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243 更新時間:10-07-23 08:12
五月的天溫暖而又有一絲涼意。
皇宮上上下下,僅有兩天的工夫,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昨天還是張燈結彩,紅色“囍”字帖滿皇宮內院;而今天,皇宮裏卻掛滿了白錦。
皇上非常悲痛,輟朝五日,下旨:“諸王以下的文武官員及公主王妃以下的八旗二品命歸人等,俱齊集舉哀,持服二十七日。”
對於水月庵,婉盈一夜未眠,她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到官府,讓官府的人幫忙,才能有望查出水月庵被毀一事的真相。婉盈同時也非常明白,單憑自己的一己之力,是很難查個水落石出的。
此日,婉盈獨自一人,來到京城官府。
升堂後,張公義按常理審問婉盈道:“堂下何人?有何事到衙門報案?”
婉盈跪在堂前,低頭回答道:“大人應該聽說過城外武蓮山上的水月庵吧!我就是在水月庵長大的帶發修行弟子。可是,當小女昨日回水月庵時,水月庵竟然變成了一片廢墟。小女想請大人幫忙查出水月庵被毀的真相。還請大人為小女做主。”
張公義聽到婉盈的話後,點頭道:“好,本大人記下了。”說完,好奇地打量著麵戴麵紗的婉盈,不禁發覺婉盈在麵紗外的兩隻眼睛十分美麗動人,便直頂著婉盈看。
師爺故意撞了一下張公義的胳膊,小聲道:“大人,你看那小女子,臉上還蒙了一塊麵紗。”
婉盈看出張公義有些不對勁,便叫道:“大人,這案子,您是否已經受理?現在小女是否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你先慢著,”張公義笑著問道:“本大人問你,你為何要蒙著麵紗?”
婉盈不想告知實情,便靈機一動,用手捂著臉說:“因為小女先天臉上長有胎記,甚是醜陋,所以蒙著麵紗,以便與人交往時,不會嚇到對方。”
張公義一聽,剛剛的好奇心全部煙消雲散,於是不耐煩的揮手道:“好了好了,你走吧!”
“那大人一定要幫小女查出真相才是。”婉盈再一次叮囑道。
張公義想了想問道:“留下你的住址及姓名,有消息本官會派人立刻通知於你。”
婉盈對這個問題早已想好,便開口說道:“小女子姓徐,自水月庵被毀後,現借住在桑子胡同的徐院內。”
張公義讓師爺記好後,便說:“好了,等本大人查明真相後,第一時間通知你,請回吧!”
婉盈沒想到,原來官府裏的知縣,竟然是一個白拿俸祿、濫竽充數的昏官,就連一些慣例的查案線索,也不詢問。婉盈因此對官府失去了原有的信心,便喪氣地離開了。
婉盈走後,張公義仍然看著婉盈離去的方向,嬉笑著對師爺說:“這小女子雖然臉上有胎記,但長得還是那麼標誌!我喜歡。”
師爺在一旁哈腰賠笑道:“既然大人喜歡,我們要不要……”
張公義立刻板起臉搖手道:“先不急,等本大人幫她把水月庵一事查明後,她就會自動送上門來,到那時……師爺,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幫本大人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到時候,本大人虧待不了你!”
師爺一聽這話,立刻笑著答應道:“是,大人放心,小人這就去辦!”
婉盈仍然在為水月庵的事而發愁,走了一路,都不知下麵該怎麼做。走著走著,便來到了聚香飯莊門口。
可是,婉盈看到此酒樓現名為‘香滿樓’,婉盈正在站著猶豫,徐有富在內看到婉盈站在門口,便跑出來,“怎麼了?快進來啊!”
婉盈猶豫地說:“這塊匾?”
徐有富“嗨”了一聲,笑道:“沒錯啊!你昨天不是說,叫‘香滿樓’會更好的嗎?所以,我昨天特意親自叫人重新做了一塊新匾,今天立刻掛上了。”
婉盈當時隻是說了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徐有富真的信以為真,便無奈地搖搖頭道:“你真的換了?我昨天隻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你真的當真了!”
