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6 更新時間:08-12-28 14:58
第九十九章加冕
一起去的願望沒有能夠實現,因為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中午了。澈不在身邊,半邊被子早已涼了,看來是走了很久。
我撇撇嘴,萬分不情願地掀開被子,涼意立刻就衝了過來,凍得我倒吸一口冷氣,一股腦兒又縮進被中,不禁感慨起在約意的日子來,想想還是四季如春好,至少不必一醒來就接受這種迫人清醒的方式。
廚房做了兩份菜,一份湯,看樣子是澈搞定的,他竟然也能猜到我會睡到中午,不過也對,還不都是因為他。
不高興端正地坐到餐桌上去吃,菜熱了後就一股腦兒倒進飯裏,攪著快活地拌起來,看著又紅又綠的菜,心裏倒是挺舒服的,不過要是澈在我身邊,瞧見我這麼吃飯,一定又要萬分鄙視,撅著嘴說著刻薄話。
茉莉和辛可是今早的飛機,我甚至都沒去送,就是為了辦澈口中很“重要”的事。
顛著腳在廚房裏晃蕩,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客廳的電話響了。
轉轉眼,想起辛可和茉莉去了中國,現在應該在飛機上,不會打電話來;澈不會用電話,肯定不會是他,那剩下的可能就是推銷員。
哈哈!去你的,老娘不接。
那天我和澈說起了如今推銷員成功的秘訣,四個字,死纏爛打,澈將我鄙視到底。其實我是在說實話,他長期住在約意,用我的話說,就是不懂人間疾苦,他聽了還不屑。
我告訴他,我們兒子晚鏡將來肯定做得比他好。澈又發揮了他的自大外加自戀性格,眉毛一挑,笑得風情萬種,樣子甚是高傲,回了三個字,不、可、能。
我便沒有再和他討論下去,理論下去也得不到結果。
打這通電話的人確實將我說的那四個字發揮到淋漓盡致,響了大概有三分鍾都不肯罷休。
我極端惱火地丟下碗筷,衝過去抓起電話就吼道,“我什麼都不缺!”
“泊雁,那你也不缺我嗎?”電話那頭是個笑得溫雅的聲音。
我一聽,楞住了,呆呆地問,“澈你會用電話了?”
他剛才笑盈盈的聲音立刻鋒頭一轉,冷哼一聲,“你又把我當白癡,就這破玩意兒能難住我?”
“那你知道家裏的電話號碼了?”
“楊泊雁!”
我連連稱是,記起了這個公子哥的脾氣被我寵得越來越大,隻得低頭裝孫子,哈著腰對著電話那頭諂媚笑道,“澈大爺,您現在在哪兒啊?”
澈卻輕輕笑了出來,似乎心情超好,語氣也正常了不少,“我說方向,你跟著走,很快就能看到我!”
“你究竟跑什麼地方去了?我還在吃飯呢!”我挖了一勺飯,含糊地說道。
“我們昨晚不是說好了嘛,今天要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快點!”
“昨晚那是什麼情況你搞明白沒有?!”我火大地問道。
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優雅的聲音說不出的悅耳,偏偏講話越來越露骨惡趣味,“怎麼沒搞明白,那事我清楚得很呢!況且我萬分喜歡!”
我聽著他順溜地講著無聊話,頓時大為汗顏,想象著拿皮尺測他臉皮厚度的模樣。
從前我在遮芳穹,總認為自己的厚臉皮天下第一,簡直到了刀槍不入的境地,任幽絮和我說什麼都能挺過去,可越往後越發現,這世界上果真是有人就有奇跡,他們甚至強到能把天下第一厚臉皮說到想鑽地洞。
胡亂地塞了兩口飯,在衣櫃裏倒騰出一件衣服穿上,跟著澈的“指導”向目的地走去。
住在柏林,你可以找到任何你想要的。繁華,寧靜,簡樸,淡雅,但似乎大家都忘了一個,純真。
沒有人像澈一般去用心地尋找純真。所以當我發現澈漸漸將我引入了一個難以描述的境地時,我立刻反射性地想到這個詞。
這是一塊流落在廢棄工廠後的小湖泊,中午的陽光不夠強烈,但依舊將它照得粼粼閃閃,碎金萬點。它似乎曾經屬於這個工廠的一部分,但隨著工廠的衰落也逐漸被人遺忘,盡管它美到無法想象。
澈一身白色祭司衣衫,雙手自然地擺在身側,袖口和衣襟上都是複雜的袖墨線盤扣,素雅清淡,很是單薄,及膝的金發細碎地披散在肩上,到了發尾處才鬆鬆地紮了跟墨色發帶,慵懶地搭在肩頭,一張雅致白皙的臉龐宛如一朵水蓮溫柔笑到盛開,隔著湖泊衝我揚了揚手,抿嘴笑。
我有點呼吸不過來,心情既雀躍又興奮,看著那個仿佛從天而降的人滿心都是歡喜。
快步向他跑去,剛跨了兩步,卻見對麵那人輕輕地升了起來,單蜷著右腿,左腿自然鬆弛,一陣微風吹過,長長的金發飛揚,從湖泊的另一麵朝我飛來,身姿輕盈。
我頓時呆住了。
他恢複了?怎麼可能?!
澈輕鬆地降落在我身邊,看著我半張著嘴巴的模樣,在我臉頰上毫不猶豫地揩了把油,揚頭一笑,“帥氣吧?”
我笑不出來,“澈你什麼時候好的?”
