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76 更新時間：08-08-04 22:17
菊花，味甘。清熱，祛火。
取一喝水的容器，杯身要長一些。將適量的茶葉與兩、三朵風幹的菊花放到其中。容器不必精巧，不必精美，也不必考究。因為這隻是在觀花，而不是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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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個你收好了。”
“。。。。。。。。”
“從此之後，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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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岸邊的白衣漸行漸遠，我緩緩的轉過了身去。不都是說“相見時難別亦難”麼，可是為什麼離別，卻是如此的平靜。
一葉扁舟，就可以離別，在這個溫暖和煦的日子裏。
心痛。
渴望著再見，渴望著相守，渴望著眼淚，渴望著能夠留下的一切。
隻是，終究是知道自己是不會如此這般的，所以，隻剩下了淡淡的哀愁，為著自己，也為著你而自怨自哀。
轉過身，讓自己不再看著你。
真的，是連頭也沒回。這樣，就說明了是我錯了麼，你，好狠的心。
河水自在的湍流著，扁舟在河水上靜靜的駛過。船尾的撐船人在有節奏的搖著船槳，一下，一下，接著一下。
我走到船頭，慢慢的坐下，從懷中拿出了你給我那個荷包，放到手中，細細摩挲。
荷包的一麵，在豔紅色的綢緞上麵，繡著兩隻金黃色的燕子。看著這個荷包，忍不住笑出了聲。這樣顏色的搭配，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他那樣一個脫離塵世的人，怎會。。。。
輕笑的搖了搖頭。將荷包翻轉到另一麵，瞬時眼睛就像被定住了一樣，離不開了。一朵純白色的菊花，怒放在了那豔紅之中，是如此的醒目，如此的刺眼。那慘白色的菊花，傲然盛開在了那豔俗之中，仿若絕世獨立，仿若。。。。。
原來，是這樣。
一直以來你念念不忘的，是她。
我叫菊，但卻不是你這荷包上的白菊。
她是白，卻是你心中永遠盛開的白菊。
像是不經意間的，荷包從手中滑落，滑落至水中，然後漸漸消失於水麵之下。
終於明白了，那兩隻雙飛的飛燕，才是你我。如此的醜陋，如此的礙眼，如此的讓人貽笑大方。
你，真是恨我如此？可是，當初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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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船人依舊是在一下，一下，接著一下的撐船。竹篙離開水麵時帶出的那些細微的響聲，仿佛是在一下一下撞擊著我的心裏，讓我不斷的記憶起那些我最不想回憶起的往事。
關於你，關於我，還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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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早在很早之前就訂下了婚約的。雖然，我並沒有想過真的要嫁給你，那隻不過是雙方長輩們的友誼而已，不是你與我的。
那次在街上相遇，你帶著白正在集市中遊玩，正好碰上了偷溜出來的我。
我看見了，你對著白笑得是那樣的溫柔，充滿了關心。而看見我之後，立刻就恢複了平日裏的謙謙君子，禮貌有佳，隻是，眼睛裏卻在也沒有一點點的溫度，冰冷刺骨。
我了然了。
微微一笑，側身走過了，連問候的話也未說一句。
白不是很漂亮，也算不上是小家碧玉。但是卻給人感覺出是冷傲，如菊花一樣的。這倒是有趣了，我的名字叫菊，卻絲毫沒有菊花的任何氣質。
當時，白看見我驚訝的表情，又看到了你眼神中的變化之後，隻是淡淡的又看了我一眼，安靜的低下了頭。
白，她知道我是誰。
我看到白的表情，知道她沒有畏懼我，哪怕我以後會是他的妻子。白隻是出於身份上的原因向我低下了頭，一個少爺帶著一個丫鬟。
這個姑娘，很有意思。
那是我第一次遇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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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還是在這河水中慢慢的行駛，可是太陽卻已經漸漸向西方沉下。風兒也似乎帶了些微微的涼意。西方，白，在那裏不知道會不會過得很好。
荷包，真的丟了吧。就連同那記憶，一起丟掉好了。
這樣平靜的度過著我的餘生，不在有你們的日子。
可是，白走的那天的場景，我想，我是一輩子不能忘記了。如同一根刺，深深的紮到了我的心裏，也許，死亡才能夠拔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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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兩年前的故事了。
那一年的清明節前夕，我約你們一同去踏青。那時，與白也已經相識了有一年的時間了，後來才發現原來白竟是如此善談，並且才識也是絕頂聰明的。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是天南海北，宇宙洪荒的談論著。但奇怪的是，你卻從不和白交談，隻是對著我滔滔不絕的講著。
白的口才絕對不輸於一般男子，更不輸於他。連我都在一旁驚歎著白的學識，經常的問白，你這樣的丫頭，怎麼就進入的他的府中？