“你看,我換了匾以後,酒樓裏的客人明顯比昨天多了好多,我還要謝謝你呢!”說著,拉婉盈進去坐下後,便不滿的問道:“對了,我一早便找不到你,你這是去哪了,害的我為你擔心了一場。”
“我去了一趟官府,不過是白搭,一看知府那個人,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婉盈沮喪地說道。
徐有富疑惑地說:“你一早出去,就是為了去官府,讓他們幫你查你家的案子?算了,還是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線索吧!對他們你別抱太大指望。”
婉盈雖然對徐有富的辦事能力,沒多大信心,但還是感激地說:“徐有富,謝謝你。”
徐有富一聽到婉盈對自己說這麼見外的話,不覺臉上一紅,撓著頭說:“你跟我還客氣什麼。不過,以後你出門時,記得先跟我說一聲,別讓我老為你擔心。”說著,不自然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茶來。
“好,我記住了。”
徐有富一邊為婉盈倒茶,一邊隨口說道:“今早聽說宮裏出事了。”
徐有富雖然是無意一語,婉盈卻非常地急切,生怕聽到有關皇上有事的消息,原本端起茶剛要喝,卻因緊張撒了大半,忙問:“宮裏出了什麼事?難不成,是皇上……?”
徐有富看到婉盈緊張地樣子,甚是奇怪,但還是解釋說:“不是皇上,不過跟皇上也有一定的關係——皇後昨晚因難產去世了,聽說今天皇宮裏上上下下都掛滿了白錦,而且宮裏傳出話說,民間一個月內,不許舉辦喜慶之事……”
當婉盈從徐有富口中得知皇後已逝的消息,心中不免也沉重起來。因為她在林府當差之時,也曾聽林文昌與福晉說過,皇上與皇後之間的感情很是深厚,於今皇後西去,不難想象皇上做出持服二十七日之舉有多失落。雖然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皇後一麵,但是她能體會到皇後對皇上的重要性,想到皇上現在肯定後會很痛心,婉盈自己的心中,也不好過。於是坐在椅子上,發起愣來。
皇上自皇後出事後,再無心思理政,整日呆在坤寧宮裏,自欺欺人的尋找皇後的身影。
皇上撫摩著皇後生前用過的東西,忽然注意到梳妝台上,放有一個紫色的五彩荷包,便立刻上前將其拿起,仔細觀察著它的一針一線,用手小心地摸著荷包上的針腳。
此時,侍奉皇後多年的隨身宮女萍兒進入宮內,見皇上拿著紫色荷包愛不釋手,便上前解釋說:“這是娘娘前幾天剛剛繡好的,娘娘本想親自送給皇上,可沒想到……”萍兒說著,話語哽咽了。
皇上聽後,眼裏的淚水,終於止不住落了下來。皇上緊緊握著荷包,問萍兒:“皇後生前,有沒有說,她為何要繡一個荷包給朕?”
