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43 更新時間:19-10-23 23:53
牛車在官上閃了兩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正陽心中大定,再次撥轉馬頭繼續向煙霞村出發。
文小夏真搞不懂自已為什麼要一直跟著莫以恒。
莫以恒跟個大傻子似地圍著天坑轉了第三圈兒了。還不時地用樹枝撥弄著坑沿的草叢,像是在尋覓下坑的路。
有一次,莫以恒還試圖借助蔓藤爬下去。隻是,他一隻腳剛伸出去,就被突然現身的小英飛起一腳踹了回來。
然後,小英扯著莫以恒,跳到一個她自認為安全的距離後,搬起一塊大石頭,丟向天坑裏。隻見那塊大石頭一沾到天坑裏的霧氣,就像一個冰坨掉進了沸水中,靜悄悄地與霧氣化為一體。
眾人大駭,不想這天坑竟如此恐怖,石頭都能被霧氣消融。
“主人,這大坑裏必然是什麼都不會有的,更別提什麼活物了。”小英道。
她的記憶隻是從不久前與風尋的打鬥開始,因此,並不知道莫以恒要找什麼。她隻知道那大坑很危險,所以,才會現身把莫以恒踹回來。
“公子,你說這會不會是一隻巨妖的嘴,啥都吃?”風尋黑著臉道:“公子,咱快離開這兒吧。我怕!”
“有本公子在你怕什麼?”文小夏習慣性的伸手去拍風尋的腦袋。
“公子,別……“風尋也習慣性地跳開。
“莫兄,走吧。這裏已經沒有人了。逝者已矣!節哀吧!”文小夏見莫以恒傷心魂斷的模樣,心中竟是隱隱有些不忍。
“別煩我!”莫以恒並不領情。
“真是不識好賴。整個太和城都沒有幾個人敢這樣跟我家公子說話的!……”風尋不平道。看了一眼正橫目怒對他的小英,趕緊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小英見風尋老實了,又化作木偶被莫以恒收了起來。
莫以恒一屁股坐在地上,實在是有累了。“咕咕”天快黑了,他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往日,桃悠悠該喚他吃飯了。“夭夭姐、悠悠你們在哪兒?”
莫以恒將頭埋進雙膝間,淚水模糊了臉。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他一個人,又或是被這個世界將他拋棄。
“喂。”文小夏蹲到莫以恒身邊,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肩頭。“莫兄,你還好吧?”
莫以恒一扭頭,正好對上文小夏那張美倫美奐的臉,平靜而又耐心,溫和而又真誠。像大病臥榻時,爺爺撫過額頭的慈祥,悠悠守在身邊的揪心,夭夭姐喂藥時的悉心,他的心田瞬間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充斥。
終於,他像一個無助的孩童,擁著文小夏大聲哭了出來。
莫以恒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文小夏兩手有些無措,支開的兩臂張了張,不知道該放在何處,愣了愣神,輕輕歎息一聲,雙臂終於還是緊緊地擁住他,兩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想要熨平他哭泣的顫抖。
這讓莫以恒有一種錯覺,文小夏的胸懷是那麼的柔和,仿佛這一刻是為他量身訂製的。
“沒見過一個大男人哭得比女人還傷心的。真是的。”風尋翻了翻了眼,小聲嘀咕道。
文小夏微微扭頭狠狠地瞪了風尋一眼。風尋頭一歪,兩眼瞟天,那神情就像在說“算你狠,我啥也沒說”。
“文兄,對不起!失態了,讓你見笑了。”
月上樹梢,許久過後莫以恒起身,抹去臉上的淚痕。
“莫兄,哪裏話?莫兄是……是好男兒真性情。”文小夏見莫以恒心情稍稍平複,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合適的話來安慰他。
“難道公子好這口兒?就說如意那麼好的姑娘怎麼輪到我撿漏兒呢?這樣豈不是正好?”
