖子生參與對外交流留學生計劃，同時，張副校在這一次肖邦國際大賽後，作為培養出本學院最不可多得優秀生的恩師，提拔為該院校長。
張副校本就最寵這個唯一的得意門生，如果這個最得意的門生由紗開口，有作為副校和領銜導師的張校親自打點和同意，少年被收入肖邦國際班的計劃，不在話下。
而且，舍友告訴少年，一旦通過由紗拿到鋼琴大賽的名額，若是能和由紗這個音樂天才一起參賽，拿到名次的概率穩中又穩。
由紗，這個音樂係的天才，能彌補所有參賽者的不足。
最好是鋼琴雙人賽，舍友如此建議。
為了拿到唯一通往維也納藝術天堂的證書，這個少年動心了……
荷塘邊，有人在輕輕哼唱梵蒂岡的名曲。
長發的女生，穿著白色的睡紗裙，隨風飄起的發，認真的眼神，對著每一個音符，哼唱不屬於這個沉悶夏天的異域香氣，宛如河邊的一朵睡蓮。手捧一本書，輕輕隨風搖擺出花姿的搖曳。
維也納的天，是否也如這片天空這麼藍？
維也納的光，是否也如這個輕輕哼唱異域名曲的女生一樣潔白？
少年悄悄走過去，倉促間撞掉那本捧在手中的世界名曲。
女學生驚慌的臉，少年修長的身軀拾起的身影，沾染上塵埃潔白的書。
“謝謝你！”
女學生微微張大的瞳孔，第一次看清這個有著修長身影淡淡輪廓的少年。
“你的名字……”
“叫我洛連”
少年有著好看的笑容，清新幹淨的味道。
荷塘邊，黃昏的紅彤彤含羞鋪灑半江蕩蕩的水波。
少年遞來的書，指骨清晰而修長。
粉色綻放的荷花，片片鋪開的荷葉，矗立大朵大朵的嬌羞，和著那蕩起的荷塘香。
溫柔遞過來的書，沾泥的書本，吹來荷花的清香。
一陣風吹來，荷塘的光蕩啊蕩，女學生的發飄啊飄。
呆呆直立的身影，飄起的發，隻記得一個“洛連”的同齡生。
陽光灑下的溫暖，女生俯下身，長發拂過少年的肩，一雙纖細的手指，搭在少年手上。
“你看這個音符，應該這樣彈。”
少女的手，搭在少年修長的指骨上，一音一符的教他。
“你看，這裏是高音，這裏是低音。”
“這裏需要停一個節拍。”
“這裏音階稍微高了一點。”
“這裏的音調要降一點。”
推開碩大的落地玻璃窗，陽光落在女生的臉上，微微閉盍的眼，發絲拂亂貼著的她的輪廓。
陽光的中心，一架黑鋼琴，少年修長的身軀，白皙的指骨，踩著踏板微微起伏的背影。
窗邊飛舞的白紗裙，同樣的白襯衫。
一切美得像一幅畫，貝多芬的音樂在流淌……
想和你牽手在維也納的天，維也納的天，是否也像現在和你牽手的這麼藍？
想和你漫步在梵蒂岡，用油彩畫你白紗裙上的斑斕，點上你純淨笑容的色彩。
高跟鞋跳躍在細台階上，白紗裙走得左右搖晃。
一陣風吹來，白紗裙旋起，一個旋身，一個轉身，一朵飛起的蓮花，少年扶住女學生的腰，輕輕與她對視。
維也納的天一定很藍，如你眼中的清澈與溫柔。
很藍很藍……
夜晚幽蘭幽蘭的梵蒂岡的星空，沾墨點上星星的水彩，明亮的星空，夜晚閃爍的星，像極了你眼中的星辰。
點點的，暈染的光暈……
“等拿到了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的冠軍，我們就去柯蒂斯音樂學院。”
“那個全球最有名的音樂學院。”
“或是……”
“你喜歡維也納，我們就去維也納一邊修音樂一邊搞藝術。”
女學生的腳在水裏蕩蕩，純淨的白紗裙倒映在水中，滿懷期待一個人自言自語。
“其實由紗，我……”
柔軟手指按住少年的唇，阻擋少年接下的話。
其實少年想說……
少女的眼中有星點的溫柔。
淺淺的倒影在水中的，他們的身影。
夕陽西下，穿著校服的女學生貼著少年背後。
“不要離開我。”
女學生臉上有濕濕的淚痕。
“你不是想去維也納嗎，就和我一起參加鋼琴賽，然後拿到冠軍後，我們就各自出發。”
“我保證在另一個國家不去打擾你。”
“你怎麼……可以，這樣拋棄我，讓全校都知道我被甩了。。”
“就算是為了我的麵子，再最後配合我一下下。”
“我保證不會打擾你。”
女學生弱弱的聲音，帶著些許卑微的哀求。
“對不起，我，由紗……對不起！”
少年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女學生一個人孤獨的身影。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女學生濕了的眼眶，從音樂室再一次練琴出來的晚上，那所鋼琴室再也不見少年的影子，隻有一個人夜裏的落寞。
“哎呀”一個撞聲。
一個筆記本掉落。
一個低年級的學妹輕哭：“這是我的筆記本。”
“小學妹，你也想考這所學校的音樂係？”
“是的，我還沒參加高考。”
“來，這是我的筆記本送給你，以後一定可以幫助你。”
“姐姐，等我考上了這所學校一定找你還這個筆記本。”
“不用了，我用不著了，拿著吧……”
“嗯？”
掛著淚痕的女學生輕輕笑了笑，隨手拿出自己攜帶的所有筆記本，贈給這個不曾見過的小學妹，溫柔告訴她：“以後你有不懂的音樂問題，可以隨時來問我。”
小學妹怔了怔，努力點點頭。
暗下決心，為了這個溫柔的大姐姐，一定要考上這所學院。
陽光灑下的鋼琴室，一個溫柔身影的大姐姐，總是細心地教著這個小學妹。
姐姐，考上這所學院我一定來見你。