萍兒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回答說:“回皇上,有一天,娘娘從禦書房回來,就讓奴婢幫她找布料,說是要繡荷包,奴婢也問過娘娘同樣的問題,但娘娘並沒有回答,隻是說,荷包繡好後,皇上肯定會喜歡!”說著,不由又開始啜泣起來。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讓萍兒出去。
皇上似乎想到了皇後繡荷包的真正原因。
就在前幾日,皇上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時,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婉盈的身影。皇上隨即放下奏折,從衣袖內拿出自己天天帶在身上的、婉盈送於自己的荷包,於是看著荷包,幻想著婉盈的樣子。
正在這時,皇後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燕窩蓮子湯拿來給皇上喝,皇上措手不及,將荷包掉在地上。皇後當時懷孕起蹲不便,但還是勉強的蹲下撿起荷包,拿在手中端詳了半天。
皇後其實心知肚明,皇上心中早已有了另一位姑娘,但是皇後並沒有說穿,隻是說了一聲“這荷包真好看!”便還給了皇上。
皇上當時甚是為難,可是看到皇後沒有追問,心才放寬。
皇上想到這兒,眼睛再一次模糊了。皇上傷心的看著手上的紫色五彩荷包,自語道:“皇後,其實你早就看出皇上的心意,可你卻一直藏在心裏。你親手為朕繡的荷包,朕已經完全明白了你對朕的關愛。你生前,朕一直沒有珍惜你在朕身邊的日子,朕現在好後悔,後悔失去你這麼一位紅顏知己。”皇上說著,將荷包緊緊地抓在手心,仿佛怕一失手,荷包也會隨即失去。
隨後,皇上抬頭仰望天空,大喊道:“老天,你為什麼要一並帶走兩位朕心愛的女人?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她們這麼年輕就離開這個世界,這麼早的離開朕?朕現在好痛苦!……”皇上的心,猶如刀割般痛苦。
兆遠剛從外麵趕來,見皇上此時如此絕望的神情,與小米一並,將皇上架出了坤寧宮。
林府裏,此時與往日相比,安靜了不少。
林福晉自從失去女兒後,心情還是沒有平靜下來,整日以淚洗麵。
林文昌自是傷心,但也知道這已是一個不可改變的事實。見夫人仍然如此傷感哭泣,便在一旁勸道:“夫人,你不要再難過了,女兒她已經不能再回到我們身邊了!”
林福晉聽到這番話後,哭的更為傷心了,“為什麼?我剛剛認回我的親生女兒,我還沒有為她做點什麼,她就已經……為什麼老天對婉盈這麼不公平?連一天快活的日子,都不能給她?”
“對於婉盈來說,她每天都過得很快樂!”林文昌失落的說道:“她不同於其他的孩子,她雖然有時,會遇到不開心的事,但她會調整自己的情緒,會使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心起來,所以,在我們眼中,她永遠都是一個瀟灑的女孩!”
林俊偉也在一旁補充道:“是啊,額娘,婉盈妹妹現在肯定也會在天上看著我們呢!不要讓她在那邊為你擔心,你一定要趕快振作起來才是啊!”
林福晉聽完後,試去臉上的淚痕,啜泣道:“對,婉盈她沒有離開我,她還會經常回來看我,我不能讓她看到我哭泣的樣子。”林福晉雖然口上說著這些勸慰自己的話,可是淚水卻不自禁再次滑落。
“現在,恐怕最傷心的人,還不是我們,”林文昌歎了口氣,麵朝門外說道:“皇上此時是最痛苦的人了,相繼失去了婉盈,還有照顧了皇上多年的皇後娘娘!”
林俊偉看著林文昌和林福晉此時臉上表露出的、對婉盈的思念之情,深深的體會到,他們此時心中的傷痛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愈合的,“婉盈,雖然我們全家相聚,隻有短短的幾日,並且,也沒給過你名分,但是,我相信,你現在,在那邊一定無憾了吧!”林俊偉想著,眼角不由滾出一行熱淚,這是林俊偉有生以來,落的第一滴眼淚。
莊王府內,莊親王又在大動幹戈。
莊親王憤怒地朝蘇齊吼道:“昨天多麼好的下手機會,就讓你……就讓你白白的失掉了!”
蘇齊此時心慌地解釋道:“小人昨天準備的非常充分,隻是沒料到,從哪又跑出一個‘程咬金’?”
大家聽到這兒後,都很詫異。
蘇齊順勢繼續解釋道:“我昨天挑選了一個最好的時機放箭,可是不知道從哪飛出了一支箭,兩箭互碰,於是才……”
“怎麼可能會有這等事?”莊親王的臉氣得都變了色。
莊福晉聽到此後,不由將視線轉向師姐天允師太,“師姐,你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你們難道在懷疑……?”天允師太已經看出莊福晉對自己的疑惑。
莊福晉本也有此意,但是自己也覺得不太合理,“師姐,你不能怪我,你昨天確實沒有按照原先的計劃,實施行動啊!”