風尋一臉鄙夷地看著兩人,前一陣兩人還要一較高下,這會兒道惺惺相惜起來。一想到平時與自家公子那般親近,心中不禁一陣惡寒。
“莫兄現如今暫無居所,不如與我同回太和城,然後到舍下小住幾日,再作打算吧?”文小夏說道。
莫以恒想了想,說:“文兄盛情我心領了!不過咱們可以搭伴去太和城。”臨了,舒哥城是讓他去太和城找喻俊卿的。
“莫兄在太和城可有相熟之人?”文小夏問道。
“泰和堂的喻老板與我爺爺是故交,此去太和城便是奔他去的。”莫以恒答道。
“你與鼻涕皓是故交?”文小夏皺了皺眉,似有些不喜。
“你認識喻皓軒?”莫以恒一開始有點意外與驚喜,看來這是熟人連熟人啊。但他很快有些啞然,“天下仁商”的金字招牌想必在太和城是婦孺皆知吧,自已算是多此一問了。
“認識?怎不認識?老相識了。”文小夏語氣變得有生冷。
莫以恒卻不曾瞧出端倪,繼續道:“到時就勞煩文兄引路了。”
“咕咕——”莫以恒一天水米未進了,肚子又開始抗議起來。
“風尋,還不快去尋吃的!你要餓死本公子啊?”文小夏也不接莫以恒的話,隻是無名火起,大聲喝斥道。瞬間又恢複他的紈絝本性。“還有可惡陸明風,大騙子,讓老子放心前來,南台司人的隨即便到,人呢?他的人呢?莫不是要本公子死在這裏了他們才來給我收屍?”
莫以恒一臉愕然,也不知道這文小夏抽什麼風,哪裏來的火氣。他哪裏知道,文小夏與喻皓軒之間的種種恩怨,自已已被遷怒上了。
“公子,你有氣找鼻涕皓撒去。窩裏橫不叫本事。”風尋說完就撒腳跳起,生怕文小夏的巴掌又來了。
“你信不信老子回去就收了如意那小丫做通房?”文小夏像被踩到尾巴的貓,氣極敗壞地衝著早已沒入山林中的風尋大吼。
“你敢!信不信老子回去就告訴老夫人你幹的好事?”遙遙傳來的喊聲,表明風尋的火氣也上來了。
莫以恒目瞪口呆。真是一對莫名其妙的主仆。
“啊——公子!”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一聲淒厲的豪叫。那是去捕獵覓食的風尋。
風尋手裏正拎著一隻繡花鞋,像見了鬼似的,渾身發抖。
文小夏有一股強烈的衝動,想把風尋這小子再揍成豬頭。“一隻繡花鞋就把你嚇成這樣兒?以後還怎麼跟本公子去降妖除魔?”
“公子,在這荒郊野嶺,出現一隻繡花鞋,你不覺得瘮人嗎?”風尋顫聲說道,感覺就好四擊真的陰風陣陣一般。
“瘮人?叫你瘮人?”文小夏不分青紅皂白,上前伸手就向風尋的頭頂拍來。“浪費一張攝氣符,啥獵物都沒抓到,給我搞隻破鞋來。你能耐啊!”
“哎呀,公子你再打我頭,我真反臉啊!攝氣符尋來一隻繡花鞋,你不覺得很恐怖嗎?這張攝氣符不是用來專尋動物氣息的嗎?怎麼就尋來一隻鏽花鞋?”風尋躲閃著,一句接一句的反問道。
繡花鞋有動物特有的氣息,那麼繡花鞋的主人……?妖?
文小夏也嚇一跳,將他的小黃旗又握到手中,趁著如水月光,警覺地四方張望。
“嘩啦”一陣響動從他背後傳來,他全身汗毛一豎,脫手就要將小旗撇出去。“誰?”
“我我。”莫以恒從一叢樹木中鑽出來。“怎麼了?文兄。”
“有妖!”風尋將手中的繡花鞋衝著莫以恒晃了晃。
“別動。你是從哪找到的這隻鞋?”莫以恒借著月光,發覺那隻鞋很眼熟。沒錯,很眼熟。那不正是桃悠悠平最愛穿的那雙桃花麵的繡鞋嗎?
“不就是在這根樹枝上掛著的嗎?”
“悠悠——悠悠還活著。悠悠,你在哪兒?”
莫以恒發了瘋似地扒拉著,草叢樹木,也不怕荊棘拉傷了手。
作者閑話:
小悠悠哪裏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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