少女溫柔的笑了笑，沒有回聲，隻是淡淡問了她的名字。
“曾明嘉”
小學妹的眼神堅定而執著。
在無人的鋼琴室最後一次彈奏獻給愛麗絲。
你還是不願意愛我嗎？就連表麵都不願配合……
所有人都知道我被甩了，曾幫你轉入國際班的我，就像是一個笑話。
女學生最後的憂傷，淡淡推開的窗，寂靜的窗，寂靜的夜，再沒有的流淚……
次日清晨，一個白紗裙的身影懸空在鋼琴室。
赫然，很快的，傳遍全校……
張副校被免職。升職的計劃遙遙無期。
學校損失了唯一的一名音樂天才，再無名次為校爭光。
少年從肖邦國際班轉入理工係，聽說，是自願。
張主任被調去哲學係，所有的一切物是人非……
那段塵封的傳聞，也隨著音樂樓的封鎖，一並沒入回憶。
隻是，在無數回宿舍的路，樹林的林蔭樹道，少年會看到一個女學生。
半筒過膝白襪，海藍色的校服，少女的身影跟在他身後，伴隨每一個日落。
她看著他，就那樣靜靜不說話。
所有人都看不到，隻有他一個人惶恐。
在霧麵的玻璃上，在不經意回頭的一瞥中，無時無刻不在的。
女學生身影……
有人為少年出了一個主意，也許當少年真正有自己的女朋友時，這個鬼影就會死心。
少年照做了，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時間一轉，時間過去一年，少年已是大三的學長。
在新生歡迎營的當天，少年重新在鏡前打理好自己，一樣的白襯衫，一樣幹淨的聞到，再帶上斯文的模樣。
少年從抽屜抽出一封粉紅色的信封，桌上放著大束玫瑰花。
一疊老照片從抽屜掉落，揭開塵封的記憶。
灑落在地的照片，全是她和他的身影。
女學生的臉笑得好溫柔，還有一旁看不清是開心還是表演的他。
由紗……對不起，有時候不是不愛，而是，不能愛。
如果從沒有欺騙的謊言，我會喜歡上你，但，越是喜歡就容不得單純的欺騙。
由紗，對不起……
少年親手收起那些相冊，在那封粉紅色的信封上署名：
溪苫。
這個在大一新生當天，胡亂告白的對象，在無數人的驚羨中，成為他執著追求的對象。
那一天的新生訓練營，他看見由紗的影子，站在他背後，她眼神幽怨，似在問他：你愛她嗎？
為什麼不可以愛我……
他精神崩潰，在無人的街道聲嘶力竭：可不可以不要再跟著我了！
你已經跟著我一年了……
這一年，我沒有女朋友，沒有生活，沒有隱私。
在洗澡時，在回家時，在睡夢中，無時無刻，你不存在。
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我要去找個女朋友，拜托你死心吧！
夕陽夕下，她就一次次跟著他回宿舍……
太陽升起，她就一次次跟著他上學……
甚至在院校的林蔭道，她就在看不見的角落裏看著他告白。
他知道她能看見這一切，去故意說那些愛她的話，他一次次對那個叫溪苫的女生表白，希望她做他的女朋友，來終結這一切糾纏的陰影。
他故意，去她們曾經走過的道路，和她一起再次漫步。
他故意，去她們約會的林蔭樹林的幽秘中，和她約會。
他說溪苫，帶她去每一次他們的影子。
她從來不知道，他們的約會還有一個人的參與……
張副校，在不遠處看著少年和溪苫玩耍的影子。
夕陽的餘暉暗下來，反光的鏡片看不清他的表情。
又是一樁陳年舊事湧上心頭，那時候由紗作為音樂潛力生考進這所學院，所有的導師都看好這個天才潛力生，而開起爭奪潛力生大賽。
他單獨找到由紗，記憶中她還是淡淡的小女孩的樣子。
他說他很需要她這個學生，那時候他的老婆剛好住院，一筆龐大的醫藥費令他無力支付。沒有市級的榮譽，沒有優秀的學生，作為一名普通的班主任，他根本支付不起這個費用。
沒想到，這個穿著白紗裙的小女生很快答應他了，理由隻是想幫他。
不問他的資曆，不問他的能力，不問自己的前途。
隻是毫無利益的去幫助他。自此，他很感謝這個學生，用心教導她，在由紗接二連三為學校拿到省國級獎杯後，他這個背後的老師也得以因此順利晉升，升級為副校長。
終於有能力去支付高昂的醫院費，而這一切都是一個小女孩不計較前程的善意。
他暗暗發誓，要帶領她到最高級別的榮譽，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的第一，非她莫屬。
他也為這一切鋪好了後路，他為她申請多所國際知名音樂學院的交換名額，鋪墊好她的前途，也鋪好了自己的晉升之路，本來他是可以在她拿到冠軍後晉升為校長的。
這一切，都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轉校生打破……
他的眼中閃現很多恨意，不隻是由紗，還有自己的。
看著窗外夕陽下依舊還在玩耍的兩個人，他曾經最寵愛的學生。
這個少年在傷了他學生的心後，轉眼就去談了新的小學妹，還毫不避諱帶她走過他們曾經的記憶之地，一點兒忌諱也沒有！
張主任的眼中，恨意漸濃……
有人在校園掛起紅繩鈴鐺來辟邪，而那個掛者，正是洛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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