天允師太由於被懷疑而頓時氣結於心。
芷春連忙辯解道:“我娘怎麼會背叛大家呢?昨天,就在我們要出發的時候,被我師姐文希得知我們的計劃,我娘為了確保大家的利益,親手殺死了她平日最疼愛的弟子,還一並燒毀了自己住了半生的水月庵!敢問,我娘是為了什麼,才會下這麼大的勇氣?才會忍受這巨大的痛苦?”
大家聽了芷春的一番話後,都歉意的低下頭。
莊福晉也甚是自責,上前拉住天允師太的手說:“師姐,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對你說那番話!”
天允師太並沒把此事放於心上,而是一直在思考,打掉蘇齊箭的人究竟是誰,“誤會再所難免。隻不過,貧尼一直在想,到底是何人會有這等能耐,會將出了名的‘百發百中’手蘇齊之箭打掉?如果在昨天,貧尼肯定會認為是我死去的徒弟文希所為,可是她在那時,已經被貧尼打下山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那裏。那到底會是誰呢?”
天允師太話音剛落,腦海中便出現了婉盈的身影。
此時,一直保持沉沒的無劍,也正好回顧昨天傍晚見到婉盈從山下回來,滿臉憂愁之情,也猜到是婉盈所為。
天允師太和無劍的目光正巧碰撞上。
莊天浩在一旁已按捺不住,上前說道:“現在是誰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我們以後再細查,當務之急,就是我們大家必須再商量出,我們的下一步計劃。”
“對啊!”歐陽清上前讚同道:“我們原先的計劃是在此之前,將任務成功完成,可是,都已經拖了這麼久,我父王在族裏,也肯定等急了!”歐陽清說完,與莊天浩互換了一下眼神。
莊親王覺得他們所說有理,便握拳堅定道:“好!我們已經失敗三次了,再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查出一些線索,所以,我們必須趕在他們查出事情真相之前,推翻康熙!”
莊親王說完,大家便開始一同商量起對策。
夜深人靜,天允師太、無劍和芷春還在秘密交談著。
天允師太站在窗前說:“無劍,你剛才是不是也認為,昨天擾亂我們計劃之人,是婉盈?”
無劍點點頭,但不能將昨晚見婉盈之事說出,為保護婉盈便隱瞞道:“其實,我一開始也認為是婉盈所為,可是想到她現在傷勢在身,無法親自下山,而且她的武功已喪失,我想是另有其人吧!”
芷春能聽出無劍的話語中處處護住婉盈,心中自是醋意橫生,“無論是不是婉盈所為,她都是我們最大的障礙!”
“既然我們都認為婉盈嫌疑最大,所以,我們的下一個目標,隻能是她了!”天允師太說完,不禁歎了口氣。
無劍聽後,心一下子沉重起來。
天允師太繼續補充道:“婉盈看到水月庵被毀以後,現在肯定不可能住在山上,所以,你們從明天開始,四處去打聽婉盈的下落。我很了解婉盈的個性,她肯定會查出水月庵被毀的真相,並且她還是敵人的女兒,對我們的威脅很大,她如果查到我們後果真的不堪設想。所以,你們盡快找到婉盈,然後……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
“知道!”芷春答的很幹脆,但立刻疑惑道:“娘,你知道婉盈的親生父母是誰嗎?她不一直都是個孤兒嗎?”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婉盈的身世的,她竟然是林文昌的親生女兒!早知如此,當年我就不應該收留她!”天允師太似乎後悔中略帶幾分憂傷。
而無劍卻不忍心對婉盈下毒手,不論婉盈的身世如何,婉盈一直都是無劍心中最重要的人!尤其現在婉盈又失去了武功,這使得無劍甚是傷痛,抉擇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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