澈張開了袖子,風鼓鼓地向他袖子裏灌,他跟不冷似地衝我笑,“好?我什麼時候好了?隻不過是從對麵飛過來而已。就算沒了寶石,但我至少還是約意的大祭司,不會沒用到那種程度。”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又沒問。”他還有理了,“我身體不好是真,但也沒你們想象的那麼虛弱。”
“沒那麼虛弱你就隻穿一件嗎?!”我板下臉來,“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冬天?”
澈楞楞地看著我,金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樣子特純良無辜,一句話都不答。
“你知道什麼是冬天嗎?”我不放心地又問。
他點點頭,隨即像是了解般地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一戳我腦袋,“你不會以為我穿這麼少是為了漂亮吧?”
我點點頭,“澈,你已經很漂亮了,不必再如此,幸虧這裏人少,不然我擔心你現在已經被人搶回家去了。”
澈一撇嘴,“泊雁,形容男人怎麼能用漂亮?如我這般應當形容為英俊瀟灑。何況,有人搶男人嘛?”
我好心地拍拍他肩頭,“澈你這副長發飄飄地模樣往路上一站,如果有人把你當男人,我就把他吃了。”
澈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向我逼近一步,低下頭俯視我,低聲問道,“泊雁我是不是男人還有人比你更清楚嗎?昨晚我不是……”
我立刻捂住他的嘴,嘿嘿賠笑道,“澈大爺,小的知道,小的都知道!”
他拉開我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滿意地笑,“這稱呼聽了舒服,我聽電話那會兒就想告訴你了。”
我瞟了眼他這身打扮,問道,“澈,你還沒說怎麼又穿這身衣服了?”
澈順著我的眼光瞧了瞧,得意地笑了,“自然是有用處。”
“什麼用處?”
澈神秘起來,指著身邊的湖泊說,“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它的嗎?”
“這我哪知道?我又沒跟蹤你,哪曉得你出門都上哪去?”
“這可是晚鏡帶我來的。”他衝我一眨眼,調皮地笑了笑,“他說他有一次被你氣跑了,然後無意中發現的。”
我點點頭,隨即又一楞,“晚鏡?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
“昨天晚上。”他眯起眼,點著頭笑得不懷好意。
我傻眼了,昨……昨天晚上……那代表什麼……
澈捂嘴笑出聲來,時不時那眼瞟我,長長的睫毛遮住那雙流光溢彩的淡金眼眸,清瘦的手細長地蓋住嘴巴,肩頭還一抖一抖的,發絲悠悠飄著。
“晚鏡他……有沒有說些……說些什麼……”我忽然覺得麵皮有點臊。
澈單手挑起我的下巴,食指指腹在我臉頰上刮了刮,癢癢麻麻的,模樣輕佻,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笑道,“晚鏡說……”他忽然停住了。
“說什麼了?”我急急問。
澈露齒一笑,清麗中散出幾分妖冶,歪著頭說,“他說……打擾我們了……”
我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
澈被我的反應搞楞住了。他八成以為我會羞得滿臉痛紅。
我一把抓起他的手,半摟住他纖細的腰肢,看著他高瘦的身材,微微揚起唇角,對他柔柔一笑,“澈你是不是忘記了,跟我比輕佻你絕對不是對手,就算我一開始不習慣你這種素雅到極至的人笑成那副浪蕩模樣,但看久了也會有免疫!”
澈嘴角抽搐了下,白皙的臉皮竟然漸漸轉紅,慢慢地低下頭去,囁嚅著說,“可晚鏡說……說我裝邪氣對你一定管用……”
我頓時目瞪口呆。
竟然是晚鏡教的?!
他怎麼舍得教壞他純潔的好爸爸?!
我上下打量了下白裏透紅,與眾不同的澈,這才意識到,晚鏡確實是我兒子,夠奸詐!
“他到底來過多少次?”
澈見我似乎不太高興,抿了抿唇,轉了轉眼圈,稍稍恢複了點本色,盡量擺出不在意的模樣,對我溫和地微笑著說話,隻是麵上的紅還未完全褪去,手也緊緊扣著衣襟上的墨色盤扣,“他經常過來,不過都是在晚上。”
我也盡量假裝沒有注意到他在掩飾窘迫,改握住他有點涼的手點點頭,道,“他不想看到我?”
“他是因為忙才在晚上過來,偏偏每次來你都已經睡著。他正準備全麵接手大祭司的工作。”
我忽然想起了澈穿著一身祭司服,從湖泊對麵飛過來的樣子,心裏冒出一個疑惑,“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澈看著我的眼睛,一動不動。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澈開口說道,“我準備回約意。”
心裏驀然被堵住了,憋得慌,我冷下臉來甩開他的手問道,“你什麼意思?!”
澈急急地又握住我,分辯道,“你先聽我說完!”
“你都已經決定要回去了,再來跟我說又有什麼意思?你有沒有把你自己說的話記在心上過?!”
“我有說我一個人回去嗎?”他見我不肯讓他握,索性也不再強求,隻是麵上笑容不改,暖暖地看著我。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回去?”我驚訝地問。
澈歪過腦袋笑笑點頭。
苦下臉問道,“可我不想回約意去。”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想法,澈說過,他想死後葬回約意,因此總是下意識地想回避,覺得不吉利。
“這次不同,因為晚鏡要當大祭司了,由新任陛下淩月墜為他主持加冕。”澈笑得特別舒心,眉角都在飛揚。
我楞住了,他們終於要成為約意的頂峰了嗎?我竟然等到了這一天?
就在我沉浸在澈帶來的喜悅裏時,忽然意識到澈話中的問題。
“你說月墜給晚鏡加冕?!”
澈點點頭。
加冕?!這個詞該用在大祭司身上嗎?他們三個人在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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