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個收“割”機

他是結巴，大家快來欺負他  他是結巴，大家快來欺負他22

章節字數：1537  更新時間：19-12-18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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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冰冰的教室才隨著時間流逝被無數黑壓壓的人頭所沾滿。

早自習在五點五十分準時進行。

周二是語文早讀，當刺耳尖銳的鈴聲響起，大約是錯覺，所有苦悶或是微笑的神情都好像因為這鈴聲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垃圾桶已經被值日生倒幹淨了，幹淨的瓷磚也一塵不染甚至能見到水光，隻是垃圾桶那股惡臭的垃圾的味道卻始終不曾離開這個牢籠班的銀白教室。

教師最後方的黑板之上，畫著一個本班同學精心繪製的黑板報，一個主題為團結友愛的黑板報，那上麵甚至還貼著許許多多同學們燦爛微笑著的照片。

相片裏仿佛封印著照相那天時的金色陽光，也封印著相機被按下那一刻空氣裏飄散著的清新的草葉味道。數幾十張微笑的臉孔看起來那麼和諧，那麼美好。

隻是，在這森嚴的早讀的氛圍之下，在所有緊緊鎖著的眉頭之下，在所有生澀沙啞的千篇一律的讀書聲之中，所有的和諧卻全都成為陽光下的肮髒泡沫。

脆弱不堪。

程澄握著自己的那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整本書好像沒有一頁能看的人，他平靜地望著其中一頁不知道誰寫的兩個字，眼神不自覺就凝固在那兩個字跡有些醜陋的字眼上了。

“去死。”

筆鋒很銳利，被主人可以拉長的字跡，看起來像是兩條綿軟的蛇一般。

冰冷的蛇最先隻是在書本上遊動，最後忽然張開嘴用鋒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一口少年緊握著書本的手。

於是他感到手腕一股刺痛，低頭才察覺，原來隻是手腕上那些不知什麼時候留下的傷痕開始作祟了。隻是他下意識地遮掩自己的舉動，不讓這些可怖的傷痕出現在別人的視線之中，看了一眼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又將視線轉移到書本上了。

毒蛇已經消失了，書本上唯有幾個破碎不堪的黑色的字。

早自習持續了二十五分鍾，直至六點十五分才準時結束，一些沒有吃早餐的學生才紛紛衝出教室衝往食堂，打算好好地犒勞自己餓了許久的胃。

那些人的表情，總是看起來熱情而又振奮。當他們站在刺目的天際下。

隻是不知為什麼，不論是從前的程澄，還是現在的程澄，他永遠無法使自己露出那樣一個毫不遮掩的歡笑的神情。

就好像他的背後正有什麼東西逼迫著他自己，不準許他露出一個不謹慎的微笑表情，或者是一個醜陋的哭泣的表情。

所以少年的一切都是不動聲色的。微笑，流淚，失落，抑鬱，甚至是內心世界忽然崩潰的那一刻。

他和從前的陳澄大概是有一些共性的，從前的那個少年永遠像個怯懦麻木的木偶，而他卻更像一個極度安靜的傀儡，不知被身後哪一根無形的線給牽製著。

少年在座位上沉默地坐著，呼吸的動作很輕。

他垂下視線的樣子很安靜，單眼皮緩慢地眨動，透過書本上那些肮髒的字眼的視圖望向後麵的文字，想要將它們記牢。

像是忽然成為了一個不會說話的雕像似的。

教室裏安靜也到好像是空無一人的，直至窗外的腳步聲完全地平息，少年才忽然聽見教室裏除了他之外，還有一道很輕的呼吸聲。

他才緩慢地偏頭，望向呼吸聲的主人，偏頭的那一瞬，少年帶著些許青澀的雙眼卻無意同一雙微微有些錯愕的少年的眼睛相撞。

那一刹那，時間像是忽然被靜止了似的。直至後者微微皺眉，唇角像是微微顫抖了一下似的，最後偏轉了視線，主動結束這段偶然的對視，竟也沒有開口說話。

那少年的五官線條過於分明，幾乎分明到有幾分冷酷銳意，隻是眉頭緊皺，冷意便已從他的唇角上升到了眼底深處，隨後轉而化作一股深深的對那些注視他的人的冷漠抵觸。

大概是陳澄對這少年也沒有接觸過的緣故，他腦海裏對這個同學沒有任何一點印象，甚至連名字也不知道。但，毫無疑問，少年同班裏任何一個冷漠對待他的人一樣，對他抱有一種很深的成見。程澄望著少年的舉動，臉上的表情某一瞬似乎又有些許黯淡一閃而過，表情變得有些低落。

他的骨子裏是有幾分少年的青澀靦腆的，更有幾分因身體缺陷而產生的自卑，不論是從前的啞巴，還是現在的結巴。

他偏頭坐在位置上，視線轉向了眼前這張肮髒的書桌，望向那些對他的成見與惡意，眼裏忽然像是忽然喪失了一種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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