白總是閉口不答，然後笑笑結束了問題。而這時看象他，表情更加的奇怪，竟是一種十分悲傷的表情看著我，然後看向窗外。所以，我就理解為白的身世過於悲慘，便漸漸的不在問了。
總是想著，白和你真的是很相稱的一對。而自己的存在，真的就是很多餘。忍不住曾經悄悄的問白，想不想嫁給你。可是白的回答，我到現在也弄不清楚。白什麼都沒說，卻用著悲傷的眼光看著我。手輕輕的撫上了我的臉頰，很冰，很冰，和我的手一樣的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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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清晰的記得，那天的太陽很溫暖，天空很藍，雲很白。
在山上，我對你們說出了想說已久的話。
“在過兩個月就是我與你的婚期了，但是，我不想嫁給你。”
你的臉色霎時變冷了下來，冰冷的沒有溫度的眼睛盯著我，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你與白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想成全你們。”
“成全我們？”
“是的。”
“你就真的什麼都忘記了麼？”
“什麼都不要說了。”白忽然走到我麵前，輕聲的對我說：“我以為，我的存在，是能夠保護你的。知道麼？我是為了你才存在的。”
“為了我？”
“恩”白對我輕輕的綻放著微笑，輕輕的擁住了我，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我就是你啊。”
“欸？什麼？”我的話還沒有完全的問出，就隻見白轉身走到了山崖邊，不帶絲毫猶豫的跳了下去。
我匆忙跑過去，對著山崖下方大聲呼喊著白的名字。
我回頭看向你，卻發現你竟然無動於衷？
我跑過去，揪住你的衣服，大聲的質問者：“你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攔住她？為什麼？為什麼？”
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開始語無倫次的說起來：
“我從未想過要這樣的結果，我真的隻是要成全你們。沒有想到過要這樣，真的，白怎麼這麼傻呢？這到底是為什麼？………。。”
聲音漸漸的變小，直到我昏了過去。後來，怎樣回到家裏的我已經不記得了。
醒來後的我，發瘋似的問著每一個我能夠看見的人：“白呢？快去把白找回來，她在山下，一個人會很孤單的，快，把她找回來。”
可是，她們看到我的表情，仿佛告訴我，我是個瘋子一樣。沒有人理解我的焦急，我的傷心。
經過了一係列的哭鬧之後，我被關在了家中。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不去關心失蹤的白呢？她從山上跳下去了，真的，我親眼看見的。那麼高的山，白會死的。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關心這些呢？
你們全部都是瘋子。
我將自己關在了自己的那間屋子裏，不見任何人，不和任何人說話。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了與你成親的那天………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是，你還是將我迎娶入門。
從白失蹤的那天開始，很多事情，我都開始淡忘。我不記得了，那是怎樣的成親儀式，不記得了這2年與你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我甚至不記得了與你是否曾經交談過。
直到上個月，我忽然對你說了一句：“讓我走吧。”你卻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答應了。恩，你就是個無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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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船外的天氣漸漸陰暗，夜，是要來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見月亮呢？白，說過的，月亮又大又圓的時候，是最溫暖的時候。我當時笑了，笑她說謊。可是，我現在很冷，那溫暖的月亮什麼時候能看到呢？
我好像隱約想起了些許這兩年的日子是如何的度過的，如木偶般的任人擺布，吃飯時張嘴，喝水時張嘴，困了倒頭就睡，在任何地方。人家說笑，就笑。就是個行屍走肉般的生活。隻是，好像還是有什麼被遺忘了。
直到，直到你離開的那一刻，才發現我的心已經被你帶走了。從何時開始的，卻已經找不到了。隻是知道，我不想離開你。但是白，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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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開始深了，扁舟在水麵上放緩了速度。
今夜的雲很厚，是個沒有月亮的夜。
那個溫暖的月亮是否真的存在呢？
離開了，也許是最好的選擇。對於你，對於白，以及對於如此混亂的我。
（終）
離開了很久很久之後，久到了頭發已經花白的。我才想起了那可笑且悲傷的一切。可笑的經曆，悲傷的相遇。
原來，白的一切都是出自於我的想念，想念著那幼時曾經舍身救我於火海中的姐姐。
原來，白就是姐姐啊。
原來，是這樣。。。。。
心上的刺被拔掉了，但卻不是因為死亡，手中擺弄的白菊輕輕的掉落到了地上，布滿褶皺的臉上出現了渾濁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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